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九十七章 危險
    說話間三人已來到最後一扇房門前。wenXUEmI。COm

    房門是虛掩著的,隱隱透出一線燈光。

    陳文志聽得清楚,裡面亦有呼吸聲傳出,且不止一道,而是有五道之多。

    看著明顯已被打開過的屋門,中年漢子喃喃道:「燈也掌上了,看來我派的人應該已經來過了,但為何一個未歸?莫非都沒出來不成?」說到這裡,忽覺心裡湧出一股寒意,以至於盯著虛掩的屋門,竟遲遲不敢推開,似是其後存在著莫大的凶險。

    又凝神傾聽了片刻,在肯定屋內確是有五個人的呼吸聲後,陳文志道:「你前後共派了幾個人來?」

    聽到陳文志淡然的聲音,中年漢子心神安定了些,應道:「四個。」

    陳文志又問道:「屋裡原本是否僅有劉貴一人?」

    中年漢子點頭道:「是,他不通武功,因此老大將他綁在屋裡,又鎖上房門後便沒有留人看著。」

    陳文志點了點頭,看著中年漢子畏縮不前的樣子,淡淡道:「閃在一旁。」在其躲開後,便緩緩走到門前,功力全力運轉,左手慢慢探出,右手卻已握上刀柄。在身上有傷的情形下,他絕不敢有絲毫大意,是以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看到陳文志已握住刀柄,中年漢子臉色一變,不由縮了縮身子,卻未敢後退。

    隨著陳文志緩緩探出的手掌,門前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中年漢子兩人死死的盯著那只離門越來越近的卻無比穩定的手掌,一時只覺心如墜石,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手掌緩慢而堅定,一寸一寸的前進著,終於觸到房門上。

    房門應手而開,燈光登時傾灑而出。

    出乎意料的,門後並無任何凶險。這是一個頗為寬敞的房間,佈置頗為華麗,只是不見半條人影。

    探頭看清門內情形,中年漢子不由長長舒了口氣,心中卻有些疑惑,「那幾個混蛋哪裡去了?」

    陳文志卻未有絲毫放鬆,因為在門被推來時,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黃粱一夢!」下午時剛吃過此迷藥的虧,使得他對這種香味兒記得無比清楚,是以一嗅之下便已辨認出來,心中一凜下便立即閉住呼吸,一個念頭瞬間湧現:「這是個陷阱!中年漢子設下的陷阱!」

    念頭劃過,陳文志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退離門口位置,轉頭不動聲色道:「劉貴在哪裡,我為何沒有看到?你帶我進去找他。」

    中年漢子不知陳文志心中所想,笑道:「陳少俠不必擔心,老大的屋子是我們這裡最大的,有裡外兩間,劉貴則是被綁在裡間,您當然看不到,在下帶您去。」說著話便在大漢的攙扶下邁步走進房屋。

    趁兩人進屋之際,陳文志閃電般掏出那瓶解藥,挑出少許抹於鼻端後,方隨後邁入房中。

    屋內一側牆壁上另有一門,懸以垂簾,其後自應是裡屋了,而那五道平穩的呼吸聲正是自那裡傳出。

    清香雖淡,卻也清晰可聞,陳文志聞到了,中年漢子自也應聞到,但他進屋後便徑直走向垂簾,並不見半分異狀。

    陳文志知道「黃粱一夢」這種迷藥要吸入一定的量方會發作,是以雖心中懷疑卻也未急於動手,只是小心戒備的跟在兩人身後。

    幾步之間便行至垂簾前,許是因見進屋時並未遇到甚麼凶險,中年漢子此次膽子大了許多,略一遲疑便挑簾而入,但入目所見卻讓他不由呆住。

    他看到了五個人,就在正前方,一個坐著,四個躺著。

    坐著的那人應該說綁著更為合適,因為有一道繩索將之與那張正對門簾、靠著牆壁的太師椅緊緊綁在一起,而躺著的四人則是雜亂無章,甚至有兩人是疊在一起的。

    這五人中年漢子全都認識,綁著的那人正是劉貴,躺著的四人則是他先前派來之人。

    看著這副令人極為不解的情形,中年漢子不由喃喃道:「他們……」不料方吐出兩字,忽覺手臂一沉。忙轉頭看時,卻駭然發現扶著自己的那個大漢竟一頭向地上栽去,大驚之下尚未及多想,一陣極其強烈的困意已湧將上來,使得他身形踉蹌一下便已隨之栽倒,沉沉睡去。

    見到二人倒下,陳文志立時便覺得陷阱只怕並非中年漢子所設,同時由於兩人倒下,他也看清了裡屋的情形。他一眼便認出了被綁在椅上之人正是自己當日在劉記門口見過的那個站得像木樁般的夥計,是以無需中年漢子指點他也知此人定是劉貴無疑。

    儘管此行本是為劉貴而來,儘管劉貴就在眼前,陳文志卻並未急於上前為其鬆綁,帶之離開,因為中年漢子對這屋內瀰漫的「黃粱一夢」既不知情,便說明施放者另有其人,而目的只怕正是等他自投羅網,但現在屋裡卻沒有人,除自己與這幾個看上去均被迷倒了的傢伙之外。

    既然使用了迷藥,便應該布有後手,陳文志不知那後手究竟是甚麼,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腦海中閃過中年漢子所說的那個給他們「黃粱一夢」的神秘人及本不應有人的隔壁傳出的那道呼吸聲,陳文志當即決定以身為餌,引蛇出洞。既然猜不透,那不如等著親眼看到好了,所以他倒下。在倒下的瞬間,目光在房間中極快的掃過。

    他看到在一張小几上放著的香爐中插著的一根正升騰著裊裊青煙的線香,心中頓時恍然,「孫大哥說過『黃粱一夢』難以及遠,但若通過線香持續的散發出來,且又是在封閉的房間中,倒是可以彌補這個缺點,說不定那扇門便是點香之人關上的。」

    陳文志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凝神傾聽周圍的動靜,尤其是隔壁的呼吸聲,那道呼吸平穩而均勻,當然屋裡其他幾個看上去已被迷倒的人他也未放過,因為在這撲朔迷離的情形下他不知那是否為迷惑自己的手段。

    時間自香爐中燃著的香頭上不停流過,被灼燒成飄渺青煙,裊裊而逝。屋內在幾道此起彼伏、清晰可聞的呼吸聲中顯得格外寂靜,不見任何異常,隔壁的呼吸聲依舊平穩而均勻。陳文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是真的睡去了。這一刻,在瀰漫的淡淡清香的房間裡,一切都透著一股安詳的味道,或許那條捆人的繩索除外。

    時間如刀,不疾不緩的將那本剩下一截的線香逐寸削去,使得那點閃爍的火星再無物可燃,終於熄滅。但屋內除了這點變化外,一切依舊。

    「不對,」躺在地上,陳文志忽然覺得自己忘了一件事,「我從那長臉的傢伙手裡拿到解藥的事,並非機密,且當時那傢伙還活著,難保不會說出去,說不定那個拿出『黃粱一夢』的神秘人早已知曉,這陷阱若真是他所設,那他定會識破我的意圖,又豈會上當?」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笨之人,被人耍了尚不自知,竟帶傷在冰冷的地板上白白躺了這麼久,但念頭一轉,又覺得有些疑惑,「不過他若明知我有解藥,為何還要使用『黃粱一夢』?此舉究竟有何用意?」

    陳文志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但他絕不打算再假裝下去,「他在暗,我在明,且這藥效可達十二個時辰之久,我如今身上有傷,耗得越久對我就越不利,無論如何我也絕不能在此耗上十二個時辰!」

    打定主意,陳文志陡的睜開雙眼,悄無聲息的翻身躍起,卻並未立即行動,而是先仔細的將房間查看了遍,在確定可疑之處僅有屋內其他幾人及隔壁傳出呼吸的那人後,身形倏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點了地上六人的**道。

    消除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威脅後,陳文志方緩緩向劉貴行去,腳步如狸貓般輕盈,落地無聲。

    隨著漸行漸近,一股莫名的危險感覺陡然湧上心頭!

    沒有絲毫猶豫,陳文志身形倏動,已斜斜退出兩丈開外,凝神而立,右手已握上刀柄。

    出人意料的,周圍並未出現任何異常,劉貴被綁在椅上的身形哪怕半下都不曾動過,隔壁的呼吸聲依舊平穩而均勻。

    陳文志有些意外,以往出現這種感覺時定是有危及性命的異變發生,這次卻顯是有所不同。雖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確定方才絕非錯覺,是以淡然的臉上不禁露出些許凝重神色,輕輕的長吸了一口氣,將定神刀逐寸的拔出鞘來,精光閃爍的雙眼緊盯著被綁著的劉貴,再次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危險感覺又現,就如同前方有著一道無盡深淵,再踏前一步就會萬劫不復一般。

    這次陳文志卻半步未退,將烈陽真氣運行至極致,堅定的向前邁去。

    危險之感愈來愈盛,陳文志卻恍若未覺,直行至劉貴身前三尺遠處方停住腳步,定神刀卻已電閃揮出,點在其咽喉處。

    劉貴未有半點反應,被綁著的身體仍是一動不動。

    左手疾探,連點其數處大**後,陳文志終於確定危險的來源定是隔壁之人,一瞬間也明白了出現危險感覺的原因何在。

    隔壁之人雖未出手,亦未露絲毫殺機,甚至呼吸都不曾有半分變化,但陳文志卻已知他極為可疑,早有戒備,更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是以在逐步接近下依靠超常的直覺感受到了他那份殺意。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就如同你看到了一頭猛獸,儘管它未立即撲上來咬你,你卻會直覺的感到危險,從而望而卻步抑或退避三舍一樣。

    陳文志不禁有些慶幸方才自己在甬道中有了那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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