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淮西軍終於將更多的竹梯靠上來,有相當數量的淮西軍爬到了城頭上。【要找最新章節?就上】那些紫焰都士兵依然是打前鋒的人選,他們舉著閃亮的橫刀,額頭上抱著紅色的布條,顯示出自己的獨特身份,他們踏上了城頭以後,立刻向兩邊展開,試圖在城頭上打開一個缺口來。然而,城頭上亂七八糟的沙袋,妨礙了他們的行動,一不小心,他們的雙腿就會陷在兩個麻袋中間,難以動彈,使得他們不得不將速度放慢下去。飛營的戰士往往抓住這個機會,用鋒利的箭鏃給予他們迎頭痛擊。可是他們的存在,依然對飛營構成了比較嚴重的威脅,一旦雙方產生肉搏戰,飛營的戰士就感覺到有點吃力了。
幸好,楊鷺颯早就準備好了反擊計劃。蘄州的毛竹資源是相當豐富的,在縣城的外面,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毛竹。他動員蘭溪民眾,在城牆的背後,用毛竹搭起了好幾十個箭塔,每個箭塔上面都可以放十個弓箭手。這些箭塔只比城頭高出那麼一點點,這些箭塔從城外是看不到的,自然不會有特別的準備。結果淮西軍上了城頭以後,馬上遭受到這些箭塔的攻擊。箭塔和城頭之間的距離很近,可是卻沒有道路相通,箭塔上的鷹揚軍弓箭手,可以輕鬆自如的射出凶狠的弓箭。偏偏最先強上城頭的淮西軍士兵,都是擅長肉搏的,根本沒有人攜帶弓箭,自然遭受到極大的殺傷。
在楊鷺颯組織箭塔猛烈放箭的同時,劉虎組織了上百名飛營勇士一起拔出緬鐵彎刀,向著這些紫焰都士兵撲過去。劉虎是整個飛營裡面肉搏能力最強的,他帶領的飛營甲旅。也是整個飛營裡面肉搏能力最強地,這一百名的勇士,全部都是他的手下。他用劉鼎當初訓練他們鬼雨都的辦法來訓練自己的部下,將他們一個個都打造成了兇猛的小老虎。
唰唰唰!
刀光閃過,登上城頭的淮西軍紛紛被擊倒,屍體順著麻袋滾落到外面,鮮血灑滿了麻袋之間的空隙。由於城頭地位置有限,飛營戰士的肉搏行動。主要是限制淮西軍士兵的動作,迫使他們只能被動的接受後面箭塔的射擊。在如此狹窄的城頭上,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躲避地地方,城牆後面的箭塔絕對是最致命的,箭塔上面的鷹揚軍弓箭手,簡直可以將箭鏃指到淮西軍的胸膛進行射擊。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復合弓射出的箭鏃,足以穿透普通的明光鎧、步兵甲,無論是多麼驍悍地淮西軍,都被這種凶狠地箭鏃射下了城頭。
「有你的!」
在戰鬥的間隙,劉虎對後面的楊鷺颯豎起了大拇指。跟楊鷺颯合作,就是愉快,這傢伙腦子裡的念頭特別多,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發明。比如這些箭塔。本來是攻城方才經常使用的。結果楊鷺颯用它們來守城,居然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箭塔地出現,大大的加強了飛營的火力,將飛營的弓箭技術發揮到了極限,可是後面的淮西軍,看的卻不清楚,所以也沒有採取有效的反制措施,於是。他們只能綿綿不斷地走向死亡。
「嘿嘿!」楊鷺颯在箭塔上露出天真無邪地笑容。*
在箭塔的瘋狂射擊下,那些登上城頭地淮西軍士兵,很快就要消滅乾淨,屍體上最少都插著五枚以上的箭鏃。飛營戰士將他們的屍體當做武器,從城頭上扔下來,將竹梯上的淮西軍連串的打下去。燒紅的木炭不斷的砸落,下面的淮西軍痛苦不堪。又有大量的屍體砸下來。有部分的竹梯被砸斷了,大量的淮西軍倒在了下面。一片的呻吟和慘叫聲。城牆的下面,境況已經非常的複雜,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員和死屍,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活著的淮西軍在血泊中掙扎著,苦不堪言,死去的人,卻也不能安息,他們的屍體還要被反覆的踐踏,直到最後徹底的變成一團肉醬為止。
甄坤在後面看到不斷的有淮西軍上去,可是卻始終無法擴展在城頭的控制點,不免變得有些暴躁起來。他大聲的喝令前面的淮西軍繼續進攻,同時從後面調派更多的部隊上去,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無論上去多少的淮西軍,都始終無法打開蘭溪城的缺口。他忍不住對身邊的人大罵起來:「飯桶,都是飯桶!」
相反,楊鷺颯卻顯得十分的悠閒,在箭塔的上面,悠哉游哉的看著弓箭手射殺一個個登上城頭的淮西軍。那些拼了老命爬上城頭的淮西軍,完全想不到在城牆的背後,還有這樣的殺手鑭,結果無一漏網。楊鷺颯的嘴邊帶著淡淡的冷酷的笑意,彷彿是在嘲笑這些淮西軍的愚蠢。打仗,是要講勇氣的,但有時候智慧也很重要。這些箭塔,就是一個普通的飛營戰士想出來的,它對於登上城頭的淮西軍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一個小小的方法,就有效的遏制了淮西軍的瘋狂,可見腦子的重要性。
「飯桶,飯桶!」甄坤眼看部隊的傷亡越來越大,士氣越來越低落,再次忍不住破口大罵。
「再堅持一會兒,勝利就是我們的了。」楊鷺颯好整以暇的說道,彷彿自己不是在指揮戰鬥,而是在閒庭信步。
最終,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淮西軍傷亡過半,士氣跌落到了最低點,有些部隊已經主動的撤退了。無奈之下,甄坤只好遺憾的下令全軍撤退。低沉的軍號緩緩的從遠方傳來,好像哀樂一樣在血泊中緩緩的流淌而過,倖存的淮西軍士兵掙扎著從血泊中撤退,受傷的和死去的,還繼續浸泡在血泊中。淮西軍的軍旗,橫七豎八的倒在屍體堆裡面,斜陽殘照。如同是地獄裡魔鬼地旗幟,卻被全部撕碎了。
劉虎等人繼續放箭追殺撤退的淮西軍。站在蘭溪城頭上,低頭看著城牆下面,只看到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體,完全覆蓋了原來的苜蓿地。在靠近城牆的地方,層層疊疊的屍體,少說也堆積了四五層,中間偶爾有幾面淮西軍的軍旗倒在其中。更加增添了現場的詭異氣氛。淮西軍撤退以後,還有大量地傷員在血泊中呻吟,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只有天才知道了。
楊鷺颯從箭塔上走下來,來到城頭上。低頭看了看下面,然後對劉虎說道:「淮西軍走下坡路了。」
劉虎對此深感贊同,感慨的說道:「大人常說,風水輪流轉,看來淮西軍是不行了。」
楊鷺颯看著外面的淮西軍大營,不屑的說道:「打仗還帶著如此眾多地女子,除了臨死前的瘋狂,還有什麼意思呢?」劉虎狠狠的說道:「那些女子也太可憐。想必都是黃州地區的姑娘少婦。硬生生的被這些禽獸搶來,日夜遭受凌辱。你腦子靈活,詭計多端,能不能想個辦法,將她們都解救出來?這可是莫大的功德啊!」
楊鷺颯白了他一眼,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虎頭,你應該學習點文化知識了,什麼叫做詭計多端。那是形容壞人的,向我這樣地好人,只能用足智多謀來形容。我當然會想辦法救她們出來,只是刀槍無眼,戰場無情,想要將她們全部解救出來,難度太大了。不過。將大部分人解救出來,還是可以地。」
劉虎咧開嘴笑著說道:「你若能成功救出大部分的女子。就是莫大的功勞,想必那些不幸遇難的女子,也不會責怪你的。那些存活的人,也許會給你立生祠的。到時候,我也不說你詭計多端,只說你足智多謀了。」
楊鷺颯笑著罵道:「原來你根本就知道詭計多端和足智多謀的區別,卻還這樣損我!生祠可不敢,那是要折壽了!只要她們不在背後嚼我地舌頭,那就謝天謝地了。要是能在裡面找到一兩個紅顏知己,給我們的虎頭做壓寨夫人,那還是很不錯的。當然,我小楊帥也不能少了。」
劉虎難得的咧嘴笑了笑。楊鷺颯要是真的將那些受災的年輕姑娘解救出來,不知道得多受女人的歡迎啊!有些人天生就是有女人緣,不需要做出什麼行動,那些姑娘姐兒什麼地,看到了都願意往他身上貼,就算是劉鼎也沒有這樣地福分。楊鷺颯就是這樣的人,才剛剛在蘭溪呆了幾天,就成了萬人迷了,整個縣城地婦女,都被他迷的團團轉,天知道以後進入了大城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此時此刻,在淮西軍的大營,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番晦澀的難堪的景象。小小的蘭溪縣城,居然這麼難啃,實在是出乎甄坤的意料之外,也出乎整個淮西軍的意料之外。他前前後後總共調上去了接近三千人,兵力是鷹揚軍的數倍,結果都被鷹揚軍打了回來,看來,傳說中的鷹揚軍還是有點實力的,他們攻克桐城,威逼廬江,並不是因為顏覺酈的粗心大意。打了敗仗,甄坤的臉色當然不會很好,他麾下的幾個軍官,也都被鷹揚軍強悍的戰鬥力給鎮住了,都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
「說話!怎麼都成啞巴了?」麾下的軍官越是不吭聲,甄坤就越是惱火,因為往往沉默的意思,就是表示責任都在他甄坤的身上。比如他甄坤沒有下令準備更多的攻城器材,輕敵大意,被鷹揚軍抓住了弱點;沒有一次性投放足夠的兵力,而是採取了添油式的做法,逐點逐點的增加兵力,結果被鷹揚軍慢慢的消耗掉;他又沒有從蘭溪縣城的所有城門發起進攻,以牽制鷹揚軍的兵力,只是拚命的攻擊西門,等到後來發現西門撐不下去了,才下令進攻其他三個城門,可是這時候西門的戰鬥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其餘三個城門還沒有展開,就被迫撤退了。
「大人,屬下覺得,我們應該用四到五天的時間,準備足夠的攻城器材。這不是我們的過錯。只是鷹揚軍太狡猾了,他們在城內還佈置了箭塔,只有最陰險最卑鄙的小人,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終於,有個軍官鼓足勇氣,低聲地說道,首先是給大家找個下台階,然後幫甄坤開脫掉所有的責任。最後大家都從難堪中脫出來。
甄坤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他沉吟著說道:「我們需要多少的時間來準備?」
那個軍官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鷹揚軍顯然是要死守蘭溪,我們要準備投石機、箭塔、雲梯等專業的攻城器材,就地取材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如果有五天的時間,那就更好了。」
甄坤狠狠地說道:「好。給你五天的時間,準備足夠的攻城器材。另外,督促黃崗方面,盡快給我們送來軍需物資。」
眾軍官如釋重負的說道:「遵命!」
甄坤擺擺手,將他們全部打發出去。今天的戰鬥,不能說非常的窩囊,只能說是淮西軍有點準備不足。之前地武昌軍實在不怎麼經打,淮西軍一不小心就大意了。結果遇到完全不同的鷹揚軍。就吃了點小虧。不過,甄坤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拿下蘭溪縣城的,淮西軍今天的損失雖然不少,但是現在還有四千人,城內的鷹揚軍,最多也就是千人左右,只要有足夠的攻城器材,砸開蘭溪縣的城牆。勝利就完全屬於淮西軍了。
「蘭溪,一定是屬於我的。」甄坤自信地笑了笑,拖著兩個搶來地年輕女子,共赴巫山去了。那兩個年輕女子都是黃州大戶人家的閨秀,知書識禮,溫柔體貼,竟然遭此命運。又無辦法自殺。只好無奈的承受凌辱,自是苦不堪言。其餘的淮西軍軍官有樣學樣。各自拖著搶掠來的女子淫樂。既然軍官們都這樣,那些有實力的士兵,也都霸佔著各自的女人,將失敗的鬱悶都發洩到她們地身上。一時間,整個淮西軍大營,不像是出門征戰的大軍,倒像是偌大的妓院,呻吟聲和喘息聲交雜於耳。
楊鷺颯等人站在城頭上,依稀可以聽到淮西軍淫樂的聲音,他們的感覺都怪怪的。在戰場上,居然還帶著如此眾多的女人,實在算是奇跡了。看來淮西軍地末日很快就要到來,可是在它徹底地滅亡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的民眾要遭受難以描述地苦難。夜色漸漸的降臨,原野漸漸的沉寂,淮西軍大營中的淫樂聲顯得更加的刺耳,女人的呻吟聽起來彷彿猶如刀割一樣。
劉虎氣憤的說道:「這些沒有人性的傢伙。」
楊鷺颯沉默不語,嘴角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眼神裡面閃爍著不為人知道的冷光。\
白天的戰鬥,鷹揚軍雖然取得了勝利,可是消耗的物資卻也不少,尤其是箭鏃,簡直像是流水般的消耗。蘭溪缺乏檑木和石塊,戰士們只能大量的使用箭鏃殺敵,箭鏃的消耗量當然很大。守城作戰,箭鏃是最重要的物資,如果沒有足夠的箭鏃,那就只有肉搏了,偏偏飛營是擅長箭術而弱於肉搏的部隊,箭鏃對他們的重要性遠在一般的部隊之上。
劉虎清點過箭鏃的數量以後,有些擔憂的說道:「我們的箭鏃不多了,得想辦法解決。」
楊鷺颯看著城外處於一片淫樂之中的淮西軍大營,輕描淡寫的說道:「就讓我們做一回張巡好了。」
劉虎是窮出身,沒有文化水平,也不知道張巡是哪個,關切的問道:「我們要怎麼辦?」
楊鷺颯胸有成竹的說道:「城內有很多稻草,它們可以幫我搞到箭鏃。虎頭,你看著城頭,防止淮西軍發動夜襲。我去動員民眾,扎他五六百個稻草人,後半夜有用。」
劉虎不知道楊鷺颯葫蘆裡搞什麼鬼,弄些稻草人有什麼用?不過,既然楊鷺颯決定了,他也就沒有詢問。楊鷺颯走了以後,他就順著城牆仔細的檢查戰備情況,鷹揚軍戰士們經歷了白天的戰鬥,都顯得相當的疲憊了,他們大部分都撤到了後面休息,只有小部分還在城頭上警戒。劉鼎最重視潛伏哨,飛營的潛伏哨當然也不能少了,劉虎仔細檢查了幾個潛伏哨的位置,沒有異樣。這才放心的走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唐飛,這個還有點稚氣的小伙子,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稚氣,他地臉上有些凝結的血疤,看來是敵人的鮮血飛濺上去的。劉虎站在他的身邊,低頭看著他,結果唐飛睡得很香,復合弓緊緊的抱在懷裡。一動也不動。其餘的鷹揚軍戰士也大半如此,只有幾個潛伏哨在密切的注意著淮西軍大營地動靜。看到劉虎出現,他們都點頭致意,表示自己的精力沒有問題。
劉虎在他們的身邊趴下來,隨意的說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新戰士都很少說話,他們喜歡聽。不喜歡說有個經歷過桐城來的老戰士說道:「沒咋地,感覺淮西軍有點不行了。」
劉虎笑著說道:「你咋估計出來的呢?」
那個老戰士說道:「就是感覺唄。當初我們在桐城,狗日地上來三個紫焰都,我們五個人去堵他,結果只有我活了下來,其餘四個都走了,卻只殺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一腳踹到了城下。我才撿了條小命。今天,沒說的,上來三個紫焰都,我和小龍、小江、小侯他們四個,就幹掉了,小龍腰間挨了一刀,我們其餘的人都沒事,你說。這是不是距離太大了。」
劉虎點點頭,慢慢的說道:「有道理。」
旁邊有個滿臉血污的戰士說道:「老孫,你又吹牛!上次你說不是大人救了你,是蕭騫迪蕭指揮,怎麼現在又變成大人了?我記得更早的時候,你說是秦邁秦校尉救你地,現在是越來越升級了。=小說首發==還有。小江還不是也挨了一刀。只是他忍著不說罷了。依我看,紫焰都還是有點水平地。不過的確不如從前了。」
那個老戰士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老拳頭,你不要老是揭老頭子的傷疤行不行?老頭子在桐城的時候,你丫的還在舒州混街頭呢!不就是在鎮海露露臉了嗎?就敢小看我老頭子了?總之,紫焰都是沒有那麼厲害了,以後我們也不用怕他們了。」
滿臉血污的戰士自豪的說道:「我們什麼時候怕過他們?他們又沒有什麼了不起地,不過是些老兵罷了!等我們打上三四年的時間,我們也成了老兵了!嘿嘿,要是大人真的率領我們進了長安,我一定要到大明宮去看看,那可是皇帝陛下居住的地方啊,實在是太令人嚮往了。」
劉鼎借道伐虢的計劃,只有楊鷺颯和劉虎兩個高級軍官知道,普通的士兵是絕對不清楚的,他們還以為劉鼎是真地要率領他們進入長安。對於每一個人來說,能夠進入長安,都是夢寐以求地事情。劉虎不能說出真相,於是和他們隨意的胡侃。激戰過後,總是非常疲勞地,眼皮子睜開都整睡著,但是如果有人說起一些有趣的事情,睡意就會漸漸的消散,剛剛好劉虎是最早跟隨劉鼎的人,自然知道不少有趣的故事,於是不少的戰士都悄悄的圍攏了過來。
在劉虎和戰士們胡扯的時候,楊鷺颯已經微笑的離開了城頭。他直接到縣衙門找到了縣令,請他組織勞動力編織稻草人,蘭溪縣令和他自然不會客氣,笑瞇瞇的說道:「編織稻草人嗎?人手有的是!」這邊說完,那邊就動員蘭溪的婦女們前來幫忙。楊鷺颯在蘭溪城內的人緣極好,深得婦女群眾們的歡迎,聽說要扎稻草人,很多人都自動報名。蘭溪縣城的婦女都是編織稻草的好手,按照楊鷺颯的要求,不用多久就紮好了六百個稻草人,和真人差不多大小,一溜兒排開在衙門的面前,遠遠看過去,還真的有點難以分辨。在編織稻草人的時候,稻草人似乎不是婦女們談論的重點,她們談論的重點是……
「楊指揮,你有了婆家了嗎?」膽大的婦女們開始直接進攻了。
「沒有啊!你要不要給我介紹一個?」楊鷺颯似乎有些靦腆,事實上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意思。
「那你覺得我們王家的二小姐怎麼樣啊?」終於提到了正題了。
「嗯,不錯,美麗高雅,溫柔善良。」楊鷺颯微笑著回答
「那周家的三小姐呢?」
「不錯啊!大方得體,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好的賢妻良母。」
「那張家的大小姐呢?」
「很好啊!嫻熟端莊,賢惠得體。」
「謝家地小姐呢?」
「挺好的,聰明伶俐,善解人意。」
「那吳家的四小姐呢?」
「可漂亮了,柔情似水,溫柔萬千。」
編織稻草人畢竟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就是磨嘴皮子的最好時機。眾婦女們是七嘴八舌的,非要從楊鷺颯的嘴巴裡套出有價值的情報來。然而,楊鷺颯似乎是在一碗水端平,十多位大家閨秀說下來,沒有哪個是不好的,楊鷺颯總可以找到不同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她們。那些婦女們都被他搞糊塗了,每個都不錯,那他到底是喜歡哪個啊?雖然說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可是總不能十多個都娶回去吧,那不是成了霸道的沒人性的淮西軍了嗎?
在這個問題上,楊鷺颯可就口緊了,絕不透露絲毫的口風。無論一群娘子軍是如何的反覆詢問。旁敲側擊,拋磚引玉,投石問路,迂迴包抄,他地回答都無懈可擊。蘭溪縣的各位大家閨秀,各擅勝場,沒有高下之分。至於他到底真正喜歡哪一個,只有憑借大家自己的猜測了。不知不覺間。六百個稻草人就編好了,居然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彷彿每個人都從楊鷺颯的身上得到了莫大的快樂,還有婦女依依不捨的說道:「小楊帥,我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再編六百個咋樣?」
楊鷺颯慢悠悠的說道:「行啊!不過我沒有時間陪你們說話了!」
婦女們地目標就是他,她們現在最關心地。似乎不是外面的淮西軍隨時可能殺進來。而是關心楊鷺颯到底喜歡蘭溪的哪位大家閨秀,既然他不在了。動力也就沒有了,於是散去,迫不及待的向所有的蘭溪民眾,傳播剛才從楊鷺颯那裡套到的有用資料。一會兒的功夫,楊鷺颯說的每句話,就傳播到蘭溪縣城地每個角落了。
楊鷺颯下令將稻草人悄悄的搬運到城牆上,然後給稻草人穿上鷹揚軍的軍服,同時派人拿來大量的繩子。城頭上的戰士們都覺得非常的奇怪,不知道楊鷺颯到底想要做什麼,滿頭霧水的遵照命令執行。這時候乃是正月初八,雲層很厚,只有依稀地月光,能見度很低,數百個稻草人擺放在城頭上,劉虎他們遠遠地看到,還以為是鬼臉都增援上來了,結果走過來一看,才發現是原來是六百個稻草人,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
劉虎疑惑的問道:「小楊帥,你要要將他們放在城頭上嚇唬淮西軍嗎?」
楊鷺颯含笑說道:「當然不是。諸葛亮草船借箭,我是草人借箭!」
他教大家用繩子將稻草人綁好,順著城牆慢慢地放下去,動作非常的緩慢,等放到了城牆的中間以後,就不再動了。他仔細的調整著各個稻草人的高度,使得它們遠遠看起來,好像是蘭溪城的鷹揚軍翻牆而出,想要偷襲淮西軍的大營。有些聰明的鷹揚軍戰士已經明白了楊鷺颯的用意,有些鷹揚軍戰士卻還不懂得,都好奇的趴在城頭上,注視著淮西軍大營,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
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雲層很厚,月光早就被擋住了,依稀有點火把的光亮,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的模糊。城外的淮西軍大營,顯得靜悄悄的,只有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不斷的傳來。淮西軍官兵要麼簇擁著女子淫樂,要麼已經疲憊的熟睡過去,只有幾個哨兵在無精打采的走動,以防止鷹揚軍出城劫營。
淮西軍的望哨很快發現了城牆上的動靜,以為是鷹揚軍出城襲擊,急忙大聲叫起來。值班的軍官走出來一看,不得了了,鷹揚軍準備出城劫營!一方面組織部隊準備抵抗,一方面派人報告了甄坤。原本沉靜的淮西軍大營,彷彿炸了鍋似的,銅鑼的聲音此起彼伏,熟睡中的淮西軍士兵,全部都被叫起來了,接著無數的淮西軍弓箭手出現在營門外,列隊準備射擊。
甄坤擁著兩個美嬌娘正在興頭上,欲仙欲死,欲罷不能,聽說鷹揚軍出城劫營,頓時大吃一驚,急忙一頓猛烈衝刺,草草了事。披衣出來觀看,只看到整個大營已經籠罩在緊張的氣氛裡面,睡眼惺忪的士兵們正糊里糊塗的爬起來,向前面集結。為了防止鷹揚軍偵測到淮西軍大營的虛實,淮西軍大營實行了嚴格的燈火管制,現在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團,一不小心就會撞到別人的身上。好不容易的,甄坤才走到了營門外面,向蘭溪城看過去,的確,在蘭溪城的城牆上,有隱隱約約的人影,正在從城牆上攀爬下來。可是光線不太好,看不清楚情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鷹揚軍準備出城。
「放箭!」
「射死他們!」
既然搞不清情況,先下手為強是最好的選擇,甄坤當即下令放箭。
嗖嗖嗖!
營門外列隊的淮西軍弓箭手,持續不斷的放箭。他們的指揮官在厲聲喊出響亮的口號,指揮他們發出一**的齊射。箭鏃密密麻麻的射過來,那些稻草人很快就變成了刺蝟。淮西軍射過來的箭鏃實在太多,部分釘在稻草人身上,部分卻落在城牆上,打得城牆啪啪啪的直響。城頭上也時不時有猛烈的箭鏃掠過,劉虎等人都緊緊的趴在麻袋的上面,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
城頭上的劉虎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楊鷺颯是用這樣的辦法來騙取淮西軍的弓箭。也不知道甄坤知不知道張巡的故事,反正他是老老實實的上當了。古人云,計謀不怕老,只要有效就行了,果然是很有道理的。淮西軍射得越是積極,鷹揚軍就越是高興,唐飛等戰士都忍不住悄悄的笑起來,嘲笑淮西軍的愚蠢。
那邊淮西軍也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怎麼那些鷹揚軍士兵被箭鏃射中了,還不掉下來,上面的人也不把他們拉回去?可是,雖然有這個疑問,他們卻不敢提出來。一來,光線很暗,他們也看不清那些黑影到底是什麼,萬一說錯了,那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二來,射箭的命令是甄坤下的,要是貿然指出,那就是間接說甄坤的愚蠢了,三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將這些鷹揚軍收拾掉,還要回去繼續睡覺呢。那些剛從女人身上爬起來的官兵,就更加不用說了,反正要抓緊時間解決此事。
「預備,放!」
淮西軍的弓箭手軍官喊出的口號,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嘹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