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二十六章 失之交臂
    心情舒暢的吃過早點,陳文志走出客棧,緩緩步入長街,向劉記鐵鋪而去。WEnXUeMi。CoM

    此時金烏初升,天色尚早,站在長街,陳文志抬頭看著劉記鐵鋪的招牌,暗忖趙鐵山即使今天會來劉記鐵鋪也應該到不了這麼早,因此一轉身,進了劉記斜對面的一家茶樓。

    叫了一壺鐵觀音,陳文志坐在窗邊,盯著劉記店門,靜靜的品茶等待。

    陽光由弱變強,又由強轉弱,直至消失,一天的時間過去,趙鐵山的身影卻一直沒有出現。

    看著逐漸變暗的天色,靜坐了一天的陳文志方才起身離開茶樓。沒有見到趙鐵山,陳文志略有些失望,但旋即釋然,本來就是碰運氣,遇不到也實屬正常,明天再來就是。

    這一天雖沒有等到趙鐵山,但陳文志在茶樓聽到的消息卻也驗證了心中猜測,陸天涯擊殺青雲十二煞之事已傳遍定陽城,而且隨著愈來愈多的人談論陸天涯的武功,那個漸被淡忘的傳說也被人記起,再度流傳開來。

    「『千里一線,生死立判!』好霸道的稱呼,聽名字便知這一招應是以快見長,陸天涯的出手速度已是極快,那他在施展這一招時的速度會達到何等地步!」盤坐在床上,陳文志思索起白天聽到的那個傳說,「不知他這招千里一線槍法比之烈陽拳法中的流星趕月如何?」

    陳文志對陸天涯知道的越多,越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因此陳文志心中對混入龍威鏢局查探烈陽訣之事不敢有絲毫大意,否則一旦行跡敗露,被陸天涯察覺,陳文志不知道自己在陸天涯槍下能否保得住性命。

    想及這些,陳文志心中忽掠過一絲涼意,以至心境都有些許波動。

    陳文志一驚,忙運氣調息,內力運行一周後,心境方恢復空靈,涼意消失。陳文志知道自己因雜念太多,影響了心境,以至於對這神秘的陸天涯隱隱有了懼意,因此不敢多想,運起烈陽訣真氣,循環不休,片刻間已進入物我兩忘的入定狀態。

    第二天,窗紙微白時,陳文志從入定中醒轉。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陳文志走到窗邊將窗戶推來,呼吸了一口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倏地感覺自己的心境穩固了許多。陳文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更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偏偏自己心中就自然而然的有了這種感覺,極其玄妙。

    其實昨晚陳文志運功一周後,並沒有完全驅除心中懼意,只是暫時的壓住,直到後來在入定修煉內力的過程中才逐漸的將懼意完全驅除出去。這相當於對心境進行了一次滌煉,因此陳文志才會有心境穩固很多的感覺。這就像懼怕走夜路的人,某次逼不得已一定要走時,若他能壓住懼意將這段路走完,那他對夜路的恐懼就會減少很多,到下次再走時,他就不會那麼害怕,若能多走幾次,甚至他會覺得夜路一點都不可怕。這就是對心境的磨練。

    一個武者若想心境達到穩若磐石的境界,就必須不停的磨練自己的心境,而人的各種情緒正是心境的磨刀石,每經受住一次磨練,心境修為就會增長一分,直至達到穩若磐石的圓滿境界,完全不為情緒所動,但若經受不住磨練,心境修為就會從此停滯不前,難以寸進。就如與人對決,有的人失敗後經受不住打擊,一蹶不振,武功停滯不前;有的人卻能承受住考驗,破而後立,武功大進。陳文志正是因為完全驅除了心中懼意,經受住了磨練,所以心境修為才有所提升。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但是陳文志也猜到應和昨晚的心中忽然湧起的些許懼意有關,知道這並非什麼壞事,因此陳文志並不多想,匆匆洗漱完畢,就早早的來到那家茶樓,盯著剛打來店門的劉記鐵鋪。

    這次陳文志沒有失望。在時近正午之際,趙鐵山的身影終於出現。

    看著趙鐵山頗顯悠閒的走在長街上,緩緩向劉記鐵鋪行去,陳文志正要起身下樓見他,忽然心中一動,視線落在趙鐵山身後的人群中,來回巡視,最終落在一個人身上,停住。

    這個人長相、裝束極其平凡,夾雜在街上熙攘的人群中絲毫沒有惹眼之處。但陳文志坐在二樓下望,卻還是發現了他的不同之處。

    一個是這人的身形,這人雖也是隨著人群緩緩移動,但陳文志發現此人的腳步異常靈活,無論人群多麼擁擠的地方,他總能一擠而過,身形卻不見絲毫停滯,猶若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還有就是這人不是直線向前,而是忽左忽右,不停的變換方位,但無論怎麼變換,他都始終使自己處在較為擁擠的人群中,而且保證趙鐵山也始終在他視線所及之處;另一個是此人的眼神,他雖像普通人一樣左顧右盼,視線在長街兩旁的店舖上穿梭,但陳文志發現此人眼神飄忽,彷彿沒有焦點般,顯的有些空洞,而在顧盼之間視線掃過趙鐵山時他的眼神才會有既為短暫的凝聚。

    「此人在跟蹤趙鐵山,而且看樣子還是個跟蹤的高手,不知是什麼來路,」陳文志盯著那個平凡的漢子,心中湧起幾分好奇。

    此時趙鐵山已絲毫未覺的行至劉記鐵鋪,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一會兒工夫,平凡漢子也來到劉記鐵鋪前,不過他腳步絲毫未停,逕自行了過去。

    陳文志極其相信自己的感覺,因此平凡漢子雖未在劉記鐵鋪前停下,但陳文志依然將目光緊緊的盯在他身上。

    走過劉記鐵鋪不遠,平凡漢子身形倏轉,脫離熙攘的人群,拐進一條小巷中不見了蹤影。

    陳文志注視著巷子口,端坐不動,他不信那平凡漢子會就此離去。

    果然,片刻後,平凡漢子的身形再次出現在巷子口。不過他只是在巷子口若無其事的打了個轉,便再次消失在巷子中。

    陳文志又耐心的等了片刻,平凡漢子卻沒有再出現。

    「抓住這個人,既償還了趙鐵山贈刀之恩,又有了見他的借口,豈不是比乾巴巴的跑過去說還他人情自然的多?」陳文志稍加思索便即結帳下樓,直奔那條巷子。

    來到巷子口,一眼望去,陳文志不禁呆住了。巷子裡空空蕩蕩,哪裡還有那個平凡漢子的蹤跡?陳文志不死心的走到巷子盡頭,又在幾條叉開的巷子裡找了一遍,仍見不到平凡漢子的蹤影,這時陳文志才終於確定平凡漢子真的離開了。

    站在巷子中,陳文志有些想不明白,他可以斷定這漢子是跟蹤趙鐵山而來,可是既然趙鐵山進了劉記鐵鋪,他應該在這裡監視才是,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怎麼也想不明白,陳文志不禁有些懊惱,如果不是自己認為平凡漢子會在這裡監視而早點出來的話,此人怎麼能無聲無息的溜掉?

    事已至此,懊悔已無用,陳文志只好走出小巷,向劉記鐵鋪行去。既想接近趙鐵山,好的借口錯失,那也只好用爛的了。

    走進鐵鋪,陳文志尚未說話,上次接待他的那個夥計已看到了他。

    時隔僅兩天,況且陳文志又蒙趙鐵山贈刀,這個夥計當然還清楚的記得這個滿面淡然的英挺少年,因此忙迎上來熱情道:「這位公子,不知對我們劉記的刀還滿意嗎?」

    陳文志點了點頭,問道:「上次贈我刀的那位前輩是否在這裡?我想見見他。」

    夥計一愣,道:「原來公子是來找趙老爺子的,不過您來的真不湊巧,趙老爺子剛剛才走。」

    「走了?」陳文志有些詫異,不會這麼巧吧,莫非在自己剛才尋找那個平凡漢子的片刻工夫趙鐵山恰好離去?否則自己怎麼會看不到趙鐵山出來?

    想到這兒,陳文志不禁問道:「他從哪兒走的?」

    夥計向後指了指,道:「從後面走的。」

    陳文志恍然,原來是走後門,怪不得自己沒有看到,忽然想起剛才消失的那個平凡漢子,心中念頭一閃:「莫非他竟知道趙鐵山會走後門?」於是忙問夥計道:「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夥計搖頭道:「不知道,也許回鏢局了吧。」

    陳文志不禁有些失望,看來今天算是白等了,正想問夥計趙鐵山明天會不會來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城西,紫竹苑。」細如蚊吶,卻清晰異常。

    陳文志這一驚非同小可,竟有人到了身後,自己卻絲毫不覺,倏地轉頭望去,愕然發現身後竟空無一人。

    陳文志驚訝的四周掃了一匝,發現除了夥計外沒有半個人影。

    這時夥計看到陳文志略顯緊張的四處打量,不禁奇怪道:「公子,莫非您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找不到發話之人,陳文志只好壓下心中驚意,搖頭道:「沒有,夥計,我問你,紫竹苑在什麼地方?」

    夥計一愣,不禁問道:「公子怎麼會問起紫竹苑?那裡已經荒廢很久了。」

    「荒廢很久了?」陳文志不禁有些疑惑:「那趙鐵山去那裡幹什麼?莫非說話之人騙我?」

    思索了片刻,陳文志還是決定過去一探,於是向夥計問明了路徑,逕直向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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