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亂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踢館
    我一眼看見了林沖,急忙跑過去拉住他說:「林沖哥哥我走,你當過教頭,領悟力強。」然後我馬上又看見了和他一個屋的董平,他正端著一杯黑稠黑稠的液體不知道在幹什麼,我賠笑道:「董平哥哥喝咖啡呢?」

    薰平瞪我一眼:「喝什麼咖啡,我這裡面養著兩條黑龍。」

    我納悶地說:「你不是有魚缸嗎?」

    薰平氣不打一處來,說:「魚缸自從給你小子拔完火罐子以後養什麼死什麼。」

    我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往裡面看著,除了一杯黑水還是一杯黑水,哪有什麼黑龍?我把杯子側開,這才見兩條一色黑的長東西在杯底翻騰,我詫異地說:「這是黑龍?」

    薰平一把搶過去,小心翼翼地往裡面撒了點魚食,說:「也有叫泥鰍的——」他喂完泥鰍,這才擦著手說,「你是什麼事?學什麼比武?」

    我撓著頭說:「有個武林大會,不過不是什麼招都能用,所以咱得先去學習學習。」

    「沒興趣。」薰平說完見我還死賴著不走,又問:「你小子是不是想讓我們幫你參加比武招親去,有什麼好處嗎?」

    我說:「可能有錢,得了單項第一的個人獎勵就是5塊。」

    薰平把毛巾往臉盆裡一扔說:「那我就跟你去一趟吧,我正想弄點錢再去梁山看看呢。」他說完這句話也覺得有點托大了,沖林沖笑了笑,林沖不在意地擺擺手說:「自己兄弟,誰拿都是一樣,你得了錢請上我不就行了?」

    好麼,比賽還八字沒一撇,這倆人已經在商量分贓問題了。

    我跑到走廊上喊:「還能走一個,誰去?」

    好漢們一來對我的事情沒什麼熱情,二來見林沖和董平都走。覺得自己去了用處也不大,紛紛踢踏著拖鞋回去睡覺。一個瘦小的漢子跑過來說:「那我跟著去玩玩吧。」這人個子小,頭髮卻又濃又密還隱約泛點黃,又黃得不地道,像是在三流髮廊花15塊錢染的,這人金毛犬段景住,梁山排名108|得以被允許上山湊數,個人認為在梁山裡完全可以無視。

    我湊夠了人,作別盧俊義,上車走人。

    麵包車本來能坐7個人,但我考慮到那樣太擠所以只叫了6人,林沖和我坐在前頭,其餘人都鑽到後面,300好漢們因為住在一棟樓裡所以彼此都算熟悉。而且李靜水和魏鐵柱在戰場上也是殺人如麻的軍人,氣概上並不輸於董平他們,相互間聊得還算開心。結果車剛開出學校,扈三娘那個黑山老妖嫌累順勢就把胳膊支在了李靜水的肩膀上,李靜水一下變得十分拘謹,臉像西紅柿一樣,話也不說了,我咳嗽一聲說:「三姐,坐好。」

    扈三娘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這才發現李靜水的小紅臉。哈哈笑道:「喲,還害羞了,我比你可大多了,來叫個姨娘聽聽。」

    我說:「三姐別鬧,他們剛上完生理衛生課……」

    「生理衛生,講什麼的?」

    這時段景住忽然喊:「停車!」

    我以為出了什麼事了,一踩急剎車。全車人均向前撲,然後又被慣性扔回座位,段景住急急忙忙拉開車門說:「我去撒泡尿。」

    扈三娘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去打個架也這麼多事。」

    我悚然道:「三姐,咱們可不是去打架而是去拜師的。」

    扈三娘立刻擰過身子說:「你說什麼?」

    我忙說:「現在先學學按他們的方法怎麼玩,以後有地是機會給你打。」我心說這娘們手太狠,到時候也不能讓她上,反正國內暫時也沒有成規模的女子散打比賽。

    段景住在離我們沒幾步遠地地方拉開褲子撒尿,沒留神草叢裡躥過來條野狗。不由分說吭哧一口咬在他腿上,然後撒腿就跑,段景住大怒,無奈提著褲子又追不得,等他穿好,狗早跑沒影了。

    段景住只好回到車上,撩開褲腿查看傷口,罵道:「媽的,連狗也跟老子過不去。」再看小腿上赫然有幾個齒印,血珠慢慢沁出。薰平道:「誰讓你又是地狗星又是金毛犬,那條狗怕是尋根來的。」

    扈三娘忽然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眾人都看著她,莫名其妙。她笑夠了才說:「幸虧小段個不高腿到是不短,要不然那狗還不得一口把你狗鞭咬掉?」

    眾人滿頭黑線加瀑布汗,段景住嘿嘿笑道:「不對,應該慶幸老子是個爺們,要不然受傷的就不是腿了。」眾人一愣,隨之巨寒了一個。

    扈三娘狠狠給了段景住幾個耳刮子,罵道:「***跟老娘玩葷的……」不講理的我見過,像她這麼不講理地……今天算見著了。

    李靜水說:「我們顏老師說了,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病疫苗的,要不會有生命危險。」段景住緊張地問:「真的啊?」

    我問李靜水:「那你們老師跟你們說沒說潛伏期這個東西?」

    「20年吧?」

    段景住擺手道:「別費事了,王八蛋才能再活20年呢。」車裡的人都點頭,只有我瞪了他一眼。

    老虎的武館在三環以外靠近鐵道的地方,離我的學校到不是很遠,一路上我見扈三娘很有躍躍欲試的意思,董平和林沖雖然很平靜,但也絕沒有虛心求教的樣子,李靜水和魏鐵柱自從知道這是要去和老虎的人學東西,臉上都顯出不忿地神色,本來老虎上次領的12個精|||們,如果不是因為要保護我而且不敢下重手,12太保根本不宜,聽說要拜他們為師,這倆人憋著氣呢。

    眼看快到地方了我小心翼翼地說:「各位兄弟,三姐,我再重申一遍啊,咱們這次去是跟人家學習的,不是踢館去的,大家輕鬆——狗哥,把嘴裡牙籤吐了,看著那麼不友好。▋段景住吐掉牙籤問:「啥叫踢館?」

    「……踢館就是踢場子,找茬打架,惹麻煩……」我見他們半懂不懂的,索性說:「就是征討,你們征方臘,那就是踢方臘的館。」

    「哦——」好漢們和扈三娘都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急忙說:「記住了,不是踢館!」

    我按著老虎電話裡說的,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老虎財大氣粗我是知道的,可還是沒想到他的武館氣派如斯,光從外面看,佔地面積就足有2000平,二層高樓,牆壁上都貼著築出一隻直立的老虎來,正門像賓館一樣用巨柱支出了一個寬闊的門廳,廳頂上有四個如椽大字:猛虎武館。

    不得不說這名字起得俗氣,但武館這種地方不像茶樓,起個「聽風小築」要麼「竹菊詩軒」,武館講的就是個霸氣人氣,甚至還就得刻意來點俗氣,話說「精武門」也未必見得多麼高雅,只要名聲打出去,那些熱血青年才不管你叫什麼名字,照樣趨之若騖。

    可惜有點不靠譜的是門廳下面蹲滿了賣小金魚的,魚缸臉盆腳盆支得到處都是,簡直就是個熱鬧的小魚市,武館裡人影憧動,卻沒人出來管管,由此可見老虎真是個十足的江湖人而非商人,在他的地盤上做點小生意維生他可以容納,不知道在他門口打把式賣藝他管不管?

    薰平一見賣小金魚的,興奮地「嘿」了一聲,跑過去扒著缸沿上看,賣魚老漢說:「要嗎?」

    薰平問:「有好養的嗎?」

    老漢指著缸裡亂七八糟的魚說:「紅箭、溫嘴兒,小地圖,都好養。」

    我插嘴說:「我們這位爺就喜歡皮實的,有比泥鰍好養的嗎?」

    老頭鄙夷地說:「泥鰍那算魚嗎,你是準備炸著吃還是通廁所用?」董平頓時不愛理他了。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後生悄悄拉了拉董平說:「大哥。我這有好養的,要嗎?」

    「哦?」董平挪過去。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後生把蓋在一個魚缸上地布拉開,裡面緩緩游著幾條灰不溜求的小魚,魚顎厚實,看上去平平無奇,後生說:「大哥,你要願意給我五毛錢我給你看個好玩地。」

    薰平給了他一塊。後生把錢收起來,從腳邊的臉盆裡撈起兩條泥鰍扔進魚缸,這兩條泥鰍扭曲著身子還沒落到缸底上,立刻遭到了這些小魚的攻擊,魚吻張開,露出了裡面醜陋而猙獰的三角齒,刷刷幾下,半條泥鰍就被啃沒了,兩條泥鰍瞬間消失殆盡,這些小灰魚搖頭擺尾地離去。魚缸裡只剩幾根若有若無的血絲,飄了一會也沒有了。

    後生神秘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食人魚,國家明令禁止買賣的,這個好養,只要有肉就算全世界開核戰也死不了。」

    扈三娘湊上來叫道:「這個魚有趣兒啊,多少錢?」

    「100一條,便宜吧?」

    林沖笑道:「幸虧咱們梁山沒有這種東西,要不張順和小二小五他們不都得成了骨頭架子了?」

    扈三娘哈哈笑道:「骨頭架子到好說。就怕被咬掉小弟弟……」

    這女人怎麼滿腦子……

    我們說笑著,董平卻不言不語,他忽然問那後生:「你跟我要一塊錢就是那兩條泥鰍錢?」

    旁邊賣魚老漢說:「那泥鰍平時才兩毛錢一條,他地食人魚沒賣出去幾條,光靠賣泥鰍到是賺了不少錢。」

    薰平跟那後生說:「你都給我撈出來。」

    後生滿臉興奮:「你都要啦?」他很利索地把那些食人魚都撈在一個黑塑料袋裡,說,「一共1塊,我再薰平接過袋子後做了一件誰也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嘩啦」一下把袋子裡的魚全倒在地上,一腳一個踩得稀爛,都踩死之後那賣魚的後生才瞠目結舌地說了一句話:「哎,你……」

    薰平踩完魚,把200錢扔在魚攤上,說:「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幹嗎?」

    後生愣怔著搖了搖頭。

    「我就是不能讓你再禍害泥鰍……」

    後生想翻臉,又見我們人多勢重的,他帶著哭音喊:「大哥。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食人魚本來就是要吃肉的,難道我用饃饃渣餵它們?」

    薰平說:「那我不管,讓我看見就不行。」

    我忍著笑又塞給後生300,我到不是可憐他,就是覺得一個賣魚的連物競天擇都搞出來了挺不容易的。

    我現在有點瞭解土匪的行事準則了,狼吃小羊,上去一口咬斷氣管,在他們看來這頭狼絕對是頭善良的狼,可以嘉獎;但小羊要把一棵白菜啃得亂七八糟地,那這羊絕對是十惡不赦的,毛也不扒直接扔鍋子裡涮了!

    扈三娘見能吃泥鰍的魚也全死了,無聊地說:「咱們快走吧。」

    薰平說:「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再看看魚。」

    於是我帶著一群人先走進猛虎武館,雄偉的演武大廳裡,西北角是一排排的沙袋和木人樁,東北角是一個標準拳擊台,寬闊的中間帶是學員們健身的地方,各種帶電和傳統的器材隨處都是,抬頭就見穹頂,二樓並不存在,只是浮建出幾個小辦公間來,又窄又細地樓梯盤繞上去。

    我們進來的時候兩大幫人正對峙著,他們都站在廳當中,虎視眈眈地瞪著對方,以至於我們進來了還沒人招呼,等我們走得離他們很近了,左首才有一個壯漢問我們:「你們有什麼事?」

    我說:「我們是虎……」

    扈三娘忽然跳到他們兩撥人當人,大喊一聲:「踢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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