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升集團的徽標是B再加上一個右邊開口的半圓的圈圈,像一個大寫C,連起來就是CB,我們理解為「吃飽睡」;如果不算這個C,把B反過來,就成了B,傻逼。如果說,以前的我是個典型的B,現在的我就是一不折不扣的CB。
光陰荏苒,兩年的時光隨風而逝。
昨天晚上,老闆對我們報上去的《北升集團五年發展規劃》超級不滿,龍顏大怒,要求我們按照他的旨意連夜重整。全公司兩百多的行政人員陪著老闆折騰了一宿,當劉澤民這個大漢奸腆著個身懷六甲般大的肚子,戰戰兢兢地把700多頁的新規劃拿到老闆辦公桌上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了乳溝白。
當老闆那輛1288萬元的旗艦版賓利終於緩緩駛出公司大門之際,辦公室裡一片鬼哭狼嚎,大伙跑去打了卡之後,立即回到各自的辦公室睡覺。因為集團主管紀律、專司罰款的黑面神陶司令請了一個月病假,割闌尾去了。我昨天還在公司的論壇上發了個帖子,預祝陶司令手術成功,並囑咐他安心養病,順便把包皮也割了,多將養幾個月再回來。
快十一點了,我仍躺在老闆椅上,鼾聲如雷,口若懸河,睡得夢裡不知身是客。我居然夢到和豐乳肥臀的夢露在西班牙的天體浴場裡更衣,她脫衣服的速度超級快,瞬間就從一隻粽子變成一根剝過皮的香蕉,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正緩步朝我走來。
這時,一個不識時務的電話把我給吵醒了,我一看來電顯示,大怒,拿起話筒罵道,老胡你他媽要死啊,擾了老子的春夢啊你!
老胡在那頭壓低了嗓門,故作深沉地說,路主任,剛接到老闆秘書的電話,通知你立即到13樓本帥辦公室開會。
我一聽,跟吸了白粉似的來了精神,嚷道,好,老子馬上下去。每次老胡這麼神秘兮兮的說話,肯定有重大軍情匯報。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拿拖把胡亂把地板上的水跡拖干,走出我的辦公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外面的大開間辦公室裡,十幾號人全都直挺挺地睡在辦公桌上,鼾聲此起彼伏,壯觀如愛樂樂團在奏維瓦爾第的《四季》。
按說,我的頂頭上司閻主任一出差,這層樓,就數我的官最大,然而面對這幫老傢伙的目無聖上,我只能選擇作個聾啞人。因為整個17樓,可能我的鼾聲最大,剛才放拖把時發現我辦公室的玻璃門有條細小的裂紋,不知是否我近來功力大增所致。
走到樓梯間,按了電梯按鈕,電梯磨磨蹭蹭半天不見上來,我提起領帶擦了擦嘴角未干的口水,倚在光滑的大理石牆壁上抓緊一切可以充分休息的時間繼續咪呼。按照我們公司的董秘趙因林的話來說,在北升上班,一定得「懂咪」,不「懂咪」,沒法做董秘,不出一星期保證能把你丫的給累歇菜了。在我再次進入夢鄉,即將和夢露發生一些天雷勾地火的行為之際,電梯非常不識時務地「光登」一下停了。
我搖搖頭,歎息一聲,打了個呵欠,跟只沒頭蒼蠅似的撞進電梯裡。只聽見裡面發出「啊」的一聲尖叫!我差點沒撲進電梯裡那人的懷中。我抬眼一看,一個水靈靈的美女杏目圓睜,驚魂未定的望著我,一頭烏絲被閃光的電梯鋼板反射得賊亮賊亮。
我連忙說了聲對不起,心裡卻在想,早知如此,剛才應該沖得更猛些,最好直接把丫壓在地上……所謂的「**易躲,意淫難防」,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那廂開口了,先生,你上錯電梯了,你該往下吧?她伸出一根蔥白般的手指按停了電梯,側頭乜斜著我,語氣帶著不屑和傲慢,畫外音是:你趕緊給姑奶奶我滾出去!
我這人革命意志極其堅定,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我背叛革命陣營,但我有一毛病,一見到美女就會雙腿發軟兩眼發直口水直流,這次也不例外。我把嘴中氾濫的口水使勁嚥了回去,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電梯的顯示屏,原來我真的上錯電梯了,這電梯是往上走的,我應該往下。問題是,這裡已經是17樓了,再往上就是頂樓18樓老闆辦公室,老闆今天一早就趕第一趟早班的飛機去北京了,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因此,電梯裡這個來路不明的美女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極其豐富,表示她對這一切瞭如指掌。
想要我投降認輸?你還嫩了點!我回轉身來,不甘示弱地盯著她,霎時間,一把把鋒利的刺刀、一顆顆冒著火星的手榴彈從我眼中向她飛去。正當我以為要把她電暈之際,又是「光登」一聲,那廝抽回了手指,電梯門自動合上了,我最引以為傲的小翹臀被兩塊鋼板生生地夾住了。
我用力向兩邊一推,狼狽地擠出了電梯。電梯裡那廝雙手交叉在胸,一雙狐狸眼目不斜視地望著天花板,臉上似笑非笑,在裝老佛爺。正當我猶豫要不要衝進去再跟丫死掐的時候,電梯門緩緩合上了。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一剎那,我似乎看見那小賤人左手叉腰、右手朝我做了個「V」字手勢,臉上表情得意之極。用老胡的話來說,有些人天生欠揍,還有些人天生欠干。我捏著拳頭恨恨地想,這小賤人兩者都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