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站在前方的侍官照著那簿子每念一個名字,被念到的那人便上前從旁邊的侍官那裡領來一塊如令牌一樣的牌子,那牌子就如工作證一般,今後在宮庭行走,無論去哪或是辦什麼事,這便是通行證了,沒有這牌子的人是進不得宮的。k
金成雙排在容花之後,剛領到牌子容花便湊了過來。
「成雙,我在茶水司,你被分在什麼部門?」容花笑著亮了亮自己手中的牌子頗為得意的說道。
旁邊好些個人聽到她被分在茶水司,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金成雙看了看自己的牌子,「哎?我也在茶水司哎。」,話音響起,又引來一片羨慕。
「容花,這……茶水司聽來不就是個端花倒水的麼?你看旁邊的人怎麼都一臉羨慕的樣子啊。」金成雙有些摸不著門的湊過頭低聲問道。
容花嘿嘿一笑,道:「這茶水司可不是一般的部門,進入這個司部的人都還是讀過一點書,認識幾個字的,這個部裡的人一般都是在主子們身邊伺候著,陞遷的機會很大的,呵呵,我相信只要我好好做,將來也可以坐到那個位置。」說話間容茶眼睛看向了屋簷下的那把椅子上,眼中流露出無比的自信,和對未來的希望。
分配完後,每個司部的掌事姑姑領著分在自己門下的宮女各自散去。
金成雙在隊伍裡看到了先前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女子,對於這個女子她總有些特別的感覺,感覺她的身上好像有不同尋常的秘密一般。
她急走兩步,趕上了她,同那女子並排著走,金成雙朝她招手道:「你好,你也被分到了茶水司?」
女子敷衍一般的淡淡一笑道:「是,你也在啊。」
「嗯,哎?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們被分到一起了,以後就算共事了哦。」金成雙也不介意她冷淡的態度,說道。
女子看了看金成雙道:「我叫白雪,」接著以警告的口氣說道:「不想進宮的第一天就讓掌事姑姑罰的話你最好少說點話。」
金成雙一下僵在了原地,就這麼直截了當的給人當頭捧呵了一頓,容花趕上來拉了拉她道:「你想什麼呢?快走吧,不然要掉隊了哦。」
「哦。」金成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被分進茶水司的一共有二十個人,二十人一進屋就按掌事的宮女要求排成了五列四排。
掌事宮女背著手掃視了一遍這二十個人,點了點頭朝旁邊的宮女點了點頭,那宮女便將手中的一疊紙給了這二十個人。
掌事宮女待人手一張以後才開口說道:「我姓催,是這茶水司的掌司,以後,大家可以叫我催姑姑,現在你們每人手裡拿的那條單子,就是我們以後每日要做的功課。」
眾人聞言一片哀聲。
某女抱怨道:「這麼多功課,連晚上都排得滿滿噹噹的,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另一女:「是啊,這麼多功課,當我們是不知疲勞的牛啊這是。」
金成雙看了看手中的功課表,嗯,確實有點多,幾乎是從天一亮就要起來做早課一直忙到半夜才能睡,而且課程五花八門,幾乎是文武全修,從詩詞歌賦藥理醫術等高深的理論學習到站走坐拿等日常的行為規範一樣都不少。
等眾人抱怨的差不多了,掌司催姑姑才故意咳嗽了一聲,眾人立即閉上了嘴,那催姑姑這才話道:「說夠了吧,現在我來說,」她微停了下,見眾人都不再說話了,這才繼續道:「進入我們茶水司的人一般都是讀過一些書的,想必大家之前在家中不是沒落的大家閨秀也該是小家碧玉了吧,不過」說到此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目光所到之處似是利器一般,逼視的人不得不低頭。
她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請你們忘記你們之前的身份,到了這裡,你們就是宮女,你們就得學會遵從上頭所定下來的規定,別給我擺著一副嬌貴的小姐樣來挑三撿四,哼,你們也不要以為現在分進了這裡就安全了,一年以後新老宮女職位交接,茶水司真正能走出去伺候上頭主子的,不會過五個人。」
這一句話就如一道閃電劈進了人群,眾人頓時一陣涼氣,原來,真正的選拔現在才開始。
催姑姑冷眼掃視著剛來叫得最大聲的那兩位女子,冷聲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其中一位嬌小一點的女子立即嚇得花容失色,有些後悔了自己剛開始為什麼要跟著人起哄。而最開始說話的那位女子只是很不在乎的看了一眼催姑姑。
催姑姑頭一次被這樣的輕視,這還得了?她可是這裡的掌司,以後讓人還怎麼管著其它人?話說槍打出頭鳥,看來非得先懲治幾個人才能給自己立威。
催姑姑慢慢走到了那女子的跟前,冷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再次冷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燕歌」
那女子微抬著頭神情有些傲慢的說道。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屋中響起,眾人身子一緊,見那燕歌的臉上已經印上了紅紅的五個指印。
「此女如此無禮,竟不知尊卑,來人,給她掌嘴二十下,讓她好好長長記性,記住自己現在是在皇宮。」
催姑姑退後了幾步冷冷的說道。
命令已下,立即有兩個年長的宮女圍了過來,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一個一個耳光輪著打在了燕歌的臉上。
金成雙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剛動身子,就感覺一隻手按了過來,她轉頭一看,竟然是之前給她難堪的白雪。
白雪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強出頭。金成雙一陣訝異,一時間竟不知到給白雪定到了什麼位置了。
而先前接話的那個嬌小的女子瞧著這種場面竟然驚恐的血色頓失,一口氣上不來,當場就這麼軟了下去。
「催姑姑,不好了,她……她……」在那女女身旁的人一陣慌亂。
瞧這情況,那邊還在掌嘴的兩個宮女停下了手,只見催姑姑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伸手欲掐那倒下女子的人中,可手一伸到她的鼻前,不由的抖了一下。緩緩站起身來,冷冷的丟出了一句話:「她死了。」
眾人立即陷入了恐慌,二十個人,進來的第一天就這樣少了一個,甚至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
催姑姑掃視了一遍眾人,目光重新落到了燕歌的身上,「你的傲氣已經殺死了一個人,你還想繼續下去嗎?」
燕歌轟然跪倒在地,先前還在慌亂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