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道青虹,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了速度的真諦,洛風前一刻還在敖凡的包圍之內,下一瞬間便已突破阻攔,來到茫茫高空上。
他的心底尚來不及喜悅,便見一條血紅色真龍騰雲駕霧似地到來!
敖凡在圍堵洛風之際,便對他的下一步行動展開猜測,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對於洛風突圍高空,亦是他所猜測的一種,自然不會任其逃離。故此,洛風險些以為自己逃出生天,卻不知所有想法仍在敖凡的計策中。
高空上,夜中的薄雲稀疏地飄著,毫無定所。而洛風正在其中一片薄雲中,企圖借助雲霧的阻攔逃離。
然而下一刻,一隻血紅色的龍爪陡然自雲霧中探出,帶著陣陣煞氣,轟散了整片雲朵,向著洛風抓來。
洛風神色大變,想躲避已來不及。敖凡的攻擊出現得太突然,讓他沒有丁點準備。他唯有在倉促間橫起風刀,擋於身前。
「砰!」一道巨響,聲震十里,在黑暗的夜中傳得極遠。
洛風頓時大吐鮮血,鮮紅的血液揮灑而下,自高空飄落。他神情一暗,自知凶多吉少,卻依然珍惜生命,轉而向下方飛去。
敖凡心底冷笑,巨大而修長的紅色龍軀在空中搖擺而下,輕易地追上了元氣耗費過多,幾乎連飛行都略顯勉強的洛風。
「埋骨陌處,你的終路。」敖凡冷言道,堅硬無比的尾部頓時抽來。
「啪!」洛風無法躲避,當即被正面打中,青衣上的布塊被抽得紛紛飛舞。一條血痕自他頭頂延伸而下,直至胯間,彷彿要將他劃為兩半。
敖凡毫無留手之意,攻擊不停,繼龍尾之後龍爪又拍了過去。以他龐大的身軀來說,這般動作如同在拍蒼蠅,輕易便將對方遠遠拍飛,只有濺出的鮮血灑落長空。
洛風終於無力再飛,殘軀自高空掉落,竟重回了那道黑暗峽谷,彷彿正如敖凡說的那般,此處便是他的葬身之所,他將埋骨陌處。
他重重地落在一塊突巖上,渾身猛地一震,再次大口地吐出鮮血。失去了元氣護身,他的軀體變得極為脆弱,在凡人看來可能如金剛不壞,在同階修道者來看則破綻百出。
南域三門中,各自修行方法不同,顯現出的能力亦是有極大差異。正如雷宵門弟子的軀體均是強大非凡,堪比普通妖獸;而青墟門弟子的身體則極為脆弱,全靠特殊方法形成的護身元氣,方能保證性命無憂。
但此時,洛風元氣盡耗,體內空空,哪能擁有護身元氣?他完全沒有絲毫的力量,猶如一隻待宰羔羊。
敖凡騰身飛落,龐大的身軀似能遮雲避日,讓本就在夜中無比黑暗的峽谷顯得更為漆黑,幾乎不見絲毫光芒。
唯一的光亮,便在洛風死死握住的風刀上。眼見敖凡到來,洛風自知將死,心底即惶恐又悲涼,他躺在突巖上,將風刀立於胸前,企圖做最後抵抗。
對於洛風的動作,敖凡清明地看在眼裡,卻不認為對方還能活命。在如今的情況下,兩者差距實在太大。敖凡猶如一把利刀,洛風則像一名被橫刀勃間的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吼!」咆哮聲中,敖凡閃電般降落,龍爪帶著血腥之氣拍打向洛風,其上還有陣陣紅芒閃動。
「砰!」一聲巨響,敖凡的龍爪狠狠拍在風刀上,卻被其突然產生的一陣青芒給阻擋了下來,這道青芒還保護著洛風。由此,可看出此刀絕對是件異寶,但敖凡卻並不在意。
縱然寶物非凡又如何?其主人的能力,方能決定寶物所能發揮的力量。
他連續不斷地拍出龍爪,招招均是全力出手,只見紅芒疾閃,將青芒都拍得震盪起來。最後,風刀終於無法承受這般攻擊,被震散了青芒,「喀嚓」一聲拍斷成兩截。兩截斷刀自峽谷掉落,在空中又再度分化,成為片片綠芒紛飛落下。
而洛風則是在風刀破碎的一瞬間,被敖凡狠辣地拍中。尖銳的龍爪指頭帶著幽芒,穿透了洛風的身體,使其心臟爆裂,全身溢血。
微微眨動眼睛,洛風努力地想要動作,最終卻是止了呼吸,身軀僵硬,就此死去。
敖凡抖抖龍爪,洛風的身軀被他甩開,墜落向無盡的峽谷底,如同兩旁石壁永不停歇的落石,終將歸於谷底,化為黃土。
欲殺之敵已滅,他心中沒有一絲波動,心念一動,準備重新化為人形!
紅光包圍了整條龍軀,漸漸地變小,直至變得如正常人大小。光芒再次散去後,出現的是如往常模樣的敖凡。他化為真龍,在轉變回來,身上衣裳竟沒有絲毫破損,可見化龍神通之巧妙。
落於峽谷之上,敖凡最後看了一眼此地,深邃的眼光似能看透至峽谷底,隨後他轉身便往回飛。
不知不覺,這一戰竟花費了一夜的時間!
回到青霞城,天已朦朧地亮起,少許薄霧迷茫在城池上空,使城內一片清冷,唯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方能為城池帶來活力。
敖凡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百味樓,踏入其中,端起酒罈再飲,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曾離開了一夜。
唯有他的左手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依舊殘留,斜劃過了整面手掌,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治癒。那是他化為真龍之身與洛風戰鬥時,被其以天刀斬所傷的。
忽而一陣響動,竟是雲醉月睜開了迷濛的眼眸,緩緩自一旁爬起,柔和的身軀此時盡顯慵懶。她放下一夜未離手的酒罈,一邊整理略顯散亂的衣服,一邊微笑說道:「昨日又是醉酒,還讓你照看一夜,實在不好意思。」
敖凡微微一怔,隨即淡笑道:「無妨,結伴出門,互相照料是應該的。」
雲醉月並不知道敖凡夜出斬殺洛風之事,不過如此也好。她若知道了此事,只會更加煩擾,還不如不知。
天已大亮,他們準備再赴行程,去往西面九劍門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