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麼說。老吳！」鍾國龍蒼白的臉上。眼睛依舊神采奕奕。「想想咱們那面五星紅旗吧！已經升起來了。我們怎麼忍心看著他降下去？」
「對！死也不能！」黃一平咬著牙緊跑了兩步。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後面的布魯斯連忙把他扶起來。說道：「嗨！夥計們。我知道你們再說什麼！你們一定在說。這是為祖國而戰。對吧？」
「布魯斯。你真厲害！」鍾國龍強笑了一下。馬上被劇烈地喘息將笑容衝去了。他咬了咬呀。又喊道：「不要停下！我們一定要在天黑前趕到懸崖頂上！」
「鍾！你以前參加過這樣的集訓麼？」布萊恩喘息著問。
「參加過。卻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艱苦！這是我經歷過的最艱苦的集訓！」鍾國龍認真地回答。「可是。我卻經歷過比這還要艱難十倍的困境！」
「什麼？還能有比這還要艱難的麼？」布萊恩睜大了眼睛。看著前面掙扎前行的鍾國龍。
鍾國龍靠在一棵松樹幹上。使勁喘息了幾下。很嚴肅地說：「是的！比這還要艱苦十倍、百倍！那才是真正的困境！甚至是絕境！它們使我幾乎放棄了繼續做一名軍人的信念。可是最終。我都挺了過來。挺過去之後再回憶它們。我認識到了我的愚蠢。所蠢的事情了！我不會再給自己製造任何地絕境。」
「很期待能聽你講那些故事。鍾！」布萊恩認真地說。
「會講給你的。假如我一會兒沒有從懸崖上摔下去。」鍾國龍說完。重新向上攀登。
「鍾！**真偉大！」布萊恩忽然說道。他這句話讓所有中**人一楞。都奇怪地看著他。布萊恩指著他們每個人笑道：「他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還能給我們留下偉大的游擊戰思想。不是很偉大？還有。他造就了這樣一個軍隊。直到今天。這個軍隊還有你們這樣的士兵。難道他不偉大？」
「照你這麼說。林肯總統也很偉大。」吳啟亮說。
「當然！」布萊恩十分肯定。
其實這些話題根本不需要在這個時候聊起來。但是大家都拚命掙扎著聊著。強迫自己聊。就是想通過這樣方式來提提已經接近最高承受能力地精神。不讓自己去太過於關注自己已經嚴重透支的體力。即使大家都明白越少說話越有助於保存體力。但是。不得不承認。目前每個人的狀況來看。意志力起到地作用似乎已經超過了體能。於是這樣的話題還在繼續。大家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掙扎的腳步。
「布魯斯。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然！身為一名美**人。沒有女朋友還怎麼活得下去？我有好多地女朋友。非洲的。歐洲的。夏威夷的……我每到一個新地地方。不出兩天就會找到屬於我的甜心……」
「布魯斯的意思是。他把每個地方的妓女全算成他的女友啦……」
「哈哈。可以這麼說。鐘。你呢？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沒有！」
「啊哈！那你不是太可憐了？沒關係地鐘。我會替你想著這件事情的。到時候我會開著F16給你送來一打。」
「那得看我國的邊防部隊能不能讓你的F16通過了！」
「不要那麼敏感好不好？鍾！美國的飛機可以到達任何它想到的地方……恩。也許中國確實不是它可以隨便進去的……不過。我可以事先跟你們地主席先生打個招呼……」
「別傻了布魯斯。中國地主席可比美國的總統忙得多。你想想他每天腦子裡要裝13億人而不是2點5億……」
「啊哈。我想我們可以暫時把主席和總統先生地話題放一放。我有一個更好的話題……」布魯斯拔出軍刀。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小樹說道。那裡。掛著一條足有兩米長的灰褐色斑紋的大蛇。
十分鐘之後。大蛇除了骨頭和皮之外。全部進入了這些拔將近2000米處的懸崖頂峰。已經近在咫尺了……
「8號！8號！請回答！請回答！」懸崖頂上。漆黑的夜色已經籠罩過來。看下面。那基地裡的燈光依舊通明。在視線中只剩下碗口那麼大小。布萊恩和其他隊員們緊張地看著眼前固定在大樹上的繩索。緊急呼叫著執意第一個下去的鍾國龍。
「8號收到！一切正常！我即將到達繩索的盡頭。」鍾國龍已經拽著接起來的繩索。飄飄蕩蕩地下到了懸崖的垂直絕壁上。繩索已經接近盡頭。鍾國龍敏捷地用腳踏住石壁。在黑暗中摸索著絕壁聲生長的籐類和樹根。最終。他找到一處碗口一樣粗壯的斜生在絕壁上的松樹。慢慢放開了繩索。
「下一個。繼續！」
黃一平抓住繩索。使勁拽了拽。沿著懸崖的邊緣慢慢滑了下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全部六個人已經下到繩索的盡頭。全部緊貼著絕壁。各自找到理想的攀附點。剩下的幾百米懸崖。就要靠他們的雙手。不斷變換著可抓握的每一根籐條和樹根。繼續向下了。黑暗的夜使他們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靠著雙手和腳的觸覺。去判斷每一個可攀附的支撐點是否牢固。冷風在懸崖半腰顯得跟加地肆虐。六名與生命做賭注的人。卻都慢慢地來。那是高度緊張的產物。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如同賭博一樣的行動。隨時都可能以他們的粉身碎骨為結束。
「將軍。他們已經進行到一半了！」房間內。高原狼緊盯著眼前的大屏幕。不由自主地說道。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略有些激動。
「我們的軍隊總是這樣。總喜歡用常規的思想不斷地禁錮著自己。」老將軍穆薩用不滿地眼神看著電子屏幕裡面發生的一切。
「將軍。AYR。實在是太小了……」高原狼低下了頭：「我們無法讓我們所有的指揮員和士兵都能來這裡接受我們的戰術思維。」
「讓中國人幫他們上好這一課吧！」老將軍站起身。走了出去。「他們輸了！」
「全體注意！按原定部署。向目標滲透行進！」夜色中。鍾國龍的作戰小組已經從懸崖上奇跡一般地潛到了崖底——「基地」的後身。此時。前方約500米處的基地已經越來越清晰了。
吳啟亮如幽靈一般在黑暗中迂迴騰挪。返回到鍾國龍隱蔽的位置。將剛剛偵察得來的敵軍佈防簡圖交到鍾國龍的手裡。鍾國龍將整個身體埋入掩體最深處。通過戰術手電仔細分析著敵人的佈防情況。幾分鐘之後。一份完備的作戰計「基地」內。所有的土耳其士兵面朝前方。聚精會神地嚴陣以待。巨大的探照燈不斷向前方的叢林結合部照射、游移。幾名流動的哨兵更是每隔幾分鐘就在陣地外圍巡視一番。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絕對放心的身後。六個幽靈一樣的黑影已經滲透到了他們陣地的後邊緣位置。所有的火力點。已經全部暴露在這群幽靈的射程之內了！
M249機槍就是在這個時候發動了攻擊。緊接著。各種輕重火器將整個基地籠罩在「槍林彈雨」之中。爆炸的手雷在火光中掀起巨大的煙霧。M20發射出來的榴彈準確無誤地清除著土耳其人每一個火力點、掩體……毫無防備的土耳其人完全被這突然的襲擊給打亂了。三十多人手中的武器向著黑夜盲目的射擊著。卻在一輪又一輪精確而密集的有著絕對的針對性的火力中被一一「擊斃」。
「13號！火力壓制。12點方向、兩點方向、三點方向……」
「全體注意。火力向縱深發展。攻擊前進！10號！幹掉11點方向的火箭筒！」
「5號、6號。迅速佔領敵左側環行陣地。建立防禦！」
「7號！安放爆炸裝置！準備引爆！」
「全體注意。撤出爆炸目標範圍。建立外圍防禦……7號。十秒鐘引爆倒計時——九——八——七——六——五……一。引爆！」
「引爆！」
轟！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基地目標周圍火光猛閃！
「8號！8號！7號報告。確認已摧毀敵核心目標！確認已摧毀敵核心目標！」
「發射任務完畢信號！撤離！」鍾國龍從火光中站起身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狼一樣的眼神殺氣仍未消退。夜色中。五名戰友猛衝過來。哄叫著將鍾國龍壓到了身下……
接他們返回的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基地前方的一片空地上。從飛機裡急匆匆跑出來四名醫護人員。手中的擔架隨著急促的步伐上下抖動著。再看地上。剛剛還歡呼雀躍的六名隊員現在全都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連續幾天幾夜的高強度作戰。他們在沒有後援。沒有飲食補給的情況下。完成了AYR建校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奇跡。從500米高的垂直懸崖上無輔助落地。僅僅依靠的是生長在那裡的植被和稜角突出的岩石。這。更是填補了整個山地作戰技戰術訓練的空白。AYR從此。又多了一項很難被後來學員們接受的「魔鬼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