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著極大的恐慌,問老潘道:「你們好像對我的身解?」
老潘微笑道:「我們有內線。」
這時古德白剛走到門口,只聽他的對講機裡傳來哧啦哧啦急促的呼叫聲:「不好,那輛車動起來了!」
古德白略一愣神,問道:「哪輛車?」
對講機:「目標開來那輛破麵包!」
古德白聽說急忙拉開門衝了出去,我也往外看了一眼,見我的車歪歪斜斜像沒拉手剎溜車那樣慢慢向小區門口滑去,下一刻,好像是有人在車裡踩了油門,車身猛的往前躥了一下,然後加速跑了起來。
古德白按住對講機大喊:「開槍!」
樓上頓時傳來兩聲槍響,古德白也以半蹲式在門口朝著車胎射擊,屋裡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砸開玻璃一起沖已經越跑越遠的車開槍,八個人密集的子彈紛紛擊中我那輛破舊的麵包車的後窗和車胎上,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子彈打在車身上就像小雨點拍在萬年老王八殼上一樣,不但沒有打碎玻璃打爆車胎,就連一點震動都沒有,只濺起幾點微弱的火花,車裡的人狠踩一腳油門,麵包車咆哮著衝出了老遠。
趁屋裡的人都背對著我們開槍的空擋,吳三桂和花木蘭突然同時站起來衝向離自己最近的敵人,只可惜吳三桂的雙手都被反銬著,他只能用腳狠狠踢中一個人的屁股,花木蘭獨木難支。剛從後面扳住一個人地脖子,旁邊一支冷冰冰的槍口立刻壓在了她腦門上。
用槍頂住花木蘭那人一拳把吳三桂打倒在地,又取出一副手銬把花木蘭也銬了起來,就此,我們再也沒有任何戰鬥力了,剛才如果項羽要在的話一定能反擊成功,普通手銬只怕也銬不住他。可惜……
這時,麵包車已經飛快地跑出了小區門口,一眨眼就再也看不見了。古德白攔住一個想開車去追的手下,提著還在冒煙的手槍走回來,還不等他發火,老潘已經怒氣沖沖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車裡沒人嗎?」
古德白用槍對著我,氣哼哼地道:「蕭先生,我要你給我解釋。」
我翻了翻白眼道:「那車是你自己檢查的,有沒有人你比我清楚。而且就算有朋友和我一起,肯定也是坐副駕駛的。」
古德白喝道:「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車裡確實有人,10歲的我給他做手勢的第一時間,這個機靈地小傢伙就一下鑽進了座位底下,而成年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所以古德白看了一眼後再不疑它。
可是要說10歲的小傢伙能把車開走。打死我也不信。當初項羽出於無聊確實教過他開車,可是眾所周知。開車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學會的,就算曹小像是天才兒童,還有最致命地一點:他坐在駕駛座上,眼睛看不見窗外,腳夠不著油門……
面對古德白的槍口,我是抓耳撓腮地認真想了半天,這回可不完全是做戲了,我是真想不明白。
這時一直沉默的包子說話了:「我們這地方本來就不太平,那車門沒鎖,鑰匙都沒拔,賊進來他不偷你偷誰?」包子隨即轉臉問我,「強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潘聽了包子的解釋,馬上點了點頭,他久在中國,知道我們這樣地高檔小區容易招引賊的光顧,於是笑道:「那只能算小強倒霉了,不過弟妹呀,現在還不是你們兩口子聊天的時候。」
古德白打開對講機問樓上負責望風的人:「剛才你們看到有人靠近了嗎?」
對講機哧啦哧啦響了一會,裡面有個聲音囁嚅道:「……我們見目標已經進來了,就抽了根煙。」
「混蛋!」古德白放開對講機,幸災樂禍地對我說:「看來是真丟了,難為你那破車上還裝了防彈玻璃。」
我說:「這筆損失得算在你們頭上。」我定了定神,弄不好真地像包子說的那樣,不過這樣也不算最糟的,落在小蟊賊手裡總比落在黑手黨手裡強吧,尤其是那麼小一個孩子,我真怕曹小象就此對老外留下陰影,我還指著他長大賺外國人地外匯去呢。
古德白看了看被制服地花木蘭和吳三桂,得意地拍了拍那個老外地肩膀對我說:「這是我弟弟傑士邦,很機靈吧?」
傑士邦張開嘴,露出滿口殘暴的爛牙,嘿嘿笑了幾聲。
我跟古德白說:「你是不是還有妹妹叫杜蕾絲啊?我有時候一晚上能用7。
包子小聲道:「什麼時候都改不了吹牛地德行。」
古德白看了看桌上的盔甲和那顆珍珠,跟老潘說:「你還能不能找到別的東西了?」
老潘看了看我,我使勁攤手:「真沒了。」
「這個容易!」傑士邦忽然把槍頂在包子頭上惡狠狠跟我說:「限你3內說出所有值錢的東西,否則我就把你的老婆和朋友一個個殺了。」他淫笑著看了看花木蘭道,「放心,我會最後一個殺你,而且在殺你之前會讓你快樂的,嘿嘿,你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我面色慘變,以前不管是什麼危急情況都沒有這次十分之一悲慘,我那些對手無非是小混混,小無賴,最多就是個黑社會頭子,可現在我一下清醒了,我眼前的敵人是黑手黨,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從前他們對我客氣那是因為還妄圖跟我和平合作。
包子叫道:「我們家存折都在樓上,我給你們拿去。」
我盯著老潘,慢慢說:「真的沒有了。老潘。」
或許是最後一聲呼喚讓他感覺到了我地恐慌和誠意,老潘沖傑士邦擺了擺手,說:「看來這裡是真的沒有了,古德白,你帶上他去見老闆,老闆有辦法對付他,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這不但很安全,而且有他老婆和這些朋友在。我想小強不會衝動的,老闆一直說他是個重情義的人,不是嗎小強?」
古德白在我背後推了一把道:「那請吧,蕭先生。」他一招手又叫上一個肌肉老外。押著我往外走,包子跳起來叫道:「你們要把他帶到哪去——我們家銀行密碼他都記不全,你們連我一起帶上吧。」傑士邦在她肩膀上按了一把,但馬上縮回手去。因為吳三桂和二傻他們都用殺人的眼神瞪著他,最主要的,包子也在瞪著他,他可能除了自己還沒見過這麼醜的人。
劉邦大聲道:「放心吧小強。以我豐富的被劫持經驗,我覺得這一次我們不會有事。」
眾人:「……」
我們三個人出去以後,古德白上了一輛普桑。他自己開車。讓那個大塊頭看著我。古德白邊發動車邊笑著回頭對我說:「蕭先生,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就不給你戴手銬了。但
不要試圖抵抗,你身邊地那個人是跆拳道黑帶三段,180的重量。」
我忙沖大塊頭抱拳賠笑:「失敬失敬。」
古德白道:「據我們所知蕭先生也不簡單,是武林大會上的散打王是嗎?」聽他口氣好像知道我的底細,空空兒肯定跟他說過。
大塊頭把拳頭捏得咯吧吧響,斜眼打量我,用生疏地中國話道:「有時間,我,你,切磋。」
我憤懣難當,滿臉帶笑含糊地說:「好,切磋,切磋你媽B。」
大塊頭撓頭道:「什麼意思?」
我忙說:「誇你呢。」
古德白自然聽得懂我罵粗口,但只是微微一笑,發動了車。
汽車盡揀小路走,不一會就到了跟上次挾持包子一樣的那種大車店,古德白把車停好,說:「上去。」
這裡地處荒灘,又是白天,所以整個旅館幾乎空無一人,腳步聲落在樓道裡寂然迴響,聽上去怪得慌的,到了3,古德白在一間房門上輕輕敲了敲,然後往旁一讓:「蕭先生請進。」
這房間雖然是破破舊舊,可居然還是兩室一廳,我進去的時候一個人正坐在客廳地沙發裡抽煙,身前一團煙霧繚繞,我只看了他一眼立刻驚得跳了起來:「是你!」
「好幾號」當鋪的老闆老郝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見了我一如往昔露出了親近的笑容:「小強。」
我回頭看了一眼垂手站立的古德白,驚道:「你是他們老闆?」
老郝笑道:「怎麼了,不可以嗎?」
我苦笑道:「國際著名黑手黨地老大是個中國人,真不知道是該自豪呢還是該覺得丟人。」其實自從見了老潘我就隱約想到過老郝,但是始終有一曾障礙我逾越不了,那就是我怎麼也沒想過一個中國小老頭能成為國際黑手黨的黨魁。
老郝悠然道:「這沒什麼希奇的,這個世界有錢才是老大,我正好還有點錢,而且除了中國國籍我還有3國家地國籍。」
我把他地煙叼了一根在嘴上,說:「難怪你肯養著我呢,一來你不在乎那點錢,二來還需要個幌子掩蓋。開當鋪當然是最好地借口。」
老郝很自然地幫我點著煙,說:「其實還有一點,我是真的挺喜歡你這個年輕人,要不是出了這件事,我願意養你一輩子,你辭職以前我剛想給你漲工資來著。」
「別扯淡了,說說你想拿我怎麼辦吧?」
老郝忽然揮了揮手說:「小古,你出去吧,看看那面情況怎麼樣了。」
古德白點頭道:「是,老爺子。」他走以後那個大塊頭就接替他站在我身後監視我。
我失笑道:「老爺子?那幫外國孫子還真讓你調教出來了,不過你這行頭不行啊。」說著我拽了拽老一身皺巴巴地阿迪,老郝穿衣服有個毛病,那就是非名牌不穿,然後也不勤換,穿髒了直接扔掉,往往幾千塊的名牌穿在他身上效果還不如二三十塊的地攤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可都是如假包換的真東西。
我說:「穿什麼運動服呀,像你這個身份這個年齡,就該跟電視上的老壞蛋一樣穿一身唐裝手裡再端個紫砂壺,那多有派呀?」
老郝笑道:「賺錢太累,顧不得做派了。好了,說正事,項羽的甲和荊軻的刀你給我弄哪去了?」
我大吃一驚,這回可比初見老郝還要厲害,同時戒懼地看著大塊頭,老郝道:「你不用防備他,我們說的話他基本聽不懂,其實就算是個地道的中國人,我們現在說的又有誰能明白呢?」
我詫異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郝忽然沖一直緊閉的臥室門拍了拍手道:「秦老弟,出來吧。」
門一開,秦檜探出半個腦袋來,看了我一眼,賠笑道:「嘿嘿,小強……」
我一見頓時爆叫起來,一個箭步把他從門裡扯出來,邊拳打腳踢邊罵:「你個老漢奸,狗改不了吃屎啊你,是你把老子出賣了?」
秦檜抱著頭滿屋子亂躥,一個勁慘叫,我追著他打了一會,老郝這才咳嗽了一聲,大塊頭一伸手抓住我把我按在了沙發裡。
鼻青臉腫的秦檜小心翼翼地坐我的對面,緊挨著老郝,出了一口氣的我問他:「你是不是把什麼都說了?」
老郝接過話頭道:「是的,真是神奇的事情,我原本打算要和你長久合作的,你手裡會有源源不斷的古董,我再幫你賣給感興趣的人和政府,想想吧,真是那樣的話別說別墅遊艇,你甚至不難擁有自己的航空母艦。」
我往地上吐口唾沫道:「呸,你傻啊,現在秦朝的尿壺值錢,真要像你說的那麼辦以後那尿壺就是尿壺了,那會商朝的青銅劍也就二十塊錢一把。」
老郝愣了愣道:「你說的對,看來還真的很有必要控制數量,那麼我們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合作看來是明智之舉,至於我的條件嘛,因為我不太瞭解狀況,所以由秦老弟跟你談。」
秦檜躲躲閃閃地拿過紙筆,一邊防備我揍他一邊寫,只見他用漂亮的隸書寫道:岳家軍隨行所帶古刀劍300、蘇武臭皮祅一件兼漢節一根、吳道子《天王送子圖》、柳公權《金剛經刻石》、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王羲之《蘭亭序》……
他每寫一個字我都惡狠狠罵一聲老漢奸,他作為我的客戶而且又在育才住過那麼長一段時間,對我是知根達底,基本上我手頭上有的,都被他清洗了,當我看到《清明上河圖》和《蘭亭序》時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你這不是要老子命嗎,蘇武那身臭皮祅扒不扒得下來不說,這後幾樣東西如果再現世還不得世界大亂?再說有的已經在故宮裡了!」
老郝看著紙上出現這些名字眼睛閃閃發光,把手朝我一按道:「你不要吵,是真跡永遠是真跡,大不了我花高價請人特殊處理,然後我就說中國故宮博物院裡的東西是贗品不就行了?到時候我手上的真跡那是天價,天價啊!」
我罵道:「怪不得能湊一起呢,倆賣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