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習慣性扶扶後腰,那以前是他別斧子的地方,他跟我說:「嘿,現在去哪啊?」不愛跟這些在看守所工作過的人打交道,太沒禮貌了!
我問盧俊義:「你看呢,盧老大?」
扈三娘說:「你們這哪最好玩?」
張清說:「先吃飯吧。」
林沖說:「我看先下榻吧。」
我頭有兩個大,看來宋江沒來真是一個問題,這幫人嚴重有組織無紀律不拿盧豆包當乾糧。人群裡有人不耐煩地說:「要不分開走吧,給個地名咱們晚上會合就行了。」
我見已經有一個人從我身邊走過,我死死拉住他,衝他喊:「哥哥,咱們還是先回住的地方再自由活動,那地方有點偏……」
被我抓住那個男人奮力地掙扎,我央求他說:「先跟我回住的地方行麼?」
男人說:「不行,我有女朋友了……」
我看著盧俊義,盧俊義也看看我,我說:「老大,你勸勸他吧。」
盧俊義有點為難地說:「我們不能幫你幹這事。」
「他不是你們的人嗎?」
盧俊義往身後看看:「我們的人都全了。」
……
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同意跟我先回住處,那個等老婆的哥們老婆也出來了,他匆匆給我留了張名片就和老婆團聚去了,臨走說非常想加入我們的俱樂部。
我領著這54號人穿過火車站來到不遠處的長途汽車站,租了一輛大巴,我站在車門口一個一個點數,點到53沒了,我驚了一頭汗,一問才知道雙槍將董平嫌熱,是爬窗戶進的。
等我再把人數清點了一遍才放了心,這才體會到我們老師的痛苦,上小學學校組織旅遊,我真不應該一路上老出ど蛾子。我站在車頭部位,剛想說幾句,一個瘦小的漢子忽然站起身,捂著自己的口袋大叫:「我錢包呢,我錢包沒了!」我急忙走過去問他怎麼回事。
「剛才還在兜裡呢……」說到這瘦子忽然把手從兜裡直接探出來了,敢情是讓人拿刀片劃破把錢包掏走了。
我安慰他:「不要緊,丟了多少錢兄弟給你。」
瘦子後面坐的人嘿嘿直樂:「這小子居然讓人偷了,也不嫌丟人還有臉說。」
我一個激靈,問瘦子:「怎麼稱呼?」
瘦子不自在地說:「時遷……」
我幾乎就噴了:賊祖宗讓賊孫子偷了。不過這也好,給這群人打打預防針,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時代在進步科技在發展,火車站臥虎藏龍,稍一大意活該吃虧。
時遷沮喪地說:「我身份證還在裡頭呢。」
我奇怪地說:「你哪來的身份證?」
時遷小聲說:「劉老六統一給我們辦的假的。」
時遷前面的老頭扭回頭來說:「沒事,我找個蘿蔔再給你刻一個,再讓蕭讓給你寫上字,保準誰也看不出來。」
我用置疑的目光看那老頭,老頭衝我微一點頭:「興會,玉臂匠金大堅。」然後指指身邊的白面男子,「這是聖手書生蕭讓。」
你還真別說,這倆珠聯璧合,刻章辦證一條龍,除了買點吹塑紙,萬事不求人。
哎,這次梁山上雞鳴狗盜的能人全來了。
車到了地方一眼就能看見300岳家軍的帳篷,開始我也挺奇怪,後來才想到他們現在多了一個啟蒙老師,大概不太方便顯露他們的軍人作風了。
54條好漢一下車,我指著不遠處的工地對他們說:「以後那就是咱們的老窩了。」扈三娘撇嘴說:「這太偏了,買趟衣服得坐多長時間車啊?」吳用看看了地形,說:「為什麼不依山而建,這裡孤立無靠,易攻難守啊。」這土匪看問題就是不一樣,老想貓在一個安全地方再禍禍別人。
張順又問:「這附近有水嗎?」
我把癩子喊來,跟他說:「咱們校園裡不是有一個老鄉廢棄了的池塘嗎,你給我改一個游泳池,錢另算。」然後我瞪了他一眼,「這300學生的事是你給我捅出去的吧?」
癩子見呼呼啦啦地又來了一票人,不安地說:「強哥,你這到底要幹嘛呀,我怎麼這麼不塌實呢?」
我揮揮手把他趕走,癩子其實兒子都上小學了,他是60年代末的人,敢跟我80後鬥,老流氓栽小流氓手裡了吧,不過我現在見了90後也躲著——2000後會給我報仇的。
然後就該解決吃飯問題了,其實我剛才是想領著他們先吃飯來著,但自從我發現他們喜歡聽曹方和許巍的歌以後就改變了主意,海南那個傳說中的好地方已經把這群人鍛造得小資情調濃重,這幫傢伙簡直像一群專吃旅遊團的遊客一樣刁鑽,領著他們吃炒餅去就情等著他們關門放段景住(金毛犬)吧。
吃好的目前還請得起,但我已經意識到我必須省著花錢了,幸虧悍馬不買了,這才緩開點,我第一次認識到錢這東西為什麼永遠沒夠了,億萬富翁要是也住商品樓開金盃,用舒膚佳擦藍天使香水,那錢確實花不完,一個檔次是一個檔次的活法,就比如我,現在都不抽軟白沙改紅雲了。
好在糧食有的是,菜也從癩子他二叔那買上了,鍋碗瓢盆都現成,我正策劃著怎麼讓好漢們開鍋起灶呢張清跟我說:「你別白費工夫了,你看我們這些人誰是會做飯的?」我這才想到這些人說是土匪,其實都是高級將領,手下都管著上千人,絕不可能跟坐山雕他們那個級別的土包子一樣,日常的穿衣吃飯自然有嘍囉張羅。
林沖看著正在做飯的岳家軍說:「你讓他們多做點,我們一會過去吃。」聽口氣他們能過去吃都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後來我才知道林沖確實是出於厚道才這麼說的,好漢們和岳家軍在陰間就小有矛盾,而且他們之間雖然沒有交過手也沒在宋朝見過面,但一方是投誠了的賊,另一方卻是正規的政府軍,互有芥蒂也很正常,林沖屬實是看我為難才想了這麼個辦法,這都使得好漢們頗覺委屈。
徐得龍見到梁山的人以後過來打了個招呼,意圖很明確,就是希望兩方能夠和平共處,岳家軍顯然不願意節外生枝一心只想完成那不為人知的使命。我跟徐得龍說了吃飯的事以後,他笑瞇瞇地說:「小事情,以後做好了我派人給他們送過去。」
在帳篷分配上又出問題了,這帳篷標準是能睡5個人,我買了100頂,直以為管夠,沒想到梁山眾位頭領即使是在行軍打仗時也是一人一個帳篷睡慣了,所謂能睡5人云云,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
300岳家軍加上作為儲物倉的5頂帳篷,剩下的帳篷只有35頂,這次我也不管了,反正就這麼多,不能再慣著他們了!最後一群人把我逼急了,我跳著腳大喊:「要帳篷沒有,要命一條!」
好漢們一愣,隨即都樂:「原來也是我輩中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