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玉石俱焚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局,陳文志這一出手,頓時樓上除遠遠坐著的莫平外,所有人盡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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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皇甫飛鶴動作最快,幾與陳文志不分先後。他本已提聚功力,蓄勢待發,是以待陳文志聲音入耳,身形便已衝出。並非衝向公孫玉麟,而是直奔顏無瑕。

    場中局面陳文志看得明白,他亦心中有數。這些人真正要對付的乃是陳文志,而非他皇甫飛鶴,因此他要做的便是為前者爭取脫身之機。而個中關鍵則落在身周這彼此呼應的三人身上。他只需將其中一人纏住,此聯手之勢立破。

    陳文志衝向公孫玉麒,他便選擇了顏無瑕。至於任仁笑,他卻是未有絲毫把握能將之纏住的。

    身形衝出的同時,皇甫飛鶴尚不忘一連挑起近處的一張桌子及兩條長凳,帶著呼嘯風聲,砸向公孫玉麟。他絕不想這個擺明不會置身事外之徒阻攔自己哪怕片刻。

    和陳文志與公孫玉麒同處一條過道不同,他與顏無瑕之間尚隔著兩張桌子。但隨著其前衝的身形,這些桌凳紛紛拋飛而起,盡皆砸向顏無瑕,那等遮天蔽日之勢,一時無兩。而一柄五尺軟劍亦絲毫不慢,蕩漾起重重劍影隨之潮湧而至!

    見他二人突然發難,公孫玉麟冷笑一聲,陡然長身掠起,迎著襲來的桌凳,長劍脫鞘而出,化為一蓬璀璨劍芒,瞬間便將之切割的支離破碎,轟然炸裂,而其身形未有絲毫停滯,猶如一隻大鳥般向皇甫飛鶴疾追而去。

    而顏無瑕見皇甫飛鶴衝來,未待其劍影近身,袖中倏地滑落一柄短劍,正握掌心,與此同時,蓮足點地,嬌軀如陀螺般旋轉著斜飛而起,逕直自他頭頂劃過,絲毫不與之接觸,而是宛如離弦之箭般射向陳文志。

    那漫天罩至的桌凳甫靠近她嬌軀便被旋轉的氣勁盡皆撕碎,殘片當空飄灑,竟未能形成半分威脅!

    「找死!」皇甫飛鶴見顏無瑕如此托大,怒喝一聲,劍勢倏變。只見如浪劍影盡斂,重化為一柄五尺軟劍,繃直如槍,以舉火燒天之勢電閃刺出,破空生嘯!

    顏無瑕此舉實乃江湖大忌,因為如這般自人頭頂掠過,一旦對手能及時變招上擊,則極難躲避,動輒便有喪命之危,真可謂險之有險。除非兩人實力相差懸殊,否則斷無人敢如此托大。

    軟劍瞬間便刺入旋轉的氣勁中。扯動之下,劍身泛起一陣漣漪,嗡嗡有聲,但去勢卻絲毫未緩。

    眼見顏無瑕就要中劍之際,皇甫飛鶴忽覺側後方一股磅礡氣勁洶湧而至,尚未及體,帶起的勁風已吹得他身形站立不穩,衣袂更是獵獵作響。大駭之下,知是任仁笑出手,再不及傷敵,身形倏地向一側旋出。

    龐大氣勁擦身呼嘯而過,沿途桌凳紛紛碎裂拋飛,餘勢不止,直撞在一處雅間上。轟然大響中,板壁已破出一個大洞!

    間不容髮的躲過這股剛猛氣勁,皇甫飛鶴轉身便欲追擊顏無瑕,但入目處卻儘是耀眼劍花,同時一聲長笑在耳邊響起:「你的對手是本少爺!」正是公孫玉麟已追擊而至。

    這番變化說來話長,實則僅在剎那之間。皇甫飛鶴身形衝出,顏無瑕便毫不遲疑的自他頭頂越過,隨之任仁笑一記劈空掌將其身形逼住,而後公孫玉麟及時趕至,揮劍把他攔下。三人之配合默契無間,一合之下便將他阻在外圍,與陳文志徹底隔開。

    如他所料,顏無瑕等人要殺的是乃陳文志,而非他皇甫飛鶴,因此唯有將之逼出三角陣,不得插手,彼等方會再無顧忌,可放開手腳全力對付陳文志。

    皇甫飛鶴亦明白此點,見一時不察竟被阻在外圍,心中頓時大急,怒吼連聲,軟劍舞動如風,左衝右突,欲破開公孫玉麟之封堵。

    但公孫玉麟乃與他齊名之高手,豈是易與之輩?加之此刻又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因此閃電追魂劍法施展開來,少了幾分刁鑽,卻多了幾分綿密,織就一張堅韌劍網,層層疊疊,無休無止,將他牢牢罩住。一時間又如何能破得開?

    陳文志退勢方止,身形甫定,便覺左後方一道鋒銳之氣挾著刺骨寒意飆射而至,同時右後方亦有一股雄渾氣勁狂湧襲來,知是顏無瑕與任仁笑二人出手,不敢怠慢,身形一動,再度衝前。及時避過兩道攻擊之餘,盯著前方作勢欲上的公孫玉麒,定神刀揚起,仿若匹練般當頭斬落。

    竟又是這一招!似乎除了此招,他再不會使用別的一般。

    一退便進,幾無半分凝滯,是以公孫玉麒身形一窒後正欲追擊,刀光又已臨頭。

    「又來!」冷冷一笑,心中波瀾不驚,公孫玉麒欺身上前,手中長劍中宮直進,刺向陳文志心口。

    玉石俱焚,他竟亦以同樣的招式應對!

    有前車為鑒,此招無疑是眼下應付陳文志的最佳之道,他此番施展出來亦是輕車熟路。

    但劍勢甫出,公孫玉麒面上自信滿滿之色霎時褪盡,似是連血色也一併褪去,唯留下一片蒼白。

    在這一剎那,他發覺陳文志刀式未改,但其上氣勢卻遽然而變!

    原本此刀僅是剛猛凌厲而已,然隨他出手,似是受其玉石俱焚的招數所引,竟驀地瀰散出一股有來無回的決然之意來,宛如既便天崩地裂,也絕不會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停滯一般。

    一刀既出,永不回頭,與敵偕亡!其慘烈之氣,攝人心魂,足令風雲變色!

    「他……此番果真要與我拚命麼?莫非是見今日必死無疑,想拉我墊背不成?」心念電轉,公孫玉麒眼中終泛起一抹懼意。這一刻,他怕了。

    若要與敵玉石俱焚,首先便需有悍不畏死之勇氣,如此心境與招式方能契合無間,將那種決然慘烈之意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死之一字,無人不懼,而此等拚命之招數比得便是究竟誰更不畏死。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唯有在氣勢上壓過對手,方能有機會做到置於死地而後生。

    同樣的一劍,公孫玉麒第一次施展時,確是抱有以死雪恥之心,因此一見之下便使得陳文志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退卻;但此際他信心盡復,死意已消,且又是局勢明顯佔優的一方,自不願與陳文志同歸於盡,因此再度施展出來,氣勢上已弱了一籌不止。

    這便如同一個一心求死之人,既便他人如何勸說亦是無濟於事,而一旦其絕了輕生之念,既便旁人如何引誘他也決然不肯去死一樣。

    死意不存,勇氣便消,再施展此等玉石俱焚之招數,已等同於失了魂魄,雖前後並無二致,卻不過是徒具其表而已。

    陳文志正是料到此點,方會如此行險。而待公孫玉麒劍招甫出,他便知自己所料全然無差。此消彼長之下,燦若星辰的雙眸中儘是決然之色,定神刀上氣勢狂增,怒劈而下,宛如流星破空,剎那即是永恆,再無物可阻。

    心中懼意一生便再不可遏制,瞬間已將心神完全佔據。亡魂皆冒之下,公孫玉麒這玉石俱焚的一劍再難施展下去。

    他深知若此劍再前進一分,一切便成定局,既便有心也斷無力改變。於是驟然嘶吼一聲,劍勢一頓,全力擰身躲避。在生死的巨大壓力下,這一閃身他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唰!」

    定神刀貼著其面門劃過,帶起一溜血花。

    二人出手均是迅疾如風,且公孫玉麒又是在出劍之後方才收勢閃身,速度雖快,但左臂仍不免被劃出一道血痕。這方為皮肉之傷,倘若他再慢上半分,怕是整條左臂都會被齊根斬斷。

    一刀奏功,陳文志全然無暇追擊,身形未有絲毫停滯,一掠而過,已然衝破封鎖。

    箇中情形說來話長,實不過在一念之間。落在旁人眼中,便是陳文志為躲避顏無瑕及任仁笑二人攻擊,身形前衝,出刀,而公孫玉麒竟未能有絲毫阻攔,受傷之餘亦使得前者輕而易舉便已遁出包圍。

    此番電光石火間的變化實令眾人始料未及。除曾見過二人交手的皇甫飛鶴與公孫玉麟隱約猜到其中玄機外,其餘人全然未想到公孫玉麒竟會如此不濟,非但未能阻攔陳文志哪怕片刻,更是已然受傷。若非知其二人嫌隙,只怕尚以為他心存相讓。

    旁觀的莫平見狀臉色微微一變,握棍的手不由一緊,似是忍不住要出手阻攔。

    顏無瑕一招走空,卻見到此幕,不由厲叱一聲,嬌軀方一沾地便再度掠起,猶如一隻黑色蝙蝠,劃空而過,直追陳文志,但眼見已然不及。

    正在交手的皇甫飛鶴與公孫玉麟見狀,則是一喜一憂。

    就在眾人心情各異之際,任仁笑卻冷哼一聲,右手揚處,袖中陡然暴射出一道黑影,其勢如電,霎時間便已追及陳文志。卻是一條黑色長索。

    前番被陳文志逃脫,任仁笑深知其身法之速,是以此行便隨身攜帶五丈細索,以備不時之需,此際果然派上用場。

    衝出包圍,陳文志尚未及有絲毫放鬆,便覺身後破風聲響,氣勁湧動,不敢怠慢,身形一折,變換方位不停掠出。

    然此索在任仁笑的運使下卻靈動如蛇,一招走空,索端驟然回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繞上陳文志腰際。

    方被長索纏住,陳文志便覺其上一股大力襲來,使得他身形一窒,再難寸進,心中不由大驚,忙反手揮刀將長索斬斷。

    但經此剎那耽擱,顏無瑕便已追至,短劍挾著無邊寒意當頭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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