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你可知罪。說閱讀盡在」
麗景軒內,黃鄴修長的身子立於正廳之上,神情嚴肅,冷冷的看著跪在堂中的春姑,猶如一個大家長一般。
吉祥、如意、小猴子緊縮著頭,跪在春姑身好,就如受了驚的三隻小鳥,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金成雙側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坐在堂下的椅子上,伸著手正讓太醫號著脈。
「老奴知罪,請皇上降罪。」春姑低著頭,有些倔強的說道。
「你知罪?那你可知,你所犯何罪?」黃鄴挑眉問道,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老奴無能,教不了郡主,此是有負聖旨,本想以死謝罪,卻一頭撞傷了郡主,此為以下犯上。」春姑平靜的陳述道。
「你知道就好,春姑,你是宮中的元老了,總刻知道有負聖旨和以下犯上這兩條罪該做何處置吧。」黃鄴依然如一個權力的終極者一般,審判著他腳下的罪人。
春姑身子一顫,沉默片刻有些無力的說道:「按律,當死於亂棍之下。」
金成雙聞言心猛的一沉,抬頭望向黃鄴,她這才現,原來他如此高大,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一個擁有著冷酷無情的皇室血統的天之驕子,一個只能遠遠仰望著的男子。
「好,既然你知道,那朕也不多說了,來人,將春姑拖出去,亂棍……」
「慢著。」
就在黃鄴的旨意將下時,突然金成雙跳了出來,擋在春姑身前,對已衝進屋的侍衛厲聲吼道。
「成雙,你……」黃鄴一愣,看向她,問道。
金成雙轉過身,朝黃鄴跪了下去,「成雙請皇上收回成命,放春姑姑一條生路。」
黃鄴淡淡一笑,道:「成雙,你不是不喜歡春姑給你講課嗎?既然不喜歡,那朕不就剛好替你收拾了她嗎?」
「誰……誰說我不喜歡?我……我先前只是和春姑姑鬧著玩的,春姑姑很好,真的,再說春姑姑撞我,那也不是她自願啦,誰叫我故意想氣氣春姑姑,可她偏偏還當真了,嘿嘿,皇上,你看春姑姑多可愛,幹嘛要讓她死啊。」金成雙勉強裝出一副很不捨的樣子說道。
「哦?這樣看來……是朕誤解了你們?」黃鄴幫作驚奇道。
金成雙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所以啊,春姑姑沒有負皇上聖意,也沒有以下犯上,當然也就無罪了,皇上,您吶,就收回成命,當成是來我這麗景軒喝茶來的,行不?」
黃鄴嘴角微揚,說道:「呵呵,喝茶?好啊,朕倒想看看你這麗景軒都有些什麼好茶來著,」說到此,他轉而用警告的眼神看著金成雙道:「不過……既然你說你喜歡春姑,那以後就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嗯」金成雙點頭,原來在宮中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搭上自己或是別人的小命,玩命的事,誰還能大意?金成雙想到此,不由的感覺脖子一陣陰涼,「知道了,皇上,以後我不玩了。」
「玩還是要玩的,只是不能過火,好了,都起來吧。」黃鄴訓道。
「謝皇上。」屋子裡跪著的人鬆了口氣,總算是逃過了一劫了。
北方宮庭裡一場虛驚過,遠在南方大蛙山蒼翠的密林深處,一場驚天密謀正在悄悄進行著……
鄭玉剛給菜地澆完水,挑著一擔空桶欲回到住所,途經白蓮宮後山水塔時,見白蓮宮聖壇使莫小妖引著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神秘兮兮的往後山偏門而出。
他忙躲進了水塔,放下桶,沿著塔內的階梯悄步而上。
水塔為白蓮宮全宮上下供水之用,所建之地自然之高,若是上到塔頂,便可觀清白蓮宮前後每一處狀況。
這是鄭玉在後山種菜時,偶爾得知。
鄭玉上到了塔頂,見莫小妖領著那男子自後山峭崖飛身而上,很快便隱沿在一片綠林之中。
峭崖下便是南夷的地界了,莫小妖從後山偷入南夷所謂何事?那男子又是何人?
鄭玉暗自思量著,心中總覺著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即將生了。
「你不幹活,竟然躲在這裡偷懶?」
突然,一個極其不滿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鄭玉猛的一驚,慌亂中轉過身,見白飛雪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
「我已經給所有的菜都澆好了水。」鄭玉說著就要繞過白飛雪,往塔下走去。
『喀』的一聲,只見寒光一閃,一把劍就這樣硬生生的橫在了鄭玉的身前。
白飛雪轉過臉,冷冷的看著鄭玉,道:「說,你剛才都看見了什麼?」
「能看見的都看見了。」鄭玉淡淡的說道。
白飛雪一愣,其實她在他躲進水塔時,便已現了他,她見他輕手輕腳上塔,她便一路在身後悄悄的跟著,因此,鄭玉所見之景也盡收白飛雪眼中。她本以為鄭玉會故意隱瞞,卻萬沒有想到,他如此坦白。
「你不怕我殺了你?」白飛雪冷冷的說道,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手上握劍的力度更大了幾分,劍生生扣在了鄭玉白晰的脖勁上,已可見淺淺的凹痕。
「這是你們白蓮宮內部的事,我看到了便是看到了,哼,你若是要殺了我,那我求之不得。」鄭玉冷笑道,臉上顯得一絲桀驁。
白飛雪臉上閃過一絲悲涼,這不到一劍之隔的之距離卻似一道永遠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啪嗒』
是劍落地時帶著一絲蒼涼而孤單的脆響,白飛雪鬆開握劍的手無力的垂下,她別過臉,望著窗外那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蒼翠,淡淡的說道:「你走吧,離開這裡。」
鄭玉一愣,有些驚訝的望著白飛雪,她飄飛的裙擺輕盈卻孤單,心不由的微微一顫。
「永遠……永遠也別再讓我見到你。」白飛雪冷冷淡淡的說道。
鄭玉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然邁出步子,走下樓階。
水塔下,白秋水早已等在外面,見鄭玉一人出來,立即迎上前道:「鄭公子,你可以出宮了。」
「為什麼?」鄭玉被突然出現的白秋水弄得有些無措。
白秋水不再多言,很乾脆的說道:「走吧,趁著天早。」
鄭玉見狀,便知自己已無退路,只得跟著白秋水往山下走去。
塔上,白飛雪久久的望著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終於苦笑了一聲,一行清淚惘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