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575章 新年伊始(2)
    0575

    這章描述風格有點怪異,是模仿古龍的《英雄無淚》第一章,換換口味。看不慣的直接跳過就是了,內容主要是福建節度使陳巖被殺,福建宣佈接受鷹揚軍的管轄。至此,江浙和福建地區,完全納入鷹揚軍的統治範圍。

    龍紀四年三月初三,良辰吉日,福州古城。

    福州歷史悠久,夏代屬揚州地域,殷商為七閩之地,戰國時歸越國,秦時為閩中郡,漢高祖封閩越王,唐玄宗時設福州都督府,為福州命名之。後福州都督府撤銷,改福建觀察使。

    陳巖是最後一位福建觀察使。

    「又是晚了。

    守門的兵丁老,依靠在城門洞旁邊的城牆,有氣無力的,懶洋洋的打量著來往的人群。

    老郭的身,穿著長樂軍簡陋軍服,手中握著木桿做成的紅纓槍。

    駐紮福建地方軍隊,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做長樂軍。

    長樂軍並不長樂。

    甚至一刻也不樂。

    自從鷹揚軍海軍出現在福州附地海面以後。福州古城地氣氛。就顯得緊張了很多。

    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地長樂軍。面對鷹揚軍地到來。顯得手足無措。只能被動地等死。

    由於獨特地地位置優勢。福州古城是很難從地面攻克地。從浙江方面行軍過來。至少需要一個月地時間。要是路有什麼阻擋地話。需要耗費地時間還要更久。當初黃巢入閩。就花費了整整九個月地時間。現在鷹揚軍拿下了浙江地區。陳巖立刻加強了福建東部地防禦。誓要將鷹揚軍擋在家門外。

    老郭不:打仗。

    其實。整個長樂軍都不想打仗。

    老郭聽人說,鷹揚軍是很厲害的可以天入地,無所不能。

    鷹揚軍的海戰艦,據說有半個福州古城那麼大,面可以裝載十幾萬人。

    福州港的商船,和鷹揚軍的大型軍艦相比好像是手指和大腿的區別。

    整個福州古城的人,幾乎都不願意打仗,尤其不願意和鷹揚軍打仗。

    只有陳巖是個例外。

    很多人都自內心的希望,陳巖最好是一夜暴斃,一覺沉睡以後,就永遠都不要醒來。

    又或是有人刺殺了陳巖。

    這樣一來,福建就不用打仗了。

    但是,刺殺陳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要看陳巖垂垂老矣,好像是手無抓雞之力事實卻異常愛惜自己的生命,對自己的保護措施是非常到位,否則,他也不可能在福建主政這麼久。你看,劉漢宏死了,董昌死了,錢投降了他陳巖的觀察使寶座,依然是坐得穩的。

    陳巖有自保的本事。

    不少人琢磨很久,最終得出這樣的結論。

    事實,這些年,為了防備自身的意外巖聘請了不少的江湖中人,在自己的身邊組織了嚴密的防護網。

    其中最大的防護網就來自他最信賴的江湖中人賴冬。

    賴冬麾下的雄獅堂,據說有三千子弟百高手,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

    由於陳巖獨特的一招自身安全係數一直很高,即使麾下有些大將想要動政變,最後也沒有成功,反而自身悄悄的死於非命,人頭不見,全家死絕。

    不用說,這當然是賴冬和他麾下的雄獅堂高手做的好事。

    小道消息還說,陳巖曾經派遣刺客試圖刺殺劉鼎,但是那些刺客出以後,就沒有了音訊,彷彿突然從人間蒸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賴冬也不知道。

    所以他感覺到絲絲的畏懼。

    對鷹揚軍的畏懼。

    「做什麼的?」

    忽然間,老郭的級軍頭老陳揮舞著彎刀,將一個人攔下來。

    人是很沉默平凡的人,箱子是很陳舊平凡的箱子。

    老陳要檢查箱子,看看裡面有沒有違禁品。

    但是,這個動作很快就取消了。

    因為,那個人給了他一小錠的碎銀。

    「走!」

    老陳將碎銀藏在懷裡,嘟囓著說道。

    於是,一個沉默平凡的人,提著一口陳舊平凡的箱子,在滿天夕陽下,默然的走入了福州古城。

    ……

    賴冬關了了門,把這福州古城中千年不變的海風關在門外脫下他那件以紫絨為面作成的紫貂斗篷,掛在他左手一個用紫檀木枝做成的衣架,轉過身時,右手已拿起一個紫銅火鉗,把前面一個紫銅火盆裡終日不滅的爐火撥旺些。

    火盆旁就是一個面鋪著紫貂皮毛的紫檀木椅,木椅旁紫檀木桌的紫水晶瓶中,經常都滿盛著紫色的波斯葡萄酒。自從鷹揚軍海軍封鎖了福州港口以後,來自波斯的葡萄酒,完全斷絕了供應,價格是越來越貴了,甚至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當然,這只是相對於普通的有錢人而言。

    在賴冬後面的酒窖裡面,至少藏著五百瓶他精心收集的葡萄酒。

    只要他願意,陳巖還可以將府珍藏的葡萄酒,都給他送來。

    他只要走兩步就可以坐下來,隨手就可以倒出一杯酒。

    他喜歡紫色。

    他喜歡名馬佳人華衣美酒,喜歡享受。

    對每一件事他都非常講究挑剔,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精密計劃,絕不肯多浪費一分力氣,也不會有一點疏忽,就連這些生活的細節都不例外。

    這就是賴冬。

    他能夠活到現在,也許就因為他是這麼樣一個人。

    賴冬坐下來,淺淺的啜了一口酒。

    精緻華美而溫暖的屋子、甘香甜美的酒,已經把他身體的寒氣完全驅除。

    他忽然覺得很疲倦。

    為了籌備今夜的大典,這兩天他已經把自己生活的規律完全搞亂了。

    他絕不能讓這件事生任何一點錯誤,任何一點微小的錯誤,都可能會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大錯,那時不但他自己

    恨終生的主人也要受到連累,甚至連他自己的此而斷送。

    至少,他不能讓陳巖在這次慶典中被刺殺。

    否則,他就跟著完蛋了。

    喝完了第一杯酒時,賴冬已經把策劃今夜這次大典的前後經過從頭又想了一遍。

    他的酒一向喝得很慢想卻極快。

    本來,陳巖的這慶典,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舉行的。

    儘管福建是個大山環繞地方,外來的軍隊很難從陸地突然殺到福州古城。

    所以,陳巖來不怕鷹揚軍的暗算。

    這也是他敢在錢投降以後,繼續對峙鷹揚軍的原因。

    可是都知道,在錢投降以後,劉鼎和鷹揚軍的眼睛,已經注意到這裡,注意到了福州古城。

    這種注意對不是好事。

    投降以後,鷹揚軍將會用更加簡單,更加直接的辦法,解決福建的問題。

    所謂更加簡單,更加直接的辦法,不包括鷹揚軍最擅長的軍事行動在內。

    有消息說,劉鼎對福建的問題本不怎麼關心,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關心。

    他全權交給了謀士朱有淚來處理。

    朱有淚是什麼人?

    他本來就是三教九流出身,是掛著進士頭銜的文人地痞。

    劉鼎想不到的手段,他想得到。

    劉鼎不好意思採用的手段,他可以不假思索的採用。

    劉鼎不會做的事情會做。

    比如說,刺殺。

    賴冬很清楚建之所以還沒有插鷹揚軍的軍旗,乃是因為陳巖的堅持不是因為長樂軍。

    事實,長樂軍從到下乎都願意早早投降鷹揚軍,然後回家抱老婆生孩子。

    那些因為港口被鷹揚軍封鎖,而無法開展海貿易的商人,更是恨透了陳巖。

    若不是懾於賴冬和雄獅堂的暗殺手段,他們早就起來造反了。

    只要陳巖死了,福建馬山就會宣佈投降鷹揚軍。

    這是肯定的。

    這是必然的。

    這是毫無問的。

    這是不容置的。

    因此,保住陳巖的性命,對賴冬來說,是重中之重。

    沒有了陳巖,就沒有他們這些江湖人的生存。

    沒有了陳巖,賴冬和雄獅堂,也就不存在了。

    鷹揚軍對於江湖中人,向來都是不怎麼好的,劉鼎的身邊,就沒有出身江湖的人。

    在鷹揚軍的戰鬥序列裡面,也沒有哪個出身江湖的人身居高位。

    賴冬要繼續過著富貴的生活,就要保住陳巖的命。

    否則,他只好黯然敗退。

    他隱諱的建議,陳巖不要續絃,最多納納妾就好了。

    畢竟,你都是六十歲的人了,能趴在女人的身堅持半盞茶的時間就差不多了,還這麼在乎儀式做什麼?

    可是陳巖不願意。

    他平生最鍾愛的一個女人叫程丹雪。

    程丹雪不但人美,舞姿更美。

    看過程丹雪跳舞的人,都被她美麗的舞姿迷住了。

    陳巖的確是被深深的迷戀了。

    賴冬卻在調查中得知,程丹雪原來是淮西軍修羅殿的人。

    淮西軍修羅殿,原來有六個非常出色的女子。

    老大蕭致婉,原來的修羅殿一姐,後來的大齊國皇后,現在……鷹揚軍席軍師艾飛雨的情人。

    老二就是這個程丹雪。

    老三梅香幽、老四宣白筠,就是當初秦宗權派來勾引鎮海節度使周寶的兩人,外號「媚靈狐」、「玄天姬」,神魂顛倒,媚惑眾生。在鷹揚軍攻佔鎮海以後,她們兩個就下落不明,最後出現在福州古城。

    老五就是薛茗兒,在她的勾引下,山南東道節度使趙德湮不顧一切投靠了淮西軍,在中原大地掀起了一番血雨腥風。至於現在……好像整天和李思妍出雙入對,時不時在街頭賣藝。也有傳言說她已經成了劉鼎的女人,還產有一女是賴冬無法證實。

    老六就是黎霏嫣,陰差陽錯的落在了劉鼎的手中,跟劉鼎產有一子。

    「淮西軍修羅殿的人……」

    賴冬對著程丹雪的情報,大皺眉頭。

    他曾經勸說陳巖遠離程丹雪,遠離這個極具危險性的女子。

    可是陳巖不肯。

    他完全被程丹雪迷住了。

    尤其是當程丹雪的兩個姊妹香幽和宣白筠,相繼來到福州古城的時候,陳巖更是完全墮入到了紅粉堆裡面。梅香幽和宣白筠,自然而然的,也成了陳巖的入幕之賓。今晚的慶典,陳巖不但要正式娶程丹雪為妻要納梅香幽和宣白筠兩女為妾。

    如此風流,的確是羨煞旁人。

    只有賴冬是例外。

    他不但不羨煞,他還覺得相當的鬱悶。

    賴冬相信,陳巖的這個慶典,絕對是出於梅香幽和宣白筠兩個狐狸精的魅惑故意給鷹揚軍創造刺殺陳巖的機會。

    結果,陳巖當了。

    人老了,特別愛惜生命,特別愛惜生活,尤其是有美人相伴的生活。

    陳巖也不例外。

    這一點賴冬也可以理解。

    他也是這樣的人。

    隨著慶典時間的靠近,賴冬身邊的人都很擔心,這次慶典巖很難逃過鷹揚軍的刺殺。

    人多眼雜,很難防範突如其來的襲擊。

    現在鷹揚軍的勢力非常強大,願意討好鷹揚軍的江湖中人,很多很多。

    討好鷹揚軍最好的辦法,就是送陳巖的人頭。

    所以獅堂無法準確的判斷,到底哪些人有刺殺陳巖的可能。

    或許個人都有刺殺陳巖的可能。

    甚至是,雄獅堂裡面的某個人可能刺殺陳巖。

    只要將陳巖的人頭送到鷹揚軍的手,下輩子的榮華富貴不用操心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這都是一筆做得過的買賣。

    但是,賴冬的想法卻不

    他相信這一次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鷹揚軍都休想動陳巖一根毫。

    他有把握。

    這一次大典是完全公開的,收到請柬的人固然可以登堂人室,做陳巖的佳賓,沒有收到請柬的人,也可到大廳外的院子裡來看看熱鬧。人越多,刺殺的機會越多,生意外的機會當然也越多。只要混亂生,他立刻保護陳巖退縮,外面如何混亂,都和他賴冬無關。最好是那些人自相殘殺起來,同歸於盡,免得他出手。

    賴冬建立的雄獅堂,門下的弟子中,有很多都是身經百戰殺人無算的好手。

    江湖中待價而的刺客殺手中,能在重重警衛中殺人於瞬息間的也不知有多少。

    這些人今天晚都可能趕到這裡未,混入人群裡,等待刺殺陳巖的機會。

    在大典進的過程中,這種機會當然不少。

    但是賴冬相信大典還是會順完成,陳巖還是不會受到毫之傷。

    為他已經把每一種可能會生的情況都計算過,每一個有可能會刺殺陳巖的人,都己在他的嚴密監視下。

    賴冬對此有心。

    是的,他信心。

    「那個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沒有特別的動靜。」

    「盯死他!」

    「明白!」

    「他來自鷹揚軍的轄區,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他!」

    「明白!」

    「如果他有什麼異常,先下手為強!」

    「明白!」

    ……

    賴冬溫聲細語的吩咐自己的屬下。

    屬下的回答簡短而富有信心。

    這讓賴冬感覺到很滿意。

    他提到的那個人,是一個年輕人,大約只有二十來歲。

    想起這個年輕人,賴冬覺得有點被毒蛇窺視的感覺。

    他想起了和自己副手李觀魚的對話。

    李觀魚不會武功,卻懂得看人。

    賴冬向來都相信李觀魚的判斷。

    「是個年輕人,穿一身粗布衫,帶著一口劍,住在一家最便宜的小客棧裡,每頓只吃一碗用白菜煮的清湯麵。」李觀魚說:「他已經來了三天,可是除了出來吃麵的時候外來沒有出過房門。」

    「他把自己關在那幢除了臭蟲外,什麼部沒有的小屋子裡幹什麼?」

    「我不知道。」

    「他從哪裡來的?」

    「我不知道。」

    「他學的是什麼劍法?劍法高不高?」

    「我不知道。」

    賴冬的瞳孔忽然收縮。

    他和李觀魚相交已有二十年,從貧窮困苦的泥淖中爬到今天的地位,沒有人比李觀魚更瞭解他,也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李觀魚。

    他從未想到「不知道」這三個字也會從李觀魚嘴裡說出來。

    李觀魚如果要調查一個人多只要用三、五個時辰,就可以把這個人的出身家世背景習慣嗜好武功門派,自何處來,往何處去,全部調查出來。做這一類的事,他不但極有經驗且有方法,很多種特別的方法。每一種都絕對有效。

    這些方法賴冬也知道。

    「他住的是便宜客棧,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白菜煮麵。」賴冬思索著說道:「從這幾件事,你至少已經應該看出來他絕不會是個很成功的人出身一定也不太好。」

    「本來應該是這樣子的。」李觀魚說:「這個少年卻是例外。」

    「為什麼?」

    「因為他的氣度。」李觀魚說:「我看見他的時候,他雖然是在一家擠滿了苦力車伕的小飯捕裡吃白菜煮麵,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卻好像是位新科狀元坐在太華殿裡吃瓊林宴,雖然只穿著那件粗布衣裳,卻好像是件價值千金的貂裘。如果不是他的身軀不太顯眼,我甚至會懷疑,是劉鼎到達了福州古城。」

    「也許他是在故意裝腔作態。」

    「這種事是裝不出來的只有一個對自己絕對有信心的人才會有這種氣度。」李觀魚說:「我從未見過像他那麼有自信的人,而只有武功非常高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自信。因為,他沒有掩蓋自己是從州過來的,是來自鷹揚軍的轄區。」

    賴冬眼睛裡出了光這個少年也漸漸有興趣了。

    他從未見過李觀魚這麼樣看重一個人。

    賴冬忽然笑了:「看起來這位李先生倒真的是個怪人,如果他真是來殺我的麼今天晚就很好玩了。鷹揚軍的人,敢明目張膽的來到福州古城定是非常人。」

    李觀魚並不覺得好玩。

    他愁眉苦臉的退了出去。

    「來!」

    賴冬舉起自己的雙手,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當天晚建觀察使衙門,正式舉行慶典。

    年過六旬的福建觀察使陳巖,正式迎娶年僅二十芳齡的程丹雪過門,陪嫁的則是梅香幽和宣白筠。

    看著三位嬌滴滴的新娘子,很多人都替陳巖擔心。

    他們擔心,興許不需要刺客,只需要三位新娘子柔情似火,連番纏綿,明早陳巖就起不來了。

    甚至連賴冬都有些擔心。

    他知道,世界有些神奇的藥物,是可以讓男人堅挺很久的。

    那種堅挺的感覺,特別的暢快,特別的興奮,特別的雄風萬丈。

    對自己信心不足的人,都知道這種神奇的藥物。

    但是在藥物過後,後果卻異常的嚴重。

    「莫非,刺殺只是我的錯覺?」

    賴冬在內心裡暗自自言自語的。

    色字頭一把刀。

    用這把刀來對付陳巖,是再好不過了。

    任憑是誰,都無法制止。

    他賴冬總不能在洞房花燭夜,衝到洞房裡面去,讓陳巖不要挺槍奮戰?

    「這三個小妖精。」

    賴冬狠狠的想著。

    「鷹揚軍太卑鄙了,居然用美人計!」

    賴冬再次狠狠的鄙視自己的對手。

    …

    大院裡燈火輝煌,人聲喧嘩。

    董寧擠在人叢裡,因為他不是陳巖請來的貴賓,不能進入那個燈火更輝煌明亮的大廳。

    大廳裡的人也有不少,當然都是些名人,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勢的名人。

    除了這些名人外,還有一些穿一色青緞面羊皮褂的壯漢在接待賓客個人的動作都很矯健敏捷,每個人的眼睛都很亮,絕不會錯過任何一件不該生的小事。

    這些人,就是賴冬手下雄獅堂的高手。

    儘管他們的偽裝很好,可是高手畢竟是高手,就好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那樣鮮明,那樣出眾,無論走到哪裡,都無法隱藏自己。他們唯一隱瞞的恐怕只有他們自己而已。

    說到隱藏的本領,董寧自比他們技高一籌。

    因為,自從靠鷹揚軍以後,他已經隱姓埋名足足六年的時間。

    為了鷹揚軍的需要,他永遠都生活在黑暗裡面默的做著永遠都不為人知的事情。

    到現在,他才重新回到光明中來。

    沸騰的人聲忽靜下來。

    老來益少年狂的福建觀察使,終於出現了。

    陳巖出現的時候,穿一身以黑白兩色為主、經過特別設計和精心剪裁的衣裳,使得他的身材看來更威武高大,也使得他年紀看來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輕得多,看起來更像是新郎官不用擔心他會倒斃在新娘子的肚皮之。

    他用明朗誠懇的態度招呼賓客,還特地走到廳前的石階,向院子裡的人群揮手。

    在震耳的歡呼聲中,董寧注意的並不是陳巖,而是另外兩個人。

    這兩個人的裝束容貌都很平凡是眼睛裡卻充滿一種冷酷而可怕的殺機。

    他們並沒有站在一起,也沒有互相看過一眼是他們每個人的附近各有個人在偷偷的盯著他們,一直都跟他們保持著一段適當的距離。

    董寧微笑。

    他看得出這兩個人是為了陳巖來的。

    但是他們並不是鷹揚軍派出來的殺手。

    他們都是為了自己而殺人。

    準確來說,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殺人。

    只要摘取到陳巖的人頭揚軍自然會給他們榮華富貴。

    劉鼎的慷慨大方,一向都是為人稱讚的。

    他也看得出賴冬一定也把他當作他們一路的人,因為他早已現他身邊附近也存人在盯著他。

    甚至比他們盯在身邊的人加起來還多。

    賴冬無已經把他當作最危險的人物。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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