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雨換衣服去了,三條好漢就背轉身子穿衣褲,我發真是不忘娛教於樂,隨身帶的不但有酒,還有干炸小魚乾和鹹菜,一個罈子裡還有兩條活魚,問他們幹什麼用的,都笑而不答。
阮小五邊換衣服邊說:「今天可惜沒有把項哥哥拉下水,要不咱們就能『赤誠』相見了。」
阮小二道:「項哥哥會游泳嗎?」
張順使勁瞪他一眼道:「項大哥要會游泳也不會困死烏江了。」
我忍不住說:「你們快點吧,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我們來到體育館外,倪思雨已經等在那裡了,她穿了一條俏皮的小碎花裙,小胸脯鼓鼓的,顯得嬌小可愛,鬥志昂揚。我發現她比以前快樂了很多,她揚著頭看項羽,驚歎道:「呀,你這麼高大,我以後就叫你大哥哥吧。」
她的一句話讓我想起了郭襄,楊過苦等小龍女16年,項姬兩千年,我扛了項羽一膀子說:「以後你網名就叫『敢笑楊過不癡情』。」
項羽奇道:「楊過是誰?」他大步走著,倪思雨緊跟,腿上不利索就很明顯能看出來。
我悄聲說:「羽哥,慢點走。」
項羽也發現倪思雨走路姿勢很彆扭,問道:「你腿有毛病?」
我咳嗽了一聲。
倪思雨卻毫不在意,說:「是呀,從小得的病。」
項羽嗯了一聲,腳步一點也不慢,說:「以前我帳下有個小兵腿也有病,有一次我們打仗他的那條病腿被敵人打斷了,接住以後反而好了——你要不要試試?」
倪思雨驚訝道:「真有這種事?」她自從我們出來就一直好奇地盯著項羽看,現在她斜著身子走,還在不時地打量她的「大哥哥」。
項羽很自然地說:「其實人有點毛病是好事,我們那個時候吃不好睡不好。天天跟人打仗,時間一久你就會發現。以前最瘦弱的或者是有殘疾的往往能活到最後,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成,要再不努力變強就得死,幾年仗打下來,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成了軍官,殺人麻利地很。」張順和阮家兄弟連連點頭。
倪思雨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卻若有所思。她笑道:「大哥哥,下次你再來看我游泳我給表演水中抓活魚,我爸爸隊裡那些人,就一個也辦不到。」
我終於知道那兩條活魚是幹什麼用的了。
不一會倪思雨溜到我身邊,悄悄說:「大哥哥是黑社會?」
我告訴她:「大哥哥是吹牛B。
我們走到體育場對面,逛了幾家體育專賣,哪有賣西服的?我忽然意識到我們是不是被那個導購給騙了?賣籃球排球的地方你見過賣西服的嗎?
倪思雨聽說我們要買西服,大聲道:「你們怎麼不早說,那家店不在這裡。」她領著我們左鑽右鑽進了一條小巷,進了一家裁縫鋪。那裁縫一看就是南方人,而且認識倪思雨,跟她熱情地打招呼。然後他看了一眼項羽,笑著說:「又是來定做西服地吧?」
我一看他的衣架上掛滿了筆挺地西裝,普遍要比一般的西裝大很多,看來沒少接待那些高頭大馬的體育生,我問他:「你這有沒有現成的,我們急用。」
裁縫為難地說:「來這的都是定做的。現成的你們肯定去專賣裡買了,還找我做什麼?」
項羽一探手從最高地架子上撈下一件上衣來,在身上比了比,然後伸手穿在身上,我們驚喜地發現:這件居然正合適。
裁縫忙道:「那件是別人定的,我才做好。」
項羽聽也不聽,伸手道:「褲子呢?」
裁縫著急地說:「不是跟你說了麼。這是別人定的。」
阮小二說:「我看是一直擺在這裡的,你想提價才故意這麼說。」
裁縫失笑道:「大哥,我沒事做這麼大一件西服擺在這裡做什麼,當帶袖披風賣?」
我知道他說的八成是真的,問他:「定這衣服的人什麼時候要?」
「明天。」
「真的這麼巧?」
「可不是嘛,所以我才掛出來,不信你看,他連襯衫和鞋都一起放我這了,整整一套。」
阮小五把襯衫和鞋都搶過去遞給項羽,說:「那我們省的跑了。」
裁縫都快急哭了說:「那人真的明天就來取。你們讓我怎麼辦?」
我問他:「你做這麼一套衣服得多長時間?」
裁縫大約是看我心最軟,哭喪著臉說:「最少要一個星期。」
我說:「那你就讓他一個星期以後再來取不就行了嗎,死心眼。」
裁縫這才知覺到這群人裡我最壞,別人要搶要奪還有個明白話呢,我則是胡攪蠻纏死皮賴臉。他轉臉問倪思雨:「這些都是你朋友?」
壞了,倪思雨要說跟我們認識我們都不好太過分了。
小丫頭機靈勁:「不啊,我不認識他們。」
裁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順說:「痛快點把褲子拿出來吧。」
裁縫爬起來拎出褲子來,苦笑:「索性都給你們吧,反正也是反正了。」項羽抱著一堆東西進裡屋換去了。
我往桌上碼了2000塊錢,問裁縫:裁縫看了一眼,說:「錢到是夠了,可是幾位老大,你們也不想想能撐起這件衣服地人我惹得起嗎?」
張順說:「那你就告訴他你這被搶了不就行了麼?」
裁那他也得信呀,沒聽過大塊頭有大智慧嗎?」
我說:「那我們幫你個忙,給你這抄得亂七八糟的他興許就信了。」
裁縫連忙擺手:「怕了你們了,等裡邊那位大哥換上衣服你們趕緊走吧。」
這時裡屋門一開,項羽走了出來,他不自然地揪弄著衣服的下角,怯怯地問:「這能成嗎?」
我們都愣住了。
站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俊朗、英氣勃發的男人,筆挺的西裝勾出他的寬肩厚背,腰腹乍收,表明他有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和健壯的體魄,沒打領帶,顯出幾分不羈和豁達,配上項羽那像鐵一般的鬢角和深沉的眼神,此時的他才更像一個英雄。
倪思雨捂著嘴呆了半天才,最後才癡癡地說:「大哥哥,你好帥哦。」
張順和阮家兄弟邊托著腮幫子打量項羽邊說:「看來咱們也應該做一套。」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大褲頭小背心裝扮說:「算了吧,你們現在還有點土匪的氣質,穿上西裝整個就是一倒手錶的。」
裁縫也邊點頭邊說:「這套衣服你穿上確實好看,你要願意留訂金我可以再給你做一套。」
我邊掏錢邊說:「別一套了,按季節再4,這是訂金。」
我們出去以後,倪思雨問:「咱們現在去哪?」
張順說:「不是咱們是我們,你該回家了,要不你爹又該說你了。」
倪思雨看看表說:「現在還早嘛,再說爸爸知道我和三個師父在一起是很放心的。」
我說:「你肯定不是你爸親生的,我要有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切雄性動物都保持十丈開外的距離,否則板磚伺候。」我突然體會到了包子他爸的幸福:多省心呀,不用擔心男人是貪戀女兒的美色玩弄她的感情。按遺傳學來說。我要和包子也生個女兒,我也有50%省心的資本。不過萬一那女兒長得像我,我就又該操心了:肯定嫁不出去。
倪思雨撒嬌道:「我就跟著你們。」
張順說:「我們要去洗澡!」
倪思雨:「那我幫你們看衣服。」
阮小二說:「我們要去逛青樓!」可是他這話連我都不信,哪有逛青樓說得這麼義正詞嚴的,正確地說法應該是遮遮掩掩地說:「我們要去洗頭……」
我舉起一隻巴掌嚇唬她:「快走,再不走打你屁股。」說著我真地瞄了一眼她的小屁股,翹翹地,彈性一定很好。拍上去大概能把手崩回來吧?
倪思雨笑嘻嘻地跑到項羽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說:「大哥哥,小強欺負我。」項羽把胳膊抽回來道:「他不敢。」
我指著她說:「別趁機佔你大哥哥的便宜,他已經名草有主了。」
「啊,她漂亮嗎?」這句話是倪思雨問項羽的。
我搶先說:「那還用問?嫂子那可是傾國傾城的美女,又有韻味,哪像你,傻丫頭一個。」
這時阮小五終於想到了殺手鑭,跟倪思雨說:「我們要去喝酒,你還敢去嗎?」
想不到倪思雨興奮地說:「好啊好啊。就喝上次喝的那種。」
既然甩不掉這個小尾巴,我們只好帶著她,開車直奔逆時光。
三雄見了朱貴和杜興,著實親熱了一番,張清和楊志又到外面野去了。因為有倪思雨在,我也沒有介紹給他正式介紹項羽,問他:「還有包廂嗎?」
朱貴把我們領到一間小包裡,端上幾罈子「五星杜松」就又去忙了。
項羽一進包廂就脫去外衣。塊狀肌把襯衫崩得緊緊的,氣勢壓人。倪思雨羨慕地說:「大哥哥,你這是怎麼練地呀?」
我拍她一巴掌說:「瞎問什麼,你也想練成這樣啊?」倪思雨瞪我一眼,悄臉微紅。因為有她在場,好漢們有許多話就不便說,只能和項羽聊些閒篇。
我掃了倪思雨一眼。然後給張順遞個眼色,張順會意,把酒倒上,笑道:「小雨啊,跟師父學了這些日子,覺得有進步嗎?」
倪思雨說:「何止是有,簡直是飛速,現在連我爸爸都羨慕我呢。」
張順端起酒來說:「那好,就為了你學業有成咱們乾一碗。」
倪思雨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張順坐下,用胳膊肘碰碰阮小二,阮小二馬上站起,說:「那二師父也敬你一個。」
倪思雨呵呵一笑,又一幹到底,臉上不紅不白的,這丫頭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好了?肯定是土匪們熏陶出來的。
阮小五不用別人示意,端著碗剛站起來倪思雨就說:「這碗我敬五師父。」
這下張順馬上找到了由頭說:「為什麼前兩碗是我和二師父敬你,輪到五師父就成了你敬他?」
倪思雨眉頭也不皺地又敬了張順和阮小二,這一下就有點要倒的苗頭了,我沖項羽擠眉弄眼,項羽只好也端起一碗酒,想了半天,說:「來,喝酒。」眾皆大暈。
倪思雨臉紅彤彤地喝完這最後一碗,一拍桌子站起,豪情萬丈地說:「我一定要拿冠軍!」阮小五微微搖著頭,已經把胳膊支在了她後面,下一秒倪思雨果然就軟到了阮小五懷裡,阮小五把她抱到沙發裡放好,給她披件衣服,然後坐回來,興致勃勃地說:「來,咱們聊咱們的。」
我指著他們,義憤填膺地說:「你們太不厚道了!」
他們齊聲:「滾!」
張順端著酒說:「項哥哥,有人雖然罵咱是草最佩服英雄好漢,在前人之中我最仰慕的一個是你,羽關二爺。」
項羽道:「關羽是誰?」
阮小二還沒弄明白狀況,驚訝地說:「項大哥連關二爺也不知道?」
我說:「廢話,你不是也不知道李闖王和洪秀全嗎,雷峰是誰你知道嗎?」
阮小五:「雷峰是誰呀?」
我鬱悶地直擺手:「咱們只聊前人,只聊前人。」
張順喝完一碗酒,抹嘴道:「項大哥,跟我們說說你當年是怎麼打仗的?」
項羽淡淡道:「也沒什麼可說,我等對方排兵部陣完畢,喊聲殺,先衝將上去,我的馬快,等對方陣營一亂,我的人趕上來掩殺一氣,那便贏了,剩下就是打掃戰場,我獨個回去喝酒。」
張順他們聽得目瞪口呆,過了好半天,阮小二才大喝一口,讚道:「真乃英雄也!」阮小五說:「項大哥真不愧千古張順他們毫不以為然,笑道:「咱們江湖兒女,本就是為了痛快而活的,來項大哥,喝酒!」
呸,誰和你江湖兒女,個活土匪。
我小心地跟項羽說:「採訪一下,你這種心態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不等他說話,我一拍大腿說,「你和嫂子一分開就大徹大悟了對吧。看來羽哥你也是有慧根的人,不如以後就叫智深和尚吧。」93b30阮小二說:「項大哥還是講講和嫂子的故事吧。」
阮小五道:「就是,就從你怎麼認識嫂子開始說。」
這也是我很感興趣的,以前我不敢問他,是怕勾起他的傷心事,現在虞姬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不妨聽聽他們地戀愛史。
項羽見我們都目光灼灼地等著他說,端過酒來一口喝乾潤潤嗓子,阮小二怕他倒酒打斷思路。急忙代勞。
「……那時我還在吳中,每天就是一幫家丁練武喝酒,雖然過得逍遙,但一身的力氣沒處使,日子並不快活。
「等我知道陳勝吳廣起義之後天下已經大亂了,不斷有四面八方地難民出來逃荒,我們那個城的太守叫殷通。不但昏邁無能,又膽小怕事,下令緊閉城門,那難民就在城外哀號,而且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今天晚上在城垛上看後面的逃難大軍斷斷續續地來,明天一起來再來已經看不到頭了,這時我的叔父跟我說,舉事的時候到了,問我敢不敢。我說我早就等不及了,他卻又說還得等幾天來籌備。
「我不耐煩,就一個人騎了匹馬,綽了槍便走了。」
阮小二奇道:「你去哪了?」阮小五也說:「是啊。」
項羽微微一笑:「自然是去殺殷通,叔父說他兵衛太多,要想成事,需得先謀劃良策殺他。」
阮小二瞠目道:「你一個人去殺他?他有多少衛兵?」
項羽道:「大約幾百吧。」
阮小五問:「你……都殺了?」
張順掐著他和阮小五的脖子抗議說:「你們兩個不要插嘴行不行?」
項羽繼續說:「我也沒殺許多,大部分都跑散了——我來到太守府前,見府門洞開著,那些日子因為時局動盪,殷通時常把他的衛兵召集起來操練,我就直接騎馬走了進去,卻不見殷通,只有一個副官在操練,我用槍磕打了一下府門,還沒等說話,就見兩個婆子拿著竹追打一個女孩兒從內花園深處跑出來,那女孩兒穿著舞衣,全身都是舞穗,一跑起來顫得真好看。」
阮小二興奮道:「是嫂子!項大哥,嫂子幹嘛被人追打?」
項羽滿臉柔情,緩緩說:「阿虞是殷通從小買來地,先是做丫鬟,後來見她伶俐又叫她學做歌伎,阿虞16歲時殷通起了淫心,~於是就有了那一幕——我永遠也忘不了第一見她的樣子,雖然滿臉都是血痕,可是還帶著不在乎的笑,好像後面追她的是兩隻她豢養的小狗小貓。
「阿虞將將要跑出內花園的門了,那兩個婆子喊了起來,兩個衛兵就用長戈叉住了園子口,阿虞趴在園子口上,忽然看見了我,一愣之下然後她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臉龐,任憑兩個婆子在身後怎麼抽打她,她還是就那樣笑著。」
我納悶地想:「難道虞姬是弱智兒童?」我不禁問:「羽哥當年帥呆了吧?」
項羽眼睛發亮,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那時24歲剛,穿著一身純銀的盔甲,猩紅的大氅披在馬背」
張順等不及,插口說:「後來呢?」
「阿虞那樣望著我,我卻沒有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我又用槍磕打著大門,這才過來四個小兵,他們見我居然敢騎馬闖太守府,呼喝著跑過來要掀我下馬,我只這麼輕輕一劃槍桿,他們的腦袋就都碎了,霹靂啪嚓的落了一地,濺得我馬鈴上和一隻靴子上都是血和腦漿子,他們頓時大亂起來,那兩個婆子更是顧不上阿虞,像殺豬一樣嚎叫著往裡面跑,我想也沒想就把大槍投了出去,那槍把一個婆子穿在地上,還騰的一聲又扎進地裡好長一截,那個婆子至死還在手刨腳蹬地保持著逃命的姿勢。」
阮小五忍不住道:「你面前還有幾百敵人,你卻先把槍扔出去了?那另一個婆子呢?」
「另一個婆子眼睜睜看同伴被釘在地上還在掙扎,一瞪眼嚇死了。我後來在眾人面前一直替自己辯解,說拋槍就怕那兩個婆子回去報信給殷通,可是我騙不了自己,我就是恨她們欺負阿虞。」
阮小五又問:「那嫂子呢,見了這場面還不得嚇壞,畢竟是女孩子家。」
項羽微笑道:「阿虞一點都不害怕,我殺那四個小兵,她沒什麼反應,等我槍殺了婆子,那槍就從她臉旁激射過去,拂起了她的頭髮,她這才捂著嘴驚訝地看著我,那表情就像一個小孩子看見大人輕而易舉地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既有羨慕和好奇,也有興奮和開心。
「我舉手間殺了好幾個人,殷通的衛兵立刻把我層層包圍起來,長戈林立得像秋天的野草一樣,我那時騎的還不是烏馬,那匹馬受了驚,暴跳不已,我索性跳下馬背用寶劍砍殺,也不管遇到什麼。長矛啊、鐵劍啊、人頭啊肩膀啊,通通都削平了。一轉眼又殺了十幾個人。」
張順仰脖喝乾碗裡的酒,歎道:「真是好漢子!」
「我一邊殺著一邊往花園口看著,就見阿虞她倚在花園門口的牆壁上,把手墊在下巴下,笑吟吟地看著我。我有意無意地朝那邊殺過去,她看了一會忽然轉身跑走了。
「我心裡一陣陣失落,殺人更狠了。那些人的血一股一股地噴在我身上,最後竟在袖口攢了一包,我抽空往地下一倒,嘩啦一聲。」
張順他們聽得入神,我說:「羽哥,咱們這裡略去若干字如何,兄弟聽著反胃。」
項羽淡淡一笑,說:「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阿虞的聲音說『喂,你過來』。我開始以為自己聽差了。砍倒幾個人再看,只見阿虞跑到園子裡我的槍前,正在吭哧吭哧地往出拔,她見我在看她,調皮地衝我眨眨眼,說:『快拔出來啦』,我心情大好,揮劍又殺了幾人。」
我心想:你心情好也多殺幾人。心情壞也多殺幾人,殷通地衛兵真他媽倒了血霉了。
「你們要知道,我那桿槍重達百斤,阿虞才16歲,她好槍來,就搬住槍尾向這邊挪,挪到一半休息了一下。然後一口氣把槍拖到了園子口,她又說:『喂,你過來』,我幾個箭步就奔了過去,她把槍扛在稚嫩的肩膀上,費力地跟我說:『你用這個殺他們』,我故意不接,笑著問她為什麼,她嗔我一眼,然後又歡喜地說:『我喜歡看你使槍』。」
我嘿嘿嘿乾笑數聲。好曖昧呀——我喜歡看你使槍,嘿嘿。
項羽臉上洋溢著無比幸福地表情,把罈子裡的酒一口清干,說:「我單手拿過槍來,隨便地舞了個槍花,把衛兵掃倒一片,阿虞立刻歡喜無限地說:『對,就是這樣。』
「殷通的衛兵還在從四面八方湧上來,我也有些累了,就降低身子斜靠在牆上,臉挨著臉陪她,我把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拿槍隨便劃拉著那些小兵,在一槍之外的地方,他們的屍體越堆越高,漸漸圍成了一個***。」
阮家兄弟又拍開一罈酒,連聲叫好,激奮不已。
我心說好個毛,他明明就是在耍酷泡MM,他還瀟灑,老子使雙槍……
項羽繼續道:「我和阿虞臉挨著臉,我問她為什麼不害怕我,她就笑著看我不說話,我又問她敢不敢殺人,她雙手捧過我的劍,端也端不起,就很認真地跟我說:『現在我沒力氣,以後就敢啦』。我哈哈大笑,挺身站起把那些衛兵掃得一片模糊。
「我殺得夠了,見那些當兵都站的遠遠地不敢上前,我就跟他們說我要殺的是殷通不干他們的事,問他們殷通在哪,他們也不說,丟下兵器都跑了,這時我叔父聽說我單槍匹馬闖太守府,領著人趕來救助。」
看來等事情塵埃落定然後才帶著大隊人馬增援的先例是項梁開的先河呀。
「殷通殺了沒?」阮小五就關心這個問題。
阮小二瞪他一眼說:「那還能跑得了嗎?到是我想知道後來你和嫂子是怎麼在一起的?」
項羽追憶往昔,不勝感慨說:「叔父帶著人去後院追殺殷通,前面只剩下我和阿虞,我擦著槍上的血跡,一邊盯著她看,她毫不畏縮地迎著我的目光,還是笑吟吟的,然後我們同時對對方說了一句話。」
我們四個,齊聲:「什麼?」
「我跟她說的是:『跟我走。』她跟我說地是:『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