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眾人齊聲大喊。
鍾國龍滿意地縮回到自己的「沙窩子」裡,心裡十分的興奮,這次野戰生存訓練,他們這一組要說艱苦,確實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疲勞和絕望,然而要說幸運也幸運,要不是遇見了幾百公里難得一見的夜泉,要不是昨天晚上吃了那半隻野狼,很難想像他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鍾國龍不但擔心起其他的班來,也不知道別的兄弟是不是也能遇到他們這樣的好「運氣」。現在考慮這些也只能是想想了,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一班要先走出去!當天晚上的行軍,靠著前一天的飽餐,大家還可以支撐,真正考驗他們的,是最後的一天,經過一個白天的消耗,所有的儲存體能再次歸零,兄弟們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喝到水了,嘴唇皸裂結了厚厚一層血痂,為了止渴,大家只有在嘴唇上塗上牙膏,把紅柳條、梭梭柴含在嘴裡,實在渴得不行,就在沙地上挖個深坑,將臉貼在有潮氣的沙子上深呼吸……
這樣的感覺他們在
這幾天的行進中曾經幾次的感受過,但是無論哪次,也沒有這最後一天那麼難以忍受,越接近終點,人的意志越變得薄弱。這是他們不可避免的。鍾國龍和兄弟們一起堅持著。嘴唇乾了又裂,一層一層的掉皮,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吸煙的時候煙蒂粘在嘴唇上,一扯下來就帶著一層的皮。兄弟們幾乎吃掉了路上所遇見的每一棵沙漠上的耐旱植物,靠著白天用塑料膜結下來的一點點水,潤潤嗓子,再繼續上路。沒有人再說話了,這時候多說一句話就等於白白消耗體力和水分,大家更多地是用眼神和手勢彼此鼓勵一下。鍾國龍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來,實在避免不了溝通,就用筆在紙上寫。乾渴!乾渴!難忍的乾渴!水壺裡已經空不出一滴水了,乾渴、飢餓像一對凶殘的殺手,困擾著大家。兄弟們嘴唇裂開一道道血口子,嘴唇被血跡粘合在一起。說話時都盡量打手語或寫紙條,一張口嘴唇就被撕破出血。鑽心地疼。兄弟幾個的臉上、臂上的皮一塊塊脫落,這是向自身生理極限的挑戰。七個人互相攙扶著,再也沒有了剛剛進入任務時的「英姿颯爽」。現在地七個兄弟,渾身又騷又臭,衣服結成鹽緘塊兒貼在皮膚上。一個個被曬得像是黑猩猩一樣,乍一看過去。哪裡還有一點神奇?更像是七個從地獄裡面逃出來的受盡折磨地鬼魂。
太陽再次升了起來,已經是第十天的上午了,這次他們不能再找地方休息了,因為按照命令,他們必須要在十二點之前趕到集結點,按照現在的速度,他們不能停歇。早到一個小時。他們就更多一分生地希望!每個人都在動用所有的能量去激發著身體的最後一分動力。走到最後,滾燙地沙子把膠鞋燙變了形。大家就像是走在熱鍋裡一樣,雙腳針扎一般疼痛。
「兄弟們,快走!」鍾國龍喊著,可是聲音卻發不出來,只能隨著口型發出嘶啞聲,鍾國龍咬了咬牙,費力地從沙子裡拔著腳。
就在鍾國龍他們正前方三十公里的地方,高高插著一面紅旗,這就是這次野戰生存地最終集結點了,嚴正平已經趕到,他的身後,站著一區隊長趙飛虎,旁邊停著一架救援直升機,兩輛醫療救護車,救護車的周圍,幾十名軍隊醫護人員已經做好了準備。
「現在哪個小組走在最前面?」嚴正平轉身問負責GPS監控的教官。
「按照最新接收到的各組信息,還是一班走在最前面,現在他們距離我們已經不到三十公里了!其他的小組被他們遠遠的甩在後面了!」那教官回答。
嚴正平微笑著轉身沖趙飛虎說道:「這幾個小子夠快地!」
趙飛虎說道:「昨天地方公安局地同志跟咱們反映了一件事情,說他們鄉的幾個村民在給裡面一個地質考察隊送給養地時候,碰到過咱們幾個戰士,當時村民要把自己帶的水和食物送給他們,他們愣是沒要。我查過昨天的反饋信息了,當時在那個地點出現的,應該正是一班。我想他們肯定是找到泉水了。」
嚴正平笑道:「其實按照我們的路線設定,只要他們不偏離方位,肯定能從那唯一的泉水點路過,那也是他們唯一能補充到淡水的地方,只不過我們預先沒有跟他們講而已。即使是這樣,要想完成任務,也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的!要是沒有超乎尋常的意志力和拚搏精神,僅有的一次水源補充根本不能幫他們走出大沙漠!不過,一班能做到到手的水和食物都不要,卻是難能可貴!這是我欣賞和佩服的!」
趙飛虎這時候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隊長,我就是有一件事不明白,這次野戰生存,你故意的沒有公佈一件事情:在參加行動的所有小組裡面,你都安排了一名教官帶隊,惟獨一班,你是讓他們單獨行動,這是為什麼呢?」
嚴正平笑道:「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我沒有讓你跟著一班行動,你肯定不理解了吧?我告訴你吧,我這麼做,是受人之托啊!哈哈!」
「是不是李大隊……」趙飛虎眼睛一亮,話剛說出口,就被嚴正平擋了回去,嚴正平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記住,永遠不要讓一班知道這個真相,讓他們相信,這次的行動,各組都是公平的,沒有教官參加,只有他們單獨行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是!」趙飛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兩個小時以後,鍾國龍帶領著一班全體隊員,提前三個半小時到達集結地點!當看到集結地點上飄揚的紅旗和紅旗下接應他們的人時,七個兄弟全攤在地上哭了起來。死後重生就是這麼一種感覺,鍾國龍第一個衝過終點。抱住一個女軍醫就哭了起來,哭得那個傷心啊,那個動情啊,就差喊出來:親人啊!可見到你們了!那女軍醫一愣,轉而就大笑,拍著鍾國龍的肩膀一陣的安慰。鍾國龍好半天緩過神兒來,已經被幾個醫護人員抬到了車裡,一陣地忙活。一個醫生拿來了一瓶生理鹽水給他掛上,又拿過來一個小玻璃瓶。恍惚中的鍾國龍一看見玻璃瓶裡面的液體,當時就瘋了一般搶過來就要往嘴裡灌,那醫生驚叫著又搶了回來:「你不要命了?這是給你傷口消毒用的酒精!」
「酒精?」鍾國龍腦子裡轉了幾轉。才想明白,又瞪著眼睛喊:「水呢?」
「你現在的狀態,是處於極度乾渴。按照常規,不能馬上喝水。先吊完這瓶生理鹽水,有讓你喝的時候!」醫生解釋。
鍾國龍哪還顧地了這些,抬手就把掉瓶拽了下來,把針頭一拔,薅掉瓶塞一口就灌了進去。喝完直盯著醫生問:「還有嗎?」
醫生被他氣得直想罵街,剛想說話,鍾國龍已經下了病床。跑到外面。一眼看見嚴正平手裡拿著個水壺,一把搶過來就喝。
「鍾國龍。你瘋啦?」趙飛虎氣地大吼。
鍾國龍根本沒理他,一口氣把隊長的水喝完,總算緩過神了,開口說道:「回去愛咋處理咋處理吧,我渴死了都!」
嚴正平這次卻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一拍鍾國龍肩膀:「趕緊回救護車!」
「是!」鍾國龍跑了回去。救護車拉著七個最先趕到的戰士,直奔後方醫院而去。一直折騰了一天,鍾國龍和他地兄弟們吃了吃飽了,喝也喝飽了,睡也睡了一大覺了,醫院觀察一天,沒有什麼異常,終於「放」了他們歸隊。
回去的路上,陳利華忽然一臉地壞笑:「老大,又個事情我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
鍾國龍詫異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眾人,只見他們一個個笑的都有些陰險,不禁問道:「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屁就放!」
陳利華故意清了清嗓子,拉長了聲調說道:「這個麼……老大,其實本來這是你個人地隱私,我們兄弟呢,也不應該太在意,可是,誰讓咱們關係好呢?跟親兄弟沒什麼區別吧?一起經歷過多少次生死啊——」
「你***說還是不說?」鍾國龍急壞了。
陳利華又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明說了吧,昨天咱們剛到達集結點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全都抱在一起慶祝,大伙都哭了,對吧?可是我們發現,我們這一群裡面,惟獨沒有老大你!你說我們能不著急麼?我們擔心啊,是不是把老大給丟到沙漠裡了?我們就四處找啊找啊地,結果找來找去,我們忽然發現,你居然撲倒在一位漂亮的女軍醫懷裡,哭得那麼地傷心啊傷心啊!」
「傷心啊——」其他人也一起喊。
「我靠!」鍾國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來,臉一下子通紅到了脖子根,大聲解釋著:「誹聞!絕對的誹聞!這年頭兒,人就不能出名,一出名就得有誹聞……我連她名字都不知道,我……我以前也沒見過她呀!」
「你們信嗎?」陳利華問,其他人連忙搖頭說不信,「老大,你還是招了吧,誰都知道你集訓期間去過好幾次醫院,感情這東西……」
「你們就說你們想怎麼著吧!」鍾國龍知道自己絕對解釋不清了,後悔自己怎麼那麼發昏呢?沒事兒抱著個女軍醫哭個屁呀!這下子能不犯眾怒麼?
陳利華很坦誠地說:「沒別的話,每人一包雪蓮王,集體請吃飯最少三次,每次最少人均五瓶啤酒,十菜一湯要有海鮮——都是自己兄弟,還能太難為你?」
「我他媽!」鍾國龍臉都綠了,「你們搶劫呀?」
「你看著辦!反正我們回去以後有的是時間給大家講故事——大隊長最近也特別愛聽故事對吧?」劉強起哄。
「兄弟如衣服……」鍾國龍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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