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現在正在面對的果非要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癡迷武術的主席發現林衝他們以後見獵心癢,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關於他們的信息,可這個解釋只能是自己騙自己,我小強是個小人物,可正因為這樣,危機感才特別強,我本來就是一個靠坑蒙拐騙發賺點黑心小錢的當鋪夥計,憑著智勇雙全和幸運之神的眷顧——當然,如果你非要說我是靠流氓心態加板磚再搭配以劉老六的胡攪蠻纏才有的今天那我也沒辦法,反正我現在是小酒吧開著小別墅裝著小美人……看著,我覺得不是每一個流氓都能有我這樣的成就的,所以也就特別珍惜,鬼才知道我為什麼會陰差陽錯地領著一幫土匪在這裡出風頭,總結起來無非是因為張校長的面子和劉秘書的票子,面子是過期了的老面子;票子是對一個學校來說什麼也幹不了的一點票子。
主席見我眼珠骨碌骨碌轉,拿起一隻玻璃杯給我接了一杯水遞到我手上,一邊說:「你說的這種事情我到是也遇見過,中國地大物博,所謂世外高人肯定也有不少。」
我急忙點頭:「哎,就您是明白人。」
主席笑瞇瞇地看著我端杯的手說:「蕭領隊果然是好功夫呀。」
我「啊」的一聲扔掉杯子,才發覺手裡的水杯像烙鐵一樣燙,我吹著手上的水皰,一個勁的蹦高。這老傢伙故意拿了一杯熱水試探我。
主席笑道:「我還以為蕭領隊練過鐵砂掌,想不到是比鐵砂掌更高一層地神遊物外。苦悲大師要在。肯定得讚不絕口了。」
我也看不出老傢伙是說真地還是嘲笑我,,那個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過來把玻璃渣子掃走。他直起腰看著外邊說:「蕭領隊,你們育才已經贏了兩局了。」
我悚然一驚:「他們怎麼又贏,不是說好……」主席看了我一眼,我忙改口,「這群傢伙,不等我就開打了——那個。您要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主席衝我擺擺手:「不急不急,你現在去也晚了,不如我們好好聊聊,對了蕭領隊,對昨天段天狼那場比賽上突然出現地大個子你是怎麼看的?」
我故作好奇說:「那人不是新月那個領隊的朋友嗎?」
「是啊,可是據媛說他還是你介紹給她認識的。」
「呃……」我尷尬了半天,說:「是這樣啊?我都快把這事忘了。」我已經有點亂了方寸了。
「還有,這位叫項宇的小老弟好像還不是咱們行子裡的人。聽說他開了一間包子鋪?」
來了,來了!包子鋪老闆為什麼能痛毆「打遍華北(天下)無敵手」這個放到中科院都未必能解決地課題終於被提了出來,我邊擦汗邊想轍。
問題是我要告訴主席包子鋪老闆是楚霸王項羽他肯定得跟我翻臉,要想個貌似真話的瞎話又不是我這個腦袋所能勝任的。我偷瞄了一眼主席,見他正在灼灼地盯著我。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苗頭。我突然很知道關於這個問題他想知道什麼,就假借看時間對老頭用了一個讀心術,手機上的顯示只有幾個字:他們真的很熟?
我一下就豁然開朗了:項羽雖然算我半個祖宗,別人又不知道。於是——
「其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老頭當時就傻了,看著我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來。
我趁機站起往門口邊溜躂邊說還有比賽馬上得走什麼的,主席這次沒有特別阻攔,跟我說:「關於這次談話蕭領隊別多心,凡是進了8的隊伍都有這麼一次例行調查。」我立刻站住腳步,問:「凡是進了前8團體都有可能得到國家地贊助辦學嗎?」我領著好漢們打了這麼久,有好處當然還是能撈點就撈點。
主席沉吟了半天沒說話,一邊的那個工作人員替他回答說:「那恐怕不行,事實上這次比賽的團體第一才會得到扶助,連第二名都只是觀察對象。」
主席說:「總之你加油吧,已經有人注意你們很久了。」那個工作人員直起腰笑道:「何止個別人呀,蕭領隊的育才不早就是焦點了嗎?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現在最怕的就點,比黑心棉怕《焦點訪談》還怕。
而且這席談話我總覺得古古怪怪,像是被一雙明察秋毫地眼睛從背後死死盯住了,甩也甩不開,跑也跑不了。
我繃著從主席的屋裡退出來,然後撒腿就跑!
「不能再贏了!」這就是在我腦海裡反反覆覆出現的幾個字,看看吧,操場上巡邏的是我們育才的學生,賽場上4之一決賽的是我們育才的隊伍,整個大會最搶眼的旗幟是我們的三角板+向日葵組合旗,不知不覺中我們早就成了焦點,再走下去太危險了!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比賽場,一把抓住林沖說:「幾比幾了?」
「20咱們領先。」
我看了一眼台上的時遷說:「還能輸嗎?」
張清插口道:「恐怕晚了。」說著指了指記分牌,我一看第三局第三場還剩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時遷120先對手……
我跺著腳說:「不是讓你們按原計劃來嗎,怎麼又贏了?」
張清說:「是按原計劃呀,抽籤那天你不是氣得又叫又跳的,說一局也不能讓他們贏嗎?」
我抓著頭髮說:「我說的是只要他們還行咱們就趁機放水……」
楊志酷酷地說:「可問題是他們不行!」
張清點頭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輸。」
我一把拉住他:「說說!」
「我現在做手勢讓時遷假裝掉下擂台放棄比賽,然後就剩下林沖哥哥和你,林哥哥放水輸掉比賽那是沒問題,至於你那就更沒問題了,都不用裝,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經得起10分鐘的揍。」
我咳嗽了一聲,說:「這場贏就贏了,咱們還是下不為例吧。」
這時比賽結束,我們以30大勝北京文成武就——即北京育才文武專修學院,雙方領隊行禮的時候對方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大個兒,我眼睛往他們隊伍裡一掃,北京小青年已經很自覺地越眾而出,原來他不是比賽隊員,身份類似於教導主任,就跟我一樣,只不過人們都叫他「經理」,這位王經理低眉臊眼地說:「願賭服輸,我們這就回去改名去,等拍了照把相片給你寄到學校。」把我逗得撲哧一樂,拍拍他肩膀說:「別當真,咱育才也屬於百年老校了,多不容易,我們就應該團結一致沆瀣一氣把它的牌子打得更響亮,天下育才是一家,讓我們停止互相傾軋吧!」
王經理慚愧地說:「蕭哥這水平,一聽就在牛津劍橋待過。」
我說:「牛津劍橋碰見咱育才全得歇菜,以後咱把分校開過去,就叫育才文武學校牛津分部劍橋分部。」
小王接口道:「對對,我先弄個漢4,情景對話凡是一見面說『見到你很高興』的一律勸退,不但得說吃了嗎,還得回答韭菜合子……」
我說:「過6級對話場景弄成女婿和老丈人說聘禮……」
裁判聽我們吹了一會牛B,說:「簽字吧,我看以後8級的場景對話就設置成倆育才的一起聊天……」
我倆都不好意思了,小王一拍我肩膀:「到了北京招呼一聲,沒別的,咱到唐會一醉方休。」
按規定,比賽全部結束後新產生4到主席台抽籤,其他三強分別是紅日武校,天狼武館還有一家遠在雲南的武校,至此,我們育才的原定任務已經圓滿完成,後面不管抽到誰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去意已決。
不過我還是希望對手最好是紅日,或者是另一家也行,對段天狼這個人,我和好漢們都沒什麼好感,既然打定主意要放水,當然都想把這個機會讓給朋友。
結果等抽完簽我還沒展開看,紅日的那位鄉農已經和雲南隊的代表握了手。我手裡抓著紙條還在往開抹著,段天狼已經來到我身後,這小子好像已經完全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他似笑非笑地跟我說:「不用看了,咱們下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