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雷老四幾十年根基毀於一旦巷尾談論的都是這件事,本市的警察也幾乎全部出動,但是這筆帳只能算在雷老四的頭上,好漢們人並不多,還都揣著教師證,300進退間都是軍事化處理,警察自然抓不住他們,雷老四的人可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他所能召集起來的大多是以往對他盲目迷信的小痞子,還都紋著花兒,拿著小片刀,警察不抓他們抓誰?
隨著行動進入尾聲,我也茫然起來,雷老四是被打垮了,可我要的不是這個,包子怎麼辦?這事還是沒個由頭去解決啊。
就在大家紛紛歸校的時候,方鎮江掐著一個人的脖子走進來大聲道:「小強,認識不認識這小子?」
我一看那人,歲數不大,脖子上戴著一條又粗又長的金鏈子,被方鎮江抓著,強作鎮定,身子卻一個勁的抖,正是雷老四的兒子雷鳴,上次我們談判的時候見過一面。
我大喜道:「怎麼抓住這小子的?」
方鎮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嘿嘿,是媛媛的功勞。」
我看了一眼媛,媛理著頭髮道:「我看這小子在一幫人的簇擁下跑,就知道他是一個重要人物,不過動手的粗活都是鎮江干的。」
我笑道:「你神了啊。」
媛得意道:「別忘了我可是學保鏢專業的。」
雷鳴驚恐地看了我們一眼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蹲下身子看著他說:「還認識我嗎?」
雷鳴這會才敢正眼看我,大聲說:「你老婆不是叫包子嗎?」看來包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說:「對,你老爸綁架那人就是我老婆。」
雷鳴迷茫道:「綁架?」他臉上緋紅一片,呼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吳用在我耳邊道:「這小子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拍著雷鳴地臉道:「你爹把我老婆弄哪去了?」
雷鳴依舊是一副半死不死的樣子,道:「……不知道。」
「你老子要對付我的事你也不知道嗎?」
雷鳴撓頭道:「隱約聽說過,不關我事啊,你也見了,我不過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子弟。他們的事從不跟我說。」
我站起身道:「誰會審犯人,好好掏掏他地真話。」
顏景生在一邊道:「不許打人啊——」
吳三桂一腳把雷鳴踩倒喝問:「你老子人呢?」
雷鳴哇呀呀呻吟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吳三桂腳下用力,又問:「那包子呢?」
「……那就更不知道了。」雷鳴已經覺察到我們這幫人不同尋常,說話聲音都變了,我對他連用了幾個讀心術,發現他並沒有說謊。
這時姍姍來遲的劉邦已經瞭解了大致情況,跟我說:「換吧。現在只能這樣了,時間耽誤得越長包子就越危險。」
我說:「誰來跟雷老四談呢?」
「你先等會。」劉邦說著走到雷鳴身邊坐下。像老朋友一樣摟著他地肩膀道:「你爸有幾個兒子?」
雷鳴戰戰兢兢道:「就我一個。」
「嗯,平時疼你嗎?」
「……還行。」
劉邦用詢問的口氣說:「你說拿你跟你爸換小強他老婆,你爸能答應嗎?」
雷鳴帶著哭腔道:「大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抓我,我爸要是得罪了各位我替他給你們道個歉……」
劉邦嗤笑一聲道:「你替不了。現在最好希望你爸能痛快答應,要不我就把你剁成肉餡做熟了給你爸送去。」說到這劉邦壓低聲音在雷鳴耳朵上說,「——這事我幹過。」小六在劉邦手上吃過虧。再次見面一味討好,在邊上道:「劉哥,我這就拿刀去。」他畢竟是小混混出身,以為劉邦那麼說就是嚇唬嚇唬雷鳴,所以在一邊咋呼以壯聲威,他哪知道那事劉邦真幹過。但雷鳴雖然沒種,可也是從小在黑道里長起來的,他已經感覺到劉邦可不是說說而已,現在小六這麼一搗亂,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劉邦像大哥哥一樣拍著雷鳴的肩膀跟我說:「小強,給雷老闆打電話吧,先別說雷公子想家的事,聽聽他口氣。」
打了半夜地仗,這還是第一次跟雷老四聯絡,雖然現在通訊很方便,可我和雷老四彼此心裡都明白,他出了招我就得接著,反之
樣,沒必要廢話,現在戰鬥結束了,才到了談事的時他打電話,還是放低了姿態。
電話著實忙了一陣才接通,看來現在跟雷老四通氣地人還有不少,雷老四除了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外情緒倒還平穩,當他聽出我是誰以後忽然用一種恍然的語調說:「今天晚上的事是你?」
我鬱悶道:「那你以為是誰?」還說我們能做一對心存默契的敵人呢,結果人家還是沒拿我當盤菜,甚至到死都沒想到我這個對手……
雷老四道:「我不是沒想過你,可就是想不通你哪來這麼大的能量。」
我說:「雷老闆,咱們之間無怨無仇,我這麼干實在是逼不得已,你現在把我媳婦放了,你今天晚上所有地損失我包賠,如果你還有心理需要,我可以當眾提著點心去跟你道歉……」
要說今天晚上雷老四損失的錢那根本不是問題,就算再多十倍百倍他也吃得消,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要想在本地繼續風光已經毫無可能了,江湖上,雷老四這面旗算徹底被人摘了。
雷老四冷冷道:「你以為這麼干我就會怕你了?」
一般說這句話的人自尊心已經受到了極大地傷害,雖然很有可能是真的怕你了,但你千萬不能順著他說,否則容易擠兌得對方幹出狗急跳牆的事情來。
我賠著笑道:「當然不會,我這不是被四哥你逼得沒辦法了嗎?這才幹出狗急跳牆的事,您要念我癡心一片的份上,就把我老婆給放了吧。」
雷老四沉吟不語,劉邦看時機差不多了,在雷鳴後腦勺上一拍,雷鳴頓時哭叫道:「爸,爸快救我。」
雷老四失聲道:「雷鳴?你們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我說:「沒怎麼樣,基本上一指頭都沒動,四哥咱們打個商量吧,我把兒子還你,你把老婆還我,我老婆你見過,屬於『光纜無銅盜之無用』那種女人,說句不好聽話你想把她賣給誰誰都得跟你翻臉,可你兒子都養這麼大了白白胖胖的,不說賣到泰國干個什麼吧,光糧食耗了你多少錢?再說他現在在我學校裡,我們根本不會把他怎麼樣——只要你不把我逼急了,我這可是誠心誠意的。」
雷老四像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倒的駱駝一樣頹然歎氣道:「我栽了,你老婆確實是我的人帶出來的,也沒為難她,可是按約定我很快就把她交給了兩個外國人,現在她在哪我也不知道了。」
我愕然變臉道:「那……」
雷老四搶著說:「你給我點時間,畢竟我要找她比你容易,那些外國人還拿我當自己人。」
我看了看表說:「我希望12點的時候我老婆能跟我回家
雷老四:「……我盡力,請你別為難我兒子。」
「那是一定的。」
我掛了電話以後雷鳴抹著眼淚道:「我爸怎麼說?」
我說:「你爸幫我找媳婦去了。」
劉邦對雷鳴道:「你爸真不是幹大事的人,也幸虧這樣,要是我到了這份上,寧願兒子不要了!」
雷鳴:「……」
半小時以後,雷老四打來電話:「你老婆和那兩個外國人在一家小招待所裡,可是我現在還要花時間找人手……」
我記下地址,道:「我們自己去,只要包子在那就沒你事了,以後我們兩清。」
「那我兒子……」
「等我老婆回家以後自然會放你兒子。」
我收了線,跟吳用他們簡單商量了一下,吳用道:「幹這種事人不宜多,要精兵猛將才行,我建議你帶著霸王兄他們幾個先行,然後讓時遷暗中幫忙,其他人隨後。」
最後,以前的五人組和吳三桂還有花木蘭是鐵了心要去的,只好跟我一個車走,其餘人坐校車分批次尾隨。
臨行前,我鄭重地跟眾人說:「這次大家一定要小心,他們可能有槍!」
張清不忿道:「我倒要看看是傳說中的槍快還是我的石頭快。」
花榮道:「別傻了,當然是槍快,但是跟我的箭比就不一定了……」
真是群作死的人吶!
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雷鳴眼含熱淚,發自肺腑地說:「你們一定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