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當鋪是下4多,花木蘭和倪思雨也剛到家不久,跟鞋甩在一邊,坐在沙發上拚命揉腳,手邊的一大堆手提袋兒全都扔在腳邊,從這一點來說她就不像個女人,如果是包子,上街回來不管多累她都會把買回來的衣服再一一試穿。
現在的花木蘭儼然是一副某外資企業高管的樣子,雪白的女式襯衫,筆挺的職業套裝,看上去精幹、魅力十足,以她當過軍人的經歷,這套衣服確實很適合她,看來小丫頭在打扮花木蘭的時候確實是下了心思,可是女強人的形象離花木蘭的夢想好像相去甚遠,在我的印象裡,女強人是小於男人大於女人的物種,她們大概約等於人妖。
倪思雨臨走的時候跟我說:「我想好了,不去外國了。」我看了看沙發上的花木蘭,問:「那姐姐給你上愛國教育課了?」我絕對相信從沒上過思想品德課的花木蘭有實力能在三言兩語間說服搖擺不定的小丫頭。
倪思雨笑道:「我想過了,今年我才19歲,就算參加下也來得及。」倪思雨的眼光在屋裡掃來掃去,我說:「你大哥哥可能出去了。」小丫頭臉一紅,逃跑似的去了。
……
其後的兩天裡劉老六也沒讓我閒著,又往我這帶來倆人,這樣一來我們育才已經集結了書聖、畫聖、茶聖、詩仙、琴仙等諸多藝術大師,不過我對這些稱謂並沒有多少興趣,小時候我爸心血來潮,把我送到少年宮拿毛筆寫了一個月的「向雷峰叔叔學習」,後來不了了之。而我們圖畫課老師那是當時市裡有名的民間畫師,此老受達芬奇畫蛋的啟發,一上圖畫課就讓我們畫蛋,實話實說我畫蛋水平在班裡絕對是屬一屬二地,不像有些孩子畫出來的只是兩個簡單的圓,只是我不該在兩個蛋中間又加了點東西,後來被我們班主任叫家長——直到長大以後,但凡我銀行卡裡有010這種數字組合的時候我都心驚膽戰地。
至於說茶啊琴啊之類的也不用再提了,紅樓夢裡的妙玉怎麼說來著?喝一小甌叫品,再多了就是牛飲了,我就喜歡拿二點五升的太空杯喝磚茶,邊喝邊吹口哨……我應該和陸俞二位共同語言不會太多。
這天我又百無聊賴地坐在當鋪裡打盹,說真的我很喜歡我目前這份工作,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我真願意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只是有點稍微對不起老郝,當鋪業績慘淡有多一半原因是因為我的混吃等死的態度,所以我已經下定決心,結完婚就辭職,我現在還得借老郝的地方住幾天,這樣才能在辦事那天送給包子一個驚喜。
正在我將睡未睡地時候,一個電話吵得我一激靈,我抓起電話怒氣沖沖地說:「喂!」
老郝那樂呵呵的聲音:「強子你在呢?」
我臉一紅,聽老郝的口氣好像對我最近的狀況比較瞭解,真是說曹衝他爹曹衝他爹就到啊。
「呵呵,老大。」
「最近忙嗎?」
「……還行。」我臉更紅了,老闆出這句話來,員工一般最難回答,我到是忙得腳朝天了,可業務量呢?
「你學校的事我都聽說了,辦得不錯呀,下次校慶記得叫我啊。」
「郝總,我……」
「強子,什麼也不用說了,我這個地方就是個耗人的營生,年輕人都幹不長我能理解,見你幹出自己地事業我也很欣慰,說句肉麻的話,我拿你一直當自己的兒子一樣。」
這話除了我爸要是別人說出來還真夠肉麻的,可老郝有資格這麼說,三年了,除了弄來一輛二手帕薩特我沒給老郝再賺一分錢,弄個宋朝瓶子最後還被我貪污了,老郝從沒說過二話。
老郝語重心長地說:「不要有顧慮,你什麼時候想走我這立馬放人——你別多想啊,你要沒那意思我也永遠歡迎你。」
反正這事遲早得挑明了,我期期艾艾地說:「幹完這個月行麼?」
老郝痛快地說:「行。」
我有點動情地說:「謝了老大,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張口,只要我能做的,絕對沒二話,我欠你的一定補報回來。」
老郝嘿嘿笑了起來,笑得我一身雞皮疙瘩:「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要看你敢幹不敢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