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佰尼在表面和我關係一般而已,埃勞德不會因此對我有猜疑的,我瞭解他。再說,到時的局面,是個人無法左右的。現在辛格瓦就快到來,他對我來說已是可有可無了。我大哥應該不會這樣做,也沒有可能這樣做,從波吉敗後,我大哥就在聖馬姆大教堂內待著,是城內所有人都知道的,稍有動靜都會有人通知我。」卡維澤滿不在乎的說道,「華佰尼本就好色成性,莉亞妮又美艷不可方物,不輸給北舞碧昂絲,很可能真是他所為。」
修立特訝然問道:「殿下似乎對埃勞德不抱希望,怎麼說也是個魔龍劍士,又是侯爵,也有點份量。」
「整個計劃,我從來都沒把埃勞德放進來,反而還差點破壞我的好事。讓我想不到的是,沙克尼的那杯毒酒和伏兵,都要不了埃勞德的命,還想讓我守諾保他一家老小周全,哼,差點壞了我大事。」卡維澤冷笑連連,又向修立特道,「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刺客,竟也不能取埃勞德的性命,反被活捉,真擔心她會受不了嚴刑逼問,而供出我們。」
古拉德把拳頭捏的直響,萬萬沒想逼沙克尼幾乎和自己同歸於盡的人,竟是卡維澤,無怪乎在遇襲之後,他會這麼快得到消息,並和溫米勒一起極力勸自己離開。
「當初我和貝瑟芬都以為埃勞德的身手,和艾伯特不相下,沒想他身份……」修立特咳嗽了聲,打個哈哈繼續道,「殺不死埃勞德確實很意外,但貝瑟芬被捉住嘛,卻是為了殿下你。」
「怎麼說?」卡維澤來了興趣。
「殿下,你不是常說,埃勞德的兩位嬌妻和莉亞妮夫人,身材多麼火辣,美色多麼誘人嗎。」修立特笑吟吟的道,「兩日後晚,埃勞德去參加慶典,貝瑟芬會突然脫困而出,而他那一眾擁護者根本不是對手……為此,我還特地立刻找門,利用一點小把柄,讓他不敢去妄動貝瑟芬。莉亞妮雖然不在了,可還有我們新侯爵的兩位嬌妻,到時,就當是王送給殿下登位的一份賀禮,如何?」
聽到這裡,古拉德臉色青的嚇人,他暗討要不是跟蹤府裡的那人,而來到這聽了這番話,否則到時死了都會悔的跳起來,沒想沙克尼之事的幕後之人,竟是這個和自己稱兄道弟的卡維澤,現在就讓他擔心的是,被自己下令關在地下室內的貝瑟芬,是否真像修立特所說,有能力隨時掙脫出來。
「哈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這時,卡維澤大笑起來,從懷裡掏出張地圖,攤在身旁的方桌道,「來,讓我們再研究下整個計劃,看看哪些是會有變數的……」
古拉德還待要聽下去,好知道卡維澤的全盤計劃,謀定而後動,這時他看到遠處房頂掠來道道人影,猜是卡維澤布下的巡哨過來,他忙輕手把石瓦蓋回原處,人像夜貓一般隱入夜幕之內。
今夜分外漫長,古拉德趴在附近的一座高塔,他堅信那個從林府偷跑出來的人,至今還在院裡沒有逸走。
果然,在卡維澤和修立特前後走出院子沒多久,那個從林府中偷跑過來的人,有一次出現在了門後,向四下打量下,才快速的往城中而去,古拉德忙的悄悄跟。
那人在街道左轉右拐,走進一處臨水而建的木閣邊,走到牆角,揭開一塊地板就鑽了進去。
古拉德附耳在地,聽那人腳步遠去,他才小心翼翼的跟著鑽進去,這時看到那人已走到甬道深處,壁的燭晶石光照在其身。
奇格薇,真的是奇格薇?古拉德的心直往下沉,證實之前的猜測,讓他自責不已,暗討若不是自己當日接她回府,莉亞妮是不是就不會死……
奇格薇驀地停下身來,幽幽的輕呼一聲:「先生。」
見跟蹤被發覺,古拉德走出黑影中,落然站在昏黃的燭晶石光下,他臉色略顯微白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害莉亞妮?」
「我……我無心的。」奇格薇垂下俏臉,不敢和古拉德對視,漠聲回道,「當初給我藥的時候,說這藥只會讓夫人昏迷,誰知中途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今晚你是故意引我出來,好讓我聽到卡維澤和修立特的對話?是那個幕後之人讓你這樣做的?」古拉德早就想好了,找到害莉亞妮的內奸和幕後兇手後,他會怎樣折磨、怎樣處置,但現在對這奇格薇,他反而冷靜下來。
奇格薇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是,知道這件事,對你沒有壞處。」
「指使你的人,是誰?」古拉德面色冷下來。
「對不起,先生,這請恕我不能說。至於你要怎麼處置薇兒,則悉聽尊便。」奇格薇依然語氣平靜。
兩團紅光在手心生出,光邊火焰吞吐,古拉德向前逼近了兩步問道:「香怡樓……你是和丹米奇串通好的?」
「沒有,薇兒很是感激先生那次的出手相助,但莉亞妮的事,我卻無法推辭,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奇格薇望著兩團火光,閉眼睛緩緩回道。
火球一閃打進石壁中,壁俏無聲息的被打出兩個深幽大洞,古拉德平緩呼吸,良久才越過奇格薇向甬道深處走去,輕歎了聲:「幕後的兇手,即便你現在不說,待會我也會見到。希望你沒有騙我,若讓我查出,是你存心加害莉亞妮,即使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對不起,先生。」奇格薇睜開眼睛,背對著古拉德悄然流下淚水,她顫聲向外而去。
聽奇格薇腳步聲消失,古拉德深深歎息的一聲,順著甬道他摸索著向前探去,他相信奇格薇之所以來這裡,定是見幕後的那個兇手。
忽見前方燈光透來,一道巨大的墨紫晶石堵住了甬道,古拉德貼去,竟能清楚看到對面是個寬大石室,室內桌椅箱櫃一應俱全。
這是什麼地方,殺奇格薇的兇手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古拉德拔出青炎,抽手就砸在這墨紫晶石壁。
剛剛碰到晶石,古拉德見一個身影倏地出現在晶石壁對面,那人轉身疑色的盯著晶石壁,古拉德驚的呆立當場,對面的這個人竟是塞凡。
「塞凡侯爵放心,這四周都是厚厚的石壁,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一個聲音透過晶石壁,悠悠傳到古拉德耳中,他暗討,難道從石室裡看不透晶石壁,便衝著塞凡揮了揮手,見塞凡沒有一點反應,甫定下心來,屏住呼吸的看去。
「大概是我多心了。」塞凡又打量了一眼晶石壁,才轉身坐到一旁的木椅道,「大殿下呢?」
「呵呵,慶典在即,大殿下哪裡顧的這些芝麻小事,有我代為打理就行了。」悠悠之聲再次傳出,見丹米奇從暗處步出,臉還掛有淤青,正笑著,他忽然手捧雙頰吃痛的狠聲道,「等大局已定,我要把那埃勞德活剝了。對了,你不是在海霄閣等嗎?」
塞凡沉聲說道:「碧昂絲剛偷偷回到了府中,沒想她身手會這麼好,要不是這次莉亞妮死,還不知會瞞多久。」
「哼,身手好有什麼用,慶典後就憑她一張弓,難道出得了內斯堡,嘿,聽說辛格瓦也來了,他還準備趁亂奪得美人歸,到時他螳螂捕蟬,我們黃雀在後,只要頂住辛格瓦,碧昂絲小姐遲早還不是你塞凡侯爵的囊中物。」丹米奇瞪著豆黃的眼睛道。
塞凡臉露出一縷淡笑道:「嘿,代我多謝謝大殿下。不過碧昂絲回來,照理來說,埃勞德也應該回府了。」
「可惜啊,這樣都不能引開埃勞德,華佰尼真是不死也用。不過這也沒什麼?在我們預料之內,不是嗎?」丹米奇一臉奸詐像的說道,「當初你故意去海霄閣放迷煙,不就是讓埃勞德去東猜西想,如果能利用華佰尼引開走埃勞德,固然是好事,即便他現在趕回,查清莉亞妮之事,豈是幾天之內能摸到眉目的。到時我們大事已成,他還不是肉在砧板,嘿?」
塞凡忙恭維的道:「呵,不愧是大殿下最為器重的導師,埃勞德敢得罪你,真是找死。」
「哼,何止如此,莉亞妮只是頭菜,可惜當時太急匆,白白浪費了,想到她當時在我懷裡掙扎,嘖,至今手還香膩猶存,要不是埃勞德,不是為了大殿下的偉業,我還真捨不得下手。」丹米奇怪聲的笑道,「那個華佰尼,被引到那裡時,竟然還想把莉亞妮帶走,嘿。」
古拉德腦中清醒,但渾身血脈漲熱,渾然不覺掌中火焰吞吐著。
「現在埃勞德回來,會不會影響我們的下一步計劃。」塞凡問道。
「當然不會,哼,就算能召出巨龍又怎樣,別忘了誰在後面撐腰,嘿,莫說只有一個埃勞德,縱是有十個、二十個又怎樣……」
塞凡踟躇了下,既而說道:「請恕我直言,算來算去,我覺得你和大殿下,都好像疏忽了一個人——比爾侯爵,雖然馬斯登侯爵已經領著精兵,潛到了距內斯堡不足一天路程的地方,暗中盯緊他招攬到的部下,但難保比爾不會另有暗招啊。」
「難怪侯爵你會這樣想。」丹米奇笑道:「前日,教廷秘密給大殿下透出一條消息,說陛下把計有一萬多人的城衛宮衛,全交到了格林漢姆德的手,意圖昭然若揭。馬斯登侯爵連帶三千兵馬,都只敢分十多批潛來,比爾能有多少?再說還有教廷盯著他,量他也沒多大能耐。」
「竟然有這等事,看樣陛下是有意讓兩位大殿爭出個勝負。可惜格林漢姆為人太死板,否則能拉攏過來的話,定會對大殿下形勢更有利。」塞凡眼睛一亮的說道。
「哼,他這叫不識抬舉,等大局定下,就是這老傢伙受死之時。」丹米奇又說道,「塞凡侯爵,計劃未變,慶典過後,按照原先的約定即可……」
兩人又輕聲細語的聊了幾句,才走出石室。
「丹米奇,我要殺了你。」古拉德拳頭重重打在了墨紫晶石壁,他急促大喘著氣,雙眼發紅的盯向石門,絲毫不理手被震迸的鮮血直流。
忽覺腦後透出一陣清涼,古拉德猛地抽出青炎後橫掠而去,慘烈之勢剎那充湧整個甬道。
一團濃濃青煙湧出,刀勢如石沉大海,連刀附的烈烈火焰都被青煙吸的殆盡,青煙即刻消失,古拉德曾在風林苑見過的青臉少年,陡然出現在面前。
「大哥,住手。」
古拉德站穩腳步,握緊青炎又要向那青臉少年砍去,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炸響。
「大哥,這是我的隨從青面狼。」溫米勒從甬道深處走了過來,他來到跟前,抬手往晶石壁左角按去,厚厚的晶石壁緩緩陷進了地下。
難怪當初溫米勒說查不到青面少年的消息,原來是他的隨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古拉德覺得腦中跟灌了漿糊一般,他跟著溫米勒走進石室,見青面狼站到了石門口,他才指著青面狼淡聲問道:「原來他和你是一夥的,那?」
「大哥,不要誤會,拉格費爾得這個短視的傢伙,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動用罕見的傳送陣,我若不是把青面狼早早安插在馬修身邊,暗中幫忙,大哥你認為傳送陣只會出魔眼蜘蛛嗎,怕城內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蒼蒼古城,要是因此而遭到破壞,怎對得起先人。」溫米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咳嗽了下大聲說道:「非但如此,桑尼沒能逃走,可也是他的功勞。」
石洞的那個大掌印,古拉德至今記憶猶新,不由對石門旁的青面狼暗自提防來,他沖溫米勒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來這裡做什麼?」
溫米勒坐在一旁,輕扣著桌子說道:「這,我自有辦法。二殿下和修立特,塞凡和丹米奇的對話,大哥想必聽的一清二楚,不知有何打算。」
望著溫米勒眼中流轉的精光,古拉德心中一稟,心討之前太輕看此人了,他冷然回道:「這話怎麼說,不知溫米勒伯爵有什麼高見?」
「大哥說這樣的話,可是生疏的緊呢。」溫米勒忙陪笑起來,歉然的說道,「並非是我算計大哥,而是內斯堡正處多事之秋。慶典一過,就會風雲頓變,到時這個天就沒了……這種情況下,大哥你無論幫助大殿下,還是二殿下,事後的下場,就不用小弟我多重複一遍了。除非,大哥來幫我。」
「幫你?」古拉德把心中的驚駭掩蓋住,知溫米勒說出這話來,定另有玄機,他佯裝急聲問道:「幫你?我能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