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四郊飛雪暗雲端,
唯此宮中落旋干。
綠樹碧簾相掩映,
無人知道外邊寒。
山,華清宮。
光啟五年的除夕,天空灰濛濛的,茂密的雲層,彷彿就壓在人的頭頂上。好像要下雪,卻又始終沒有下,讓人不免對老天的舉動,充滿了懷疑。山周圍的原野,都變得又乾又冷,枯萎的野草,在寒風中不停的搖曳,到處都是一片破敗的景象。時不時有全副戎裝的騎兵飛馳而過,驚動了野草中的小動物,於是野草裡面就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好大一會兒才歸於平靜。
中午時分,三秦之地,朔風飛揚,驪山溫泉卻是溫馨一片。朱玫撤離長安的時候,總算手下留情,沒有破壞華清宮,將它原原本本的保留給了皇室,以討好返京的皇帝李儼。但是,現在皇室都掌握在鷹揚軍的手中,他們除了乖乖的呆在大明宮以外,別的地方,根本不能去,更不要說山了。當然,山溫泉如此迷人,總得有人來利用利用,以免浪費了。
現在,劉鼎就舒舒服服的泡在華清宮的溫泉裡,靜靜的思索著一些事情。在他的旁邊,李怡禾、朱有淚、張歸厚、張歸霸、張歸牟等人,也泡在附近的溫泉中,享受這難得的靜逸。至於艾飛雨,則和蕭致婉在最偏僻的溫泉裡,靜靜的享受二人世界。溫泉水霧瀰漫,誰也看不清他們兩個在做什麼。
山溫泉總共有十八個湯池,其中最出名的乃是蓮花湯、海棠湯、太子湯、尚食湯和星辰湯,分別是皇帝、貴妃、太子、宮女和大臣們的御用浴池。在唐玄宗的時候,湯池地分配,是很講究的,不過,在鷹揚軍這裡,就沒有這麼嚴格了。因為劉鼎使用的,就是海棠湯,難道他是貴妃麼?
溫泉附近沒有女眷。郁紋裳、郁幽簾、楊悅等人都沒有過來打擾。她們都靜靜地等待在溫泉地外面呢。相對於劉鼎等人而言。她們泡溫泉地機會多得是。楊悅已經聽郁紋裳說了。女孩子多泡溫泉地話。對皮膚是很有好處地。楊貴妃光彩照人。驪山溫泉功不可沒。
劉鼎離開長安城。到來驪山。當然是郁紋裳地主意。郁紋裳覺得泡溫泉能夠幫助劉鼎地身體盡快地恢復。據她地研究。溫泉是極好地治病良方。況且。山地環境。還有空氣。都要比長安城好得多了。此外。最重要地原因是。劉鼎離開長安城到山來。可以減少很多打擾。也不用整天想著軍國大事。這樣有利於身體復原。
本來郁紋裳還有點擔心。劉鼎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地時候離開長安。還準備好了一番說辭。卻沒有想到。他地建議剛剛提出來。劉鼎就答應了。他隨即和艾飛雨商量了一下。就帶著鬼雨都來到了山。郁紋裳還以為劉鼎對自己地身體很愛惜。所以芳心大悅。難得地誇獎了劉鼎幾句。卻現朱有淚在旁邊抿嘴暗笑。
原來。劉鼎到驪山來。並不僅僅是傷病那麼簡單。還有一個更大地目地。就是吸引李存孝地到來。當郁紋裳提出到驪山來地建議時。劉鼎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吸引李存孝注意力地好機會。與其呆在長安城。讓李存孝前來攻打長安。還不如駐守驪山。將李存孝吸引到這邊來。他和艾飛雨商量過後。都覺得這個險值得冒。於是馬上行動。收拾行裝進駐山。
無論是驪山還是長安城。都擁有堅固地防禦體系。突厥騎兵如果沒有攜帶強有力地攻城武器。是無法攻打下來地。但是對於突厥騎兵來說。顯然驪山更容易進攻一點。畢竟。驪山雖然是易守難攻。可是駐守在山地鷹揚軍。只有不足五千人。力量相對單薄很多。艾飛雨和朱有淚估摸李存孝地脾氣。這個計劃肯定是可以成功地。
當然。反對地人也不是沒有。為地正是葛從周。葛從周擔心。劉鼎單獨駐守驪山。萬一陷入突厥騎兵地重圍。將會非常地麻煩。作為戰役地總指揮。他堅決要求劉鼎駐守長安城。但是。劉鼎拒絕了他地勸告。堅持到來山。葛從周沒有辦法。只好暗中叮囑張家兄弟保護好劉鼎。
其實葛從周內心也明白,劉鼎到來驪山,就是要讓李存孝盯上驪山,將突厥騎兵都吸引到驪山的周圍來,以減輕長安、灞橋、新豐、渭南、華陰等地的壓力。只要李存孝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驪山來,各地修路的工作還可以正常進行,物資的轉運也可以基本正常。要是突厥騎兵在各大搞破壞,反而不美。對於葛從周來說,劉鼎的行動,無疑是極大的支持。
山上面有溫泉,自然不用擔心馬稷的悲劇重演。依靠驪山的山地優勢,劉鼎有十足的把握,和李存孝周旋一段時間,為外圍的兵力部署贏得足夠的時間。只要鷹揚軍緩過氣來,調整好防務,就不用擔心突厥人的猛攻了。
李存孝會不會到來驪山來?
劉鼎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只要自己在驪山,他就一定會來的。
在尚食湯裡面,朱有淚忍不住放聲高歌,結果沒有得到戰友們的誇獎,很是覺得無聊,於是在泉水中走過來,拍著旅賁軍指揮使張歸厚的肩膀,大聲說道:「張老大,接下來就看你們的本領了。」
駐守驪山的,乃是張歸厚、張歸霸、張歸牟兄弟率領的旅賁軍。自從參加黃巢起義軍以後,張家三兄弟就從來沒有分開過。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三個是的的確確的打虎三兄弟。他們立下的功勳,如果要簡單的劃歸到某個人的頭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大哥張歸厚為人沉穩,頗有謀略,一直是三兄弟中地領頭羊。他又沉默寡言,凡事謀定而後動,是毫無問的領軍人物。張歸霸卻是一等一的前鋒,臂力過人,武力僅在鄧天王、孟絕海等人之下,他所用地三叉戟,當年號稱是起義軍中第一。至於三弟張歸牟,則是主管後勤的人才,又能夠充當謀士的角色,每每都有智計。三兄弟各有不同地特色,實
作之合,外人卻是羨慕不來的。
張歸厚對朱有淚的熱情不以為然,不過並沒有說什麼。他待人向來如此,不會特別地親熱,卻也不會特別的反感。他們畢竟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見識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場面,也認識到太多不同地人,對於朱有淚這種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他們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感情。
看到張歸厚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話,朱有淚顯然覺得不過癮,於是又對張歸霸說道:「猛將兄,李存孝要是來了,你會不會上去和他單挑一場?」
張歸霸搖搖頭,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單挑,免了。」
朱有淚愣了愣,沒想到張歸霸地回答如此直白。
他也知道,張歸霸的確不是李存孝地對手,孟絕海、鄧天王等人也不是李存孝的對手。但是,這句話由張歸霸地口中說出來,味道自然很不同。這說明,李存孝在過去的日子裡,已經將他們打地心服口服。在這樣的亂世當中,李存孝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在是不容易啊!
說來也是,號稱最猛的鄧天王,都曾經被李存孝活捉,至於孟絕海,更是被李存孝一腳從馬背上踢下來,差點兒死於非命。整個宣武軍的高級將領,對於李存孝的武力,都沒有絲毫的異議。這也是為什麼劉鼎在將李存孝掀翻下城牆以後,立刻震動整個宣武軍的原因,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
張歸牟看著劉鼎的身影,敬佩的說道:「能夠和李存孝對陣的,除了殿下,恐怕沒有別人了。」
從宣武軍轉過來鷹揚軍的這批將領,對劉鼎的稱呼,和鷹揚軍的其他人都不同,他們的稱呼都是殿下。當然,這個殿下,並不是韓王殿下,而是當初的西秦霸王殿下。
朱有淚沒有能夠挑起話題,只好悻悻的說道:「這次李存孝要是來了,咱們非得叫他撲街不可。」
張歸牟頗為憂慮的說道:「朱公子,不能輕敵啊!」
朱有淚輕蔑的說道:「難道突厥人能夠騎馬跑上九龍頂?」
張歸牟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劉鼎故意離開長安城,又及時的將相關消息透露給突厥人,自然是想將李存孝吸引到驪山來,利用驪山的複雜地形,將突厥騎兵拖在這裡。只要將突厥人拖在山的附近,鷹揚軍在其他的地方,就可以放開手腳做事了,相信作為戰役總指揮的葛從周,肩膀上的擔子,也會輕很多。
如果只有李嗣源帶隊,恐怕是不會死死的盯著驪山的,他一定會派遣騎兵,襲擾各個地方的鷹揚軍,切斷鷹揚軍的糧道,控制據點之外的所有地區,讓鷹揚軍只能在據點裡面死守。但是偏偏是李存孝帶隊,劉鼎的小伎倆,就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如果說天底下誰和劉鼎的仇怨最深,恐怕李克用和朱溫都比不上李存孝啊!
劉鼎泡了一會兒的溫泉以後,就起來了,於是大家也紛紛跟著起來。
艾飛雨的身體不好,繼續留在華清宮休息,其餘的人,都跟著劉鼎到山周圍轉轉,視察防務工事。
負責值班的李積穀上來報告基本的情況。
李積穀原來是罡字營的團尉,後來調任旅賁軍指揮使,是旅賁軍的二把手。他是鷹揚軍的老人了,素來穩重,見多識廣,和張家兄弟配搭,卻也挺合得來。旅賁軍的戰鬥力能夠快速形成,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李積穀的功勞,故張家兄弟對他也相當的敬重。
在旅賁軍到達驪山以後,立刻在驪山設置了好幾道的防線,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由於旅賁軍攜帶有水泥,修築防禦工事的時候,自然是事半功倍。山本來就是易守難攻的險要之地,到處都是嶙峋的怪石,必要的時候,這些怪石也是可以作為武器地。鷹揚軍用水泥和這些石頭混合,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
按照劉鼎的要求,駐守驪山地鷹揚軍,已經做好了和突厥人肉搏的準備,各項準備工作,都已經基本準備就緒。
原來準備送往長安城的部分震天雷,都改運到了驪山,加上埋伏在石縫裡地大型弩機,可以有效的阻擋突厥騎兵的進攻。
糧食是至關重要地,驪山的鷹揚軍當然不會忽略,李存孝到來以後,肯定會盡最大能力,將劉鼎困死、餓死、凍死,因此,糧食問題絕對不能馬虎。經過緊張的運輸,山上儲備的糧食,至少能夠滿足兩個月地需要。按照估計,在正常的情況下,李存孝應該不能支撐兩個月的時間。
這次突厥騎兵的南下,是非常匆忙的,想必不會攜帶大量的糧食。葛從周已經下令在潼關以西,長安以東地所有區域,都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不給突厥人留下一星半點地糧食,甚至連草坡都要下令放火焚燒。這樣的方法對於突厥騎兵來說,絕對是致命地,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介紹完基本的防禦體系以後,李積穀自信地說道:「屬下不敢說一定能夠全殲突厥騎兵,但是只要他們敢來,肯定可以讓他們碰得頭破血流的!」
劉鼎等人順著東山走到西山,將主要的防禦工事都視察了一遍。
很明顯,由於能夠和劉鼎並肩作戰,鷹揚軍將士的士氣都很高。旅賁軍的大部分將士,都是來自山南東道,當地的生活水平,普遍比較落後,尤其是偏僻地區的山民。參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在鷹揚軍的獎勵政策下,他們越是勇敢,獲得的收益就越多,就顯然刺激了最基層的士兵,他們都盼望著能夠參加大型的戰役,以立下更多的功勳。
劉鼎重點視察了旅賁軍神機旅的部署。旅賁軍神機旅指揮使乃是楊秀,是從罡字營調過來的。震天雷是鷹揚軍最大的秘密,一直都是鷹揚軍的骨幹人物在掌握使用。根據楊秀的說法,他們儲備的震天雷,足夠讓突厥人喝一壺的。
居高臨下的投擲震天雷,可以更好的控制落點,同時,由於居高臨下,楊秀也可以更加詳細的觀察到突厥騎兵的攻擊重點,從而調整震天雷的使用密度,
擊突厥騎兵的攻擊勢頭。突厥騎兵想要進攻山,戰馬,變成步兵來使用,這樣一來,震天雷就是他們最大的剋星。
這時候,令狐翼前來報告,在驪山的東北方,出現了突厥騎兵的斥候,極有可能是李存孝和李嗣源來了。鷹揚軍眾人都下意識的轉頭看著東北方向,心想,突厥人來得真快啊!
劉鼎淡淡的說道:「來的夠快的嘛!走,我們上去看看!」
他們走到驪山的最高峰九龍頂,站在岩石上,舉起單筒望遠鏡,向東北方看去,果然,望遠鏡裡面出現了多個突厥騎兵的斥候,他們的身上,甚至還帶著雪花。戰馬呼出的熱氣轉化為白霧,在望遠鏡裡面同樣清晰可見。毫無疑問,這些突厥斥候,是趕了很長的道路,長途跋涉趕到驪山腳下的。
「是李存孝的部下。」張歸厚語調低沉的說道。
沒有人詢問他憑什麼斷定這些突厥騎兵是李存孝的部下而不是李嗣源的部下,畢竟宣武軍和突厥騎兵交戰多年,雙方都非常熟悉,從某些不起眼的細節,就能夠判斷出敵人的來歷。
李存孝的反應的確很快,行動也很快,得知劉鼎在驪山,馬上就趕過來了。仔細計算突厥人的行軍速度,恐怕應該到達了極限。在這行軍速度的背後,深深隱藏的,卻是李存孝對劉鼎的憤恨。須知道,得多深的仇恨,才能夠支配一個人,不顧主上的命令,夜以繼日的趕到山來找劉鼎的晦氣啊!
幾乎每個人都能想像得到,要是劉鼎落在李存孝的手中,那將是什麼樣的情景。
望遠鏡中的突厥斥候,忽然悄悄的散去,周圍的原野,重新恢復了寂靜。
寒風依然不斷的呼嘯而過,天空變得灰濛濛的,能見度很低,好像真的要下雪了。
有軍事經驗的人都知道,突厥騎兵地大部隊要來了。
果然,東北方漸漸的傳來悶雷般的聲音,這是騎兵大部隊行軍地聲音。
隨著悶雷般的聲音越來越響,東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很多不規則地黑點,如同是點綴在地平線上的螞蟻。越來越多的黑點逐漸連接成一條黑線,越來越寬,越來越厚,好像是黑壓壓地蟻群。最後,越來越茂密的黑線,演變成一片黑色的海洋,向驪山撲了過來。
黑色的制服,正是李克用麾下地精銳鴉兒軍的最顯著標誌。
轉眼間,突厥騎兵蜂擁而至,他們好像遇到了阻礙的河流,向兩邊分開,然後在山的西面合攏,好像是一條黑色的繩索,將驪山緊緊的綁了起來。繩索越收越緊,最終停在了距離驪山山腳不足兩里地地方,突厥騎兵的軍旗在高高地迎風招展,彷彿要將驪山完全覆蓋在軍旗的下面。從現在開始,山和外界地地面聯繫,算是完全斷絕了。
劉鼎一直舉著單筒望遠鏡,仔細的在突厥騎兵裡面尋找,想要現李存孝地蹤影,但是,只能看到突厥騎兵的軍旗上,有大大的「李」字,卻不知道李存孝到底在哪裡。李存孝姓李,李嗣源也是姓李,李克用也是姓李,依靠軍旗,根本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李存孝,但是要在茫茫的人海中,憑借一個人的相貌找出對方,又談何容易?
李怡禾等人也沒有找到李存孝的蹤影。
朱有淚疑惑的說道:「李存孝此人,最是喜歡出風頭,出戰每次都衝在最前面,今天怎麼反而不見了影子?莫非他躲在背後策劃什麼陰謀不成?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李怡禾說道:「還有李嗣源,好像也沒有現,的確有些奇怪。」
朱有淚臉色微微一變,低聲的說道:「莫非,他們衝著長安去了?」
李怡禾搖搖頭,不假思索的說道:「李存孝是絕對不會去長安的,李嗣源倒是有可能。不過,從突厥騎兵的數量來看,到來的應該不僅僅是李存孝的隊伍,李嗣源的隊伍肯定也來了。」
朱有淚想想也是,李存孝就是衝著劉鼎來的,明知道劉鼎在驪山,怎麼可能去長安呢?
山腳下忽然傳來喊殺聲,李積穀的臉色微微冷峻起來。
原來,是突厥騎兵在行進中,對驪山動了試探性的攻擊。
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上千名的突厥騎兵,吶喊著向驪山衝過來,遠遠就向山射出瘋狂的箭鏃。
駐守驪山的鷹揚軍,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好像根本沒有人駐防。
李積穀說道:「屬下去前方看看。」
劉鼎點點頭。
李積穀立刻急匆匆的去了。
「他娘的,剛到來就開打,敢情連年夜飯都不給人吃啊!」朱有淚憤憤的罵道。
「沒辦法,李存孝急於找回面子呢!」李怡禾若有所思的說道。
下面的廝殺聲傳來,隱約能夠聽到箭鏃射出的聲音,還能夠聽到大型弩機呼嘯的啾啾啾的尖銳的聲音,中間夾雜著戰馬的嘶叫,人員墜地的聲音,傷員的慘叫、呻吟、哭聲,不一而足,想必是鷹揚軍起了還擊。由於鷹揚軍佔據了地形上的優勢,突厥騎兵是根本不可能攻上來的,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被擊退。
果然,當他們從九龍頂下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
突厥騎兵當然不會指望一下子就能夠拿下驪山,活捉劉鼎,他們只是試探驪山的鷹揚軍到底有多「硬」,以此判斷劉鼎是不是真的在驪山,結果現駐守驪山的鷹揚軍確實很「硬」,劉鼎也確實是在山,於是留下幾十具的屍體,就悄悄的撤退了。
鷹揚軍的人都明白,鷹揚軍表現的越「硬」,李存孝和鷹揚軍拚命的決心就越大。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頭。今天本來是過年,是應該好好的慶祝慶祝的,只可惜,隨著突厥騎兵的到來,慶祝顯然是不可能了。今年這個除夕,將在戰火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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