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五十六章 嶄露頭角
    趙鐵山忽然歎了口氣,道:「我倒是有些同情林雪雅這個小姑娘,林天鴻為了治好林雪寒的傷竟不惜拿她的終身幸福做籌碼,雖說林天鴻提出條件的對象只是三大世家,但若這次是別人得到烈陽訣秘籍,又以那個條件相脅,只怕林天鴻也是會答應的,這對林雪雅而言很是不公平,況且三大世家那幾個小子她也不一定喜歡。

    )」

    火熱霎時退去,陳文志不禁想起林雪雅如花俏臉上那清冷的神色,心中突兀的浮現出一個念頭:「是了,若她不開心,即便有那個條件在,那又有甚麼意思!」

    念頭剛劃過腦海,陳文志便是一驚,他發現自見到林雪雅後,只要一提起她,心裡就會莫名其妙的湧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心境,以致於洞微境界都幾乎難以保持。近乎直覺的認為這不是甚麼好兆頭,因此他忙平心靜氣,將數般雜念盡數驅逐出去。怕趙鐵山再提及林雪雅,忙岔開話題,問道:「大哥,嘯月宗與冷月宗是甚麼關係,為何嘯月宗寧願毀掉烈陽訣秘籍也不願讓冷月宗得到?」

    趙鐵山沉吟了一下,道:「傳聞這兩宗有世仇,至於這個仇是如何結下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其實兩宗一正一邪,功法又都是陰寒性質的,彼此之間本就不對付,再加上有世仇,更是勢如水火,兩宗弟子若在江湖中相遇,動輒便是不死不休之局,而且至剛至陽的烈陽訣正是嘯月訣這種偏陰寒性質卻又不是至陰至寒的功法的剋星,因此嘯月宗無論如何也不想讓死對頭冷月宗得到。」

    「哦,原來如此,」陳文志歎道:「看來真是應了大哥那句話,江湖中事,錯綜複雜啊。」

    趙鐵山笑道:「這算甚麼,我說的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江湖中的事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話音一轉,又道:「江湖上除那六大勢力外,其他大大小小的門派不知尚有多少,其中有些甚至比六大勢力還難纏,你已經得罪了嘯月宗,千萬不可再輕易招惹這些門派,左右無事,不如我給你說一下,也好讓你心裡有個底。」

    陳文志初入江湖,對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這時見趙鐵山願意傳授經驗,自是求之不得,忙點頭應是。

    於是趙鐵山便又裝了一袋煙,吞雲吐霧間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兩人若有所覺,轉頭向外望去,卻見夜幕低垂,已是掌燈時分了。

    摸了摸又已乾癟的肚子,趙鐵山道:「文志,江湖上比較有名氣的門派大致就是這些了,至於江湖上的事多不勝數,一時半會也說不完,況且又不急於一時,不若咱們先祭五臟廟,以後有機會再接著說,如何?」

    陳文志看了看桌上尚未收拾的杯盤碗筷,點頭道:「也好,大哥,咱們還是在這裡吃嗎?」

    趙鐵山沉吟片刻,搖頭道:「今天那八個小子來到鏢局時我都未給他們接風,晚上還是去前面大家一起吃的好,不然我這地主可真是有失禮數了,此時想來他們八個也應該緩過乏來了。」

    陳文志覺得趙鐵山之言有理,便問道:「大哥,既如此,那咱們何時動身?」

    趙鐵山站起身道:「現在就過去吧。」

    兩人走出小院,趙鐵山先吩咐一個下人收拾屋裡的殘羹冷炙,然後便與陳文志一道向前院走去。

    晚秋的天氣已是涼意襲人,因此定陽城雖僅是華燈初上,寬廣的大道上卻幾無行人,兩旁不少店舖也均已打烊,顯得甚是冷清,但此刻酒樓的生意卻出奇的好。在這樣的夜裡,與朋友一起,喝上幾杯烈酒,說說江湖上最熱門的消息,豈不是一件快事?而喝酒與賣弄消息靈通豈不正是大多江湖人最喜歡做的事?

    醉仙樓,定陽城最大的酒樓。此時頗為寬敞的二樓,已是座無虛席,談笑聲,觥籌交錯聲交織在一起,甚是熱鬧。

    靠窗一桌的三個漢子嗓門最是大,其聲幾乎響徹整個二樓。

    酒至半酣,其中一個左邊臉頰上有道傷疤的漢子似已忍不住賣弄之意,故作神秘的問道:「二位兄台,不知可曾聽說昨晚龍威鏢局的那一場大戰?」

    一個長著雙三角眼的漢子嗤笑道:「不就是陸天涯與公孫玉麟那場打鬥嗎,恐怕整個定陽城的人都知道了。」

    另一個長有通紅酒糟鼻的漢子卻訝道:「王兄,莫非你說的是龍威鏢局與嘯月宗的人那場打鬥嗎?」

    傷疤漢子乜了三角眼漢子一眼,得意道:「正是,難道張兄也有所耳聞?」

    酒糟鼻漢子應道:「我只是知道有這麼一戰而已,既然王兄提起此事,想必知道的比較清楚,不如說來聽聽。」

    這時三角眼漢子方知道是自己弄錯了,不禁面色微赤,陪笑道:「小弟孤陋寡聞,竟絲毫不知此事,還請王兄給我們說說,也好讓小弟長長見識。」

    見吊起了兩人的好奇心,傷疤漢子卻又賣起關子,拍胸道:「定陽城知道此事的人應該不少,但是親眼見到的人除一直守在龍威鏢局外面的那些眼線外怕是沒有幾人,而我卻是其中一個,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甚麼沒幾人,龍威鏢局的人只怕全都見到了!」三角眼漢子心中不以為然,但表面上還是順著傷疤漢子的語氣道:「願聞其詳。」

    傷疤漢子得意道:「因為大多數看熱鬧的人在公孫玉麟那些人走後便離開了,而我卻預感到後面還會有事發生,並未離去,所以知道的就比別人多些。」

    「鬼才相信呢!」三角眼漢子暗罵了一句,不過口中卻是連聲稱讚傷疤漢子有先見之明。

    酒糟鼻漢子也附和著拍了幾句馬屁。

    傷疤漢子愈加得意,覺得再不說便對不起兩人的誇讚之言,於是不再賣關子,逕自說道:「在公孫玉麟那些人走後不久,嘯月宗的人便去了,共有五個,一進龍威鏢局,二話不說就動手了。雙方當時打得那叫個激烈,一會兒工夫龍威鏢局便死了十一人,其中還包括那個叫洪天銘的鏢頭,真是慘哪!」

    酒糟鼻漢子驚道:「嘯月宗的那五個是甚麼人,如此厲害,竟連陸天涯都擋不住他們殺人?」

    傷疤漢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神秘道:「告訴你們,這五人可是不得了,你們先猜一下都是誰。」卻是又賣起關子。

    三角眼漢子忙將傷疤漢子的酒杯斟滿,笑道:「小弟愚鈍,如何能猜得到,還請王兄解惑。」

    傷疤漢子得意的掃了兩人一眼,道:「諒你們也猜不到,告訴你們,這五人當時都蒙著面,但卻未能瞞過我。」

    在三角眼漢子與酒糟鼻漢子又猛贊幾句「王兄高明」後,傷疤漢子才心滿意足的道:「這五人中有三個是嘯月宗的護法,還有一個是十大年輕高手之一的顏無瑕,而最後一個是……」說到這裡,故意拉長聲音,遲遲不吐出最後幾個字,直到掉足了兩人的胃口後才續道:「……『奪魂無常』顏江。」

    「顏江」兩字出口,包括三角眼漢子與酒糟鼻漢子在內,樓上頓時響起數聲驚呼。

    原來傷疤漢子等三人說話聲音之大,幾乎二樓的所有人都聽得見,其中有不少人均未聽聞此事,因此皆是側耳傾聽,及聽到顏江之名後,便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時一人叫道:「那位兄台,結果究竟如何,既然奪魂無常都去了,龍威鏢局怕是難以抵擋吧?」

    見一下多了這麼多聽眾,傷疤漢子更是得意萬分,唾沫橫飛道:「這位朋友之言也有些道理,當時龍威鏢局確已將抵擋不住,但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局勢突變。」看到眾人都在等自己說下去,也不再賣關子,續道:「當時突然出現三個人,一個是龍威鏢局副總鏢頭『鐵面判官』左穆恆,一下便擊殺了一名護法;一個卻是位英俊少年,一招之下也擊殺一名護法;另一個則是江湖第一美女『廣寒仙子』林雪雅,一劍將顏無瑕逼退,三人同時出手,一下便將局面徹底扭轉。」

    眾人聽到竟有如此離奇之事,均露出驚異之色。這時酒糟鼻漢子卻不解道:「不是還有顏江嗎,他為何不出手阻止這三人?」

    傷疤漢子笑道:「問得好,說出來怕各位不信,在這三人出手的同時,陸天涯陡發神威,一槍便將顏江擊殺!」

    驚呼聲再次響起,眾人臉上均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有人叫道:「怎麼可能?兄台,你不會是看錯了吧?陸天涯的武功雖高,但怎會是奪魂無常的對手?」

    見有人質疑自己的眼力,傷疤漢子不悅道:「這位朋友,難道你從未聽過『千里一線』槍法嗎?」

    這時又有人說道:「這位王兄說的不錯,此事我也略有耳聞,顏江確是被陸天涯所殺。」

    聽到「千里一線」槍法與這人的話,眾人才終於相信傷疤漢子之言非虛,不禁繼陸天涯擊殺青雲十二煞、擊退公孫玉麟之後再次驚歎陸天涯的武功之高。

    沉默了片刻,有人問道:「這位兄台,那『千里一線』槍法你看清了嗎?究竟有多厲害?」

    出奇的,傷疤漢子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個,那一招速度太快,而王某武功卻是有限,實在是難以看清,甚至說那一招是『千里一線』槍法也是我猜的,不過陸天涯能以這一招擊殺顏江,有多厲害可想而知。」

    二樓一處雅間內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衣,神情冰冷,正是「落葉劍客」姜世傑。外面傷疤漢子之言他聽得清清楚楚,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駭人厲芒,「波」的一聲將手中酒杯捏的粉碎,喃喃道:「『千里一線』槍法!」心中暗恨未有親眼見到。再也坐不下去,倏地起身,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身形一閃,從雅間開著的窗戶穿出,消失在黑暗中。

    外面的眾人卻未有絲毫察覺,這時再次有人道:「這位王兄,那位英俊少年竟能一招擊殺嘯月宗的護法,其武功怕也是深不可測,不知兄台可知他是何人?」

    傷疤漢子聞言,拍著胸口自信滿滿道:「這位朋友算是問對人了,在場的人中除我之外恐怕在無人認識他。」頓了一下,見無人反駁,又得意起來,問道:「不知各位是否知道前幾日『落葉劍客』姜世傑與公孫玉麒那場打鬥?」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傷疤漢子又問道:「那各位是否知道那個打斷他們打鬥的那個人是誰?」

    眾人中的一部分不禁有些茫然,有人則是露出思索的神色,也有人叫道:「好像那個人叫陳文志吧?」

    傷疤漢子擊掌道:「不錯,這個一招擊殺嘯月宗護法的英俊少年正是陳文志,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便知道他是個高手,不是我吹牛,各位可以想想,姜世傑是什麼人,那可是江湖十大年輕高手之一,而公孫玉麒也是出身公孫世家,更是十大年輕高手之一公孫玉麟的大哥,其武功也絕不會弱,這樣的兩人斗在一處,若不是有著不凡的武功豈能將之分開?而且被分開後,公孫玉麒竟沒有找他麻煩便離去,可見他也看出陳文志武功不弱,不敢輕易動手,更重要的是一向心狠手辣的姜世傑也未立即找陳文志麻煩,而是約他日後一戰,可見他已將陳文志視為同級別的高手,因此那時我便斷定這個叫陳文志的少年絕對是個高手。」

    酒糟鼻漢子贊同道:「王兄說的是,能一招擊殺嘯月宗的護法,這個陳文志的武功只怕不再江湖十大年輕高手之下。」

    三角眼漢子也道:「不錯,雖然他現在名聲不顯,但想必日後定能躋身於十大年輕高手之列。」

    樓上眾人也紛紛對這個突然冒出來卻從未在江湖中聽過的年輕高手議論不已。

    又有人問起昨晚之事結果究竟如何,傷疤漢子便又洋洋得意、唾沫橫飛的講述起來。

    這一幕不僅發生在醉仙樓上,在定陽城的許多地方也在上演。可以說這一日之內,定陽城中只要有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如酒樓、客棧甚至青樓皆有人在談論此事。其後果便是江湖人因顏江之死再次認識到陸天涯的可怕,另一個則是定陽城幾乎所有江湖人皆已知曉有一個新冒出來的年輕高手,叫陳文志。

    一傳十,十傳百,經這些人之口,陳文志這個名字終於在江湖中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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