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九連的比賽,使十連的名聲一下子更響,龍雲就不用說了,在整個新兵營幾乎是已經成為了神話般的人物,就是這十個新兵,也在上次集體三等功之後,再次成為了明星。十連的官兵現在已經開始享受「明星「待遇了!
一個星期緊張的訓練又過去了,又逢週末,鍾國龍、劉強、陳立華、余忠橋幾個早早地洗完了衣服,開始了他們前一天已經蓄謀的計劃。
鍾國龍跑到龍雲面前問道:「班長,我和劉強、陳立華、余忠橋想請假,去看看老鄉。」
「看老鄉?」龍雲疑惑地問:「你們和余忠橋一個是湖南,一個是湖北,看什麼老鄉?」
「班長,正好我老鄉和他們的老鄉是一個班的……新兵四連七班的,我們約好一起去看看,順便也買點洗衣粉香皂什麼的。」余忠橋早有準備,話說得滴水不露。
龍雲想了想,也沒往心裡去,說道:「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快去快回!注意軍容軍紀,別給我惹事!」
「是!」
鍾國龍他們四個一陣歡喜地跑出來,直奔服務社去,一進門,余忠橋掏出錢來,大聲喊著:「十瓶啤酒,花生米兩袋,再來四盒午餐肉,火腿腸來十根兒!」
服務社的人很疑惑地看著這幾個新兵,心想這幾個傢伙是要幹什麼呀?
「別看了,我們班長讓我們買的,再順便拿個空箱子給我們。」鍾國龍瞪著眼睛就喊,又掏出自己的錢來,和余忠橋搶著付錢,余忠橋死活不同意,鍾國龍也不好爭下去,剛才還說是班長讓買的,再爭容易露餡兒啊!
幾個人把東西全放進紙箱子裡面,一路小跑就往服務社後邊跑。
「老余,你說的那地方靠譜嗎?」陳立華邊跑邊問。
「放心吧!上次咱幫鍋爐房運煤的時候,我尿急才偶然發現的,那地方,簡直是天然的酒吧啊!」余忠橋笑道:「保證沒人去,還保證舒適!」
「快走!」幾個人興奮起來。
幾個人跑著穿過操場和體能訓練場,又轉過後面的部隊鍋爐房,一直往最裡面跑進去,七轉八轉地,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看著余忠橋得意的樣子,這兄弟幾個全暈了:眼前是一排低矮的小房子,大約有七八間,因為長期沒有用過,房子已經是破舊不堪了,矮牆和屋頂上長滿了荒草,中間只有一條佈滿積雪的小道。
劉強瞪著眼睛,不解地問道:「老余,這就是你說的天然酒吧?」
「這他娘的不是豬圈嗎?」陳立華也驚了。
余忠橋笑道:「兄弟們,知足吧!咱這軍營裡面,住著幾千人呢,也只有這個地方沒人來了。這裡聽說是團裡的老豬圈,早就沒有豬了,環境是差點兒,可安全啊!」
鍾國龍看著眼前,忽然笑起來,興奮地說道:「不錯啊!果然不錯!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老余說的對,安全第一!咱們稍微改造一下,以後就是咱兄弟的酒吧啦!」
幾個人連忙行動起來,把牆上的荒草拔了一大堆,找了個房頂最完好的豬圈,鋪上草,又把紙箱子拆開舖上,就算是桌子了,啤酒、零食放上去,鍾國龍又給每個人發了一根煙,幾個人悠悠哉哉地坐到乾草上面,一個個臉上笑開了花。
「好地方!好地方!」陳立華也改口了:「這麼一裝修,還真有點兒浪漫的情調了!豬圈就豬圈吧,有酒喝就好啊!」
余忠橋也深有感觸地說道:「這部隊裡面,可不像外面那麼自由,能有這麼個地方喝喝酒聊聊天,也是很幸福的了!」
「時間不多了!開酒!」鍾國龍早等不及了,不顧他們倆在那裡抒情,自己先打開一瓶酒喝了一大口。
其他人一看鍾國龍已經開始了,也沒客氣,紛紛打開酒,先是個人一陣猛灌,這才開始開罐頭吃東西,一時間興高采烈,忘乎所以,幸福到了極點。
「老余,咱兄弟這是不打不相識啊,來干一個!」鍾國龍又找到了老家的那種感覺,舉起酒瓶子敬余忠橋。
余忠橋笑道:「咱們幾個都是不打不相識,當初咱倆龍爭虎鬥一場,在宿舍又被劉強他們倆揍了一頓,哈哈!說真的,我還真是十分佩服你們三個的兄弟情誼!這酒,算我敬你們兄弟三個的!」
四個人猛幹了一大口,鍾國龍多半瓶啤酒下肚,心情舒暢極了,擦了擦嘴,開始自豪地說道:「說到我們兄弟幾個的感情,那是沒得說!比親兄弟還要親呢!我們七兄弟在老家,那是威風極了!大草坪一戰,上次不是給你講過了?我們兄弟七個人,人家來了幾十號,我們誰也沒害怕,大不了一起死吧!比本來我們兄弟七個都要來當兵的,後來體檢,就我們三個合格,那兄弟幾個還在老家等我們呢!」
鍾國龍這麼一說,劉強和陳立華也開始了,三個兄弟一番神侃,直把余忠橋給羨慕死了!幾個人邊吃邊喝邊聊,好不愜意!
兩瓶啤酒下肚,鍾國龍喝的有些急,頭稍微有些暈,鍾國龍來到部隊以後,經過兩個多月的訓練和龍雲的時刻教導,思想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可是,埋藏在他骨子裡的那份豪氣深刻也沒有變化,在這種場合下,鍾國龍的思想很容易地又回到自己當兵前熟悉的那種場景之下,一下子萬千感觸凝聚心頭,鍾國龍有些懷念那「自由瀟灑」的日子了。
酒已經喝完,這兄弟幾個這才從剛才的興高采烈中恢復過來,急忙看表。
「不好!咱就請了一個小時假呀!時間到了!」幾個人猛地站起身,「快跑!晚了就壞了!」
幾個人慌忙鑽出豬圈,撒腿往外就跑。
操場上,九連長一個人正在散步,心情很鬱悶,昨天他和他帶的連隊,徹徹底底地輸給了龍雲的十連,這在他原本狂傲的心中,是難以忍受的。自己在原部隊的時候,各方面都是尖子,這才被部隊提干,又以重點人才的形式調到了全軍的主力團,本來他是很驕傲的,沒想到遇見了龍雲!自己在龍雲面前,真是差距太大了!
九連長在操場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沿著跑道邊緣,一直走到部隊的鍋爐房,高大的煙囪此時正冒著煤煙,鍋爐房負擔著整個營區的取暖供熱,在這個寒冷異常的季節,是一刻也不能停的,九連長看著高高的鍋爐,心裡還是想著龍雲。龍雲這個神秘的傢伙,還真就像這一刻不停在燃燒的鍋爐,自己充滿熱量不說,還總是能把這股熱量傳輸給他手下的每一個士兵。看看十連那十個如狼似虎的新兵,九連長仍忍不住心有餘悸:那哪裡是什麼新兵啊!老兵也未必有那樣的殺氣!尤其是鍾國龍,這傢伙拼起來不要命一般!五公里百米勇奪第一的事實一直到現在也讓九*士們震驚。
鍋爐房後面忽然傳來急促的跑聲,九連長有些奇怪,轉過去想看個究竟,冷不防一個人影猛衝出來,一頭撞在他胸口上!
「哎呀!誰?」九連長大驚,憤怒地看著來人。
撞到他的,正是玩命往宿舍跑的鍾國龍,鍾國龍正低頭猛跑,冷不丁撞上了九連長,也是大吃一驚,雖然對九連長沒什麼好印象,鍾國龍還是連忙敬禮:「連長好!」
「連長好!」陳立華他們三個也跑了過來,見到九連長也是十分吃驚。
九連長猛地聞到一股酒味兒,頓時有些明白了!十連的,哈哈,這次老子有機會翻一盤了!當下問道:「你們幹什麼去了?」
「報告連長!我們去撒尿了!」鍾國龍說完就要走,卻被九連長攔住了。
「撒尿?怎麼還滿身酒氣呀?你尿的是酒嗎?」九連長冷笑道:「你們十連的,表面上一溜兒的先進,原來還是外強中乾啊!私下喝酒,問題不小啊!這可是個大問題!」
九連長說著就往裡面走,抓賊要抓髒,他明白。
「哎——等等!」鍾國龍眼看事情要敗露,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轉身攔住了九連長,「連長,後面髒!」
「鍾國龍你幹什麼?閃開!」九連長得理不讓人,「後面髒?後面有酒瓶子吧?」
說完,九連長把鍾國龍推到一邊,竟至就往裡面走,鍾國龍又跑過去攔在了他身前:「連長,你還是別去了,沒什麼好看的!」
「沒什麼好看的?」九連長冷笑一聲說道:「我可得去看看!我得把你們的酒瓶子找出來拿到營部去!你們幾個新兵蛋子!膽子也太大了!我們當幹部的都不敢隨便喝酒,你們倒扯鼻子上臉了!我要把你們帶到營部去,讓副團長也看看,這就是十連的兵!什麼優秀連隊?什麼作風優良?狗屁!這就是龍雲帶出的兵?」
鍾國龍一聽他這麼說,當時就怒了,大聲說道:「沒錯,你不用看,我們是喝酒了!但是九連長我告訴你,喝酒是我們四個的問題,你隨便去營部報告去,有什麼處罰我們兄弟幾個認了!但是這跟十連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扯上我們十連?跟我們班長更沒有關係!」
「沒關係?你是不是十連的兵?是就有關係!龍雲怎麼了?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己的兵這麼無組織無紀律,說明他龍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九連長真是過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