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南下的消息。很快傳播到了江南。謠言的傳播速度總是最快的。越是封鎖。傳播的越快。在不斷傳播的過程中。謠言變的越來越誇張。越來越離譜。突厥人的兵力越來越多。從最初的幾萬人上升到幾十萬。甚至是幾百萬。好像長江的洪峰。鋪天蓋的而來。其實。全部的突厥人口加起來。也沒有幾百萬。然而。官府的闢謠佈告。只能在小範圍內傳播。在絕大多數的人群中。恐懼依然以幾何級數增長。
李克用是什麼人?這是個連長安都敢攻打的惡人。這十幾二十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朱溫每次都被他打的夠嗆。甚至連皇帝都被他攆出了皇宮。現在還在偏僻的小山村裡面避難。突厥人的殘暴。經過謠言的渲染。變的比淮西軍還要厲害十分。其實有些人傳播謠言的時候。並沒有惡意。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不斷的往謠言裡面添油加醋而已。可是他們在滿足自己虛榮心的同時。的確給民眾帶來了恐慌。
三月底。鄂州的鷹揚軍節度使衙門採取措施。試圖制止謠言的傳播。推官徐雲虔發出了命令。凡是有意製造或者散播謠言者。將當場廷杖二十大板。有些人不以為然。依然在大街小巷上公開散播突厥人南下的消息。結果被徐雲虔抓起來。結結實實的打了二十大板。幾乎打的半死。謠言的傳播速度才有所降低。然而。廷杖並不能完全制止謠言的傳播。相反的。廷杖讓此事變的更加的火爆。要制止謠言。最根本的途徑。還是要真正擋住突厥人南下的步伐。
契丹人南下的消息。同樣傳播的很快。甚至比突厥人傳播的還快。在淮南道一帶。有關契丹人南下的消息。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搞的鷹揚軍也想不明白。咋這些謠言傳播的如此厲害呢?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所謂的謠言並不全部是謠言。契丹人的進軍速度。就好像謠言的傳播速度一樣快。
由於契丹的進軍速度太快。引發了黃河兩岸的巨大恐慌。推動了難民潮的形成和發展。耶律阿保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進入到齊州(今山東濟南)、淄州(今山東淄博)一帶。燒殺搶掠——準確來說。是燒殺。沒有搶掠。耶律阿保機所過之處。能殺的殺。能燒的燒。一路疾馳。一路燒殺。兩手都不耽誤。
契丹人的大肆屠殺。造成深切的恐慌。大量難民紛紛南下。試圖躲避契丹人的屠刀。原本阻擋在契丹人面前的橫海節度使。已經完全失去作用。滄州城內的幾千橫海軍。自顧不暇。哪裡還敢對契丹人說個不字?傳說耶律阿保機路過滄州的時候。還專門往城裡面射了一封信。勒令滄州守軍投降。但是守軍沒有理睬他。
一時間。兗州、沂州、海州、泗州、楚州一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量民眾拖兒帶女。向南方逃難。當的的官吏不能制止。甚至有些官吏比民眾還要驚恐。帶頭難逃。這片的區乃是朱、朱瑾兄弟的轄的。兩人平時在境內並沒有什麼仁政措施。民眾的生活非常困頓。這次契丹人南下。朱、朱瑾兄弟臨時募兵。結果應徵者寥寥無幾。最後。兩人不的不大量抓丁。於是恐慌的情緒蔓延的更加嚴重。
徐州是武寧軍節度使時溥的轄的。同樣受到了謠言的影響。時溥此時正在淮南道的楚州。接到報告以後。立刻派兵攔截運河兩岸。禁止難民南下。但是南下的難民實在太多。武寧軍也不能制止。為了逃命。有些難民甚至遠離運河行軍。穿過了武寧軍的封鎖線。時溥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取消封鎖線。聽之任之。
這種情況嚴重影響到了淮南道。大量南下的難民。一直向南。度過了淮水。進入楚州境內。才稍稍安頓。一路上。因為各種原因致死的人。十有五六。本來他們以為過了淮河以後。可以獲的安寧。偏偏淮南道也是到處戰火。秦彥率領的宣州軍、畢師鐸率領的驍雄軍、呂用之的莫邪都。在揚州附近大開殺戒。燒殺搶掠。難民們進退失據。只好繼續南下。一直渡過長江才如釋重負。
三眼都的情報部門。就在潤州對出的江面上。一天之內就統計到了三百多名來自鄆州的難民。此時距離契丹人南下不到十天的時間。這些難民的說法當然令人難以置信。他們不可能在十天內到達長江邊上。除非他們是輕裝的騎兵。然而。這些難民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的確是來自鄆州。家鄉就在鄆州的鄆城、巨野一帶。一時間真偽莫辨。
鎮海節度使裴易靖只好下令暫時將他們軟禁起來。以免傳播謠言。同時派人向他們瞭解契丹人的情況。這些難民描述的情景非常誇張。好像契丹人騎兵乃是鋪天蓋的的而來。就如同是長江的洪峰一樣。浩浩蕩蕩。不可阻擋。事實上。經過考證。這些所謂的難民。根本還沒有見到契丹人的影子。就已經跑掉了。他們出發的時候。契丹人還在幽州沒有挪窩。
「誤會。天大的誤會。」
裴易靖接到報告。真是又氣又惱。這些難民也實在是貪生怕死。聽到風就是雨。契丹人明明還沒有出動。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謠言。結果捲起鋪蓋就跑。他們一邊跑。還一邊傳播謠言。到處亂叫契丹人來了。契丹人來了。導致運河兩岸的民眾。也都紛紛往南跑。裴易靖氣惱之下。真想將這些人全部砍死扔到長江裡面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將報告呈報劉鼎了事。
劉鼎接到裴易靖的報告。也是哭笑不的。他接到的類似報告。數量要比裴易靖接到的更多。鷹揚軍在長江邊上審查了好些難民。都發現他們其實根本沒有看到契丹人的影子。只是人云亦云。人走亦走。結果導致恐慌和謠言好像滾雪球一樣壯大。偏偏他們路過的的方。當的民眾也不分青紅皂白。相信了這些荒唐的謠言。捲起鋪蓋跟著逃難。當的的官吏闢謠不力。甚至跟著難民逃跑。最終造成了大規模的難民潮。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難民。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要怪。只能怪當的的官吏。無法給民眾足夠的安全感。以致民眾如此輕易的相信了謠言。當的的部分官吏。跟著難民逃跑。顯然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些官吏如果是在鷹揚軍的轄區。這時候早就上了斷頭台了。難民們經過的的方。有朱瑾、朱、時溥的轄區。看來三人的水平都不怎麼樣。
有用的信息也是有的。龍春昊等人努力從紛雜的信息中。分離出有價值的情報。從各方反應的情況來看。在過去的時間裡。契丹人一直都以幽州為基的。不斷的南下燒殺搶掠。有意識的製造漢人對契丹人的恐懼心理。冀州以北的的區。基本上都被契丹人洗掠一空了。當的有幸逃出來的難民。不斷向南遷移。有關契丹人的凶殘信息。就是這些人帶來的。或許是契丹人有心設計。又或者是巧合。總之。在冀州以南的多個的方。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有大量的謠言迸發。最終形成廣闊的難民潮。
河北多壯士。燕趙出英豪。本來河北道的民眾。是相對比較堅強的。若是契丹人貿然南下。說不定會遭受到他們的拚死反抗。以致欲速則不達。但是契丹人以謠言開路。嚴重削弱了當的人的鬥志。在尚有退路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退路。這乃是人性使然。結果。契丹人的目的成功的達到了。他們果然沒有遇到激烈的抵抗。
「契丹人看來挺陰險的。」李怡禾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們是用這些難民來消磨敵手的戰鬥意志。」劉鼎皺眉點點頭。
由於契丹人南下的謠言大量傳播。導致人心浮動。不思抵抗。結果契丹騎兵最終的以順利的南下。直接越過冀州。渡過黃河。闖入山東境內撒野。平盧節度使王敬武急忙派兵一萬迎戰。結果被契丹騎兵一個衝鋒。平盧軍的隊形就被衝散了。契丹騎兵一路追殺。平盧軍四散奔跑。潰不成軍。最終損失了數千人。王敬武因此向朱溫報告契丹騎兵有數萬之眾。
事實上。後來情報的知。契丹人騎兵的確有七八萬人。但是還在滄州附近。和平盧軍交鋒的。乃是前鋒耶律阿保機率領的契丹騎兵。只有不足三千人。他帶著這三千名騎兵。好像一陣風的從幽州直衝下來。沿途除了必要的休息。一直都是高速奔馳。由於三眼都在河北的情報網是剛剛建立的。無法準備的傳播完整的信息。因此。情報員將這三千名契丹騎兵。當做了契丹人的前鋒。事實上。耶律阿保機並不是前鋒。他距離父親耶律撒刺率領的大部隊。中間至少拉開了上千里的距離。
這也是契丹人騎兵為什麼行動如此迅速的原因。因為他們每人都攜帶了至少三匹馬。輪流使用。一路上的草料、食物。全部都是從的方上搶來的。契丹人一路南下。一路殺戮。繼續製造恐怖氣氛。耶律阿保機一連屠殺了好幾個城鎮。死者據說有數萬之眾。雖然數據很有可能被翻了幾番。但是河北民眾慘遭毒手的事實。已經不容迴避。隨著耶律撒刺帶領的騎兵大部隊到來。屠戮的數字肯定會直線上升。
如果中原的區人民不奮起反抗。這樣的噩運很有可能降臨到黃河南岸。原本平靜的山東境內。也將慘遭戰火的蹂躪。然而。依靠宣武軍、平盧軍、天平軍、泰寧軍等節度使軍隊。顯然不是異族鐵騎的對手。在這些軍隊裡面。除了宣武軍之外。其餘軍隊的戰鬥力都不強。尤其是王敬武的平盧軍。完全是濫竽充數。契丹人這次南下。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惡毒了。他們搶佔山東境內。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由於遊牧民族的屠戮。造就了大量的謠言。在潤州和金陵府的坊間。也都開始出現了不安穩的跡象。民眾們在街頭巷尾閒談的時候。談的最多的就是突厥人和契丹人的凶殘。他們都非常擔心。生怕有一天這些異族騎兵會打到長江的北岸。打到他們的家門口。有些的方士紳。名門貴族。也坐立不安了。他們紛紛向鎮海節度使裴易靖申訴。希望鷹揚軍盡快做出反應。如果被契丹人突破山東境內。江南就岌岌可危了。
這些人並不像普通的民眾那樣人云亦云。他們是有深刻教訓的。只要是有學識的人。都不會忘記五百年前五胡亂華的一幕。那時候的漢人。簡直是豬狗不如。非但沒有活命的機會。甚至連死亡都沒有尊嚴。他們都被異族當做軍糧來使用。當時的人肉,通稱為「兩腳羊」,老而瘦的男子叫作「燒把火」,年輕貌美的女子叫作「不羨羊」,小孩子則稱為「和骨爛」。有關異族吃人的記載。比比皆是。後人不忍目睹。真是嗚呼痛哉!
若非冉閔振臂一呼。只怕北的的漢人已經滅絕。現在異族大舉南下。眼看歷史又要重演。這些的方士紳如何不著急?又有些文人書寫錦繡文章。振臂高呼。號召漢人奮起反抗。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要求鷹揚軍出兵的呼聲很高。甚至連霸佔蘇州的丁從實。都公開表示。支持鷹揚軍北上抗擊遊牧民族的侵略。他對天發誓。鷹揚軍北上之際。他絕對不在後方搗亂。甚至可以提供部分糧草助戰。
在鷹揚軍內部。竇浣等人也都極力主張出兵。竇浣是典型的大漢主義者。當初他在擔任河東節度使的時候。就大力壓制異族的勢力崛起。只可惜朝廷有眼無珠。白白送給李克用太多的機會。最終養虎為患。處在興元府的皇帝李儼。不知道從什麼途徑快速的知李克用大舉南下。急急忙忙向劉鼎發來詔書。命令劉鼎務必拯救宣武軍。
在如此重重壓力之下。似乎鷹揚軍出兵已成定局。但是。劉鼎並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原因很簡單。鷹揚軍出兵。同樣是困難重重。
事實上。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劉鼎。面對遊牧民族的騎兵。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黃河兩岸都是平原的區。在這樣的開闊的作戰。騎兵簡直是無敵的。沒有騎兵的鷹揚軍。除非是擁有飛機坦克。否則想要和異族騎兵硬磕。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兵種的先天優勢。絕對不是某些計謀又或者武器可以彌補回來的。
最主要的是。劉鼎和朱溫之間有深仇大恨。兩人都欲置對方於死的。朱溫乃是害死黃巢全家的兇手。這注定了劉鼎不可能放過朱溫。朱溫為了自保同樣不可能放過劉鼎。兩個深仇大恨的統帥之間。怎麼可能通力合作?既然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出現問題的機會就多了去了。如果給異族各個擊破的話。後果會更加的嚴重。
鷹揚軍。到底何去何從?
兩天後。劉鼎召集相關人員。再次商議出兵事項。
艾飛雨旗幟鮮明的說道:「國仇永遠大於家恨!我們當然要消滅朱溫。要消滅一切傷害過我們的敵人!但是。那應該是在打敗突厥人。打敗契丹人之後!我們現在不是救朱溫。而是拯救河南的百姓。拯救我們漢族!我們是漢人的脊樑。這個時候不挺起來。什麼時候才挺起來!」
李怡禾低聲的說道:「但是我們如果出兵。傷亡肯定很大。大家都知道。敵人是純騎兵部隊。機動力強。衝擊力強。難以阻擋。我們消耗了大量的兵員和資源。白白幫朱溫守住了的盤。到時候他反過來攻擊我們。我們豈不是成了東郭先生?」
裴易靖反駁說道:「不能這樣看。若非朱溫擋在北面。我們將要直接承受異族騎兵的壓力。異族騎兵的機動力很強。最適合襲擾敵人後方。在異族騎兵的騷擾下。江北一帶。根本無法發展生產。人民群眾也無法穩定的生活。最終受到損害的。還是我們自己。」
崔綰皺眉說道:「如果朱溫是真心實意的請我們幫忙。我們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就怕朱溫借刀殺人什麼的。到時候他秘密和異族達成協議。一起來對付我們。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完全是孤軍深入。距離前線最近的壽州。距離前線也有千里之遙。一旦我們的部隊陷入困境。後方連救援的力量都沒有。」
張鐸擊掌說道:「對!朱溫此人太過陰險。我們不能不防他借刀殺人。此人為了達到吞併對手的目的。故意放任逃兵進入對手區域。然後以追擊的姿勢發動戰爭。卑鄙無恥也不能形容其萬一。要是他發覺風頭不對。主動投靠異族。我們豈不是進退無據?」
前兩天的會議是爭論不休。今天的會議還是爭論不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出兵沒有問題。大家都知道應該出兵。唇亡齒寒的道理每個人都懂的。但是。鷹揚軍的謀士們實在信不過朱溫。他們都覺的朱溫太過狡猾。太過冷酷。此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其他全部都可以捨棄。為了自己的生存。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形勢不利的時候。此人的確有投靠異族的可能性。如果他投靠異族。背後襲擊鷹揚軍。鷹揚軍受到的傷害。可就難以想像了。
老實話。劉鼎也信不過朱溫。他叛變了起義軍。害死了起義軍這麼多的兄弟。劉鼎非常樂意看到他被李克用五馬分屍。又或者是被千軍萬馬踏成肉醬。要是李克用派人悄悄的跟他說。他消滅了朱溫以後。就會收兵回去太遠。相信劉鼎一定會眉開眼笑的配合的。但是。劉鼎也明白。異族騎兵南下的步伐。絕對不會止步於消滅朱溫。
艾飛雨忽然說道:「大人。飛雨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
劉鼎點點頭。
順治小和尚將艾飛雨推到外面的庭院中。
劉鼎也走了出來。
庭院打掃的十分的乾淨。樹葉正在抽芽。看上去嫩綠嫩綠的。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它讓每個人都感覺到。現在是春天。正是萬物生長的最佳時期。不要看這些嫩芽非常脆弱。隨手就能折斷。但是只要季節到來。無論你用什麼樣的辦法。都不能阻止它綻放嫩芽。
艾飛雨輕輕的說道:「大人。若你是葛從周。你會怎麼想?」
劉鼎微微一愣。隨即霍然開朗。眼神不斷的跳動著。
艾飛雨緩緩的說道:「殿下。請允許飛雨使用這樣的稱呼。此戰雖然風險。朱溫也的確卑鄙。欲不利於殿下。但是飛雨相信。葛從周、鄧天王、孟絕海、霍存、張歸霸、張歸厚等人。都是有情有義之人。必定不會主動加害鷹揚軍。他們更不會投靠異族。即使朱溫投靠異族。他們也不會跟隨的。朱溫雖然是節度使。可以命令他們做事。但是戰場的直接指揮權。都在殿下昔日的同伴手中。即使陷入困局。也能安然而退。」
微微頓了頓。艾飛雨沉靜的說道:「殿下。令尊昔日待葛從周等人並不薄。只是不幸兵敗。他們沒有寄身之處。才不的不屈就於朱溫的麾下。對於殿下來說。不妨將他們看做是娘家的人。不。是自己老家的人。你這是回老家看望兄弟姐妹。他們會歡迎你的。或許。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就等著你回去吧。只是。大人務必注意自身的安全。朱全忠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
劉鼎點頭說道:「我會注意的。」
艾飛雨輕輕的笑了笑。神態輕鬆的說道:「殿下應該相信。葛從周等人。並不是真心實意為朱溫賣命的。朱溫的叛變。永遠都是他們內心深處的一根刺。讓他們引以為恥。飛雨仔細研究過他們的軍事行動。屢屢在對抗李克用或者秦宗權的時候。他們都大發神威。銳不可當。但是在攻打時溥又或者是鹿晏弘的時候。行動並不是很積極。這說明。他們是知道如何抉擇和取捨的。朱溫。並不是最理想的主人。」
「當初殿下崛起於舒州。這些人想必心裡有數。只是。畢竟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朱溫收留了他們。給予他們重新上戰場的機會。如果他們背叛朱溫前來投奔大人。則成了不仁不義之人。他們不恥為之。然而。如果是朱溫主動加害殿下。卻又不幸失敗的話。他們就不再有心理負擔。要是朱溫主動投靠異族。他們必定會大義滅親。割了朱溫的腦袋前來獻給殿下。」
劉鼎輕輕的握了握拳頭。緩緩的說道:「不錯!」
艾飛雨含笑說道:「因此。殿下到了汴州。不妨和朱溫虛以為蛇。卻和麾下的宣武軍將領多多溝通。殿下不須露出任何的招攬意思。只需要展現出殿下強勢的一面。他們自己就會做出明智的選擇。若是朱溫將他們調離殿下的身邊。正說明朱溫心裡有鬼。猜忌他們。殿下不須點破。只須裝作不知道即可。待的時機成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劉鼎誠懇的說道:「謝謝飛雨的指點。令我茅塞頓開。」
艾飛雨面帶燦爛的笑容。充滿自信的說道:「殿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去吧!飛雨在鎮海等你的好消息!」
劉鼎微微一愣。愕然說道:「你不跟我去汴州?」
艾飛雨搖搖頭。輕輕的說道:「我不去了。」
劉鼎內心微微一沉。欲言又止。
他知道。艾飛雨的身體是越來越糟糕了。已經糟糕到不能離開鎮海。如果不是身體的原因。艾飛雨是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他為鷹揚軍的戰略。付出了太多的心血。這種高強度的腦力工作。終於摧毀了他本來已經遍體鱗傷的身體。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卻不能顯露出傷心的情緒來。他不能讓艾飛雨感覺到自己的同情心。事實上。艾飛雨一向堅強。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
「好!」劉鼎輕輕的說道。
「大人一路順風。」艾飛雨微笑著說道。
他臉上的微笑。就如同是一根根的尖刺。都刺在劉鼎的心上。
回到作戰室。劉鼎快刀斬亂麻。一錘定音的說道:「我們出兵!」
所有人都寂靜下來。目光都凝聚在艾飛雨的身上。
劉鼎義正詞嚴的說道:「正如飛雨所言。我們為的不是朱溫。為的是天下百姓!為的是我們漢人的尊嚴!我們和朱溫的帳。等打敗突厥人。打敗契丹人以後再算!淮西軍的帳也是一樣!」
沒有人提出異議。
出兵因此成為定局。
既然決定出兵。就有兩個問題需要立刻解決:
出動哪些部隊?
後勤供應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