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席明雪決心在花亭湖附近的五泉庵帶發修行,劉鼎曾經親眼見到她換了道姑的服裝,古樸的道裝,完全掩蓋了她的明艷,讓人再也沒有想入非非的念頭。可是眼前的席明雪,並沒有繼續穿著道裝,相反的,她穿了一套黑色的長裙,以示未亡人的身份。只是,這套黑色的長裙,越發襯托出她的明艷。在五泉庵修行了一年多以後,她顯得更加的風姿綽約,秀麗動人,仿佛五泉庵的佛氣,已經將她身上曾經有過的污穢,都全部洗滌干淨,現在的她,已經重新純潔。
從側面看席明雪,她秀眉細長,直鼻薄唇,額頭圓潤,下頷尖圓,臉型削直如劍尖,鳳眼狹長,睫毛濃密,其間忽閃著一點水樣光芒,如深潭迷霧般蒙蒙迷離,給人一中難言的刀鋒一般的冰亮美態,使人難以忘忘。她實在是太美了,黑色的長裙襯托得潔白嫩滑的肌膚光澤無比,在午後的明亮光線下簡直有些兒耀眼,那一襲精心剪裁的貼身長裙令她窈窕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雪白的酥胸上飽漲的玉乳令人想入非非,低胸設計使渾圓潔白的雙乳邊緣隱隱顯露在外面,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長裙上緣一字型的平胸設計使她纖細嬌嫩的頸項,柔美圓潤的雙肩,象牙玉雕般的雙手全都裸露在外,在黑色的底色襯托下尤其的細膩潔白。在左邊肩頭處一朵小小的百花,在表明她身份的同時,也無聲無息的襯托著她地清幽。美艷和清幽這兩種氣質,本來是很難集合到同一個女子的身上地。但是毫無疑問,席明雪的身上就集合了這樣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
說實在的。劉鼎對於席明雪並沒有太多的褻瀆之情,她畢竟是林家三姐妹的母親,二十世紀的倫理道德,讓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他長期征戰在外,久不近女色,這時候突然看到她,男人的本能免不了有所反映。其實她地身軀,都掩映在全身黑色的裝束裡面。可是任何男人,都有透視衣服的本領,劉鼎也不例外。身邊圍攏了如此之多的美麗女子,讓他對女人的欣賞力提升不少,對女人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強。然而,席明雪依然令他著迷。
最令他令著迷地是席明雪那一雙晶瑩雪白。溫軟光滑的玉乳,飽滿渾圓的線條一覽無遺,連尖尖乳峰頂的兩點都似乎隱約可見,低胸裙那緊繃地水平上緣使雙峰的上緣更是挑逗似的袒呈在外。散發出迷人的光澤。他可以清晰的看到玉乳柔和迷人的圓弧和兩峰之間令男人瘋狂的淺溝,只要從胸前扯開裙子,席明雪那一對柔軟渾圓地雪白尤物就會乖乖地落在他地手中……
“該死!”劉鼎悄悄的捏了捏自己地指尖,讓自己從想入非非中清醒過來。
“林夫人。”
劉鼎在席明雪的後面低聲地呼喚。
席明雪轉過身來,朝劉鼎款款彎腰,感激的說道:“劉大人……”
劉鼎急忙伸手將她拉起,無意中看到席明雪豐滿的胸脯。忍不住又有些心猿意馬。總算很快鎮定下來,拉著席明雪的雙手將她攙扶起來。但是將她的身體扶正以後。他的雙手就謹慎的松開,低聲的說道:“林夫人。不可如此。你是詩梓她們的娘親,還是叫我劉鼎吧,要不叫鼎兒也行啊!”
席明雪目光淒迷,卻又帶著些許期盼的說道:“劉鼎,這是我的家,我想以後都和詩楠、詩榕、詩梓她們住在這裡,可以嗎?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有點怕,我想她們都經常回來陪我……”
劉鼎急忙說道:“可以啊,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已經給拓林湖傳去消息,也許過幾天詩梓她們就回到這裡了。”
席明雪感激的說道:“謝謝!”
劉鼎猶豫片刻,又說道:“只是……五泉庵那邊……”
席明雪神色平靜的說道:“我跟冰心神尼說了,我不回去五泉庵了。她說我塵緣為了,不是佛門中人,已經答應我離開。”
劉鼎如釋重負的說道:“那敢情好。”
這樣的天生尤物,要是長伴青燈古佛,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冰心神尼是個古板的老尼姑,這次總算開竅了啊!
衛兵端來茶水,放在席明雪的身邊,然後躬身退開。
劉鼎朝令狐翼打個眼色,兩人悄悄的走到門外。劉鼎對令狐翼低聲的說道:“看看林府以前的丫鬟,還有沒有還逗留在城裡的,找幾個回來服侍林夫人,要性子溫柔一點的,懂事一點的。如果沒有,就想辦法買幾個,買好一點的。”
令狐翼點頭去了。
劉鼎回過頭來,果然看到席明雪沒有動茶水,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茶杯一樣。她本身是十分愛潔淨的女人,林家三姐妹也是如此,輕易不碰男人的東西。劉鼎心知肚明,當然不會再說請喝茶之類的廢話,只是默默的站在旁邊等她說話。
席明雪卻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看著大廳外,似乎有些出神。
大廳的外面,是桂花樹,錯落有致的桂花樹。
現在是冬天,葉子基本落盡了,桂花樹的枝條,在寒風中輕輕的顫抖著,顯得非常的孤單,看著都令人有種無言的感傷。但是在明天春天到來的時候,這些看似干枯的枝條,又會重新長滿綠芽,到了每年金秋,桂花樹就會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因此有人說,耐得住現在的孤寂,才能換來日後的清香。
席明雪輕聲的說道:“林府所有的桂花樹,都是我一棵一棵的種下來地,能夠看到它們沒有遭到損壞,我的心也就放下來了。我從五泉庵還專門帶了些桂花樹地種子回來。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劉鼎隨意的說道:“是嗎?”
席明雪站起來,向林府的後面走去。
劉鼎也跟在後面。
林府的鵝卵石道路非常的平坦。四通八達,分別通向不同的地方。
席明雪是林府的主人,對這裡自然最熟悉不過,她帶著劉鼎穿過一個個精美的小院,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後院。
風從庭院地西北方吹來,來自席明雪身上的清香,不經意的圍繞著劉鼎,慢慢的沁入他的心扉。
劉鼎忍不住又心猿意馬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林家三姐妹的關系。他真地很想加快幾步,然後將席明雪抱在懷裡,細細的把玩之後,再將所有的欲望,都全部發洩在她的身上。偶爾間,劉鼎也在內心裡悄悄地告訴自己。席明雪和自己又沒有血緣關系,怕什麼?這種母女共事一夫的事情,也不是他開創的,在這種亂世。比這不正常的事情多了去了。料想席明雪就算稍有抗拒,也不會太過激烈,這年頭的女人,本來就是男人的戰利品,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如此,絕無例外。
可是,雖然腦海中始終有這樣地念頭。可是他地腳步並沒有加快。他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連死都不怕,還怕強迫一個女人?朱全忠每次打敗敵人。都要將別人的漂亮妻子占為己有,難道她們都是心甘情願地?都怪自己是穿越者。後世的倫理道德影響太深。說真地,好像席明雪這樣的女人,放過了絕對可惜。如果自己不是二十世紀的人,恐怕早就向朱全忠這樣行事了,席明雪不但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當然,心裡頭想入非非,畢竟沒有做過這麼齷齪的事情,當初黎霏嫣曾經暗算他,他也沒有強暴對方,而是在對方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如願的。眼前這個女人,最起碼也應該差不多吧,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她哀怨欲絕的眼淚……
正在胡思亂想,席明雪忽然停下,指著身邊的桂花樹,溫聲說道:“你看這棵桂花樹,是我懷上詩楠的時候親手栽下的,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只可惜它的枝條,總是那麼脆弱,就好像詩楠的人一樣。”
劉鼎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看到那棵桂花樹大概有碗口粗,生長的其實十分茁壯,樹上的枝條也很多,也不知道席明雪的“脆弱”是什麼意思。林詩楠其實並不脆弱,她外表看起來雖然靦腆溫柔,實際上內心是很剛強的。
席明雪自然沒有解釋,目光移向別處,又說道:“你看,這棵桂花樹,是詩榕的,她最不安分,連這棵桂花樹也是如此。”
這棵桂花樹顯然要小一點,卻長的有些古怪,好像總是想往身邊的同伴身上靠,以致看起來有點斜斜的。但是用它來形容林詩榕,卻也不太像。林詩榕固然好動活潑,其實她最大的長處是拿得起,放得下,比較適應新環境,她已經忘卻了林府的苦難,開始了全新的生活,眼前的桂花樹和她完全不相干,不知道席明雪是怎麼想的,或許大家看人的角度不同吧。
最後,席明雪看著牆角邊的桂花樹,卻沉默不語。
劉鼎試探說道:“這一排,想必都是詩梓的了。”
席明雪幽幽的說道:“是啊!”
劉鼎點點頭,贊歎著說道:“好漂亮!”
席明雪似乎有些笑意,幽幽的說道:“詩梓以前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她自己的桂花樹都是她親自打理的,你看下面的枝葉,都修剪的非常的整齊,只是後來……將她送到了舒州,這排桂花樹的枝葉就長亂了。如果她哪天回來,肯定會將它們重新修剪過的。”
無意中提到林度,席明雪的神情,顯然有些悲慟。
劉鼎心想林度始終是個心理障礙,要是席明雪的心裡總是惦記著他,下半輩子都要生活在痛苦裡面,自己更沒有親近她的機會,於是直言不諱的說道:“林夫人。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事實上。林大人在九天之上,也未必願意看到你這樣子。劉鼎斗膽在這裡說一句,您還是將他忘了吧!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如果都生活在痛苦裡面,又有什麼意義呢?”
席明雪地眼神有些朦朧,幽幽的說道:“你地話,和紋裳的話好相似。”
劉鼎愕然說道:“郁紋裳?”
席明雪朦朧的眼神,看著五泉庵所在的西南方。幽幽的說道:“就是她,我在五泉庵修行的時候,她常常來開導我,要不是她經常勸我重新振作,或許我現在還在陪伴青燈古佛呢!”
劉鼎心思全部轉移到郁紋裳的身上,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嗎?”
這個郁紋裳。不知道內心是怎麼想地,似乎是在躲避自己,可是卻又沒有離開自己太遠,總是縈繞在自己的周圍。楊若蘭的事情。現在都還沒有解決呢。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怎麼就是不肯直白的透露呢?席明雪幽幽的說道:“紋裳勸我,忘卻過去,重新開始,你也這麼勸我,我覺得的確有必要重新開始了。”
劉鼎肅容說道:“正是。”
席明雪忽然說道:“你猜我今年多大?”
劉鼎隨口說道:“四十?”
席明雪嘴角邊浮現起些許地微笑,輕輕的說道:“其實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詩楠這孩子了。”
劉鼎說道:“哦。不好意思。”
林詩楠今年才二十二歲,以此推斷。席明雪還不到四十歲,按照二十世紀的說法。這正是女人地黃金時期呢。
他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拉近距離的辦法,馬上說道:“我也正為此事發愁,我要是叫你娘吧,似乎很顯老,要是叫你林夫人,似乎很見外,其實你比我大不了幾歲,我不如叫你明雪姊好了。”
席明雪急忙說道:“那怎麼可以呢?輩分怎麼能亂呢?”
劉鼎含笑說道:“如此說來,林夫人是堅持要高我一輩嗎?”
席明雪臉頰微微一紅,覺得劉鼎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根本容不得她拒絕,她在劉鼎的面前也感覺怪怪的,好像他的強勢完全主宰了她,她只好低聲的說道:“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只是怕有人笑話你,到時候就不好了。”
劉鼎不以為然地說道:“誰來笑話我呢?”
席明雪本來憂傷了一陣子,和劉鼎說了一會兒話,似乎又稍稍振作了一些,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回家以後,會在後面種些花草,然後再找點事做,總不能白白的靠你們養活。紋裳經常對我說,這人啊,首要地任務就是養活自己,要是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呢?”
劉鼎點頭說道:“當然好。”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林府後面的涼亭中。
其時大戶人家地建築,通常都是庭院式的結構,這種江南水鄉風格的庭院,少不了假山水榭,亭台樓閣,而一個或者數個修建在水面上的涼亭,是必不可少的。賞月看花,都少不了精美的涼亭。林府的建築,自然是非常精致的,這涼亭也特別的精致。它的一半浮在水面上,另外一半卻相連著一塊奇形怪狀的巖石,從某個角度是看不到涼亭裡的風景的。
涼亭裡面備有古琴,席明雪習慣性的坐在琴台的背後,纖細的手指很自然的放在了琴弦上。
劉鼎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琴台的對面,靜靜聽琴。
席明雪輕輕的撥動琴弦,琴聲好像流水,靜靜的飄散在涼亭的四周。
琴聲似乎多了一絲淒愴,多了一絲惆悵,多了一絲愁悶,在涼亭的四周緊緊的縈繞,彌久不散。
劉鼎的內心裡不禁有些感慨,盡管她想忘卻那些悲傷的往事,只是,有些往事,並不是那麼容易忘卻的,尤其是那些深深印記在身體深處的往事,除非,是她能夠找到新的心靈寄托。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好的心靈寄托,當然是男人了。
想到這裡,劉鼎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這個涼亭得天獨厚。旁邊的人看不到裡面地情景。如果在這座涼亭中,男女能夠深情相擁。妮妮細語,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要是關系能夠再近一步,**回蕩,做些大家都愛做地事情,那簡直是最美妙不過了……
外面有人的腳步聲輕輕的靠近。
劉鼎輕聲的說道:“令狐,有事嗎?”
令狐翼悄悄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低聲說道:“李克用派周德威求見。”
劉鼎有些詫異的說道:“周德威?”
周德威是李克用手下為數不多的非李姓將軍之一,此人有勇有謀。能征善戰,經常獨當一面,綜合才能還在李存孝等人之上。此人常年在外作戰,戰斗經驗十分豐富。他很少跟在李克用地身邊,以前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雲州(今山西大同)一帶和吐谷渾人作戰。最近才調到黃河北岸的澤州,怎麼會突然接到李克用的命令,前來廬州呢?
令狐翼謹慎的說道:“此事好生古怪,周德威是從澤州快馬過來的。身邊只有四名衛士,屬下詢問他有什麼事,他口風很緊,表示只有見到大人才能回答。為了安全起見,屬下已經和其他地兄弟打了招呼,大人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們就會沖進來。將他剁成碎片。”
劉鼎緩緩的說道:“此事的確是有點古怪。只是周德威不會這樣刺殺我,那樣也太愚蠢了一點。李克用還是很器重周德威的。不會派他白白前來送死。叫兄弟們都散去吧,留下小臧在外面值班就可以了。不要讓李克用看我們地笑話。”
令狐翼低聲說道:“是!”
轉身出去,在兩廳外守候。
劉鼎輕聲的說道:“明雪姊……”
席明雪輕輕的松開手指,琴聲漸漸飄散,她重新將琴弦按住,溫柔的說道:“劉鼎,你有事,就不用陪我了。”
劉鼎點頭說道:“我走了。”
他跟著令狐翼來到正廳,只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坐在客座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其實他的身材並不出色,只是臉龐很嚴肅,臉色也非常漆黑,恍若是後世地非洲人,故此兩只眼睛顯得又大又亮。他腰板挺直地坐在那裡,一絲不苟的看著前方,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威嚴顯露出來,正是河東名將周德威。
令狐翼朗聲說道:“周將軍,我家大人來了。”
周德威不卑不亢地站起來,拱手行禮,鏗鏘有力的說道:“鷹揚軍節度使劉大人在上,末將有禮了!末將周德威奉主上之命,特地前來相見!承蒙款待,不勝感激。”
劉鼎擺擺手,溫和地說道:“周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坐!”
兩人坐下,自然有衛兵上茶。
劉鼎開門見山的說道:“周將軍匆匆前來,是否有要事相告?”
周德威顯然不太熟習外交禮儀,直言不諱的說道:“正是。主上聽說大人手中有件寶物,傳說和數百年前的吐谷渾有關。如果傳言不差,應該是昔日吐谷渾流落到中原的神奇寶物魔龍之心。主上近年和吐谷渾赫連鐸爭奪雲州,對吐谷渾的這個魔龍之心很感興趣,想要借來一觀。”
劉鼎內心微微一動,心想突厥人好高明的手段,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魔龍之心的消息。但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其實很少。莫非這消息居然是吐谷渾姐妹透露出去的?又或者是玉寄靈故意洩露出去的?他始終覺得吐谷渾姐妹不願意接受魔龍之心,絕對不是因為魔龍之心是不祥之物這麼簡單,背後顯然還有別的意思。而玉寄靈將魔龍之心交給自己,顯然不是僅僅交還給吐谷渾這麼簡單。
突厥人的方式倒也直接簡單,得知消息,立刻派遣周德威前來索要,還點名了是和赫連鐸有關,李克用的自負,可見一斑。同時,這也可以說明,李克用和赫連鐸的關系並不好,這次沒有徹底的消滅赫連鐸,他是很不甘心的。他地確擔心赫連鐸拿到這件寶物以後,反敗為勝。所以要提前將寶物拿走。
當然,周德威如此迅速的趕來。搶在朱溫之前也是一大原因。李克用既然知道了,朱溫想必很快也知道,他兩人是死對頭,就算朱溫不覬覦這個寶物,肯定也會插上一腿地,更何況,朱溫未必對這個寶物完全不動心。這些梟雄都是強人,心志都十分堅定。就算知道魔龍之心是不祥之物,他們也以為憑借自己的力量,可以壓下其中的邪氣,從中受益,自信的人往往如此。
劉鼎含笑說道:“的確如此。只是,將軍剛才也說了。這是吐谷渾的寶物,自然是要還給吐谷渾人的。”
周德威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家主上願意用一萬匹上好駿馬,借大人地寶物一觀,觀後自然會還給吐谷渾人。”
劉鼎明顯有些猶豫。似乎內心在激烈的交戰,李克用出手就是一萬匹戰馬,還真的是落落大方啊!他片刻之後才說道:“劉某確實心動,只是我軍彼此不接壤,不知道貴上的戰馬,是如何送給我軍呢?”
周德威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有何難,貴軍只要拿下洛陽。屯兵黃河南岸。我軍自然會將萬匹戰馬雙手奉送。”
劉鼎點頭說道:“不錯,這是好建議。”
洛陽是孫儒控制的地盤。孫儒也是淮西軍地人,但是孫儒和秦宗權不同。孫儒雖然也有數萬之眾,但是他顯然沒有秦宗權那樣的經營本領,在洛陽附近爭奪了數年,始終沒有形成堅固的根據地,到目前依然是猴子掰玉米,走到哪算哪,前段時間還有消息說張全義跟在他後面進入洛陽,將洛陽僅存的三百多百姓動員起來,恢復耕種。如果楊鷺颯偷襲一下孫儒,短期內在洛陽附近打開一個口子,還是有可能地。
當然,此事必須從長計議,突厥人這一萬匹戰馬要是能夠順利的交付鷹揚軍,只能說是太陽從西邊出了。李克用顯然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人。盡管突厥人的信用是值得信賴的,鷹揚軍還必須防備他們背後搗鬼。
周德威直截了當的說道:“若是大人無異議,這就將魔龍之心給本將帶回。等貴軍拿下洛陽,我軍自然會奉上戰馬萬匹。”
劉鼎猶豫著說道:“周將軍,這顆娜客粒爾,畢竟是吐谷渾之物,我只不過是暫時托管而已。若是給了你們河東,我不免失信於人啊!要是赫連鐸知道了,譴責我不講信用,叫我如何自處?”
周德威微微冷笑著說道:“難道大人對一萬匹戰馬不動心嗎?”
劉鼎有些為難的說道:“曾經有人告訴我,赫連鐸願意出五萬匹戰馬贖回魔龍之心呢!”
周德威不緊不慢地說道:“赫連鐸就算有五萬匹戰馬,試問大人又如何拿到呢?”
他這個說法是有充分地自信的,突厥人地勢力已經完全控制了河東,對河北也有極強的震懾力,要是突厥人從中阻撓,鷹揚軍想要拿到這五萬匹地戰馬,的確是難上加難。現在赫連鐸已經被攆回去了大漠北部,有沒有五萬匹戰馬,還得兩說。
然而,劉鼎還是顯得很猶豫。
周德威有點不爽的說道:“本將喜歡快人快語,大人答應與否,還請明示。我家主上並不是要貪圖吐谷渾的寶物,只要一年的時間,看看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聽說此物素來不詳,只有大富大貴之人,又或者是大奸大惡之徒,才能將其馴服。我家主上雄才偉略,乃百年不出世的人才,自然可以將其馴服,免得其危害人間。”
劉鼎又遲疑了一會兒,才最終下定決心,深沉的說道:“對於周將軍的信用,我當然是信得過的,這個魔龍之心,就借給貴上了。要是貴上能夠將其馴服,倒是造福一方。”
他大方的將魔龍之心拿出來,送到周德威的面前,深沉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口說定了。”
周德威將魔龍之心接過,看也不看,就裝入了黑色的布袋裡面,然後藏於懷中,漫不經意的說道:“我軍已經准備了萬匹戰馬於洛陽附近,大人在一年之內拿下洛陽,就將它們統統趕走吧!”
劉鼎微微怔了怔,有些惱怒的說道:“周德威,你打了關子。”
剛才周德威沒有說清楚,只說鷹揚軍拿下洛陽,突厥人的戰馬自會送到,現在卻加上了一年的期限,明顯是有些戲耍鷹揚軍的意思。攻克洛陽是有可能的,但是要在一年之內拿下洛陽,難度就大了。哪怕僅僅是在洛陽附近打開一個缺口,難度也是很大的,鷹揚軍目前的兵力完全不敷使用。周德威滿臉嚴肅,原來也是會騙人的,三眼都的情報完全看錯此人了。
周德威一本正經的說道:“依末將看,鷹揚軍一年之內打敗淮西軍的確有些困難,一年之內拿下洛陽,想必還是可以的。今天是十一月十九,到明年的十一月十九,末將親自在黃河北岸等待貴軍的到來,鷹揚軍不會沒有這個能力吧?當然,大人現在可以馬上召集人馬,將末將殺了,再將魔龍之心拿回去,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這顯然是激將了。
劉鼎死死的盯著他,似乎要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眼睛仿佛都發綠。良久才才陰沉的說道:“你是漢人,何苦為突厥人賣命?”
周德威沒有回答,只是鎮定自若的說道:“大人如果不留末將,末將就告辭了。”
劉鼎再次深深的看著他,悄悄的皺皺眉頭,深沉的說道:“好吧!明年今日,我們就在黃河兩岸旅行諾言吧!”
周德威告辭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劉鼎陰陰的笑了笑。
李克用啊李克用,饒你其奸似鬼,這次你一樣要喝老子的洗腳水!
以李克用的剛強霸氣,拿到魔龍之心以後,必定會日夜攜帶,時刻琢磨,恨不得將他放到自己僅剩的那個眼睛裡面去,來個透視大法,看清楚裡面的一切。這樣的近距離接觸,又沒有任何的防范措施。即使只有一年的時間,也夠他喝一壺的。他拖延的時間越久,對他的身體危害就越嚴重,你就慢慢的拖吧!
劉鼎越想越高興,忍不住叫道:“令狐,拿點小酒來。”
令狐翼神色古怪的說道:“大人,你要喝酒?”
劉鼎翻著白眼說道:“我說的不清楚嗎?”
令狐翼低聲的說道:“大人,一個人喝酒很容易醉,你可千萬別喝醉了。”
劉鼎不以為然的說道:“行了,今兒我高興。外面有楊行密值班,出不了大事的!再說,你們不也在嗎?我可沒有叫你喝,我一個人喝!”
令狐翼只好撓撓後腦勺,滿腹子疑問的去了,
周德威來見劉鼎,有什麼可高興的?還高興到要自己喝點小酒?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