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握在手中,敖凡考慮著是否要服下。可他又擔心如若當場吞服得話,要是被秦圖和王閻進來撞到,勢必會產生麻煩。且若是天劍道主親自回來,被看到得話就更加危險了。到時候,哪怕他修為突破到了二轉道境,傷勢盡復,實力大增,亦只能再度淪為階下囚。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不再是增強修為實力,而是趁著天劍道主外出未歸,想辦法逃離此處。
不過若是就這麼狼狽逃離,而沒有索取任何代價得話,他哪能忍受得下這口氣?
思量間,他來到天劍道主平日煉製丹藥的位置,眼光閃動。在他的面前,是無數由天劍道主收集來的天材地寶,價格不可估量,樣樣均是奇珍。
他在這些天材地寶中仔細而迅速地看了一變,最後失望地發現其中並沒有自己適用的東西。畢竟,他對煉丹一道完全不懂。故此,他心中一恨,立即有了另一個決定。
他單手伸前,震盪出一股鋒銳的龍元,將身前的天材地寶全部納入範圍中。這些事物雖然都是天地間難得的藥材,卻極為容易被破壞。不過幾息間,戰車內的所有藥材均被敖凡破壞一空,只餘下殘渣。
隨後,他來到戰車最接近車簾的位置,貼在車壁上靜心聽著外面的對話,想尋找一線逃脫生機。
車外,一道略顯妒意的聲音傳來,道:「唉,被本門高層看重的弟子,和我們這些普通弟子,果然有極大的區別啊。」
另一道聲音接著道:「是啊,兩位道主受丹陽派高層邀請去了丹陽派內,秦圖師兄和王閻師兄也受到了丹陽派精英弟子的誠邀,想必此刻正喝著美酒,吃著山珍海味呢。」
聞言,敖凡目光一閃。後面的話語,他沒有再繼續聽下去。因為他內心如鏡子般清晰地明白,自己逃離的機會就在眼前,能不能獲得自由便看接下來的行動了。遲則生變,敖凡懂得這個道理,立即有了動作。
他將金身丹收起,引動龐大的天地元氣,圍繞在身周。濃郁的元氣幾乎形成實質,如同水波一般微微蕩漾,驚人的氣勢散溢而出,猶如風捲雷鳴。
威勢雖然強大,卻因為戰車內的禁制而被阻隔,未被戰車外的人發現,反而使敖凡有了極為充沛的準備。
「是生是死,只看一瞬!」
敖凡緩過一口氣,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身周的威勢亦是更盛。他猛然前衝,穿過了車簾,在沐浴入陽光下的一瞬,施展出血影式,整道身影化為一道紅光劃過天際,遠遠飛離。
「不好,他跑了!」戰車外的九劍門弟子見此一怔,回過神來後紛紛大喊,更是同時騰空追來,速度亦是不慢。
但相比較下來,倉促飛行的他們,速度哪能跟上早有萬全準備的敖凡?不過幾息間,敖凡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留下驚惶的他們,相視無奈,只能等待天劍道主回來後懲罰。
湛藍的長空,如同平靜的汪洋倒置空中。浮雲縷縷,像是海中的浪花襯托長空,漂浮在半空內。偶爾間,還有各種鳥類飛過天空,留下陣陣鳴叫聲。
一處大山中,草木茂盛,欣欣向榮;又有汨汨溪流,涓涓泉水,發展得十分好。有不少動物穿梭其中,更為這裡的環境增添一分活力,像是一處世外桃源。
敖凡飛落此處,輕鬆地走在山間。他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九劍門的掌控,恢復自由之身,日後開闊天高任己飛。但九劍門對他照成的傷害,他絕不會忘記。他暫時不會離開中土,將會在這觀察九劍門一行的動作。
不過,當前最要緊的事,卻都和先前所想無關。他迅速來到一面山壁前,揮拳轟出一個山洞,山洞並不寬敞,卻足夠一人所待。他從其餘地方移來一塊巨石,在自己進入山洞後,使巨石擋在洞口,遠遠望去根本看不出此處有山洞的痕跡。
漆黑的山洞中,敖凡取出了最後一顆金身丹。頓時,一抹淡金色的光華,在週遭顯現,破開了黑暗。
金身丹上盡為暗金色澤,像是金屬一般。如果仔細看得話,可以發現丹丸上有條條淺薄的紋絡,顯得更加玄奧。
此丹敖凡已服過一顆。不過,卻是他重傷之際,天劍道主強行餵給他的。那時,他連法決都無法運轉,完全不能最大效果化地吸收丹丸的藥力,可以說有大部分藥效被浪費了。
而此刻,他卻能夠徹底地煉化金身丹!
丹丸入口,化為暖流汨汨地流入他的胃中,讓他身心一暖。他專注地運轉起法決,緩緩化開金身丹的藥力,使之藥效散發在自身四肢百骸。
在這過程中,他感覺體內骨骼似乎變得更加濃密,寸寸晶瑩,如寶似玉。在肌膚上,還有一層淡金色的光輝流轉,像是金色的水波漣漪般,襯托得他猶如神明下凡,威風英武。
天色逐漸昏暗,敖凡依然在隱蔽的山洞中煉化金身丹。而九劍門那一方,卻引來了一聲憤怒吼聲。
「你們說什麼?在你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敖凡還能逃走?」天劍道主怒火沖天地道,滾滾雷音卷地而過,竟還使週遭十數丈內的大地被掀起一層,其威勢極為駭人。
在他身前的人包括秦圖和王閻,均是瑟瑟發抖。如今雖是寒冬剛過,又迎來一季春日,他們卻感覺仍然陷於冰天雪地,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了難言的寒冷。
「你們幹什麼吃的?敖凡幾乎和一個殘廢無異,這樣你們都能讓他跑掉,你們如此無用,留著還有何意義?」天劍道主森然地說道,目光前所未有地冰冷,一股殺意衝霄而起,攪動得半空浮雲盡散。
天劍道主身旁,有一名身穿華貴黑衣的男子站在那兒。他面如刀削,眼神平靜,黑亮的長髮隨著微風舞動,有一種不凡的氣質,讓人一見到他,便難以忘記。此人便是與天劍道主同來的驚劍道主,同樣修為高深莫測,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他面無表情,淡淡地道:「好了,你也不用太過責怪他們,既然事已成真,再憤怒也與事無補。而且天大地大,想再將他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先弄懂中土十派如今的舉動,這才是我們出來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