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呢?」陳凱說,「咱這身手,來個三五隻狼還不|l刺的呢。睡吧,你們再睡會兒。」
「不睡了,等睡舒服了再醒實在難受。」狙擊手站了起來,伸著懶腰說。
距離原定出發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這幫人都想睡,但是都知道睡不了多會兒了。
「那大家坐下休息一會兒,下次咱們把休息時間向後拖倆小時,省得有野獸找麻煩。」黃勇亮說。
森林上方,太陽已經慢慢露出了頭,這地方樹林稍微稀疏些,陽光總算是能投下來,血狼小組的兄弟們再次背上幾十公斤重的背囊,提著武器,開始新一天的跋涉。
第二天卻出奇的不順利!誰也沒想到,爬過一座高山之後,他們進入到一片低窪地帶,那裡植被更加茂盛,基本上是樹挨著樹,一幫人幾乎是趴著出了那片窪地,等走出那低窪帶,面前居然是陡峭的懸崖。懸崖有將近一百五十米高,坡度近乎於垂直,一百多米高的懸崖,只有起始的大約100生滿了灌木和籐蔓可以攀爬,再向上看,足足有五十米高一直到涯頂全是裸露的岩石,那岩石上再沒有什麼灌木和籐蔓,只有一叢叢頑強地從岩石縫隙里長出來的雜草叢,小組的裝備中有配備攀巖工具,但是近五十米的高度,誰能先上去固定繩索?假如繞道,小組要沿著懸崖底邊,繞行到緩坡處再上山,這就不是直線距離了,黃勇亮估算了一下,要繞過這懸崖,至少要多出30多公里的路程來!也就是說,他們要比原計劃多走半天的時間。
陳凱趴在懸崖下,向上面看了一會兒,轉身沖黃勇亮說道:「夠!懸崖上半部分全是石頭雜草,沒有籐蔓可攀啊。」
「繞吧。」黃勇亮皺著眉頭,無可奈何。
「組長,不用繞。」後面,一路上一直比較沉默的那名小個子狙擊觀察手突然說話了,「這山,可以爬!」
「可以爬?怎麼爬?」陳凱不相信的看著他,「飛上去呀?」
「飛什麼呀?不用!」小個子說道:「那岩石上長出來地草在我們老家叫它『天梯草』。你別看它細溜兒細溜兒地。那葉子可耐力呢。根兒也扎地深。直接能扎進石頭逢深處。只要抓住一把草。經得起一個人沒有問題!我們老家地人上懸崖上採藥材。全靠這些草上去!」
個子看著一臉驚訝地大家。又解釋:「真沒問題。我老家是貴州地。我們那兒出門就有得是懸崖峭壁。老家人上山採藥。抓著那草。都能上去幾百米高——組長。把繩子給我。我先上去!」
「你確定能行?」黃勇亮看了看懸崖。又看著那小子。
觀察手抿嘴笑道:「我跟你們說實話吧。當初我進入我們特種大隊。憑地就是從小練成地攀巖地功夫。這小懸崖。不算什麼!」
「那……試試?」黃勇亮說。他看小個子觀察手一臉地認真。不像是在逞強。決定試試。要是真能攀上懸崖。時間就省下多了!
全組人開始艱難地向懸崖爬去。小個子似乎是要證明自己沒說大話。一上去就一路領先搶在前面。這次。黃勇亮他們都有信心了。這小個子觀察手確實厲害。直上直下地懸崖。別人向上爬都必須得小心翼翼地抓牢每一根籐蔓、樹叢。確保受力無礙才敢再上一步。小個子就不一樣。他一上去。跟猴子沒什麼區別。一手抓住籐蔓。身體跟著就躥上去一大塊。腳還沒站穩。另一隻手就又抓住了上面地籐蔓。如此反覆。他地速度幾乎比其他人塊上一倍!
「兄弟,你小心點兒!」陳凱忍不住擔心,在他下面喊。
「沒事兒!我習慣了,知道哪個籐蔓能借力哪個樹叢能架著人。」小個子向下歪頭笑笑,快速向上爬了去。
半個多小時之後,所有人都站到了懸崖100高度的那片緩衝帶上,再向上,就是五十多米高的直上直下的岩石壁了!小個子把所有人的尼龍繩集中起來,兩根一組,接到一起,牢牢地纏在腰間,小個子觀察手深吸一口氣,猛地向上一縱,一下子抓住了一把「天梯草」,整個身體凌空,下面的人看著他整個身體交給那把看似細嫩的草,都嚇了一大跳,還沒等說話,他就由向上一躍,左手抓住另一叢草,一步一步地向上爬去。
「人才呀!」陳凱由衷讚歎:「可惜他們紅心集訓不用爬那高塔,要不然,這小子有希望打破鍾隊的記錄。
「很有希望!」黃勇亮也說。
僅僅十分鐘不到,小個子觀察手就已經上到了懸崖頂上,身體藉著手抓草的力量猛地向上一躍,一個翻滾就上了懸崖,下面的兄弟們忍不住給他喊起好兒來。小個子觀察手從腰間解開尼龍繩,在懸崖邊十米處找到了一棵粗壯的樹幹,將繩子一端牢牢栓在樹幹上,再將繩子引著,在距離懸崖五米的地方繞著一塊突起地面的大石頭一圈,再打個節,確定了雙保險,將繩子扔了下去。下面,黃勇亮拿出D型環套在繩子上,第一個爬了上去,後面的兄弟一個跟一個地向上爬,全都安全到達懸崖頂!
「穆亞軍,你小子得改名叫穆冠軍了!」陳凱笑著沖小個子觀察手說。
「你怎麼知道我哥的名字?」穆亞軍笑。
「真的假的?」陳凱瞪大了眼睛問。
「真的。」穆亞軍認真地說:「我們家哥兒三個,我哥比我大一歲,叫穆冠軍,我叫亞軍,我三弟叫季軍,比我小四歲,我三弟也參軍了,在瀋陽軍區。」
「我服了!」陳凱大笑,「你可別告訴我你父親他老人家叫穆教練啊!」
穆亞軍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錯了!我爹叫穆奧運!1952新中國第一次參加芬蘭奧運會,他那年出生的!」
那七個小子連疲憊都忘了,全捂著肚子笑趴下了。
「真的!騙你們是王八!」穆亞軍倔強地發誓。
「兄弟,等你有了孩子,一定得起名叫穆奪冠,一定要把你們家的奧運傳統延續下去。」陳凱在地上捂著肚子說。
穆亞軍笑了,說:「不能。我侄子都兩歲了,我哥給他起名子叫穆金牌。我叫穆亞軍,將來我有了兒子得叫穆銀牌,我三弟將來有了孩子……」
「叫……叫穆……穆銅牌對吧……我求你了!我受不了了!」陳凱差點沒從懸崖上折回去。其他人也笑成了一團。
「對啦!」穆亞軍高興地回答。
原本小組翻越的懸崖,大家就比較高興,再加上有穆亞軍這小子的「家族姓氏大全」,重新行軍的時候,大伙感覺連疲勞都減輕了許多。
第二天的行軍,速度比第一天要慢了許多,原計劃的50里,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一天的上午了。所有人都累得起不來身,癱倒在地上,今天他們的食物,除了一些臨時採集的野果子,就只有一條一米多長的小蟒蛇。第三天的行軍計劃只有20公里,但是,這20公里的直線路程,對於血狼小組來說,艱難的程度越遠勝於第一天的五十公里。第四天,兩名隊員因嚴重脫水導致昏迷,不得不退出考核,另一名隊員不小心從幾十米高的山坡上滑落,左小腿被突出地面的尖石撞斷,直升機將他們接走的那一刻,留下的人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第五天,最後的行程,血狼小組只剩下了五個人,大雨就是在這最艱難的時候傾瀉下來。森林中下大雨,那雨水被狂風吹得斜著澆在樹冠上,再流到地面,很快就能匯成洶湧的山洪,洪水從高處吞卷而下,會在剎那間將生長多年的高大樹木連根拔起。血狼小組的行軍路線,正處在一條橫貫在群山之間的長達數百公里的山谷中,此刻那山谷已經變成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寬近500的河面上,樹幹、碎石、動物屍體在咆哮的河水中翻騰著,旋轉著,撞擊著,快如閃電地衝向下游。
山谷這一側的高山頂上,黃勇亮和戰友們任雨水肆虐地沖刷著疲憊的身體,望著這條突然形成的大河發愁。現在雨還在下,山谷中洪水流速驚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過去。只能等,等待的時間卻是那樣的難熬。誰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下,誰也不知道這洪水什麼時候瀉完。
「屋漏偏逢連日雨,咱們過不去了!」陳凱坐在山上一塊石頭上,抓著一棵碗口粗的樹幹,大聲地哀歎,「這老天爺!怕咱們不死啊!」
「只能等了!」黃勇亮看著山下洶湧的洪水,沖所有人喊道:「大家好好洗個澡,攢攢力氣,等大雨停下想辦法過去!」
五個人擠在一起坐下,這樣的大雨,裝備中的雨衣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我退出!」
忽然,一名隊員猛地站起來,大聲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