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無盡,水氣瀰漫。憐月島不少樹葉被狂烈的風席捲而起,紛飛於半空,片片落下,飄灑在穆紅塵和水憐月的身周,襯托出別樣的景致。
見到了穆紅塵出現,海妖的肆意笑聲並未停止,卻再次發出了攻擊。它一揮乾枯如骨頭的手臂,身側一團海水瞬間凝結,化為強大的攻擊破空飛來,猶如一顆藍色的流星般,擁有駭人的衝擊力,目標赫然是水憐月。
水憐月尚未從穆紅塵出現的驚喜中走出來,海妖的攻擊便至,她完全無法躲避,也根本沒有躲避的能力。
穆紅塵目眥欲裂,他剛剛才見到水憐月,心中塵封幾十年的感情才想要述說出來,可怕的攻擊便臨身。適才在海妖的攻擊下,水憐月便已是重傷,巨大的差距所造成的傷害讓水憐月根本無法再承受任何攻擊。
「呼!」一陣風吹過,穆紅塵已和水憐月交換了身形位置。他擋在了水憐月的面前,面對致命的攻擊怡然不懼,睜大著眼睛去迎接。
「轟!」龐大的攻擊爆發,穆紅塵猶如風中的殘葉般凋落,鮮血噴湧而出,胸前儘是血跡,染紅了長杉。
「紅塵!」水憐月大驚,接住了穆紅塵重傷的身軀,流著淚道:「你不能有事啊,無論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這是我們剛才已說好的約定。」
大浪落下,伴隨著海妖瘋狂的大笑聲。在東海,它可以說是舉世無敵,無論做什麼樣的事,多麼殘忍,多麼殘酷,都沒有誰能夠阻止它。它的手中,除了鮮血還是鮮血,是能讓小兒啼哭的存在。
「紅塵大哥。」敖凡沖了島嶼,後面跟著大胖子和小胖子。
「我沒事,還死不了。」即便口中不斷湧出鮮血,但穆紅塵依然不想讓大家擔心,強忍著說道。可無論是誰,都能看到他極其嚴重的傷勢,一個不慎可能就會死去。
「小子,扶他回船肪。」大胖子命令道。
「好的,老爹。」小胖子應聲,扶住了穆紅塵向船肪的位置而去,尚有行動能力的水憐月亦是跟,臨走前告訴了敖凡關於清清的消息。
敖凡面色平靜了下來,道:「帝哥,我還要去找清清,你也小心點離去,海妖實在是恐怖。」
大胖子點了點頭,一副明白的樣子。敖凡見此,才放心地向憐月島內部衝去。
「離去,往哪離去啊,這傢伙早就盯了我。」大胖子不介意地大了個哈欠,轉身看向海妖,眸子中冷光綻放。
大地在震動,像是世界要被顛覆一般。無數的樹木倒在地,無法在這種環境下繼續挺立。因海妖之故而沖島嶼的海水從各個位置湧了過來,如同真正的海嘯一般,席捲一切事物。
就像是世界末日般,這座島嶼洪水爆發,災難四起,不時可以聽到一些憐月島的女子驚叫聲。這種突如其來的災難,沒有誰可以坦然面對,縱然心堅如鐵的人,也會有一絲顫慄。
敖凡衝進了憐月島內,根據水憐月所說的方向,向一處竹林衝去。若是沒有意外,清清應該就在那片竹林中,這是清清一年來無事之時經常去的地方。
「清清,等我……」
秀美的竹林,暫時還未被這場由海妖製造的災難波及到。此處清風微拂,竹葉飄落,紛紛揚揚,其中站著一位窈窕女子,正是清清。
「憐月姐姐那該不會出事?」清清略微有些擔憂,海妖之名盛傳東海,她十分明白水憐月不是海妖的對手,此番離開必定凶多吉少,很是擔憂,思慮半刻終於下了決定,移步向竹林外走去。
然而此時此刻,紛揚的竹葉間,一道身影迅速地接近,待到了清清身前五丈處,又緩了下來。白衣如雪,髮絲飄揚,清秀的面容終於放下了最後一點焦急,敖凡淡淡一笑。
「這是夢裡,原來我在沉睡。」清清喃喃地道,有些不敢相信日夜牽掛的身影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敖凡緩緩前,聲音很是輕柔,道:「告訴我,你在夢裡見過我幾次。」
清清雙眼朦朧,近乎夢囈地說道:「幾乎每一個夜裡,每一次夢中,我都能看見你灑脫的身影。你總會出現在我的眼前,次數多得我已經記不清。這一次,你又出現在我夢裡。」
敖凡迅速抓住清清的雙肩,緊緊地抓著,輕緩地道:「你看清楚,你仔細地去感受。這不是夢,你並沒有在沉睡,你很清醒。你見到的沒有錯誤,我出現在了你的面前,我從大陸歸來,帶你離開。」
「這是……真的麼?」離開了無憂無慮,有人保護的純淨世界,清清踏入紅塵,眼見諸般事態,已經成熟了許多,不再似曾經那般如孩童般天真。她有了豐富的感情,知道了牽掛他人,潔淨的眸子中淚光閃爍。
敖凡用最溫和的聲音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就站在你的面前,真實而存在。」
清清的手撫了敖凡的胸膛,那清瘦的身影,並不寬闊的肩膀,卻給了她無比安全的感覺。她相信,在這樣的懷抱中,她會願意永遠沉睡過去,安寧地享受那溫暖的感覺。
日復一日,直到一年過去,他們終於再度相逢,本應該有說不完的話語,但在此刻,卻化為無聲,一切盡在默然中。縱然沒有開口,他們彷彿也知道彼此心中在想些什麼。
「跟我走。」敖凡依然輕緩地說道。
「去哪?」清清抬頭疑惑地問道,她不知道如今還有何處可去。
敖凡目光閃爍,遙望天宇,道:「我們去大陸。」
清清驚訝地張大了嘴,曾經她沒有跟隨敖凡去往大陸,便是那邊太過險惡,若是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會引發殺生之禍。所以為了安全,敖凡沒有讓她跟隨。
「現在我們去大陸,不會有誰敢欺負我們。」敖凡說道,他相信如今能夠保清清無恙。
清清點點頭,復又焦急地道:「憐月姐姐呢,她剛才……」
「她沒事。」敖凡笑笑,道:「來的不止我而已,紅塵大哥還有我在西荒認識的兩位朋也來到了此處。現在水憐月和紅塵大哥在一起,不會有事了,我們也過去。」
「紅塵大哥果然還活著。」清清笑顏如花,心情變得很好,隨著敖凡離去。
落葉紛飛,花開花逝,憐月島將成為過往。敖凡攜手清清,離開了這片幽雅的竹林,在漫天漫地的洪水沖擊下,飛高空,向大胖子那艘船肪所在的位置而去。
要說敖凡心中真的再沒有一絲擔心,那是不可能的。海妖依然存在,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幾乎無人能抵,他擔心海妖會對他們發起攻擊。到時候,他拿什麼來阻擋?然而,當來到了島嶼邊,他驚訝得目瞪口呆。
「轟轟轟!」數道碰撞聲響起,大胖子肥胖的身軀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能力,自如靈活地飛行在高空,對海妖肆意揉虐。
他簡直無法相信,在東海能夠讓任何人聞風喪膽的海妖,竟會在大胖子的手中如此無用,這讓他震驚無比。他本就知道大胖子神秘莫測,但絕無想到對方竟有如此可怕的戰力,讓堂堂海妖只有被肆虐的份。
半空之,沒有五顏六色,沒有光芒閃耀,只有大胖子肥胖的身軀四處飛動,如同踢蹴鞠般來回攻擊海妖,讓海妖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若是讓東海的人見到,勢必會驚掉一地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