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雷神號樓船逆流而上。[閱讀文字版,請上]
夜色下的長江,顯得格外的深沉,如果不是偶爾露出的昏黃燈光,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除非是站在甲板的邊緣,否則休想看到浩浩蕩蕩的江面。今天是十一月初三,沒有絲毫的月色,星光也全部消失不見,氣候相當的寒冷。江風掠過江面,帶來深深的寒意。江風吹蕩著桅桿上的風帆,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提醒著船上的每個人,如果不小心落水,將會是非常嚴重的後果。辛勤的鷹揚軍水手,在桅桿上面努力的調整著船帆的角度,以盡量增加戰船的速度,凜冽的寒風不斷的吹拂而過,將他們裸露在外面的部位,全部都凍得紅彤彤的。
漆黑的暗夜裡,鷹揚軍水軍艦隊靜悄悄的逆流而上。跟隨雷神號前進的,還有大黃蜂號等三艘樓船,在樓船的後面,還有數艘的鬥艦。雷神號就是當初鎮海軍水軍的期間圓覺號改稱而來的,這艘戰船很新,甲板甚至還能看到原木的顏色,雷洛下令將它重新粉刷過,於是它還有強烈的桐油的味道。被鷹揚軍水軍俘虜並改了名字以後,雷神號就成了雷洛的旗艦,在這艘船的桅桿頂端,高高的懸掛著鷹揚軍的旗幟,還有雷洛的將旗。
雖然是深夜了,但是雷洛還沒有就寢,他和龍歌、馬躍等人,都在雷神號的船艙裡面,反覆研討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從外面看起來非常昏暗地燈光,在船艙裡面卻顯得非常的明亮。寒風時不時的從船艙的縫隙裡透射出來。導致火光不斷的跳動。在搖曳的火光中,三個人的臉龐都顯得成熟而冷峻,充滿了男人特有的味道。
自從作為鷹揚軍特混艦隊的最高指揮官,指揮特混艦隊全殲了鎮海軍水軍以後,雷洛並沒有顯得狂妄,反而顯得更加的謙虛和謹慎,使得他在別人心目中地份量越來越重。董瀾和龍孟堯的年紀都大了,劉鼎不忍心讓他們經常參加辛苦的遠征,所以諸如偷襲之類的任務,基本上都是年輕力壯的雷洛在承擔。對於這次任務。雷洛相信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為了安全起見,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和龍歌、馬躍等人詳細的反覆研究行動中可能的問題。
桌面上地沙漏顯示,現在剛交子時,一會兒以後,就是十一月初四了。他們時不時的看著外面的天色。默默的盤算著一會兒即將發起地戰鬥,細心推斷著可能出現的各種突發情況,然後研究各種突發情況應該採取的緊急措施。雷洛以前是很不願意用腦的,他總是覺得自己地武力可以解決一切的困難。然而,劉鼎的出現,打碎了雷洛這個想法,之後黑粉部隊地出現。讓雷洛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非常幼稚,無論是多麼武勇的人,在黑色火藥的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條。只有懂得用腦子的人,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慢!」馬躍皺眉說道。
現在是枯水期,連續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下雨了,長江的水位比夏天要低了不少,江邊的蘆葦蕩,全部都暴露在水面以上。由於水流地速度放慢了,江面也顯得非常地平靜所以戰船的移動速度還是比較快地。可是,馬躍覺得戰船的移動速度還是不如人意。其實他也知道。水軍的戰士們已經在盡最大的努力。加快戰船的移動,然而。他內心有著巨大的隱憂,正是這種隱憂導致他總是覺得戰船行駛的太慢了。
馬躍的隱憂,就是長江的水位。
長江的水位太低了,不利於戰船向兩岸移動,這是他最擔心的,同時也是雷洛和龍歌最擔心的。他們的目光,最後都深沉的凝視著地圖上那個叫做胡蘭洲的地方,似乎要看穿地圖的背面,將這個地方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腦海中。這裡,就是他們即將發起戰鬥的地方。
胡蘭洲,在鄂州的東面,緊靠著長江,距離南邊的武昌縣大約五十里的路程,這裡駐紮著武昌軍水軍的主力,這就是他們要襲擊的目標。武昌軍水軍停泊在胡蘭洲的最裡面,過低的水位,可能會導致鷹揚軍水軍無法展開。武昌軍水軍擁有天時地利上的優勢,一旦他們嚴密的組織起來,堵死鷹揚軍水軍進入胡蘭洲的水道,將是非常麻煩的事情,憑借鷹揚軍水軍的實力,殲滅武昌軍水軍不是問題,但是如果戰事拖得太久,卻得不償失。鷹揚軍水軍必須搶在水道被堵塞之前,勇猛的闖入胡蘭洲,才能速戰速決。
鄂岳節度使路審中,之前下令截斷了長江水道,禁止運載硫磺、硝石、鐵礦等物資的船隻南下,尤其是禁止相關的物資輸入到舒州地區,這對舒州的經濟發展和擴軍備戰都產生了非常不利的影響。因為之前的無計劃使用,舒州自身的硫磺和硝石儲備已經消耗的差不多,黑粉部隊必須從外界獲得更多的硫磺和硝石,才能夠繼續生產黑色火藥。路審中的命令,也許是無意識的,也許是有意識的,也許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的觸怒了劉鼎,但是無論如何,他的行為,都對舒州產生了嚴重的威脅,這是劉鼎絕對不能容忍的,戰爭於是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殷紅林之前作為鷹揚軍的使者,前往鄂州和路審中交涉,但是沒有取得任何的效果,路審中甚至沒有親自接見殷紅林,而是派了個不相干的小吏,每天就和殷紅林胡扯,讓殷紅林著實吃了個閉門羹,鬱悶不已。劉鼎接到殷紅林的報告以後,一不做二不休,當即下令水軍進行籌備,一舉幹掉鄂州的水軍。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地。這是他一貫的策略,只有將路審中打醒了,打痛了,他才會懂得處理和鷹揚軍的關係。
雷洛他們本來是在潤州附近江面游弋,繼續保持對潤州的壓力。接到劉鼎的命令以後,他立刻率領四艘樓船和八艘鬥艦逆流而上,將其餘的水軍部隊全部交給龍孟堯指揮。由於鷹揚軍水軍需要繼續保持對潤州的壓力,同時還要對江西南平王繼續保持警惕,所以劉鼎明確要求他們,必須速戰速決。絕對不能將和武昌軍水軍的戰鬥發展成持久戰。
「這裡是胡蘭洲,像個倒過來的小勺子,武昌軍水軍的戰船,就龜縮在小勺子地最裡面。這裡是大邱莊,我們的目標,就在這裡。大邱莊像個馬蹄鐵,底部是彎曲的,有兩條大壩延伸到胡蘭洲裡面。控制著附近的水道。我們從馬蹄鐵的的底部殺入,將他們左右兩邊的聯繫切斷,然後向兩邊發展。」馬躍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小地黑點,冷峻的說道。
「我們就從這裡進去。得手以後,我們會放起大火。你們看到大邱莊起火,就全軍突入。消滅武昌軍水軍的戰船以後,我們會在東面的大壩上集結。然後登上你們地戰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等永興等地的武昌軍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離開鄂州的地面了。」龍歌目光熠熠地說道。英俊的臉龐上帶著戰鬥的興奮。
有唐一代,主要地戰爭方式依然是陸地上的決戰,水軍還是比較原始的,一般的節度使勢力都沒有正規的水軍。哪怕是有正規軍的水軍,一般也沒有十分正規的碼頭建築,大多數的水軍,都是選擇天然地河汊作為戰船地停泊地,然後在河汊周圍修築一些棧橋用來登船。這個河汊就成了簡單的碼頭。通常來說。為了戰船停泊地安全,在河汊的外面。基本上都會有一些掩護措施,例如安放有投石機又或者是大型弩機的要塞。即使沒有要塞,也要選擇某個地方比較狹窄的水道,在水道的兩邊,安放大型弩機和投石機,從陸地上威脅敵軍戰船的安全。
武昌軍水軍停泊在胡蘭洲的最裡面,大邱莊就是胡蘭洲河汊的守護神。由於胡蘭洲的水道中間部分非常的狹窄,所有的戰船只能排成一路縱隊進出,所以鷹揚軍水軍不能從正面發動襲擊,必須解決掉大邱莊的武昌軍以後,才能保證戰船可以不受損傷的通過這裡。儘管大邱莊沒有地形上的優勢,但是安設在這裡的投石機和大型弩機,還是可以威脅到狹窄的水道的。
龍歌和馬躍他們的任務,就是率領全部的龍戰士,在距離胡蘭洲較遠的地方登陸,然而依靠地形上的掩護,潛伏到大邱莊的外面,看準機會發動襲擊,一舉將大邱莊拿下來。根據三眼都提供的情報,駐守大邱莊的武昌軍,只有八百多人,大多數的官兵都沒有接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經過擴編的龍戰士,已經有了五百人,武器裝備也已經全部改善,戰鬥力很強,對於這個任務,他們兩個還是很有信心的。
事實上,拿下胡蘭洲,全殲武昌軍水軍,僅僅是劉鼎向鄂岳地區開刀的信號而已。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鷹揚軍還將會進一步挺進鄂岳地區的核心地帶,龍戰士還要在鄂岳節度使的轄區內長期繼續戰鬥。龍戰士就是劉鼎手中的尖刀,隨時刺向有需要的地方。就算鷹揚軍打敗了路審中,他們還有更多的敵人需要對付。
根據鷹揚軍的情報通報,路審中管轄的地方,僅僅包括鄂州、黃州、蘄州、沔州等四個州的大部分地區,其餘的地方,名義上是鄂岳節度使的轄區,實際上卻是另有控制之人。即使在鄂州、黃州、蘄州、沔州等四個州,也有一小部分的縣是獨立王國,名義上尊奉路審中為節度使,實際上卻不上繳賦稅,也不聽從路審中的號令。*這些小地方的勢力不足為患,他們並不敢正面和路審中對抗,但是,周通和杜洪兩人,卻是路審中的心腹大患,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安州和鄂州是比鄰而居,距離很近,雖然名義上是路審中的管轄,但是安陸豪強周通根本不買路審中的帳。周通本來也是黃巢起義軍地將領之一,後來黃巢敗亡。他就投降了朝廷,先是在漢陽軍擔任牙將,悄悄的積蓄實力,最後殺死了安州刺史,自稱安州節度使留後,一躍而成為地方豪強。後來淮西軍攻擊荊南,路過安州,他又自己辭去刺史職位,將自己的傀儡送上刺史的位置,自己躲在安陸縣。繼續操縱著安州的軍政事務。淮西軍忙著進攻荊南,在路過安州以後,並沒有在安州派駐兵力,於是周通再次成為安州刺史。路審中對周通的行為非常惱火,可是他連續組織了兩次討伐軍,都沒有進入安州就被打敗了,只好默認安州不受控制的事實。
岳州刺史杜洪也和路審中同床異夢,完全脫離於路審中的控制之外。杜洪原本是黃州的盜賊。後來黃巢起義軍路過黃州,他就參加了鄂岳節度使崔紹組織的土團軍。不要看這個土團軍名字不怎麼樣,事實上戰鬥力卻很強,黃巢數次轉戰鄂州、黃州等地。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土團軍最後發展到三四萬人,盛極一時,但是黃巢離開以後。土團軍就自己內部分裂,土崩瓦解了,原本土團軍地幾個大將之間。也是矛盾重重,個個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中和元年七月,剛好鄂岳節度使崔紹病逝,鄂岳地區亂糟糟的,沒人做主,漢陽軍群龍無首,自相殘殺,鬧得不可開交。最後數萬人的漢陽軍。居然只剩下不到八千人,還分成了好幾撥。軍心離散,毫無戰鬥力,只知道欺負老百姓。路審中本來是朝廷委任為杭州刺史的,剛好路過黃州,但是杭州地區已經被董昌給佔了,他到杭州去只有送死的份,於是他就滯留在黃州,耐心等待找機會。崔紹一死,他就招募了三千人的黃州軍,攻入了鄂州,鄂州的漢陽軍軍心離散,不戰而逃,路審中得以順利佔領鄂州,他隨即自稱鄂岳節度使留後,朝廷沒有辦法,只有默認了這個事實。看到路審中乘亂而起,杜洪也不甘示弱,也組織了兩千人的澧州軍,攻入了岳州,將這裡變成了自己地地盤。
光啟元年三月,皇帝下詔,漢陽軍改稱武昌軍,正式任命路審中為鄂岳節度使,杜洪為岳州刺史。杜洪覺得自己處於長江的上游,戰功也要比路審中突出,自然不服氣,根本不聽從路審中的指揮,繼續控制著岳州和附近的復州、朗州、澧州等地,儼然獨立王國,路審中和朝廷也奈何不了他,只好默認事實。但是杜洪不肯默認這個事實,悄悄地準備著進攻鄂州,試圖驅逐路審中,完全控制鄂岳地區,導致鄂州和岳州之間的局勢相當的緊張。
面對鄂岳地區如此複雜的局面,劉鼎決心揮刀砍一下,看看鄂岳地區地反應如何。武昌軍水軍勢力不大,只有兩艘樓船和五艘鬥艦,而且都破敗不堪,打敗武昌軍水軍的問題不大。路審中的武昌軍,人數不多,戰鬥力不強,鷹揚軍完全可以將他們全部拿下。然而,一旦鷹揚軍全面和武昌軍開戰,西面地杜洪肯定會趁機順流而下,攻佔鄂州。根據三眼都的情報,杜洪此人,在軍事上還是有些才華的,要比路審中更難對付。因此,劉鼎有意思首先將路審中納入鷹揚軍的序列,然後再集中力量對付西面的杜洪。不過,路審中此人,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必須將他打痛了,他才會意識到鷹揚軍的可怕。
「不打則已,打就要狠!」
「一定要往死裡打!」
這是劉鼎對雷洛的要求。
此時,北方地局勢已經相當地嚴重,突厥人大舉南下,李嗣源率軍攻佔了同州,李存信攻入了丹州,李存進和李存孝攻入了華州,直接威脅到長安的安全。河東節度使李克用親提三萬突厥騎兵,到達了同州地朝邑地區。雖然長安還有五萬神策軍,又有數萬的鳳翔軍和寧軍,但是大家都知道神策軍是外強中乾,繡花枕頭來的,毫無戰鬥力,在李克用的突厥鐵騎面前,根本沒有抗拒的能力。
李昌符和朱玫都是富有野心之輩,他們只是在拍田令孜的馬屁,只想利用朝廷來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不要看現在口號叫得震天響。拍胸膛也非常地爽快,一旦戰事不利,他們馬上就會龜縮會轄地,任憑長安遭受蹂躪。至於一旦戰敗,朝廷何去何從,他們是絕對不管的。當朝宰相蕭遘、裴澈、孔緯等人,都深知李昌符和朱玫靠不住,於是勸告皇帝下達了勤王詔,號令各地節度使集中兵力長安,共同對抗李克用。
劉鼎當即響應了朝廷的詔令。
當然。劉鼎不是要真心勤王,但是,他必須做出勤王的姿態,才能盡可能的爭取到各界民眾的支持,尤其是利用勤王的口號拿下鄂岳地區,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悍然進攻武昌軍,就是在這樣的勤王背景下做出的決定。路審中擋住了鷹揚軍北上勤王地道路,這就是最合理不過的開戰借口。
雷洛目光熠熠的盯著大邱莊。狠狠的說道:「好!就這樣幹!大家馬上準備,天亮前結束戰鬥!」
龍歌和馬躍等人當即回去各自做好準備,所有的龍戰士一早就嚴陣以待,全副武裝的站在甲板上。等待著登陸的命令。漆黑的冬夜,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他們地眼珠子在默默的放出寒光。不久之後,前面的哨船回報。登陸的地點到了。這裡乃是一片茂盛地蘆葦蕩,由於水位下降,露出大量的淤泥來。蘆葦蕩已經殘敗。光禿禿的沒有什麼葉子,幸好多天沒有下雨,蘆葦蕩下面的淤泥是可以徒涉地。
龍歌和馬躍命令龍戰士在此上岸,踏著深深的淤泥艱難的前進,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地時間,他們才從蘆葦蕩裡面鑽出來,個個身上全部都是淤泥,好像泥猴子一樣。*不過大家的戰鬥情緒都很高。只有幾個戰士不小心丟掉了三稜刺。顯得有些沮喪。清點了人數以後,他們帶著龍戰士悄悄的潛伏前進。迅速趕往不遠處的大邱莊。胡蘭洲的武昌軍只關注江面上的動靜,對這片蘆葦蕩沒有絲毫的注意,自然沒有發覺龍戰士已經上岸了。
「嘀咕!」
正在行軍間,黑夜中傳來有些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布谷鳥地叫聲,又似乎是貓頭鷹,所有地龍戰士立刻警惕的蹲在地上,密切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龍歌向戰士們打個手勢,示意大家不用緊張,自己悄悄的順著叫聲摸索過去,很快就消失在草叢的背後。
「嘀咕!」
不久以後,草叢裡面傳來又一聲奇怪的鳥叫,然後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接著龍戰士們看到龍歌帶著一個瘦小的人影從野草裡面鑽出來,馬躍緊握著雁翎刀上去,將他們兩人迎了過來。原來,這個身材瘦小的人,是三眼都的情探子,專門在這裡負責等待他們的到來,他簡單而快捷的說道:「大邱莊武昌軍的指揮使彭東,此刻不在大邱莊。」
原來,這個武昌軍指揮使彭東最是喜歡幼女,大邱莊的幼女,都被他肆意姦淫,現在已經沒有了新鮮感,於是他就跑到附近的永興等地區搜刮幼女淫虐,昨天傍晚,他就離開了大邱莊。當今亂世,殺戮四起,人命卑賤如草芥,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所以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嚴重扭曲,不少人已經玩膩了女人,專門尋找孌童或幼女淫虐,以尋求刺激,不勝描述。
龍歌和馬躍對望一眼,齊聲說道:「好!」
武昌軍的指揮官竟然不在大邱莊,實在是最好不過的機會了。他們和三眼都的探子確認一些細節以後,那個三眼都探子就悄悄的在前面帶路。他們倆快速的向後面的戰士揮揮手,帶領龍戰士跟在探子的背後。一路上都是平坦的道路,在探子的帶領下,他們在寅時左右到達了大邱莊。
果然,大邱莊非常的寂靜,寂靜的聽不到狗叫,只有不時傳來的女人的低沉的呻吟,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大邱莊已經沒有多少百姓,周圍的女人,都被武昌軍全部掠去作為營妓,這等呻吟正是從軍營裡面發出來的,等到繼續潛伏靠近,女人的呻吟此起彼伏,男人的喘息聲也是清晰可聞,粗略統計,至少有四五十個女人在發出類似的呻吟,可想而知武昌軍士兵地防務是多麼的鬆懈。三眼都的探子離開以後。龍歌和馬躍就按部就班的分配作戰任務。大邱莊的防務算不上嚴密,也許武昌軍根本想不到鷹揚軍這麼快就會動手的,他們當然不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殺!」
龍歌毫不猶豫的大喝一聲,揮舞著紫銅刀率先衝了上去。
龍戰士們一擁而上,迅速衝入了大邱莊之內。在莊外有六個武昌軍的哨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龍歌精心安排的神箭手給射死了。他們地屍體還沒有完全倒下,龍戰士就已經踏著他們的屍體衝擊去莊子裡面。一時間,寂靜的大邱莊變得沸騰起來,男人的慘叫和女人的驚叫混雜在一起。恍若是炸開了鍋。
駐守大邱莊的武昌軍士兵,根本沒有想到這時候會遭受襲擊,完全被龍歌和馬躍等人的襲擊打了個昏頭轉向,不知所措。因為杜洪和路審中的關係不好,在私底下籌備著進攻鄂州地計劃,因此,在鄂州的西面,武昌軍還是比較緊張的。但是在鄂州的東面,武昌軍就完全鬆懈了,駐守這裡地部隊,很多都是畏懼杜洪的進攻。通過各種關係調到這裡來混日子的。路審中和劉鼎交惡的消息,他們完全不知道,更不知道鷹揚軍會突然偷襲他們。
「做什麼?你們做什麼?」
「做什麼?你們是誰?」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不要……啊!」
「是盜賊嗎?是盜賊嗎?哪裡來地盜賊?」
「是不是有人造反了?難道是有人造反了?」
「你是要搶女人嗎?大家都是兄弟,給你就是了。不用動刀子吧……」
不少的武昌軍士兵,在各種各樣的驚叫聲中,成為了刀下亡魂。他們直到死前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遭受了誰地毒手,就被如狼似虎的龍戰士剁死在地上,鮮血飛濺,骨肉分離。不但武昌軍的士兵顯得非常的茫然,就連他們的軍官也是滿頭霧水,看著一群人如狼似虎的殺過來,竟然辨認不出對方的身份。他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鷹揚軍的服裝,一時間竟然沒有辨認出是鷹揚軍在進攻他們。還以為是西面地杜洪軍殺來了。
鄂州和舒州畢竟相隔相當遠地距離。平時甚少往來,他們也從來沒有接到有關鷹揚軍可能進攻的消息。竟然成了冤死鬼。偏偏他們地指揮使大人現在還在一群幼女身上賣力的擺弄自己的雄風,根本不知道大邱莊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有幾個武昌軍士兵血淋淋的跑了出去,向指揮使大人報告,但是已經晚了,龍戰士已經滲透到軍營的各個角落裡,武昌軍想要組織起五十人以上的反擊,都已經不可能。
冬日的夜晚,氣候是非常寒冷的,儘管沒有下雪,可是呼嘯而過的寒風,將大部分的武昌軍士兵,都封鎖在軍營裡面,要麼是睡得死沉沉的,要麼是正在營妓上面發洩著多餘的精力。可想而知,這些人突然受到襲擊,能夠發揮多少的戰鬥力。龍歌和馬躍他們,早就對這樣的情景有充分的準備,之前還專門訓練過,通常龍戰士都守在營帳的外面,看到有人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當頭就是一枚三稜刺過去,然後揮舞著緬鐵彎刀殺入營帳裡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亂砍,只要是活著的或者是站著的,全部都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一頓亂砍過後,營帳裡面再也沒有了活人。直到大開殺戒的龍戰士離開以後,粘稠的血液,才慢慢的從營帳裡面流淌出來,靜靜的訴說著裡面發生的
龍歌揮舞著紫銅刀,一馬當先,殺入了武昌軍的大營。有些武昌軍士兵下意識的拿起弓箭,卻被他一手三稜刀甩過去,當場刺死在地上。不用說,這手功夫自然是跟劉鼎學的,這一招在混戰的時候十分有用。畢竟,在混戰中,要對付遠房的敵人,臨時摘下弓箭已經來不及了,遠遠比不上一掏手就是一枚三稜刺過去。很多龍戰士都會這一手,有些人的三稜刀甚至甩得比龍歌還好,劉鼎的三稜刺只有尖刺,稜是沒有開刃的,但是龍戰士使用的三稜刺,卻是三面都開刃的,於是也叫三稜刃。慌亂中的武昌軍,本來就是一團亂麻,遇上這群如狼似虎的人,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能夠抱頭鼠竄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不久以後,龍歌等人就攻佔了大邱莊的南翼,控制了這裡的大型弩機。弩機周圍有幾十名待命的武昌軍,發覺大邱莊軍營遭受襲擊,當即做好了決戰的準備。他們沒有辦法將大型弩機調轉過來,就準備了數把的擘張弩和伏遠弩,結果衝來最前面的龍戰士被弩箭射中,有七八個人傷亡。他們的抵抗稍微激烈一點,龍戰士不得不暫時停止攻擊,但是越來越多的龍戰士潮水般的湧來,從其他方向迂迴,最後成功的攻入了武昌軍隊列裡面,這些武昌軍很快也成了刀下亡魂,一個個都被砍死在冰冷的地上。龍戰士惱恨他們給自身戰友造成了傷亡,發洩般的將他們的屍體全部剁碎了,最後龍歌來了才制止他們。
馬躍則帶領著一百名龍戰士,專門尋找武昌軍的要害進行攻擊,這種情況下當然不會要俘虜。就算有人跪在地上求饒,最終的結果也是一刀。有些武昌軍軍官帶著家眷,也被毫不留情的清理掉。可憐武昌軍指揮使彭東,剛剛從小女孩的身上爬起來,急急忙忙的趕回大邱莊,結果半路上被埋伏的四十名龍戰士伏擊,有個叫做孫國的龍戰士,一箭就將他射死在敵群中,於是其餘的武昌軍頓時作鳥獸散。
控制了大邱莊之後,龍歌揮揮手,龍戰士們馬上開始縱火。他們將弩機拆下來,將木材集中到一起,然後潑上桐油,最後點燃了柴堆,熊熊大火頓時升騰而起,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大邱莊。他們接著拿來更多的木材,在火堆上點燃,然後扔到大邱莊的所有建築物上面,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大邱莊都籠罩在星星點點的火光裡面。
這時候已經是冬天,有大半個月沒有下雨了,風高物燥,火勢很快籠蓋了整個大邱莊,大邱莊的建築物,基本上都是木材,在江風的吹拂下,火勢不斷的蔓延擴散,最後越來越劇烈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大邱莊裡面的龍戰士,都不得不全部撤離,以免受到大火的傷害。屯兵江面上的雷洛,看到大邱莊起火,當即下令雷神號率先突入水道,直接攻擊大邱莊裡面的武昌軍水軍。
胡蘭洲裡面的武昌軍水軍也發覺不妥了,急忙吹響了哨子,敲響了銅鑼,整軍備戰。武昌軍水軍指揮使方傑是個循規蹈矩的老人,發現自己受到鷹揚軍水軍的襲擊,當即下令全軍迎上,和鷹揚軍水軍決一死戰。然而,武昌軍水軍在胡蘭洲只有兩艘樓船和五艘鬥艦,而且都是些相當陳舊的戰船,平常水軍士兵也缺乏有素的訓練,能夠發揮戰鬥力的還不夠七成,哪裡是氣勢洶洶的鷹揚軍水軍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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