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數匹快馬在荒蕪的原野上疾馳,馬蹄聲打破了原野的寂靜
荒蕪的原野上,已經沒有活鳥,否則早就被突如其來的馬蹄聲驚飛了。
蟄伏在蔡州的淮西軍,已經將一切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全部搶走,包括深深的隱藏在地下的老鼠。
因為大肆的挖掘老鼠,原本平整的土地,被挖出了大大小小的坑,凹凸不平,處處都是陷阱。
狄火揚不斷的抽打著馬鞭,加快奔馳的速度,小紅馬好像利箭一樣從黑暗中刺出來,轉眼間又消失在黑暗中。
在他的後面,追著六七個淮西軍的騎兵斥候,凶神惡煞的,嘴巴裡不知道叫囂著什麼。
嗖!
狄火揚反手就是一箭。
噗!
一個淮西軍的斥候,應聲倒地,隨即被後面的戰馬踩成肉醬。
狄火揚輕蔑地罵道:「前面就是觀音山。你們這些兔崽子。有本事就追來吧!」
回頭又是一箭。將一個淮西軍斥候射落馬下。這才揚長而去。
從泌陽到蔡州。中間有連綿地山地阻隔。從地勢上來說。乃是南面地桐柏山地餘脈。山勢其實不高。最高地地方也不過百餘丈。可是在平原地區。這連綿地山地。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尤其是對於軍隊而言。其中最為險要地就是觀音山。其實這座山沒有正式地名字。因為山上有座觀音廟。於是當地地老鄉就稱之為觀音山。
在觀音山駐紮地正是烏傑地部隊。總兵力有一千多人。烏傑本來是十分好動地人。除了加強觀音山地防禦之外。有時候還帶人在觀音山地周圍轉悠。要是淮西軍遇到他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本來淮西軍還以為可以到鷹揚軍地駐地去小偷小摸一把。結果被鷹揚軍裝了幾次陷阱。出來小偷小摸地人都有去無回。其餘地淮西軍就再也不敢動作了。
果然。當狄火揚靠近觀音山以後。淮西軍斥候地確不敢再追。掉頭而去。
蔡州地淮西軍。現在都知道。唐州有個楊鷺颯地鷹揚軍指揮使。帶著飛營地幾千鷹揚軍盤踞在那裡。對蔡州虎視眈眈地。這個楊鷺颯是個小白臉。氣宇軒昂。俊秀無比。但是打仗卻十分地陰險。從來都是將人往死裡掐。什麼陷阱啦、下毒啦、缺堤放水啦、截斷水源啦、撒播謠言啦、派人假扮淮西軍啦、假傳命令啦、順手牽羊啦、凌晨派兵前來叫醒啦、大魚大肉地引誘淮西軍上當啦。就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干地。他雖然還沒有進入蔡州。可是半個蔡州地淮西軍。都已經被他折騰地夠嗆。提到這個名字就頭疼。
得,前面這個狄火揚就是他最大地幫兇。那個小白臉居然派遣狄火揚潛入蔡州,偷取大齊國皇后娘娘的內衣。這簡直是反了。更可惡的是,這個鷹揚軍的探子還真的接近了大齊國皇后的身邊,要不是血霸都厲害,看出了他的破綻,在最後關頭將他攔住,這丟臉的事情就鬧大了。說來這個鷹揚軍地探子也夠狡猾,也夠強悍的,被血霸都發現以後,居然還可以全身而退。真是個了不得人物。淮西軍自己也不得不佩服。
觀音山是鷹揚軍設防地區域,如果說楊鷺颯的鷹揚軍是蹲著的猛虎。這個觀音山就是名副其實的虎口,靠近了準沒有好事。不知道這時候鷹揚軍又設置了什麼樣的陷阱在等待他們,為了安全起見,那些淮西軍斥候不得狠狠的撤了回去。果然,當淮西軍的斥候轉回去以後,在黑暗中有鷹揚軍惋惜的歎氣,暗歎自己的運氣不好,要不然,這幾匹戰馬就是肯定是鷹揚軍地了。
狄火揚放慢了馬速,整理了一下身上地衣裝,將自己顯得精神一點,這才慢悠悠的進入了觀音山區域,好像是得勝回營地大將軍。其實他現在的樣子是蠻慘地,血霸都畢竟不好對付,他身上至少有六七處的傷疤,明光鎧幾乎都被撕碎了,幸好沒有傷到要害,幸好天王補心丹的救命作用還不錯,他身上帶著十二瓶的天王補心丹,結果全部用光了。
烏傑正在查哨,遠遠看到狄火揚騎馬過來,急忙過來和他打招呼,欣喜的說道:「老狄啊,你跑哪裡去了?怎麼一個多月都沒有看到你的影子?我問了好多人,他們都說你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有消失一個月的時間的?我還以為你是到哪裡找姑娘去了,結果被別人捆綁成親,回不來了!哎,我說,你的任務執行完沒有啊?」
狄火揚驕傲的說道:「當然,不完成任務我能回來?」
烏傑高興的說道:「行,你下馬來休息一會,我給你弄點好吃的。看你這個樣子,肯定是和淮西軍鏖戰過了,我的乖乖哦,你身上還是真是千瘡百孔啊,這樣都能活著回來,老天爺真是眷顧你了。你就不應該學別人穿什麼盔甲,多好的盔甲到你身上,都是浪費了。」
狄火揚說道:「去去去去,淨說些沒有用的話,這盔甲又不是你生的,你那麼心痛做什麼?給我弄點吃的是真的,我兩天沒吃東西了。別整你那些乾巴巴的野糧,給我來個雞鴨魚肉什麼的,老子要奢侈一回,最多我回頭算你錢。」
烏傑笑著說道:「呵呵,大英雄回營,就是不同尋常啊!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要是不滿意,儘管找我算賬!這還是免費的,不用你半個子兒。我要是跟你算錢,那不見外了嗎?小楊帥要是知道,我的屁股都得開花,是不是這個說法?」
他將狄火揚帶入來觀音山防區,兩邊的鷹揚軍將士都立正敬禮。剛才的馬蹄聲驚醒了巡邏的戰士,他們都集中到了山口的位置。看起來人數還是挺多地。發覺淮西軍退回去以後,他們只留下少部分人繼續警戒,其餘的人就地休息了。這裡距離淮西軍的駐地實在太近,鷹揚軍可不敢掉以輕心。
狄火揚看著周圍的鷹揚軍士兵,似乎發現了什麼,疑惑的說道:「烏傑,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一會兒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好像死了人似的。一會兒卻又義憤填膺的,好像恨不得吃人似地?還有人在旁邊默默的折草根,一臉的肅穆,到底是怎麼回事?」
烏傑低聲的說道:「敢情你還不知道呢?我們被淮西軍暗算了,戰士們正在發狠呢。」
狄火揚聽到暗算兩字,馬上警惕起來了。對於一個斥候兵來說,同伴被暗算,就意味著自己的情報工作不到位。這是斥候兵非常的侮辱。烏傑的部隊被暗算,他狄火揚絕對要承擔責任。他急忙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直在淮西軍的龍潭虎穴裡面闖蕩,淮西軍從申州南下地事情,他還不知道,南面的事情都是袁羚負責的。這次秦無傷帶領淮西軍南下,動作很快,都是袁羚一路上報的,楊鷺颯這邊只是接到了情況通報。並不需要採取特別的措施。烏傑等人也是來犯的淮西軍被徹底消滅以後,才接到的情況通報。那時候狄火揚還在淮西軍的防區裡面鬼混。自然是一無所知。
烏傑將自己得知地情況說了,說到數萬人遇害,不禁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狄火揚聽了以後,良久不能做聲,臉色陰沉得好像要下雨。好大一會兒,才喃喃自語的叫道:「娘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他娘的,我在淮西軍裡面。還真的聽說過這個秦無傷的名字。好像本事大的不得了,秦宗權還親自賜給他一把什麼圓月彎刀。原來是衝著我們來的。我說淮西軍的消息保密做的不錯啊。居然將老子都瞞過了。他娘地,後方地人幹什麼吃的。就算前面沒有截住,後面也要將他兜住啊,怎麼能讓他跑了?」
烏傑急忙說道:「噓!你小聲點!什麼叫後方地人幹什麼吃的,秦無傷一動,大人就調兵遣將圍追堵截,大人親自帶人追到了光州!只是這小子狡猾,提前一步逃回去蔡州了。大人也氣暈了,憋了一肚子地火,這會兒正不知道朝哪裡放呢!」
狄火揚越想越氣憤,尖銳的說道:「他娘的淮西軍,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大人有什麼計劃?是不是馬上發動對淮西軍的總攻,抓到這小子,剝了他的皮?沒說的,我在前面帶路,絕對將這小子生擒回來,活剮了他祭奠死難的民眾!對了,秦宗權現在就窩在蔡州城,順便將他一起抓回來刮了。」
烏傑焦急的說道:「噓,你低聲點。我好不容易才將部隊的復仇情緒穩定下來,你再一嚷嚷,我這裡非得營嘯不可。我全團一千三百人,這次有親戚遇害的就有六十多人,消息傳來,一個個都哭得跟什麼似的,拿著刀子就要衝出去和淮西軍拚命,別的戰士也激動的不行,老子好不容易才控制好他們的情緒。你看看我的嘴唇,都冒泡了。我跟你說,你這時候千萬不能添亂。」
狄火揚果然看到烏傑的嘴唇上冒泡,不滿的說道:「我啥時候給你添亂了?」
他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很大,不高興的時候聲音更大,這時候的確有點不高興,聲音馬上提高了幾十分貝,有些站崗的鷹揚軍戰士,都好奇的轉過頭來。樹林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被嚇到了,悉悉簌簌的爬過。
烏傑將手指豎在嘴巴前面,噓了一聲,快速的說道:「不是……你說話小聲點,我這裡有人呢!」
他指了指上面的觀音廟。
觀音山就是因為這座觀音廟而得名,這座觀音廟的規模還是蠻大的,保存得相當的完好。據說已經有些歷史,好像是隋煬帝的時候建造的。昔日天下太平的時候,香火非常的興旺,後來淮西軍來了以後,香火才逐漸地衰落。現在鷹揚軍佔領了鄧州、唐州,重新恢復了這裡的平靜。於是這裡的香火也慢慢的恢復,唐州不少香客時不時都會來上上香。不過這時候是三更半夜,應該沒有什麼人來上香,抬頭看著上面,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
狄火揚不知就裡,聲音還是很大,憤懣的說道:「幹啥呢?你說咱們吃了這麼大的虧。還連說話都不給了?我不但要說,我還要剁了那個秦無傷,將他分成七萬個小塊,一人一塊,煮稀飯來吃了。」
烏傑跳腳說道:「不是……」
狄火揚誇張地叫起來:「咱們死了幾萬百姓,你還能憋得住?我說你有沒有良心……」
烏傑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是……」
狄火揚狐疑的盯著他,放低聲音說道:「那到底是啥意思,你不會跟我說。你不想報仇吧?」烏傑指著觀音廟說道:「小楊帥在上面。」
狄火揚轉頭看了觀音廟一眼,狐疑的說道:「他?在拜菩薩?你唬我啊?」
烏傑點頭說道:「不唬你。」
狄火揚將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眼睛看著上面的觀音廟,連聲說道:「不信,他從來不信這個!你要是說他在上面跟那個年輕漂亮的道姑幽會,我倒是相信。拜佛,開玩笑了,他和大人都不是那樣地人。一心向佛的人。誰有他這麼狠毒的,整起敵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啊。無窮無盡,絕不重複。我在淮西軍那邊潛藏了二十多天,聽到淮西軍對他的評價,沒別的,就一個字:毒。都說最毒婦人心,但是和小楊帥比起來,那差的遠了。這樣的人,就是觀音菩薩見了都發抖啊!」
烏傑撇嘴說道:「這是真地。他還是一個人來的,連衛兵都沒有帶。觀音廟裡面就三尼姑。都是六七十歲地人了。要不然,早就被淮西軍糟蹋了。還能活到現在?你要是說小楊帥對她們有興趣,我可就無話可說了。」
狄火揚半信半疑的說道:「怎麼可能。不要以為我在淮西軍的巢穴裡面呆了幾天,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定是你烏傑這眼睛不好使,小楊帥有什麼秘密瞞著你。不過我看你也不像是很精明的樣子,要瞞過你實在太容易了。」
烏傑有點惱火的說道:「你就是不信?好,不信你自己上去看……」
狄火揚似乎有點相信了,自言自語的說道:「真的?」
烏傑朝上面努努嘴,意思是你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狄火揚還真的想要上去看看,忽然間看到廟門口有人出來,正是楊鷺颯。
楊鷺颯獨自一人走出廟門,轉身就廟門關上,默默的順著殘缺不全地台階走下來。
烏傑朝狄火揚努努嘴,似乎在說:「呶,看到了吧?」
狄火揚聳聳肩,表示自己相信了。
楊鷺颯下台階地時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好像看著地面,但是又好像不是看著地面。他好像是在想事情,又好像不是在想事情。平日的楊鷺颯,是風流倜儻,運籌帷幄地,那迷人的笑容,迷人地眼睛,迷人的臉龐,可以讓每一個少女為之傾倒。只是今晚,似乎顯得稍微有點孤寂,吸引女人的魅力似乎也少了那麼一點。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對比,要和其他人比起來,他永遠都是那麼充滿了魅力,足可以迷倒身邊的每個女人。
狄火揚和烏傑悄悄的對望一眼,急忙肅立在路邊。
楊鷺颯走到兩人的面前,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默默的看著兩人,輕輕的皺眉說道:「你們倆鬼鬼祟祟的說些什麼呢?」
狄火揚急忙立正,朗聲說道:「報告大人,屬下偵察回來了。」
楊鷺颯點點頭,慢慢的說道:「好,辛苦了。」
狄火揚遲疑了一下,低聲的說道:「小楊帥,屬下是否現在報告?」
楊鷺颯搖搖頭,慢慢的說道:「不用著急,我先告訴你一些事情。一個月以前,九月十四,淮西軍小帥秦無傷帶領三千淮西軍襲擊了安州、黃州、蘄州,殺了我們七萬四千餘人。應山、吉陽、孝昌、蘭溪等四座縣城被毀,還放火焚燬了大量的森林、草坡、稻田,給我們直接造成的損失,超過一千萬緡。」
狄火揚凜然。
剛才烏傑已經告訴他大概的情況,可是這番話從楊鷺颯的口中得到證實,他地心情還是顯得非常的沉重,同時又非常的憤懣。眼看著淮西軍就要滅亡了,卻在他們滅亡之前。還瘋狂的暗算了鷹揚軍一把,鷹揚軍本來和淮西軍就不同戴天,這一筆血債下來,雙方的仇恨更是比天還高,比海還深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烏傑狠狠的說道:「深仇大恨,奇恥大辱,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的!」
狄火揚揮舞著拳頭,鏗鏘有力的說道:「淮西軍越是瘋狂,說明他們距離滅亡地日子越近了!」
楊鷺颯看了看狄火揚和烏傑兩個,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說。他向前走了一小段路,等兩人跟在身邊,才慢慢的說道:「你們不要在我的背後吱吱嘎嘎,讓別人聽到沒意思。的確。我在蘭溪的幾個紅顏知己,都遇難了。這次遇難的人很多。和我有關係,至少的有九個人,包括我認的乾爹乾娘。」
兩人沒想到楊鷺颯居然會直言不諱地說出來,都有種非常荒謬的感覺,似乎覺得今晚的楊鷺颯,和平常有些太多的不同,可是奇怪的是,他們在楊鷺颯的身上,看不到太多的悲傷情緒。也看不到更多的憤怒情緒。即使是他地語調。和平常也沒有太多的區別。他們跟隨楊鷺颯地時間都很長了,這一點還是可以準確的看出來的。
狄火揚晦澀的說道:「大人。節哀順變吧!」
楊鷺颯輕描淡寫的說道:「哀?我還來不及哀啊!」
他揮揮手,示意兩人跟著他們走。
夜風。吹蕩著三人的衣領,的確有些涼意了。
觀音山的東面,就是淮西軍的駐地蔡州。站在這裡向東看,只能看到無邊無際地黑暗,但是在無邊無際地黑暗中,卻又隱約有一絲絲的閃亮。事實上他們都知道那是因為研究長期凝視黑暗而產生地錯覺,可是他們都願意相信,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地確隱藏著一絲絲的光亮。如果這一絲絲的光亮能夠像太陽一樣冉冉升起,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會被徹底的撕破,廣袤的大地,也將同樣恢復光明。
楊鷺颯背負著雙手,靜靜的看著東面,良久不語,
狄火揚和烏傑也保持緘默。
天上有一顆星星在閃爍,那是啟明星。
啟明星閃爍,不久以後就要天亮了。
只是這廣袤的原野,要恢復真正的光明,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楊鷺颯慢慢的轉過身來,對狄火揚說道:「情況如何?」
狄火揚微微一彎腰,報告說道:「屬下假扮成淮西軍,越過了郎山、真陽,靠近了汝陽一帶,周圍的淮西軍動態,已經基本摸清,但是在接近汝陽的時候,被血霸都的人發現了,屬下和他們周旋了兩天,最終逃了出來。因此,蔡州城裡面的具體情況,屬下瞭解的不多,但是屬下在城外潛伏了兩天,每天通過望遠鏡觀察蔡州城,還是發現了一些情況。後來屬下又抓了幾個淮西軍的低級軍官,打聽蔡州城的情況,總算基本弄清楚了。」
「我在路過道城的時候,曾經發現淮西軍在抽調精銳兵力,似乎是在組建新的部隊。但是抽調的淮西軍,並不是最能打仗的,而是最不怕死的,在臨走前還寫好了遺書。當然,大部分人都沒有寫遺書的必要。他們並不知道被抽調去的目的,通常以為是要組織敢死隊。抽調部隊不是秦宗權的命令,而是用修羅殿的名義。當時屬下原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知道了,淮西軍抽調這些精銳,應該是調配給秦無傷,用來襲擊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