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5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南皮附近,戰鬥依然在激烈的持續。
在調整了攻擊部署以後,契丹騎兵繼續對鷹揚軍動不間斷的攻擊。他們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分散了隊伍,避免密集的人海戰術,同時採取從多個方向不同攻擊的手段,向鷹揚軍騎兵高速接近,在三眼鐃的有效射程外,使用箭鏃對鷹揚軍進行殺傷。射完箭以後,立刻拐走,不再靠近。
這樣的攻擊方式,顯然是有效的,大大的降低了契丹騎兵的傷亡率,導致鷹揚軍騎兵的黑色火藥消耗量,直線上升。由於三眼銃的有效射程,和契丹騎兵的弓箭其實相差不遠,只是契丹騎兵射出的箭鏃,帶有巨大的慣性,佔據了一定的便宜。但是,鷹揚軍的裝甲防護性能好,如果箭鏃不是射中致命的部位,最多只是負傷。所以,雙方的傷亡數字,都在以相近的速度緩慢上升。
耶律阿保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只要和鷹揚軍騎兵僵持足夠長的時間,契丹騎兵就能夠抓住鷹揚軍騎兵的弱點,將他們徹底的消滅。鷹揚軍騎兵在戰鬥經驗上,距離契丹騎兵還有相當長的距離。現在短暫的挫折,契丹騎兵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
然而,鷹揚軍依結陣防守,採取嚴密的組織防禦,不給契丹騎兵機動的機會,導致契丹騎兵本身像始終看不到勝利的希望。無論契丹騎兵做出如何的變陣,他們每次攻上去以後,感覺都好像是碰到了銅牆鐵壁,一不留神,就會被撞得頭破血流。每次射箭,不像是攻擊,倒像是給鷹揚軍撓癢癢,很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耶律撒刺和耶律阿保機於鷹揚軍騎兵的消極行動,很是鄙視無計可施。明明擁有大量的騎兵是鷹揚軍還是要將騎兵當做步兵來使用,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唯今之計,只有採用機動作戰的方法,將鷹揚軍騎兵分裂開來,他們才有徹底獲得勝利的機會。
機動戰需要間需要機會,需要敏銳的觸覺。
前線的戰鬥依然在持契丹騎兵的後方,耶律撒刺和耶律阿保機父子兩人,則在策劃著如何將鷹揚軍騎兵分割開來。很顯然,鷹揚軍騎兵對南皮是志在必得,他們不會輕易的離開這裡。同樣,契丹騎兵對南皮也是志在必得們同樣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南皮。
鷹軍騎兵之所以不著急。是因為他們在自己地家門口作戰資補充充裕。完全有時間和契丹騎兵耗下去怕是耗上幾年地時間。契丹騎兵同樣是在家門口作戰。儘管物資補給沒有鷹揚軍這麼充裕是支撐幾個月地時間。還是沒有關係。更何況。現在正是夏天。天氣暖和。部隊對於物資地需求量並不是很大。
助於附近地滄州城。耶律撒刺是決不管了。朱溫死了就死了。耶律撒刺一點都不緊張。反而覺得朱溫死了以後。契丹人更加輕鬆。這個沒有用地東西。留著也是廢物。耶律撒刺從他身上得不到絲毫地好處。
不過。這地確是一個機會。一可以讓契丹騎兵調動鷹揚軍騎兵地機會。
契丹騎兵可以突然轉變方向。攻擊鷹揚軍步兵地側翼。為了掩護滄州地攻擊行動。相信鷹揚軍騎兵肯定會轉移戰場。掩護自己地步兵。這樣一來。在運動地過程中。契丹騎兵就有了襲擊鷹揚軍騎兵地機會。
只是這樣一來。說不定就將落水地朱溫給撈出來了。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地好。
朱溫最好還是徹底消亡比較好。
計議已定,耶律撒刺隨即讓耶律阿保機到前線去,繼續尋找作戰機會,他本人則在後面繼續琢磨,如何能夠保證朱溫被幹掉,又能夠有效的調動鷹揚軍騎兵。
正在琢磨著,斥候隊長突然來報:「將軍,朱溫逃出了滄州,朝幽州方向去了。」
耶律撒刺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叫道:「朱溫逃了?」
怎麼可能?
朱溫逃出了滄州?
鷹揚軍將滄州包圍的水洩不通,朱溫怎麼可能逃出來?
耶律撒刺皺眉說道:「情報核實了嗎?確定是朱溫?」
斥候隊長說道:「將軍,的確是朱溫本人。」
耶律撒刺沉吟片刻,隨即飛快的說道:「攔住他。」
他絕對不能讓朱溫進入契丹人的勢力範圍,更加不能讓他和某些有心人接觸,他如此強烈的希望朱溫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就是擔心朱溫和那些人結合在一起。相信這次滄州戰役以後,朱溫對他耶律撒刺的恨意,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只要有機會扳倒他耶律撒刺,朱溫一定不會猶豫的。
那些人缺乏的,就是一個好用的腦子。
朱溫剛好是這個腦子。
既然他沒有死在鷹揚軍的手中,就倒在契丹人的刀下吧!
想要活命?
休想!
不料,斥候隊長說道:「耶律阿什的人已經和他接上頭了。」
素來沉穩的耶律撒刺臉色頓時不好看,皺眉問道:「耶律阿什?他怎麼來了?」
斥候隊長說道:「暫時還不清楚。」
耶律撒刺一馬鞭抽在斥候隊長的身上,厲聲罵道:「你廢物!連這個都不知道!」
斥候隊長從來沒想到耶律撒刺居然會暴跳如雷,急忙下意識的向後退開,結果依然被耶律撒刺一馬鞭抽打在臉頰上,頓時血流如注。可是,他不敢伸手去摸自己的臉頰,只能強忍著痛苦,任憑鮮血從臉頰上不斷的湧出然後好像斷線的珍珠,落在自己的衣服上,再落在地上。
耶律阿什和耶律撒刺一樣,乃是某個契丹部落領,他掌握的騎兵數量,當然沒有耶律撒刺多,可是他有著深厚的背景,而且平常的狗肉朋友也非常多,完全不像耶律撒刺這麼孤立。契丹人內部曾經有戲言,說只要不是耶律撒刺的朋友是耶律阿什的朋友見他的交友廣泛程度。
偏偏耶律阿什和耶律撒刺不對路,兩人的矛盾非常深,耶律撒刺當面諷刺耶律阿什是「屎」,耶律阿什雖然笑笑沒有回應,可是誰都知道對耶律撒刺的恨意,就算用恨之入骨都無法形容。在那個人的面前是最積極反對耶律撒刺的,凡是耶律撒刺
事情,他都要堅決的反對,卻又帶著人畜無害的笑
耶律阿什突然出現,將朱溫接走,斥候隊長的確是疏忽了。可是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怎麼能夠知道全部的事情。這次耶律阿什突然出現,顯然是經過專門的偽裝的對的就是耶律撒刺自己的人。
再說,這都是契丹人自己的事情總不能以敵人的身份對待耶律阿什吧?
耶律撒刺突然叫道:「仿皮!」
他麾下的契丹將領耶律仿皮急忙疾馳趕到,大聲說道:「到!將軍有什麼吩咐?」
耶律撒刺陰沉臉說道:「朱溫逃出了滄州了,你馬上帶人去追!」
耶律仿皮立刻回答:「明白。」
耶律撒刺冷峻的說道:「一要將朱溫攔下來,不論採取什麼樣的手段,死活不管。」
耶律仿皮頓殺氣騰騰,大聲說道:「明白!」
當即一招手,帶著自己本部人馬去了。
耶撒刺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一點。
該死的朱溫,你想走?
不可能!
就算有耶律阿什保護你又有怎樣?
我就不信耶律阿什敢為了你,和老臉!
耶律撒刺忽然又問道:「朱溫在到了什麼地方?」
斥候隊長剛要轉身離開,聽到詢問,急忙回答:「差不多到了雍奴了。」
耶律撒刺再次皺眉。
朱溫的逃跑速度這麼快?居然到了雍奴?
雍奴就在幽州的東南方,距離幽州很近,兩之間的距離,最多不到一百五十里,騎馬轉眼間就能夠到達。然而,這個地方,卻是契丹各個領平時聚會的地點,出於某種可以理解的慮,外來的契丹領,一般都不會進入幽州的。如果他們有事和耶律撒刺商議,基本上都選擇在雍奴這個地方。
耶律撒刺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在雍奴這裡並沒有駐紮自己的部隊,而是由各個部落推選出的三千名契丹騎兵駐紮。本來按照大家的協議,在這三千人的契丹騎兵裡面,當然也有耶律撒刺的人,但是屬於他的人,只有三百人左右,也就是十成中的一成。但是後來耶律撒刺乾脆連這三百人都撤走,以示自己的友好。
小小的雍奴地區,根本不放在耶律撒刺的眼裡,如果有人利用雍奴做文章,他從幽州兵,半天的時間就可以將雍奴殺個底朝天。結果沒想到,問題就會出現在這裡。耶律阿什突然出現在雍奴,而耶律撒刺自己的斥候隊卻沒有現,顯然耶律阿什是很好的利用了雍奴的契丹騎兵換防的機會,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在他耶律撒刺的眼皮底下,將朱溫給接走了。
耶律撒刺驀然間覺得有點不妙,
耶律阿什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雍奴?
朱溫怎麼不直接逃向幽州,而是逃向雍奴?
這裡面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算了!
不管了!
就算耶律阿什到了雍奴,又能如何?
只要耶律仿皮帶人將朱溫給殺了,那就一了百了。
耶律仿皮帶去了三四千人,都是能征善戰的戰士,耶律阿什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天色逐漸的陰暗下來,天地間顯得一片的蒼茫。
晚上,雙方停戰。
耶律阿保機回到父親的營帳,報告了白天的戰況後就休息了。
耶律撒刺沒有告訴耶律阿保機有關朱溫逃跑的事情。
自從接到這個消息以後,耶律撒刺始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好像覺得隱隱有什麼大事就要生似的。這種不祥的預感,耶律撒刺已經好多年沒有感覺到了,這種預感讓他覺得非常不安。
一晚相安無事。
第二天早上,耶律阿保機早早就帶兵出來搦戰,繼續和鷹揚軍騎兵周旋。
耶律撒刺昨晚一直沒有睡好,起來的時候,已經很晚。
原本很舒服的帳篷,居然好像有很多什麼東西在悄悄的刺激他他一晚上都沒有睡著海裡轉過很多稀奇古怪的念頭,最荒唐的是,他居然夢到了朱溫正在對他耀武揚威,指手畫腳,而他對朱溫卻是無可奈何。
早上起來律撒刺越有些不好的預感,最大的原因就是耶律仿皮還沒有回來。從南皮到雍奴兵的速度很快,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耶律仿皮攔下朱溫了。要是耶律仿皮攔截下了朱溫,現在早就應該回來匯報了,朱溫的人頭也應該帶到了。
到現在他都沒有回來,難道是出現了變故?
耶律撒刺的臉色然是越來越深沉了。
快到巳時的時候,斥候隊長急匆匆的趕來色煞白,似乎有些驚恐有些憤怒。
耶律撒刺意識到不妙,卻還算鎮定緩的問道:「怎麼回事?」
斥候隊長艱澀的說道:「將軍,耶律氏和耶律超超都派人前來迎接朱溫,仿皮將軍和他們生衝突……不幸遇難……他帶去的兄弟也中了埋伏,都……遇難了……」
啪!
耶律撒刺下意識的拗斷了手中的馬鞭。
遇難?
耶律仿皮居然死了?
怎麼可能?
耶律仿皮怎麼可能死在雍奴附近?
耶律撒刺幾乎是失去理智的吼叫起來:「怎麼回事?」
有過昨天被鞭打的教訓,斥候隊長急忙退開兩步,艱澀的說道:「仿皮將軍中了氏和超超的埋伏……」
耶律撒刺的面色,一瞬間變成了白色,沒有絲毫的血色,怒不可遏的他,連呼吸都暫時終止了,眼睛裡射出狼一樣的凶狠目光。但是,片刻之後,卻又漸漸的恢復過來,眼神也不再兇惡。最後,他神色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你繼續關注雍奴,有情況隨時來報。」
斥候隊長急忙脫身而去,感覺背後冷汗直冒。
他真怕自己在匯報消息的時候,會被憤怒的耶律撒刺一刀砍死!
耶律仿皮居然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只怕契丹人內部,很快就要爆戰爭了。
斥候隊長走了以後,耶律撒刺狠狠的朝空中擲出拗斷的馬鞭,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耶律阿什來了,不奇怪,他本來就是耶律撒刺最大的敵人。但是,耶律氏、耶律超超,也都悄悄的來了,還帶來了
騎兵,這就奇怪了。很顯然,這些人都是幌子,在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出現在這裡,接走朱溫,絕不是偶然的事件。
自己帶兵南下,果然給了別人向他進讒言的機會,自己原本準備對付的那些人,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意圖,現在抓住機會起了反擊。毫不猶豫的殺死耶律仿皮,就是試探他耶律撒刺的底線,到底去到什麼樣的程度,迫使他耶律撒刺盡快的暴露出真實的一面。
耶律撒刺有點左右為難了。
撤軍?
那等於是放棄了南皮。
鷹揚軍在佔領皮以後,將直接威脅到幽州,威脅到他耶律撒刺的大本營。
可是不撤軍,那更危險。
那個人就是缺少一個懂策劃的智囊,空有大量的人力物力無法有效的組織起來,所以他耶律撒刺才能給他製造巨大的壓力。要是朱溫到來,真正的將那個人身邊的力量都組織起來,那個人想要對付他耶律撒刺,還是非常容易的。
再說,耶律仿都已經死了,他耶律撒刺還能繼續忍氣吞聲?就算他耶律撒刺能夠忍氣吞聲,只怕他的部下也無法忍受吧?契丹人最受不得這樣的陰謀詭計們怎麼可能放過耶律阿什等人?
他娘的!
朱溫怎麼這麼命大?
鷹揚軍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會讓朱溫逃出滄州?
「通小將軍回來。」
「是!」
耶律阿保機急匆匆從前線返回,看父親的臉色很不好,詫異的問道:「父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耶律撒刺冷峻的說道:「朱溫出滄州,向著雍奴的方向逃走了。」
耶律阿保機立刻說道:「啊?我去殺了他!」
耶律撒刺說道:「我派仿皮去追,被氏和超超給殺了,朱溫現在已經到了營州了。」
耶律阿保機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緩緩的說道:「營州?」
耶律撒刺輕輕的點點頭:「是的,營州。」
耶律阿保機就沒有繼續說話珠卻在飛快的轉動著。
營州契丹人的大本營,從初唐時期開始,契丹人的大領,就是以營州為核心的,最初的松漠都督府地就在營州。儘管後來耶律撒刺帶著騎兵不斷的擴展生存空間,甚至是佔領幽州有幽州以南的大片土地,但是習慣守成的契丹大領,並沒有將駐地遷移到幽州去。
耶律撒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的說道:「耶律阿什、耶律氏、耶律超超,好,不錯。」
只有耶律阿保機才知道後面三個字底蘊含了耶律撒刺多少的憋屈和憤怒,他情不自禁的為這三個人的命運感到擔憂。要是他們落入父親的手中只怕是生不如死。
一直以來,耶律撒刺都將目光盯準了幽州盡全力爭奪幽州,最終成功的控制了這裡契丹部落掠奪了大量的財富、人口還有資源。按理說,耶律撒刺立下的功勞,完全可以讓他成為下一代的契丹大領,至少耶律阿保機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耶律阿什、耶律氏、耶律超超三人,卻始終和耶律撒刺過不去,他們不斷的詆毀耶律撒刺的功績,將他的努力進取,描述成是他本人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污蔑耶律撒刺的行動,會給契丹人帶來滅頂之災。在幽州,無人不知道耶律撒刺,但是在營州,卻是極少人敢公開討論耶律撒刺,有關耶律撒刺所做的一切,在這裡都是禁忌。
當然,他們和耶律撒刺過不去的原因,很複雜,有時候未必是他們真正的意思,很多時候,都是上層某個人,和下面某個群體的利益結合體。他們之所以能夠結合在一起,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都不喜歡看到耶律撒刺成為下一任的契丹大領。
耶律撒刺有無數的優勢,雄才偉略,眼光獨到。
然而,耶律撒刺也有自身的劣勢。
那就是,在耶律撒刺之上,還有一個人!
他,才是整個契丹人最大的領。
而且,他,對耶律撒刺相當的顧忌,幾乎到了不願意談及對方的地步。
儘管耶律撒刺父子都很厭惡這個人,但是在公開的場合,他們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地位,因為在這個人的身邊,還簇擁著很多其他的契丹部落。這個人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小恩小惠卻是層出不窮,他利用耶律撒刺在前線繳獲的財富和資源,然後通過自己的手,當做是自己的恩賜。有些不知道就裡的契丹部落,對這個人的確是感恩戴德,無限擁戴。
耶律阿保機忽然意識到什麼,輕輕的說道:「父親,會不會是鷹揚軍故意放走朱溫?」
耶律撒刺渾身微微一震。
鷹揚軍故意放走朱溫?
他剛才還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只以為朱溫是命大,在絕對不可能的情況下,逃出了滄州。
有這樣的想法一點都不奇怪,劉鼎和朱溫乃是死敵,兩的仇恨不共戴天,劉鼎怎麼可能會故意放過朱溫呢。
他本來以為朱溫這次肯定會死在滄州,劉鼎沒有了朱溫這個死敵,對於契丹人可能也就沒有這麼仇恨了。契丹人就算不能南下,起碼穩守幽州是沒有關係的。
現在看起來,的確有些蹊蹺,甚至可能是鷹揚軍設計的天大陰謀。
如果不是鷹揚軍暗中搞鬼溫怎麼可能飛得出鷹揚軍的天羅地網?在滄州這個小小的城市,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奇跡。因此,朱溫的逃跑,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
劉鼎為什麼要故意放走朱溫?
顯然,不是劉鼎的仁義道德,慈悲心腸。
他暫時放走朱溫,只是想利用朱溫來做更大的事情。
至於更大的事情到底是什麼,耶律撒刺他們用腳後跟都能夠想到。
鷹揚軍不但要殲滅朱溫,還要順帶將整個契丹民族都捎上。
他娘的!
太陰險了!
耶律阿保機又說道:「屎、狗屎、超超未免來得太快,多半是有人故意透露了消息。時間上配合得這麼好的只有鷹揚軍有這樣的本事了。」
耶律撒刺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如此看來溫出逃,就不是一件僥倖的事情。
這是完全有組織,有陰謀的,是鷹揚軍在背後
劃的。
這個陰謀最終要對付的人,正是他耶律撒刺!
耶律阿保機皺皺眉頭要說出一個名字來:「看來,是耶律……」
耶律撒刺打斷他的話的說道:「我們必須撤退。」
耶律阿保機明白過來,將後面的名字縮回去嘴巴裡,說道:「好,父親先走,我來斷後。」
耶律撒刺說道:「方有變,你注意保存實力。」
耶律阿保機說道:「父親放揚軍不敢追來的。」
耶律撒刺當傳令,契丹騎兵立刻撤回幽州。
至於耶律阿保機繼帶著兩萬的契丹騎兵,和鷹揚軍騎兵對峙。
此此刻鷹揚軍的隊列內部,卻是一片的風平浪靜。
契丹騎兵的進攻沒有給鷹揚軍兵造成很大的傷害,他們現在關心的,乃是滄州那邊的戰局。
一匹快馬飛快的趕來,正是羚。
袁羚將一份楊鷺颯寫好的迷信帶給韋國勇。
韋國勇將密信拆開。
信紙上只有八個字:「老鼠平安去了營州。」
韋國勇要過一把火把,將信紙燒掉。
旁邊的張歸厚等人,都很好奇信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為什麼韋國勇看過以後,要將信件徹底的銷毀。但是韋國勇既然不解說,他們當然不好意思問。隱隱間,他們感覺到,可能有些古怪的事情生了。
果然,對面的契丹騎兵,似乎有了一些動靜。
張歸厚自言自語的說道:「契丹人在調整部署?」
韋國勇淡淡的說道:「耶律撒刺要撤退了。」
所有的鷹揚軍將領,都感覺有些詫異:「撤退?」
韋國勇平靜的說道:「是的。」
戰鬥還沒有分出勝負,契丹騎兵卻主動的撤走了,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大家都感到非常的奇怪,卻又想像不出其中的理由。
南皮是名副其實的戰略要地,契丹人居然主動的放棄了,實在是有些古怪。
莫非,是在契丹人的內部,生了一些很不尋常的事情?
韋國勇卻敏感的意識到,他上次送上去的那封信,已經揮了作用。這封信,鷹揚軍高層不但沒有忽略,反而做出了非常有勇氣的安排。對於劉鼎來說,要放過朱溫,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只有將眼光放得更長遠,胸懷整個天下,才能有這樣的魄力。
朱溫被耶律撒刺的對頭接走,耶律撒刺是不得不撤兵。他如果還在這裡和鷹揚軍糾纏的話,他的後院,很快就要起火了。有些戰鬥,並不用在戰場上面對面的廝殺,背後的博弈,同樣的精彩。耶律撒刺原來是老母雞裡面的公雞,可以控制一切,但是朱溫的到來,會將這群老母雞同樣變得凶悍的。
相信,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契丹騎兵應該都沒有機會南下了。作為契丹人最友好的鄰居,鷹揚軍要給他們充分的時間,讓他們解決自身的內部事務。當然,暗中弄些手段,那是不可避免的。咱們乃是禮儀之邦,講究的乃是禮尚往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契丹騎兵在河北耀武揚威這麼多年,總得付出些代價是不是?
韋國勇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緩的說道:「張歸厚,明天早上,你帶領本部進駐安陽。」
張歸厚下意識的回答:「明白!」
韋國勇又說道:「霍存,你明早帶領本部進駐新鄉。」
霍存同樣回答:「明白!」
韋國勇又說道:「張祥鶴,你帶領本部進駐。」
張祥鶴凜然回答:「明白。」
韋國勇又說道:「劉火,你帶領本部駐守滄州附近,接受楊鷺颯的指揮。」
劉火回答:「是。」
韋國勇說道:「我帶領罡字營進駐恆州,軍團本部在恆州石邑,有事派人到石邑聯繫。」
周圍眾將都說道:「明白。」
韋國勇說道:「你們還有什麼問?」
劉火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大人,你們要對河東道動手,怎麼沒有我們驍騎營的份?」
韋國勇說道:「你們驍騎營另外有任務。」
劉火惑的說道:「什麼任務?」
韋國勇說道:「到時你便知。」
劉火只好無奈的說道:「好吧!」
他一看韋國勇的安排,就知道鷹揚軍是準備對河東道動手了。
韋國勇親自坐鎮恆州,就是要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將突厥人的主力,吸引到太原府的東面。恆州距離太原很近,相信突厥人不敢怠慢。但是,突厥人可能想不到,恆州的韋國勇,只是幌子,鷹揚軍真正的殺手鑭,卻是南方的三個騎兵部隊,他們才是進攻河東道的主力。他們的要目標,就是將潞州這個腳盆拿下來。
突厥人的力量,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在李克用自己折磨自己,第一猛將李存孝又被逮捕下獄的情況下,李嗣源、李存信、李存審三人,分別管理不同的區域,信息不能有效的互通,充分給了鷹揚軍進攻河東道的機會。就算鷹揚軍不能攻克整個河東道,最起碼也要將汾州以南的區域拿下來,拉平鷹揚軍的防線。
作為鷹揚軍騎兵最早的核心力量,劉鼎到底準備賦予驍騎營什麼樣的特殊任務?
在滄州盯著契丹騎兵?
騷擾幽州的外圍?
都不太像啊!
劉火正在納悶,忽然看到一匹快馬趕來,有人大叫:「驍騎營的指揮使是哪位?」
劉火急忙回答:「我就是。」
馬上騎士遞給劉火一封書信,大聲說道:「大人的親筆命令,看後立刻銷毀。」
劉火拆開信件一看,現命令的最後面,果然是劉鼎的親筆簽名,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一般來說,除非是非常非常關鍵的任務,才會有劉鼎的親筆簽名,否則,都是以鷹揚軍指揮使的名義布的。
看過信件,劉火覺得有點天旋地轉,卻又渾身血液沸騰。
老天!
這是什麼任務?
帶領驍騎營渡過海,在鴨綠江登陸,協助渤海國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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