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鳳域中,敖凡和紫羽便分了開來。紫羽渡天劫成功歸來,自然需要讓全鳳凰族瞭解,好讓全族放下心來。而敖凡則是無事可做,回到了龍皇殿內,開始潛心修行,以期早日達到極境地步。
龍皇殿內永遠是一個樣子,金碧輝煌,不會有絲毫改變。敖凡回來此處便開始修行,眼下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修行更為重要的事了,他能感覺到只有真正達到極境,在仙道山那種危機四伏的地方才能夠生存。
然而,當他回來龍皇殿沒有多久,紫玉便找了來,面帶凝重之色,不由讓他很是好奇。
紫玉一身紫袍,長髮整潔,隱蔽著鋒芒,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究竟有多麼強大,恐怕用不了多久時間,便能夠成為九轉道境修為的蓋世強者了。他也是一個有望成為極境強者的存在。
面對敖凡,紫玉開門見山地道:「敖凡,你可曾還記得有一人叫作柳茗?」
敖凡一怔,記憶有些模糊,但他還是想了起來,目光一亮,道:「那是昔年北漠五宗之內,無始宗年輕一代的最強者。當年她擁有的修為在同代也是很拔尖,後來被我擒住帶來交給了鳳凰族。怎麼了,她那有什麼問題?」
紫玉嚴肅地道:「前陣子鳳凰族們傳來消息,讓我知道柳茗已經自殺了。」
「什麼!」敖凡眼中閃過疑惑,問道:「為什麼會這樣,她一直作為鳳凰族的階下囚,沒有太多的表示。而今十餘年過去,卻突然自殺,這樣不免有些奇怪。」
紫玉點頭,看著敖凡說道:「的確,她是在鳳凰族的監視下自殺身亡的,臨死前留下了一句話告訴鳳凰族,讓他們轉告我們。」
「什麼話?」敖凡問道,他覺得這才是關鍵。
紫玉說道:「柳茗死前在鳳凰族的面前曾說過,要我們小心鬼泣。」
敖凡愣了愣,不想竟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對於鬼泣,即便曾經將對方從北漠的地牢中救出,他也是心有防範的,不曾真正信任。但十餘年過去,鬼泣不見絲毫動作,他對對方的防備也逐漸減少,現在想起來瞳孔頓時放大。一個人死前的言語,往往有很大可能是真的,但也不泛臨死前害人,柳茗之言是否值得相信,他還不好選擇。
「那她為什麼突然自殺,有和誰接觸麼?而且,鬼泣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敖凡沉眉問道,想徹底弄明白此事。
紫玉想了想道:「她一直被鳳凰族囚禁著,不曾和任何人接觸。能和他見面的,也只有鳳凰族們了,但是鳳凰族能向她透露出什麼消息以至此事發生?他們頂多說說十年來最熱談的仙道山之事,此外想不出還能討論什麼大事了。」
敖凡皺眉思考著,如果僅僅是仙道山的事,他想不通有什麼情況會讓柳茗選擇自殺。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
「假設柳茗心存好意,那麼她便是聽到了一些鳳凰族的談論,明白仙道山對人族的危害有多麼巨大,所以將鬼泣暴露出來,便是為了不讓人族產生意外。那麼就說得過去了。」敖凡緩緩猜測道,這是一種可能。
紫玉想了想,道:「還有一種可能,如果柳茗心有惡意,那麼便是想動搖我們的心,讓我們內部產生隔閡,將來對仙道山攻擊難免會發生不利之事。這樣得話,也說明鬼泣是可靠的,但誰知道事實究竟如何呢?」
敖凡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想弄明白,估計是不可能了,我們即便想查也無處可查。反正日後都小心謹慎一點,不要讓人有機可趁便可以了。你讓其餘朋也都小心點,免得誰出現意外,那可不是我願意見到的。」
紫玉點點頭道:「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處理的,相信縱然鬼泣心有不軌,也可以迅速防止。我來此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件事,現在我先離開。」
「嗯,去。」敖凡說道,剛想轉身,卻發現紫玉沒有移步,不由抬頭疑惑地看去。
紫玉眉宇糾結,似是在思量著什麼,想了又想,還是說道:「希望你等會不要太激動,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紫玉才轉身離開,迅速離開了龍皇殿,只留下敖凡獨自在那裡沉思。他不明白,紫玉為何會出此言,回到後殿連修行都靜不下心來,吐出一口氣只能等待。
不久,龍皇殿中產生了故意發出的腳步聲,步履沉重,宛如一座高山在接近,一步一步都彷彿蘊涵著莫名的道理,若是悟性高者靜心聆聽,甚至能感受不一樣的道理。
敖凡的目光中陡然射出兩道鋒芒,他感受到了來者。那一抹熟悉的氣息,他無法遺忘,在他的記憶中佔據了很大的位置,卻都是負面的。他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眼中一片漠然。
古色古香的後殿之內,只有少許的擺設,清簡大方。一道偉岸的身影步入了其中,黃色長袍覆蓋在身,輕輕搖擺,一頭長髮飛揚身後,長至腰間,剛毅的面容,一對濃眉呈現,下方是一雙滿含落寞的眼神,儘管達到了世人夢想的高度,卻也有著彌補不了的遺憾。
來者赫然是任龍皇敖絕,自從將龍皇之位傳承給敖凡之後,他便離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往了何方,表現得十分神秘。而今,他回來了,擁有了更為強大的實力,卻一臉落寞,失去了更多。
「凡兒。」敖絕輕呼出聲,至今面對敖凡他依然會是滿面愧疚,神傷不已。可是再後悔,一切都無法重來,一生只能在悔恨中度過。
敖凡擺擺手,冷然道:「你還是叫我敖凡,不需要另起稱呼。不想你消失十幾年終於回來了,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居然跨越了一個境界,成為無極境的強者。萬難的天劫都能被你渡過,讓你成為世的無存在之一,你應該高興得無以復加!」
十年時間,敖絕消失匿跡。整整的十年,表面無所動作,其實暗地中許多存在都在尋找敖絕的所在,不少龍族亦是十分關心任龍皇的去向,但除他自己外並沒有誰知道。如今十年彈指過,敖絕歸來,卻已經擁有了無極境的修為,再度從修行道路邁出一個大步,成為當世的顛峰存在之一。
但縱然再強大又如何,踏了顛峰又怎樣,只不過是擁有讓人更驚悚的力量,可以俯視世人;只是延長了壽命,能在滾滾紅塵中繼續存留。但走到這一步,又要付出多少?
曾經的敖絕專心於修行和龍族大事,對家事越來越冷淡,一切都宛如遺忘般,到如今,後悔不已。他失去的亦是不少,摯愛的妻子隕落,唯一的兒子冷淡相待,他非常落寞。
若是沒有了親朋好,縱然踏了顛峰的道路,俯視蒼穹,那又有何意義?
「凡……敖凡……你至今,都不願意原諒曾經放過錯誤的我麼?」敖絕的眼中已是一片濕,無力地說道:「試問世間誰無錯?若能改過自新,何不再給一個機會。為什麼一錯之後,再沒有了回頭的餘地,只能孤獨地在錯誤的道路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