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三十八章 智斗
    「果然不出所料,」陸天涯聞言,心中一沉,但卻並未行諸於色,面帶笑容道:「既然盛公子如此爽快,開門見山,那陸某也不轉彎抹角,龍威鏢局並無烈陽訣秘籍,陸某即使想拿出來也是無能為力,只有讓盛公子失望了。WENxueMI。cOm」

    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盛一凡瞇著眼睛道:「關於你們龍威鏢局接了一趟押送烈陽訣秘籍的鏢的消息,江湖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如今怕是每個江湖人都知曉此事,陸總鏢頭又何必遮遮掩掩的欺騙於我?真是不夠爽利,莫非是怕我出手強搶不成?那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此次雖是為烈陽訣秘籍而來,但卻並無惡意。」說著話,抬頭向四周掃視一匝,做恍然大悟狀,道:「哦,這裡耳目眾多,陸總鏢頭定是有什麼事不方便講出來,那無妨,不如我們這就進屋詳談,如何?」

    陸天涯聞言,暗呼厲害,若自己真的答應跟他進屋交談,那可真是坐實了龍威鏢局藏有烈陽訣秘籍之名,忙正色道:「我陸天涯雖不敢說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但也是敢作敢當的真漢子,龍威鏢局並無什麼烈陽訣秘籍,我既然這麼說了那自然是真的沒有,至於那消息只是某個用心險惡的卑劣小人為陷害我龍威鏢局故意散佈的,當不得真,盛公子千萬不要被這等謠言蒙蔽了心智,況且陸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今晚既然有這麼多朋友在場,正好是陸某澄清謠言的好時機,因此進屋就不必了,有什麼話我們還是在這裡講明的好。」

    「謠言?」盛一凡揚了揚眉,道:「據我所知,當初陸總鏢頭甫一離開淮州,這條消息就隨之傳了出來,從淮州到定陽即使快馬加鞭,晝夜兼程,也需半個月左右,我想你在路上時一定也聽到了這條消息,如果當時你立即轉回淮州,『謠言』不攻自破,但你卻並未那麼做,你明知如果繼續趕到定陽,勢必使那『謠言』更加可信,其後果你也應該清楚,但你還是來了,我查過,定陽分號這邊並未出現什麼危急情況需要你這個總鏢頭親自出馬,那你一定要來定陽到底所為何事?陸總鏢頭既然要澄清謠言,現在可否解我心中之惑?」

    未料到盛一凡這個一向獨來獨往的浪子竟能將此事查的如此詳細,言辭又如此犀利,抓住自己剛才所說澄清謠言這句話,光明正大的質問自己,自己卻勢必不能不回答,偏偏這盛一凡非是青雲十二煞所能比的,自己舉手之間便可輕易擊殺,轉念想及自己曾和一些鏢頭說過到定陽接鏢之事,說不定早已洩露出去,因此微一沉吟,坦然道:「既然盛公子相詢,我便實言相告,我到定陽確是為接鏢而來,不過此鏢並非烈陽訣秘籍。」

    仰天打了個哈哈,盛一凡道:「既如此,那『謠言』也並非全不可信,至少其中所說陸總鏢頭到定陽接鏢是真的。」

    聽到盛一凡暗含譏諷的話語,陸天涯面不改色,淡淡道:「謠言之所以能使人相信,正是因為其中夾雜了一些真的東西,真真假假,才能讓人虛實難辨。陸某作為龍威鏢局的總鏢頭到定陽接鏢並非什麼稀奇之事,況且陸某也未刻意隱瞞,因此被有心人藉機大做文章,陷害我龍威鏢局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假的終究是假的,無論你是否相信。」

    「傳聞陸總鏢頭智計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盛一凡讚了一句,話音一轉,道:「有句話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陸總鏢頭如此說,那消息真假我大可不理,但我既然已經來了龍威鏢局,還望陸總鏢頭能讓一凡見識一下那鏢物到底為何,當然宋記商行的貨物也順帶看一下好了,不是一凡不相信陸總鏢頭,只是我怕你用宋記商行這趟鏢敷衍我。如果真的不是烈陽訣秘籍,我自然不會再厚著臉皮糾纏不休,而且……」抬頭隨意掃了一眼,續道:「……我想其他人也不會再糾纏於龍威鏢局,如此豈非兩全其美之事?」

    「知道的果然不少!」念頭一閃,陸天涯斷然拒絕道:「不行,鏢行自有鏢行的規矩,我既然已經答應僱主將鏢物保密,就絕不會洩露出去,我連龍威鏢局的人都未告訴,又豈能讓外人得知?」

    盛一凡沉吟了片刻,臉上懶懶的神情一斂,正色道:「陸總鏢頭,一凡不想讓你為難,你看這樣如何,你毋需向其他人澄清,只需將那鏢物讓我一個人見識一下,一凡可以保證絕不會洩露半句,若真的不是烈陽訣秘籍,一凡自然不會再糾纏下去;若是烈陽訣秘籍,我也不會腆臉索要,你只需讓我看一遍就行,如果陸總鏢頭願意,一凡甚至可以用我的成名絕學靈蛇杖法來換此一觀,而且,無論鏢物是否烈陽訣秘籍,一凡都會拼著這條命護其周全。我盛一凡的為人想必陸總鏢頭也曾聽過,說得出,做得到!」

    這番話一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盛一凡這提議真可謂大方之極,陸天涯可以說幾乎沒有半點損失,若一定說有,也就是他曾答應僱主保密卻沒有做到,雖然只透露給盛一凡一個人知道,但也是逾越了鏢行的規矩,會對龍威鏢局的聲譽造成一定的影響,但這些許損失和盛一凡比起來直可忽略不計;盛一凡首先是無論如何都會暫時成為龍威鏢局的免費鏢師,更重要的是一旦鏢物是烈陽訣秘籍,他為了看上一遍竟不惜用靈蛇杖法來換,靈蛇杖法可是他仗以成名的武功,堪稱江湖一絕,放到江湖上絕對是讓人爭破頭的好東西,但他卻眉頭都未皺一下的便說出拿之交換的話來,真是慷慨之極。如此優厚的條件,圍觀諸人聞之都有些怦然心動,甚至有不少人暗想若自己換作是陸天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穩賺不賠的買賣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因此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陸天涯身上,看他到底如何應對這誘人的提議。

    陳文志卻並未看向陸天涯,而是將目光投到盛一凡身上,其中帶有幾分讚賞,幾分疑惑,心道:「到龍威鏢局索看陸天涯答應保密的鏢物,本是強人所難之事,但這盛一凡卻也開出了如此慷慨大方的條件,倒不失為一條真漢子,不過烈陽訣秘籍對他難道真的如此重要,僅為了看上一眼就願意拿自己的成名絕學交換?」

    大大出乎圍觀眾人意料,陸天涯聽到盛一凡誘人的提議後雖面露訝色,但卻毫不猶豫的拒絕道:「盛公子的提議確實不錯,陸某也相信你的為人,不過,我龍威鏢局能發展至今天這個地步,靠的就是信譽二字,我作為總鏢頭不能帶頭破壞規矩,因此,還請盛公子恕陸某難以從命。」

    看到陸天涯如此乾脆的拒絕了盛一凡的提議,圍觀眾人中有些發出驚咦之聲,也有人竟悄聲議論起來。有人想道:「如此好事竟斷然拒絕,傳說陸天涯智計過人,但現在看來卻是名不副實。」也有人心道:「如此好事竟能斷然拒絕,陸天涯真是心性堅毅,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不愧為天下第一鏢局的總鏢頭。」還有人認為:「狗屁的鏢行規矩,陸天涯竟拒絕如此誘人的提議,只怕是因為他這趟鏢根本見不得人!」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圍觀眾人怎麼想的都有。

    盛一凡對周圍傳來的低低議論聲充耳不聞,仔細的盯著陸天涯看了片刻,臉上又露出懶懶的神色,緩緩道:「陸總鏢頭只是告訴我一個人,我又不會洩露,其實算不上破壞規矩,陸總鏢頭不再考慮一下嗎?」

    陸天涯油然道:「陸某話既出口,斷無更改之理。」

    「好!」盛一凡倏地站直身體,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因此才會作出如此讓步,甚至願意拿出靈蛇杖法來交換,不料陸總鏢頭卻不願**之美。我們江湖中人,一向以武論輸贏,現在大家既然談不攏,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如果我盛一凡技不如人,那自然是萬事皆休,任由你陸總鏢頭處置;要是我僥倖贏了,那陸總鏢頭只要答應我剛才的提議就好,不知陸總鏢頭意下如何?」

    這番話說的很是大氣,其中條件比之剛才更為誘人,不過其中挑戰意味也甚是明顯。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此刻已容不得陸天涯再拒絕,否則就像是怕了盛一凡一樣,因此,陸天涯頓了頓手中長槍,毫不示弱道:「既然盛公子想玩上兩手,陸某自然樂意奉陪。」

    「爽快!」盛一凡見陸天涯答應,輕喝一聲,雙眼暴起精芒,手中青竹杖斜點地面,一股強橫氣勢頓時升騰而起,身上再不見一絲一毫的懶散之意。

    看到盛一凡蓄勢以待,陸天涯也不怠慢,緊緊盯著盛一凡,身形微向前傾,長槍倒拖於地,宛如一隻伺機捕食的豹子,一股毫不遜色的彪悍兇猛之氣隨之透體而出。

    隨著氣勢的不斷升騰,兩人毫不放鬆的盯著對手的眼神愈來愈亮,大戰一觸即發。

    正在所有人都期待兩人這場精彩對決時,陡然一把清亮的聲音響起:「且慢!」隨著聲音傳來,人影閃動間,一個人已無聲無息的落在練武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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