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衝動,在敖凡的心中湧起!
此時,九劍門所有人都醉倒了,對他完全不設防,他是不是可以立即出殺手,將眼前所有人殺死。畢竟,九劍門可是他的死仇所在門派。
然而,想起雲醉月問他借酒的事,敖凡突然歎了一聲,放棄了心中驀然滋生的打算。
他雖敵視九劍門,卻不會仇視九劍門中的所有人。正如龍族有好有壞一般,人類亦是如此,其中有良知的人並不少。
如今敖凡心底想通了,只要是曾進入龍域撕殺的南域三門之人,他見了必不留情。反之,他不會濫殺任何一人。
夜深人靜,皓月完全被浮雲籠罩,連一絲陰影都未露出,世間顯現出了最黑暗的時刻。
荒野中,那原本正在慢慢燃燒的火堆,因長時間無人添柴,陡然滅去。如此一來,唯一照亮四周的光芒消失,荒野暗得伸手難見五指。
敖凡沒有醉倒,他最後喝了一口酒,便安安穩穩地修行起來,直至天明!
天明地亮,溫和的陽光照灑下來,落在荒野中的幾人身上,使幾人不約而同地醒來。
凡境修為的九劍門弟子醒來後,便開始整理此地,將有用的東西帶在身上,無用的棄之荒野。看他們麻利的動作,此事必定做過不少了。
步驚心醒來後,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習劍。一劍一劍的威勢,均是快如閃電,厲若寒霜,令人見了心驚膽顫。那些凡境修為的九劍門弟子,在整理事物之餘,亦是看著步驚心練劍。
雲醉月醒來後,眼中恢復自然,沒有了昨日突如其來的哀傷。她運轉元氣,將衣裳上的酒漬蒸發弄乾,最後戴上了白色面紗。
她裊裊走來,站在剛剛起身的敖凡身旁,眼角含笑,道:「昨夜醉酒,做了許多丟人之事,讓你見笑了。」
敖凡搖搖頭,道:「無妨,昨夜有誰是清醒的呢,大家都醉了。」
聞言,雲醉月暗想也是,復又說道:「謝謝你昨夜給的酒了,如果不是你的酒,我還無法喝個痛快呢。能有如此一件事物就是好,做許多事都方便了許多。」
看著敖凡腰間的紅葫蘆,雲醉月微微羨慕。敖凡見此,一手輕抓紅葫蘆,有些懷念地道:「這是我族中長輩送於我的。如今我已離開許久,不知他過得如何?」
說完,敖凡先暗自失笑。幾月的時間,在他看來是極多的。但在血峰長老那等存在的眼中,也許不過彈指而已吧。
「你的長輩對你還真不錯。」雲醉月淡笑道。
「他的確對我很好但,也是僅有的幾個對我好的人。」敖凡歎聲道,眼底深處和自己關係好的龍族一一閃過,卻屈指可數。
無聲感歎,敖凡又一陣訝然。為何自己會願意將這些事情告訴眼前的少女呢?只因昨夜的借酒醉酒嗎?
「原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雲醉月幽幽地道。
她在說明什麼,是在告訴敖凡,她自己也有不為人知的故事麼?
敖凡苦笑道:「世上無數的人們,誰人內心沒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呢?」
「說的也是。」雲醉月點點頭道。
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風兒徐徐傳播著,吹拂而來,眾人即將再次上路。
「對了!」敖凡突然一頓,目光閃動,問道:「聽說前段日子南域三門紛紛向龍域展開攻擊,兩方還各死去不少生命。卻不知那麼熱鬧的事情中,你是否也參與了呢?」
問話的同時,敖凡內心竟是微微緊張!
他在緊張什麼?是害怕對方說出他不願聽到的答案麼?
「這件事情早已傳得路人皆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雲醉月一拂秀髮,道:「我雲劍一脈的道主天性善良,不願加入那次的征伐大軍中。而雲劍一脈的其餘弟子也無一人參與那件事中。」
「竟是如此。」敖凡頗為詫異。
「沒錯。」雲醉月點點頭,道:「除了我雲劍一脈,其他八脈或多或少有人參與那次征討,只是未曾想到損失會那麼大,連道主都隕落了兩名,天劍道主雖然活著,卻也是重傷。」
敖凡心底冷笑,口中答道:「這能怨誰呢?兩方若是不開戰,哪會有那麼多人的死去。」
雲醉月一歎,道:「事發之前,本脈道主曾找過其他八脈道主,勸阻他們不要參與此事,可結果顯然是徒然的,那八脈道主哪會聽從本脈道主的話。」
對雲劍道主,敖凡心中有了一絲謝意,感謝對方並未趁那時攻擊龍域,否則龍域的損失將會更多。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些內幕。」敖凡悠悠道。
雲醉月笑道:「此事知道的人可不多,原本僅是本門內部的消息。不過此事也沒必要隱藏,所以你問起來我就告訴你了。」
敖凡笑笑無言,同時一旁的九劍門凡境弟子將一切事物都打理完畢,步驚心亦是練劍歸來。
眾人再度啟程,去往距離此處最近的天青城,據說那裡為青墟門所佔領的城池。
聽到青墟門,敖凡眼中光芒閃動!
這個修道門派,同樣也是他的仇敵門派。南域三門入侵之際,此門派雖未殺死過他的親戚朋友,卻殺過不少他的同族,龍宮大部分建築亦是此門派所破壞。若是讓他知道哪位青墟門人進入過龍域殘殺,他勢必要斬去那人,絕不姑息。
接著一路上,也不知是何緣故,雲醉月頻頻前來與敖凡說話,引得諸人中的男子無不羨慕。尤其是步驚心,還從未讓雲醉月這般對待過,心底甚至起了一絲嫉妒。
步驚心認識雲醉月已有十餘年,兩人又是同門,表面上雖沒有太多表現,實則在他心底,卻對雲醉月愛慕已久。在雲醉月接到門派任務出來行事時,他都會跟在一旁,從未落下,此次亦是如此。
他卻未想到,相識十餘年,雲醉月對他不冷不淡,卻對一名剛剛認識沒多久的人這般熱情。
這究竟是為何?
他在心底嘶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