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11
一會兒,石斑魚就轉了回來,笑瞇瞇的說道:「老頭,石公子同意了,只是,兄弟們頗有怨言,咱們趕了這麼長的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李昌平不疑有他,立刻說道:「沒事,沒事,是在下招待不周,都進來吧,進來吧!」
石斑魚說道:「行,咱們這就進城聊聊!不過,老頭,我可預先告訴你,價錢方面,我是不會讓步的!」
李昌平說道:「那是,那是,自然,自然。『泡書』」
心想,你們歸義軍來自蠻荒之地,肯定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等你們進城以後,老夫找幾個年輕美女,再弄些上等美酒,給你們來個紙醉金迷,非把你們弄得躺下不可。只要你們留戀中原的美妙生活,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擺擺手,讓鳳翔軍將城門打開,歡迎西涼鐵騎入城。
鳳翔府沉重的大門,緩緩的打開,
吱吱嘎嘎的聲音,好像是老天在磨牙,聽起來格外的怪異。
外面的西涼騎兵,倒也不著急,直到等城門完全打開,這才列隊進城。
石斑魚帶著李昌平。有意無意地站在吊橋邊上。看著身邊騎兵慢騰騰地進入城內。
那個所謂地「石公子」。從李昌平身邊路過地時候。根本沒有看李昌平地意思。他自顧自地騎馬走上吊橋。旁邊地騎兵都下意識地退開。讓他單獨進入城門洞。這種不經意間地規矩。讓李昌平更加感覺到對方身份地不同尋常。臉上自然而然地浮現起更加友好地笑容。
不過。在李昌平地內心裡。卻是鄙夷地說道:「你高傲什麼?還不是要看張淮深地臉色行事!等你哪天和張淮深產生了矛盾。向我們鳳翔軍求救時候。還看你有沒有這麼傲!呸!小白臉很了不起麼?」
心裡罵得越狠。表面上卻越是恭敬。
那邊。騎兵整整有條地入城。這邊石斑魚繼續和李昌平閒聊。話題自然是在僱傭地價錢上。
李昌平忽然想到了什麼。試探著說道:「兄弟。有個事情。需要你跟石公子溝通一下。看能不能給說成功。當然。只是說說。只是說說。如果不成。也不要當真。」
石斑魚拿了對方的黃金,心情大好,笑瞇瞇的說道:「好說,只要有錢,什麼事情都好說。」
李昌平說道:「據說朝廷已經邀請劉鼎到長安來,現在可能劉鼎還在路上,你們能不能出動一下,在半路上將劉鼎給暗殺掉?當然,這件事情可能有點難度,你們給個價……」
他暗中觀察對方的神色,看對方會不會聽到鷹揚軍就打退堂鼓,卻現對方聽到鷹揚軍三個字,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又或是對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經沒有什麼感覺。
石斑魚鎮定自若的說道:「是嗎?」
李昌平說道:「不知道你們對鷹揚軍有沒有信心?」
石斑魚說道:「這的確有點難度。」
李昌平一顆心頓時下沉,心想原來西涼鐵騎居然也會畏懼鷹揚軍,實在有點意外,鷹揚軍的威名,未免傳得太遠了,只好說道:「說說而已,說說而已,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石斑魚笑呵呵的說道:「這個難度吧,不是我們打不過鷹揚軍,主要是我們不好意思和鷹揚軍動手……」
李昌平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難道西涼鐵騎已經和鷹揚軍結成了同盟?
石斑魚看看全部騎兵都已經入城,微笑著說道:「天底下哪有自己和自己動手的道理?」
李昌平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還傻傻的問道:「你說什麼呢?」
驀然間,裡面傳來騷亂地聲音,有人大叫:「你們做什麼?」
叫聲中,夾雜著兵器撞擊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廝殺起來了。
李昌平還以為是雙方起了誤會,心想這些西涼野人,就是不知道規矩,進了鳳翔府,也以為是在河西走廊的蠻荒之地,到處亂來,情不自禁的,皺皺眉頭,就要要求石斑魚出面控制自己地部下。
忽然,又傳來一聲尖叫:「鷹揚軍!他們是鷹揚軍!」
整個鳳翔府突然震動起來,跟著好多人齊聲尖叫:「鷹揚軍!他們是鷹揚軍!」
李昌平頓時臉色死灰,感覺自己的根根頭,都在瞬間全部豎起來了。
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石斑魚笑著將李昌平提起來,笑瞇瞇的說道:「老頭,走吧!」
李昌平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厥過去,絕望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崑崙風笑瞇瞇的說道:「我們自然是鷹揚軍啊!小可崑崙風,馬賊出身,能說會道,善於演戲。怎麼,讓你老頭見笑了?我還自我感覺不錯呢!那位石公子,就是我們的老大,王彥章,怎麼?很吃驚?看來你還是知道他地名頭的嘛!你是不是覺得他跟石公子很像呢?哼,我們也覺得很像!」
李昌平已經昏死過去了。
天哪,他居然將鷹揚軍給放入了鳳翔府!
鳳翔府裡面的鳳翔軍,還有一萬多人,要是能夠守住城門,鷹揚軍自然奈何不了鳳翔府分毫,就算是城門被攻破,只要鳳翔軍早有預備,鷹揚軍騎兵同樣無法肆意行事,畢竟,城內不是野外,地形複雜,騎兵的機動性無
施展,鳳翔軍又控制著主要的防禦設施,居高臨下,鷹揚軍吃大苦頭地。
然而,鷹揚軍騎兵入城以後,立刻衝向了節度使衙門。猝不及防的鳳翔軍,自然不是鷹揚軍的對手,守備節度使衙門地幾百人,一會兒就被全部幹掉。很快,鷹揚軍就控制了節度使衙門附近的區域,節度使衙門附近地家眷、官員什麼的,都全部被鷹揚軍活捉。
但是,在戰鬥持續地過程中,周圍聚集的鳳翔軍,也是越來越多。節度使衙門面前有一個巨大的校場,鳳翔軍就開始向這個校場集結。鷹揚軍騎兵同樣在校場集結,雙方準備展開一場面對面地廝殺。鷹揚軍這邊是王彥章親自帶隊,對鳳翔軍的集結毫不在意,反而有種將對方一網打盡的氣勢。
李昌平這時候已經清醒過來,看看周圍的局勢,又看看崑崙風,又是絕望又是鬱悶的說道:「你們要做什麼?我們鳳翔軍和你們鷹揚軍之間,並沒有什麼過節,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他還不知道李昌符逃出長安的事情,怎麼都想不通鷹揚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甚至,他也想不通,鷹揚軍為什麼要想辦法賺開城門。他現在能夠想到的,只是劉鼎暗算了鳳翔府,試圖用李氏一族的家眷,來威脅李昌符低頭。
崑崙風笑瞇瞇的說道:「要你們投降。」
李昌平嘟囓著說道:「休想。」
崑崙風笑瞇瞇的說道:「老頭,我老實告訴你吧,李昌符已經被我軍團團包圍在武功地區,進退不得,用不了幾天,他就要成為我們地階下囚,如果他不想死的話。要是他想死,武功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李昌平只好說道:「若是我們不投降,你們又能怎麼樣?」
崑崙風輕描淡寫地說道:「也沒有什麼,殺幾個人而已。」
李昌平頓時頭皮麻,到嘴的話,馬上縮回了肚子裡。
在這種亂世,殺人簡直是家常便飯,鷹揚軍要是在鳳翔府大開殺戒,李昌平簡直不敢想像其後果。
正在這時,有個丫環小心翼翼的靠過來,顫聲說道:「三叔,大夫人傳話,請你慎重考慮鷹揚軍的建議。」
李昌平頓時大皺眉頭。
李昌符地家人,李氏一族,現在全部都掌握在鷹揚軍的手中,他們就是鳳翔軍最大的軟肋。
殺幾個人?
只怕整個鳳翔府都會被屠掉!
李氏一族,也將從鳳翔府的地面上永遠的消失!
崑崙風淡淡的說道:「我們奉韓王殿下之命,特地登門拜訪,只是你們不怎麼好客,逼迫我們不得不動手。要是你們願意合作,我們也是挺文明地。呵呵,老頭,我們可不是來自河西走廊的野蠻人,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我們的紀律是很嚴明的,錯殺一個人,都是要受處罰地……」
李昌平才不會相信他的喋喋不休,他將鷹揚軍說得越是文明,越是紀律嚴明,李昌平越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好漢不吃眼前虧,李昌平無奈,只好說道:「好吧!我們投降!」
晦澀的傳令下去,城內外地鳳翔軍,都放下武器。
然而,在這種亂世當中,軍隊的自主權極大,李昌平並不能完全掌控軍隊。在隨後傳令投降地過程中,在鳳翔軍裡面,出現了不少拒絕放下武器的分子,他們叫囂著要反攻節度使衙門,並且叫囂著關閉城門,和鷹揚軍來個同歸於盡。也有不少地鳳翔軍士兵,在某些軍官的帶領下,拒絕放下武器,同時離開鳳翔府,到其他地方去展,
隨同進城的安仁義、高三寶等人,帶兵分頭鎮壓,鳳翔府城內時不時傳來廝殺的聲音。鳳翔府的民眾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擔心總會出事,現在果然出事了,鳳翔府要變天了。為了避免殃及池魚,他們都緊緊的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出來,只盼望著混亂盡快過去,以免死於非命。
在節度使衙門附近的校場上,卻是王彥章和王彥童兄弟鎮守,他們端坐在馬背上,面對周圍聚集的鳳翔軍,毫無懼色。圍繞在節度使衙門面前的鳳翔軍越來越多,顯然是有人組織起來的,只是他們懾於鷹揚軍騎兵的高頭大馬,一時間沒有起攻擊。
忽然間,鳳翔軍裡面有人大叫:「你們鷹揚軍偷襲!不算英雄好漢!有本事,就和我們鳳翔軍面對面的廝殺!」
王彥童單槍匹馬躍出,厲聲喝道:「誰在說話?有本事站出來!」
只看到鳳翔軍裡面出來一個小將,騎著紅馬,大概十六七歲,倒也英俊,他手中一桿梨花槍,倒也有模有樣。他撇開王彥童,只盯著王彥章,很不服氣的說道:「是我!」
王彥童冷冷的說道:「你上來,我不偷襲你!」
那紅馬小將這才將目光從王彥章身上移過來,盯著王彥童,沉聲說道:「你要是敗在我的槍下,你們鷹揚軍馬上就退出鳳翔府!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這件事王彥童自然不能做主,下意識的轉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在紅馬小將的周圍,顯然還有好幾個鳳翔軍的軍官,他們的年紀,要比這個紅馬小將大一些,卻唯這個紅馬小將馬是瞻。很顯然,校場上地鳳翔軍,就是紅馬小將和這幾個軍官聚集起來的。鷹揚軍要打壓這些鳳翔軍,只要打壓這幾個軍官即可。
亂當中,親人的性命,實在是不
,要是他們真的急瘋了,恐怕會拋棄節度使衙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