啊咧？這裡是哪裡？
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渾身衣服破破爛爛地站在一個大坑的旁邊，而眼前則是一團閃耀著暗紫色光芒的巨大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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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了什麼？記得我是因為承受不了龍之血而昏過去了，之後怎麼樣了？我抓了抓後腦勺，突然發現手上抓著一條腿。
我順著方向看去，一個銀色的身影倒拖在地上，身上的銀色裝甲被熏得漆黑一片，巨大的披風已經燒得只剩下一小塊，破破爛爛地掛在那裡，看地上一條長長的坑道，明顯已經被拖屍拖了好遠。雖然他的面孔埋在地上，但是從那一身衣服還有那斷了半邊的頭盔我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阿爾……賽斯？巫妖王？」連我也有些懷疑。
「沒錯，就是他。」阿蒙不知何時飄在我的身後。
「你別嚇我好不好，像鬼一樣。」我嚷道。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這就是你的感謝嗎？」阿蒙冷哼一聲。
「是嗎？哦，對了！」我摸了摸頭，已經恢復正常了。
「差點兒死了哦，你小子。」
「呃……對了，那個坑是你弄的？」我轉移話題地指了指眼前那個發出不詳光芒的大坑。
「比達拉然那個小很多呢。」阿蒙好像對此還不太滿意似地按了按下巴。
「拜託你別再提達拉然了成嗎？我蛋痛！」我按了按頭。阿克蒙德降臨第一戰，讓人類法師最高評議會達拉然轉眼之間化為烏有。
「他還活著嗎？」我指了指地上的巫妖王。阿蒙親自出手，他幾條命也不夠打的。
「老子出手，無活人！」你別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得好像多麼偉大一樣。
「我一定要……殺了你……」巫妖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無活人呢∼∼」我嘲笑地看向阿蒙。
「那不是人。」阿蒙完全沒有反省的樣子。
好吧，就當你說的是對的，當作那不是人好了。
「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一定要殺了你！」巫妖王連站都站不穩，嘴上還是惡狠狠地說道。
「來，換手！」阿蒙興致勃勃地站上前來。
「行了行了，你歇歇吧。他都這樣了你還跟他過不去啊。」我擺了擺手。
「你們這群傢伙……」聽到這些話，巫妖王身上放出寒冷的藍色光芒。
「你是自己把自己敲暈還是要我來幫你？」我捏了捏拳頭。
「我要……我要殺了你！」巫妖王大吼一聲，強烈的氣流從我身邊席捲而過。
「真弱啊。」我紋絲不動。被阿蒙狠狠修理了一頓，根本不可能再像最初那樣底氣十足了。
「給我閉嘴！」他大吼一聲撲上來。
我稍稍偏了一下身，巫妖王一頭栽在地上，堂堂亡靈天災的創造者，竟然落到如此田地，看得我都有點兒不忍心了。
「只不過是一個人類，只不過是一個人類！」
我重重一拳敲在他的肚子上把斷了他的話。
「為什麼……你這樣的人類，不過是一個人類……憑什麼可以不用付出什麼就得到力量！」巫妖王倒在地上低吼道，「該死的人類，可以佔據著肥沃的土地，你們在我們獸人面前只不過是弱小的東西，你們這些傢伙……」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阿蒙，後者用手指了指腦袋，然後搖了搖頭。看樣子巫妖王好像有點記憶混亂了，難道剛剛撞到頭了。
「你還好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該死的人類別碰我！你不過是被燃燒軍團利用的工具，別以為自己比我優越！」巫妖王吼道，卻根本無法再動彈一下。
「原來你還正常啊。」我別了別嘴，還以為他真的記憶混亂了呢。
「你別以為自己這樣就沒事了，阿克蒙德不過是在利用你，總有一天你會變成我這個樣子，總有一天你也會反悔的！」
「他這麼說呢。」我轉頭看向阿蒙。
「把身體借我一下，我剛剛還沒打夠。」阿蒙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一個死人，一個半死的人，省省吧。」我聳聳肩，當然不會答應他。
「弱肉強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事情罷了。」巫妖王幽冷地說道，「只要你和我聯手，這個世界根本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遠在營地的凱瑟琳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我要那種東西做什麼。」我別了別嘴，「瑪法裡奧，吉安娜，薩爾，艾薩拉……首領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位置，我才沒興趣呢。」
「哈哈哈哈……」巫妖王突然大笑出來，「那你覺得你是什麼？救世主？保護神？別引我發笑了，到最後你也只不過會走上我的道路罷了！」
「我不會的！」
「五十年前我帶著獸人掃平整個大陸，五十年後的現在人類勢力強大，獸人變成了受欺壓的種族。你說你不會？真是喜歡隨便說些漂亮話呢！」
「那有什麼意義嗎？」我冷聲說道，「聯盟？部落？不過是強行劃分出的界限。在這片殘破不堪的大地上，繼續進行這種無意義的爭鬥又能得到什麼？難道還想把艾澤拉斯變成第二個『外域』嗎？」
「種族的仇恨不會那麼輕易就消失的。」
「我可以等，無論多久！」我鄭重地說道，「我已經見過太多了，人類與獸人成為朋友，精靈與巨魔成為朋友，十年，二十年，只有大家有這份意志，種族的仇恨總有一天會消失的。難道你忘記海加爾山上的聯合軍了嗎？」
阿蒙輕咳一聲，海加爾山，三大種族首次聯合，對抗共同的敵人，強大的燃燒軍團。這樣的情形也許以後很難再次出現，但正是由於那次戰役，人類與獸人改變了從前那完全仇視的關係，暗夜精靈也不再追究獸人殺害半神賽納留斯的事，人類在卡利姆多的孤城斯拉莫才會存在至今。
「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巫妖王冷哼一聲。
「有這份想法的遠不只我一個人。」我說道。
「那麼，我會一直看著你，直到你終有一天走上我的老路，到那時，我會帶著整個天災的怨念嘲笑你；到那時，你會明白自己多麼的愚蠢。」巫妖王緩緩站了起來，「部落和聯盟友好相處？哈哈哈哈……你原來也只不過是這種天真的小子！」
「砰」的一聲，好像他身上什麼東西崩開了一樣，藍色的颶風從他身體裡瘋狂地噴發出來，就連我也因為一時不小心摔了個跟頭。
又是什麼絕招嗎？不對，正相反。
「總有一天，一個叫作耐奧祖的獸人會在地獄裡嘲笑你的愚蠢，好好記住這個名字吧！」傳入耳中的聲音漸漸淡去。
狂風過後，阿爾賽斯的身體就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撲倒在地上。
「耐奧祖……最後你選擇以這樣的身份結束嗎？」我抬頭望著天空，「巫妖王。」
「把他變成巫妖王的人是基爾加丹，不是我。」阿蒙好像故意要解釋一下似地說道。
「我又沒有要怪你什麼。」我別了別嘴，「即使燃燒軍團，現在也早已經毀滅了，讓一切都結束吧，這在極北之地。」
打贏了，我心裡完全高興不起來，耐奧祖，曾經也是為了獸人族努力一生的人。在無數次失敗之後，人就會變得迷失自我嗎？巫妖王死了，亡靈天災也從此得到了解脫，雖然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總覺得還是有些難過，總覺得在他身上能看到自己一點點的影子一樣。巫妖王死前最後的話，與其說是嘲笑，反倒更像是對我的警告。我自己說過的話，我不會忘記的！
「主人。」夜叉和散華已經變回人形。
「竟然沒有趁這個機會在背後刺我一刀，我現在這麼虛弱，也許真的一刀就死了。」我擠出一個笑容。
「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夜叉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