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刻是傍晚7點45,我雖然跟雷老四說的是半天時他心裡都明白,我們都不會等那麼久,尤其是我。
包子是一個傻女人,我以前朋友多,也曾打發沒見過面的朋友去接她出來玩什麼的,以前的她既沒錢又沒色,自然不會多想,所以要把她騙出來很容易,但是時間一晚,再笨的女人也會感到不妙,何況她的手機看來已經被收走了,以包子的性格,當場跟人翻臉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說她現在很可能已經吃虧了。
事情十萬火急!
我一路飛車趕奔育才,可是現在這個點兒正是高峰期,我第一次體驗到了附著在我車上的保護功能,一路上撞壞了無數的台階和橫亙出來小攤的邊角,吳三桂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我這個樣子,但他們要負責部署一會的計劃,所以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繼續研究戰略地圖去了。
李師師一手抓著扶手,一邊沉著地給項羽和劉邦打電話,我看得出二傻很興奮,具體表現是:他睡著了。據說他在刺殺嬴胖子之前也是這樣。
這會的育才還在一片***通明的熱鬧中,剛剛吃過晚飯的師生們都甩著膀子懶洋洋地在廣袤的校園裡閒逛,待在宿舍裡的好漢不足這就造成了目前最大一個難題:怎麼把他們召集在一起?
好漢們在這個時代並沒有別的朋友,所以如果不是出遠門,他們身上根本不會帶著電話,他們大部分人在課餘時間仍和孩子們在一起。分佈極散。
我不得已動用了應急大喇叭,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師生們平時都是各自為營,按著自己的課程和作息生活學習,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則不會用這個東西,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一種可以讓3000多公頃土地都聽到地聲音一但響起,那是一件多麼壯觀和糟糕的事情……
一開始我喊的是:所有教師速到舊校區大禮堂開會,李師師在旁邊小聲提醒道:「用不著所有人都來。」
我這才醒悟,我這麼喊是因為育才建校伊始「所有教師」那就是說梁山好漢,可現在有教職人員數以百計,其中包括了一多半的文職教員。於是我改口成:「所有武術教師速來舊校區大禮堂開會。」這樣喊雖然還不怎麼對,但我沒別的辦法了。你總不能喊「梁山好漢和四大天王速來開會吧」?現在最主要地是把我要找的人召集起來,至於甄別問題只能是等所有人到齊了再說。
頓時間,整個學校都鼓蕩著我地聲音:「速來來來……開開開會……」
讓我沒想到的是最先到場的是徐得龍帶領下的300士,他們人數雖多,但好像永遠是一個有機整體。現在穿的已經不是統一服裝,但一坐在那裡就能看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我心裡一陣惋惜。本來果肯幫忙,這次不管是成功率還是速度,都能提升一大截。
幸虧好漢們來地也不慢,他們可能已經從我焦急的聲音裡聞到了什麼不尋常地味道,而且我說的是舊校區,這本身就是一個信號,新校區建好以後這裡幾乎都沒有再用過了。
大約10多分鐘後,大禮堂已經是座無虛席,李師師已經的經過跟好漢們說了,這些傢伙一聽果然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我見人已經到了十之八九,有些尷尬地說:「那個……請以下被我點到名字的老師離場……呃,事情有些急,以後我會給大家解釋的——程豐收程老師,段天狼段老師以及二位地師兄弟和徒弟,離場,媛老師請離場……」我一轉臉看見小六了,哭笑不得道,「小六子,你也給我出去!」
小六往前站了一步道:「強哥,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你就說怎麼辦吧,做飯是咱副業,打架踢人場子那才是咱本行啊!」
我愣了一下,果然,只見程豐收和段天狼他們都是面色凝重地看著我,顯然已經知道包子被挾持的事情了,只是他們雖然半生習武,卻都是老實人,遇到這樣的事自然不如土匪們興奮,都想知道我下一步意欲何為。
我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地?」
小六道:「本來是不知道,可剛才大家都在議論,我們又不是聾子,自然就知道強哥你出事了。」這就是我忽略的最大的一個問題,我早該想到好漢們和這些人朝夕相處早已打成一片,別說無心避諱什麼,就算有心,這人多口雜之間少不了要被聽去幾句,再說好漢們一聽這種事早就炸了鍋,你難道能指望李逵和扈三娘這樣的大喇叭能和吳用林沖一樣低低商討嗎?
這真是越亂越出事,這當口又參合進來這麼一幫,我是從沒想過要程豐收這些人幫我打架去,他們武功很強,可都是守法公民,一來我不願意強人所難,二來他們才是育才以
望,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土匪們是無所謂,他們本來無多,可程豐收他們官方身份是教師啊,帶著一群老師去砸黑社會場子,想不上《焦點訪談》都難吶,我怎麼能讓這些人才帶著污點離開教師崗位——雖然這事一出我這育才校長也別想幹了,但這所學校畢竟也有我的心血,我不希望它最後成為一個空架子。
我擺了擺手道:「剛才被我點到名字的老師們請退席,這件事跟你們無關。」
媛氣哼哼地一指身邊的方鎮江以及眾好漢道:「那他們呢?我就奇怪了,我們拿一樣的工資,為什麼他們就比我們金貴?」
程豐收和段天狼等人大概也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一起看著我。
方鎮江悄悄拉了一把媛道:「讓你走你就走,我們能留下不是因為我們比你金貴,相反,是因為我們命賤,你難道猜不出參與這件事的後果麼?」
媛衝我高聲道:「你先說說你打算怎麼辦吧?」
我一聽就知道今天不來狠的不行了,索性道:「我準備帶著人把雷老四的場子全砸了,直到他交出我老婆,各位,你們可都是老師,什麼為人師表就不扯那淡了,今天晚上跟我走的人輕則失業,重則進局子,這就不用我說了吧?」
程段二人的同門們果然是一陣低嘩。
媛仍舊指著方鎮江道:「那他呢,為什麼你就放心帶著他?」
方鎮江臉色一沉,道:「少說幾句,我們還有正事要辦,不該你管的就別管。」這還是方鎮江第一次跟女朋友翻臉。
媛也乾脆道:「好,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這次我是非跟著去不可,我跟包子姐見面不多,可我們姐們兒投緣。」
我見她態度決絕,便說:「好,那剛才被我點到名的除了老師以外,其他人……」
程豐收忽然站前一步,憨厚一笑道:「蕭領隊,其實我們就是幾個農民,哪配當什麼老師,我之所以叫你蕭領隊,是念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晚,那一晚真是滋味無窮,令人終生難忘啊!」說著還一副陶醉的表情。
我:「……」
我知道他是說跟好漢們在武林大會期間我們夜斗那一晚,可他這話也說得過於曖昧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寬厚淳樸的老實頭,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理解歪了純屬齷齪心理作怪,可一個個的還是忍不住吃吃低笑。
程豐收繼續道:「我也說過,我們雖然是一幫井底之蛙,可也不敢忘了江湖道義,今天遇上這事,就算是陌生人我們也要打這個抱不平,何況還有這麼多意氣相投的同道中人,現在不說什麼老師什麼校長,為了朋友,這個忙我們得幫,大不了再回去種地去。」他這麼一說,同門們紛紛叫好應和。
現在「外人」裡就只剩下段天狼,段天豹和一干徒弟們都眼巴巴地等著他表態,段天狼這人,功夫卓絕,又在武林大會中打出過「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旗號,但相處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比較謹小慎微的人,做人也跟他的功夫路數一樣,往往要比別人多想出幾步,也就多小心幾分,他來育才是為了孜孜以求的振興段家拳法的夢,要他做這種會連累名聲且一定被開革出教師隊伍的事,那是千難萬難。
果然,段天狼半晌不說話,黃蕉蕉的一張臉也不帶任何一絲表情,段天豹焦急地拉著他的袖子道:「哥,你說話啊。」
段天狼依舊面無表情道:「人家都走,光咱們留下有什麼意思?就算3000多學生都歸我管,他們學了你的是懂的,師者是傳道授業解惑,傳道是最重要的——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這樣做不好,暫時保留意見。」
段天狼的徒弟們愣了一下,忽然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我聽段天狼說過,這幫徒弟都是他費了好大力氣收服的地痞無賴,後來在他的嚴加管教之下這才有了人樣,現在這些傢伙學了一身好本事卻無用武之地,大概早就手癢了,一聽師父居然答應要「出兵」,一個個樂得直蹦高。
此刻,各路諸侯齊集,他們雖然身份不同,背景不同,但現在都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那就是懲惡揚善——雷老四名頭實在太臭了,作為黑社會份子,搞得人神公憤那就離死期不遠了,何況他還敢綁架了梁山第109條好漢、預備役神仙、育才校長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