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之介紹完之後將秦宇領到一張案台前道:「尚書昨日特意交代,去吏部的文書已經幫你辦妥,你無需再去,這裡就是你的案台。WENxueMI。cOm」
秦宇拱手道:「多謝王大哥,小弟初來乍到,很多地方不懂,以後還要請向王大哥請教。」
王潤之豪爽的道:「同僚之間,互相幫忙,互相提攜,本是份內的事,你初來乍到,定是多有不明。」
秦宇環視了四周道:「王大哥,難道我們戶部就這些人嗎?」
王潤之笑道:「當然不止,戶部上下共有二十三人,共有四司,左司分管戶籍、稅負、土工、征榷,右司分管常平、免役、保甲等,預算司則掌管預算支出、金管司掌管國庫,倉儲等。我等則隸屬左司,分管戶籍,稅負等,除去我們幾個之外,還有一個袁侍郎,此刻和尚書正在上朝。」
王潤之見秦宇聽得眼睛直迷糊,笑道:「我這一時估計也說不清楚,來日方長,秦兄弟不急在一時,慢慢來,當年我剛進戶部的時候,也是如此。」
秦宇笑道:「那就多謝王大哥了,王大哥有事且先忙,我自己先看看。」
王潤之見秦宇如此說,自然忙自己的去了。
秦宇無聊,見到案台上有一些文書和書籍,想必是和戶部有些關聯,拿起來翻看起來,這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
來戶部前秦宇已經做了一些功課,已經基本瞭解了大楚王朝的戶部的基本職能,和前世的歷史中的差不多,主要是掌管賦稅、徭役、財政收支的。而大楚的稅制也和後世有相同之處,基本那個時代的稅說白了就是兩種,一種是以田地為計算的稅,一種是以人頭來計算的稅,因為此時的工業、商業尚不發達,主要的稅種還是和土地相關,土地的稅分成夏秋兩季徵收,以收穀物為主。而人頭稅則是折**力或銀錢為主。
秦宇正在研究這稅制的利弊,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兩個多時辰了,已經退朝了。
只見迎面走來三人,居中的是一個五十餘歲的老人,頭髮已有些許白絲,個頭不高,但是腳步穩健,三人一路走來一路商量著什麼。
裡面的幾個人見到三人,紛紛起身道:「尚書大人。」
中間的老者微微點頭,看到在一旁的秦宇,問道:「可是秦宇。」
秦宇知道眼前的就是當朝的尚書大人盧中庭,忙道:「正是。」
盧中庭嗯了一聲,沒有理會,直接朝裡屋走去,倒是旁邊的一位袁侍郎走到秦宇身旁道:「秦郎中,一會你到我桌案旁,我有事情交代。」
秦宇點了點頭道:「是。」
秦宇在一旁看見那袁侍郎忙的差不多了,走上近前,袁侍郎指著旁邊的凳子道:「秦郎中,坐。」
秦宇謹慎的坐在一旁,等袁侍郎開口,袁侍郎喝了一口茶水,緩緩道:「尚書大人昨日個才告訴我,所以一時間也安排不了,這幾日你就向眾位同僚先請教一下,等熟悉之後,再有安排,你看可行?」這袁侍郎居然是一個商量的口吻。
秦宇忙道:「一切聽大人安排。」
袁侍郎點了點頭,不再言語,秦宇也樂得清閒,這一日下來,秦宇基本無所事事,其餘幾人倒是忙得不亦樂乎,中間秦宇倒也抽空和王潤之請教了一番,但是這袁侍郎來了之後,這王潤之居然變得有些寡言起來,縱使說話,聲音也不如初時那麼大。
無驚無險,又到五點,這一晃,居然捱到下班了,只見王潤之等人紛紛和袁侍郎打招呼,秦宇也打了個招呼,可是這袁侍郎頭也不抬,秦宇知趣的走開。
這一天公務員的生涯讓秦宇倍感無趣,歎息,這古代和現代都一樣啊,特別是機關公務員,都是人浮於事,雖然看起來忙碌,其實主要還是工作效率的問題,不過這一天倒是讓秦宇回憶其不少東西來。
記得前世看過的一些歷史書,大部分有名的改革都是和這戶部的稅制有關,從王安石的新法,到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再到雍正的「攤丁入畝」,大部分的改革中都有一條是專門針對的稅賦的。在這個時代,生產力極度不發達,國家這個行政機構要能夠良好運行,必須要有稅收,而稅收因為商業的不發達,只能來源於土地。自唐朝實行兩稅以來,廢除了很多苛捐雜稅,經過五代十國的戰亂,在大楚王朝這一百多年來,應該說普通百姓的生活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因為近些年連連對南蠻用兵,加之支持夏國抵抗遼國,其實國庫之中已是空虛。
秦宇這一路上將自己今日所看的一些資料,結合前世的記憶,盡量的在弄清楚這個年代的稅賦的一些弊病和局限,他隱約記得當時張居正和雍正的改革都是將稅賦盡量簡單化,以立法的形式杜絕下面在中央的稅賦下面巧立名目,公飽私囊,但是這種方式的前提條件是必須要對全國的土地和人丁進行詳盡的統計,這樣可以合理的規定稅賦,第二當然是得有一個合理的行政機構去執行,最重要的這種方式是否和當時的經濟環境可以匹配,張居正的一條鞭法的核心思想是將各種雜稅合併了,將人攤到土地上,最後一併繳稅折成銀兩交由中央。這樣的做法是盡量做到公平稅賦,讓那些大地主多繳稅,並且讓農民可以脫離土地,有利於發展工業和商業。但是張居正當時沒有考慮的一個情況就是,在折成銀子由地方交由中央的時候,大量的銀子在地方以火耗的名義層層加碼,另外不以穀物來抵稅賦,在一定意義上是讓農民對耕種的重視有一定程度的減低,在那個民以食為天的年代,糧食減產意味這就是饑荒。
而到了清朝,雍正的改革更徹底,效果也比一條鞭法好,一方面雍正在推出攤丁入畝的同時也將火耗歸公,先定一個損耗率,各地不得高於這個損耗,中央先收,最後再根據地方的情況發回地方,更重要的是到了清朝的時候,商業,貿易比之於明朝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是以雍正的攤丁入畝雖然和張居正的改革思想雖然相似,但是效果卻是不同。
秦宇在護院的一聲到了的聲音中停止了思考,秦宇下了馬車,剛一進門,卻見齊掌櫃的在院子裡踱步,見到秦宇,忙是叫道:「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秦宇奇道:「你一直在等我?有什麼事?」
齊掌櫃的苦著臉道:「少爺,鋪子裡今天出事了。」
秦宇道:「出了什麼事?」
齊掌櫃的苦著臉道:「前幾日,我們鋪子裡到了一根幾百年的老參,兵部的劉侍郎知道後,遣人特意告訴我,說過幾日就是他母親的六十大壽,先將這人參定了,過幾日來取,作為母親的壽禮,但是今日中午不知為何吏部唐侍郎知道我們杏園鋪有這個幾百年的老人參,親自讓管家帶人來,一定要這顆人參,我向管家解釋,說這人參已經被唐侍郎定了,這管家大發雷霆,還差點砸了我們鋪子,最後雖沒有硬搶,但是說,給我們鋪子兩日時間親自將這人參送到唐府,要不然就等著瞧。」
秦宇一聽,腦袋就疼,這要是前世賣東西碰到這種大家爭搶的事,非常容易解決,價高者得,但是眼下這兩個主都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秦宇皺眉道:「齊掌櫃,能否從其他地方再找到一個這種人參,索性一人一棵得了。」
齊掌櫃的苦笑道:「少爺,這種人參可遇不可求的,一時間上哪裡去找,要不也不會同時被兩位侍郎給看上了。」
秦宇沉思片刻道:「這劉侍郎說什麼時候來取?」
齊掌櫃的道:「倒是沒說死,但估摸著這兩日應該要來了。」
秦宇點了點頭道:「齊掌櫃,你先回去,我想想,晚些時候再找你,你叫夥計們不要擔心,安心做事。」
齊掌櫃的道:「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老爺。」
秦宇想了一想道:「不用了,告訴爹也來不及了,何況這一時半刻爹也是沒法子,你今日晚上先去這京都各家大藥鋪的掌櫃那拜訪一下,看看有誰家有這種人參,如果有,我們出高些價錢買下來,如果沒有人參,有其他一些和這差不多的珍稀藥材,也可以先買下來,大不了再親自向兩位侍郎解釋一番,相信兩位侍郎不至於如此不給情面,總之先看看有沒有辦法先解決了燃眉之急再說,銀子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稟明爹的。」
齊掌櫃的點點頭,面帶憂色的離開了。
劉秀芸在屋內就已經見著秦宇了,見齊掌櫃的一直在和秦宇聊,不敢上前,這會見到了齊掌櫃的離開,笑著從門內走了出來,笑道:「相公,你回來了,今日一切可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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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總結會還在繼續,唉,晚上的章節如果順利的話在6,7點上傳,如果會議沒結束,就要到9點多了,大家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