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點了點頭,心算是放下一半兒。忽然,又跟鍾『班長,我……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哈哈!好啊!快說說!『鍾國龍高興壞了。
『我昨天的時候,曾經想著要自殺來著,反正我也好不了了,還不如跟我媽一起走了算了……『孟祥雲神秘地說道。
鍾國龍剛端起水杯,噹啷一下掉在地上,一身的冷汗外加雞皮疙瘩。剛才笑開的嘴怎麼也合不上,愣了好幾秒,鍾國龍說道:『乖乖~你要真自殺了,估計連咱們連長都回家了!『
『班長你別著急,我是說昨天這麼想的,我今天想明白了!我不自殺了!班長……你沒事兒吧?『孟祥雲紅著臉問。
鍾國龍好不容易從一陣眩暈中醒過來,坐到床邊,拉著孟祥雲的手說:『兄弟呀,你都嚇死我了!記住,可別這麼想了——昨天想就想了吧,以後可再也不能想了!你剛才的想法就很好,好好幹,爭氣!爭取把班長壓過去!『
………………
『什麼?龍雲,你是來求情來了還是來搗亂來了?這樣的兵你還想留下?趕緊滾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張國正是真怒了,指著龍雲鼻子吼。
『首長,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龍雲知道張國正的脾氣,這時候硬不得,只好軟磨硬泡,『這個兵原本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回來了。錯誤也認識到了,他的班長也跟我打了包票,您就以觀後效吧!『
『他地班長是誰?是鍾國龍吧?『對鍾國龍這個『名人『,張國正並不陌生,『他打了包票了?你以為這次能輕饒得了他?逃兵是他帶出來的,他有直接責任!你還是回去讓他自己以觀後效吧!『
『首長,鍾國龍那裡我一定收拾他!他打包票不行,我打包票行不行?我還不行嗎?『龍雲只好自己保證,『我們想留下這個兵。也有其他的原因,這個兵的情況比較特殊,從小沒有父親,他媽媽這次又去世了。這個時候我們要是把他退回去,基本上就等於把他給毀了。副團長,我一開始也是擁護團裡的決定的,後來想想。還是得對這個兵負責不是嗎?孟祥雲這個新兵我也詳細瞭解過,性格比較內向,也特別自卑,要是真把他放回地方去。真不知道他以後該怎麼生活。副團長,我再次保證,這個兵只要能留下。新兵連結束以後。我一定交給部隊一個合格的好兵!『
張國正看龍雲說得懇切。仔細想了想,最後說道:『這樣吧。我讓他們瞭解一下這個新兵的具體情況,要真是像你這麼說的,那就留隊查看一段時間,但是你龍雲剛才可是跟我保證了,要再出一點問題,你這個連長也不用當了,直接打包滾蛋!『
『是!『龍雲認真地說道:『您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還有一件事。『張國正叫住剛要走地龍雲。
龍雲連忙站住,看著張國正。
張國正停頓了一下,說道:『這次新兵連結束,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沒什麼想法啊。『龍雲奇怪的說道,忽然大驚,急忙問道:『副團長,上面不會想讓我轉業吧?『
張國正忽然詭異地一笑,說道:『這個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現在就可以跟你透個低,全團十幾個連長全轉光了,你小子也走不了——不是說這個,有個人可是托我跟你問好啊!『
龍雲笑了笑,他知道張國正說的是誰,說道:『副團長,只要不讓我轉業就好,我在偵察連挺好的。『
『恩!就是要保持革命立場地堅定!滾吧!『張國正笑著說道。
兩天以後,新兵營大會,作為連長的龍雲在新兵營黨委會上做了檢查,趙飛虎警告處分一次,鍾國龍直接責任,嚴重警告處分一次。孟祥雲的處理決定,經過新兵營黨委地討論,決定暫不退兵,留隊查看。處分宣佈的第二天是週末,下了一整天地大雪,這是入冬以來下得最大的一場雪,整個營區再次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許多南方的新兵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地雪,一個個興奮地跑到操場上打雪仗堆雪人。鍾國龍這一天沒干別
整一上午時間,鍾國龍帶著劉強和趙飛虎泡在一起,捨裡面,鍾國龍很奇怪新兵們一個個誰也沒動,全在屋裡躺著呢。
『今天是怎麼了?人家別的班都在操場上玩兒呢,你們怎麼不去散散心去?『鍾國龍喊了有聲,幾個新兵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地雪,明顯地眼饞,蠢蠢欲動地半天,還是沒人願意出去。
自從出了孟祥雲事件,整個十連一班就是抬不起頭來,全營大會上再一通報,這些新兵更是士氣低落,覺得出去見了別地班戰士都沒面子似的。
『走了走了!董鵬!你們幾個全下來!堆雪人去!『劉強連忙招呼著新兵們下床,他這麼一招呼,大夥兒這才全下了床。
『孟祥雲,你怎麼不動彈啊?要不要讓大夥兒把你也堆在裡面?『鍾國龍知道孟祥云『沒臉見人『,故意跟他逗趣。
其他幾個新兵在劉強和鍾國龍地暗示下,也開始招呼孟祥雲,孟祥雲對大家的熱情很是意外,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高興地站了起來。
『班長,你不去?『孟祥雲問。
『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就到!『鍾國龍揚了揚手裡的一個本子,又說道:『雪人兒堆大點兒!別看著跟布娃娃似的!『
劉強帶著新兵們全跑去操場,鍾國龍坐到自己的桌子旁,想了想,拿起筆來開寫,他寫的是上午跟趙飛虎請教的結果,一上午的時間,趙飛虎幫助他詳細分析了一班現在的問題,也幫他想了好多的方案,鍾國龍聽得倍受啟發,這才決定將趙飛虎的這些好主意全都記下來。現在全班前面的問題沒有解決,新問題又不斷,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再不想辦法改革,一班就有完掉的可能。
鍾國龍埋頭寫了足有一個小時,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直到心裡的那個計劃成熟,這才合上本子,也上了操場。
操場上的新兵們已經鬧了一陣子了,雪仗基本上打完,各自找了地方開始堆雪人,鍾國龍站在操場大門口欣賞了一會兒,遠處劉強喊他,操場一角的空地上,自己的一班已經堆出來了一個大雪人,鍾國龍走到跟前,詳細端詳了一下,雪人堆的有一米七左右高,造型不錯,兩個石子當眼睛,一根粗樹枝當鼻子,下面還掏出來一條大嘴巴,用土染了顏色。雪人大圓腦袋上,還扣了一頂軍帽。
『班長,看怎麼樣?『易小丑自豪地說道:『我是總設計師,以前光在書裡見過,我還是第一次堆雪人呢!『
『切!誰讓你生在南方了?我們東北孩子,從小就堆這個!『張自強笑道。
鍾國龍左右端詳了一下雪人,提出來一個問題:『造型是不錯,就是這嘴有問題,應該向上彎才對呀,怎麼是向下彎呢?猛一看跟要哭了似的。『
易小丑忽然說道:『班長,這個雪人我們是按照你的樣子堆的。你平時總是板著個臉,雪人當然也不能笑了。『
鍾國龍一下愣住了,原來幾個新兵是在說自己平時太嚴肅了呀!想想也是,自從當上班長,他心裡想的就是從嚴帶兵,整天冷著臉給新兵們樹威,看來這些新兵是早有感覺了。要是在以前,鍾國龍肯定是無動於衷,可是現在這情景下,鍾國龍內心不禁有些愧疚和自責,自從龍雲批評了他,趙飛虎又不斷幫他分析,加上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不斷地反省,鍾國龍已經決心要改正自己的帶兵方法了。
『一班集合!『鍾國龍忽然喊道。
新兵們緊張地站成一排,尤其是易小丑,以為自己剛才說錯了話,更是忐忑不安。
整隊完畢,鍾國龍站在雪人的前面,正對著全班新兵,忽然笑了起來,問道:『大家說說看,我笑的時候帥不帥?『
新兵們一愣,立刻明白過來,一起起哄似的喊道:『帥!班長帥呆了!『
鍾國龍笑著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跟大家道歉!以前是我太嚴肅了,今後,你們會經常看見我的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