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傷心,真的。
在梁山眾人裡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武二哥,我總覺得在他身上集中體現了男人的兄弟情、男兒恨,尤其在獅子樓那一段,殺了個痛快淋漓,雖然有些野蠻殘忍,但透著一股毅然決然不拖泥帶水的英雄豪情,另外,與之完美武力相配的是眼裡不揉沙子,做事明斷,腦子夠用——就是這樣的偶像級人物,把我當成了騙子,真是不爽。
我訥訥道:「我有很多證明的辦法……實在不行你把這藥吃一顆,馬上就能想起你上輩子的事了,或者我能說出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武松像沒看見我似的面對吳用道:「軍師,我不是懷疑你們大伙,實在是這種說法太過離奇,我聽說在荒蠻之地有種巫術能讓人產生幻象……」
我叫道:「冤枉啊,我雖然有點魔武雙修吧,可你說的那是亡靈法師才能幹的活。」
武松又轉向宋江道:「大哥,二郎今天就要得罪了,我把醜話都說在當面,你幾次三番的想要招安兄弟們不是看不出來,不曉得別人如何,但我武松上梁山只求過幾天痛快日子,什麼封妻蔭子想都沒想過,今天的事依我看不是軍師中了邪就是你們私下串通好了,找來這個什麼小強當面演戲,除非照我說的把那個叫方鎮江的另一個行者武松叫來我看,否則二郎只好捨了梁山眾位兄弟,江湖流浪雖苦,好過不明不白地被狗皇帝驅譴。」
武松一帶頭,魯智深和菜園子夫婦都站起來,看樣子只要武松一走他們馬上也會跟著立刻下山,眼看著梁山就又要土崩瓦解了。
一個團隊就是這樣,不怕有不同的意見。為了自己的主張大家可以辯論可以吵架,甚至動起手來也沒關係,只要最後把問題解決了就好,大家都對事不對人,梁山上108個人什麼身份什麼階級的都有,這種對立一直存在,可是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在對抗政府軍的時候百戰百勝,就是這個道理,可是最怕的是因為領導階層的錯誤決定使人寒心絕望而出走。這種離開是最疼地選擇,當年梁山由強盛走向滅亡第一前兆就是魯和尚公孫勝等人的出走,而且當年也是因為宋江決定去征方臘,如今這個提議一提出來,出走的人裡多了一個武松也毫不奇怪,二哥向來是反對招安的。現在讓他重選一次,選擇出走順理成章。
所以梁山108個人一個也不能少,更不能讓他們因為我的原因而離開。張順湊到我跟前為難道:「你也見了,武松就那個脾氣,你要不把他說的辦到,說破大天也不靈,說到底……小強,你能不能把鎮江帶來讓他見見,我們也都想他了。」
我歎了一口氣,來到大廳中間道:「既然這樣,我這就下山,一去一回正好8個小時。如果順利的話我下午就回來了。」
武松盯著我道:「如果你不回來呢?」他可能懷疑我要逃跑。
我一揮手:「不能夠,就算我帶不回方鎮江總有讓你相信的辦法——記住,我不是在梁山就是在回梁山的路上。」
當下我也不再囉嗦。沖眾人一抱拳就要拉著朱貴下山,一幹好漢紛紛送出來,大叫:「回來地時候給我們帶兩條煙——」宋清道:「強哥,我爹頸椎不好,你幫著帶個矯正器……」說著宋清小心地看了一眼宋江一眼。這才繼續說。「就不用你交投名狀了!」
戴宗一個神行術躥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道:「別的我不要。給我帶幾雙李寧吧,實在不行阿迪王也湊合!」
我朗聲道:「今番良晤,豪興不淺,日後江湖相見,自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說罷小強袍袖一拂,攜了朱貴的手與杜興並肩下山,其時落葉簌簌,樹巔烏鴉啞啞而鳴,正是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為情(全書完)——驚見書中分割線——呃……這個不算,尤其是括號裡那三個字,事實上是沒等我說什麼,一幫土匪就把我踹了出來,都嚷:「記得把我們要的東西帶來。」
……等到了朱貴店裡,那夥計一見我回來了,急忙搶先跑出去站好位,在他的指揮下我順利地把車開在大路上,朱貴和杜興都衝我揮手致意,我跟那夥計說:「謝了兄弟,回來地時候給你帶瓶大寶。」我見這小子手都皴了。
我開車進入時間軌道,開始尋思把方鎮江帶回來的可行性,根據實際情況,他前生是武松的話那他們倆不是用地一個靈魂嗎?這一個頻道上的兩條電波到了一起會不會重合呢?就像金少炎那樣,金2碰到金1就會自動消失,那就算把方鎮江帶來武松也還是見不到他啊,我越想越懸,低頭正好看見電話了,倒霉電話進了南宋就有信號了,我靈機一動索性給劉老六撥了過去,居然通了……
劉老六迫不及待地接起問:「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說:「沒,在路上呢,快到明末了——我問你啊,方鎮江要是回到梁山碰上武松會怎麼樣?」
「啊?」
「是這樣……」我把上了梁山以後的情況跟劉老六一說,著重訴說了武松這個釘子戶的事,劉老六聽完,沉吟了一會道:「看來除了這個辦法沒其它招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方鎮江和武松雖然是一個結構,但因為佔著兩個身體所以理論上見了面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情——如果你把關羽送回三國去就不一樣了,但是風險還是有的,不說會出現什麼意外吧,方鎮江可只是半個武松。」
「……那這麼說反正兩人見面是沒問題?」
「呃……是吧。」
我說:「那就先這樣吧。掛了啊,長途挺貴的。」
劉老六:「……」
其實我是感覺到時間緊迫了,老神棍並不是萬能的,尤其在二傻他們回歸以後他的作用連能給我提供藍藥的何天竇都比不上了,既然方鎮江能回去,那唯一地選擇只能是把他帶回梁山然後聽天由命了,雖然他沒有前世的記憶,可性格終究還是那個打虎英雄,讓武松自己判斷吧。
因為我有意加速。回來比去的時候還省了二十多分,我找了個大超市揀好漢們中能滿足地要求把東西買全了——蕭讓想要套家庭影院這先不能搭理!
等我趕到育才一問,方鎮江剛下班,據說忙著裝修新房去了,我在育才後面蓋了幾十套複式公寓樓,分了他和佟媛一套。小兩口每天就忙這事,房一裝好估計馬上就要辦喜事了。
兩個地方離得不遠,不大會工夫我就找到了方鎮江。這小子戴個報紙糊的帽子正在看工人們刷牆,一見我就抱怨道:「哎呀,你給我們弄個精裝的嘛,牆都得自己刷!」
佟媛笑盈盈地站在一邊道:「還不都是你自己要刷的,說年底交房你都等不了。」
我嘿嘿笑道:「看見沒,有說公道話的——鎮江你那麼急幹什麼,是不是有人等不了了?」
佟媛靦腆道:「反正我是不急。」
「那就是小方鎮江急了?」
佟媛半天才反應過我地意思來,紅著臉抓起一塊工人們墊腳地磚頭一劈兩半,然後拍拍手不說話,我趕緊認錯……
方鎮江見我一個勁拿眼神唰唰他。把我拉在樓道裡小聲說:「怎麼了?」
我把事情經過一說,最後為難道:「得麻煩你跟我去見你前身一趟。」
方鎮江把紙帽子一摘痛快道:「走,我早就想去了你還說不行。」他回身跟佟媛道。「小媛,我出去一趟,晚飯不回來吃了。」
佟媛見我們鬼鬼祟祟的,叫道:「是不是又要打架去?」
我拉著方鎮江邊走邊回頭喊:「放心吧打不起來,去見個自己人。」
我們剛走到單元門口正碰上花榮和秀秀。秀秀甜蜜地挽著花榮地手臂。見了我們親切地招呼道:「去哪啊你們?」
方鎮江見沒外人,直接說:「我們得回梁山一趟。花榮你也走吧,至少你還能記的以前不少事,比光我一個人去有說服力。」
我心一動,是啊,如果花榮也去,這事騰挪的空間就更大了,花榮因為是剛從教練場回來,他的車把弓和箭都裝在一個運動包裡,他掂掂包乾脆地說:「好,走吧。」
秀秀死死拉住花榮地手道:「我也去!」
花榮拍拍她手溫言道:「你去幹什麼,放心,哥哥們都是我的親人,沒有危險的。」
秀秀仍舊不放手道:「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去呢?」
方鎮江看看表,皺眉道:「秀秀別鬧了,你要是擔心花榮地安全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我命不要也得保他無恙,你要是想去梁山玩兒,那下次我們再帶你去。」
秀秀這才慢慢放開花榮,衝我和方鎮江勉強一笑道:「那你們都要好好的,我等你們回來。」
花榮衝她一笑,提著包跟我說:「走吧。」
我們三個剛走沒多遠,就聽身後秀秀終於忍不住大聲問:「哥哥,你……你在梁山上是不是還有一個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