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德聞言笑道:「很好,呵呵,不知道這『很好』能不能表達,相信我但凡有點事情,你一定會出來幫我。」
沙克尼又端杯敬酒起來,看到古拉德喝下後,他也仰喉一飲而盡說道:「埃勞德,有時人也會變的,就算最親的人,指不定哪天也會因為種種厲害,而對付你……」
「大哥,你今天真的不對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古拉德話剛說了一半,突然腹中如火中燒,陣陣絞疼痛裂心扉,他吃痛的推灑滿桌酒菜,倒跌倚在亭柱,連呼吸都變的十分困難。
酒裡有毒,死大鬍子不是說我是梵拉大神派來的使者,可以像深淵矮人一樣毒系免疫的嗎,怎麼不靈光了……看到撒在地的酒水冒出青煙,古拉德慘哼了聲,看到對面沙克尼爬在桌抽搐著,口角不斷溢出鮮血來。
「大哥,大哥你沒事,這酒裡怎麼會有毒?」古拉德掙扎著要向沙克尼走去,背剛離亭柱,就頭昏眼花的頓覺天旋地轉。
沙克尼慘青著臉色,搖晃身軀抹著口鼻不住流的血,語調悲蒼的說道:「埃勞德,是大哥對不起,就當大哥恩將仇報,對不……起你……」
「大哥,這是為什麼?」古拉德不相信沙克尼是這種人,沒想格雷奇警示的事終成真,而下手的竟是他當作大哥的人。
「大哥也不想,但逼不得已。這件事我不能不做,否則我在內斯堡內的一家老小,都會慘遭滅口,你明明對我有救命之恩,大哥卻不得不照著辦,若是只有我一人,死就死了,但……大哥唯有陪你一起路,救命……之恩……來世再報……」沙克尼說著,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雙手從桌耷拉下去,軟爬在桌再無生息。
「大哥……」古拉德被暗算本該恨沙克尼,但見其也喝下毒酒而死,心裡不禁一時百感交集,他剛要強撐著去桌前,背後冷氣襲來,轉頭但見紛紛飛雪裹著多道寒光厲射而來。
古拉德掄起青炎抬手掃去,冰錐被擋的四處亂飛,饒是如此,他腿還是被插了幾隻冰錐,刺痛入骨的感覺反而讓他頭的眩暈減輕,拔出利箭跳到亭外,附近房中衝出許多劍士和騎士來。
漫天飛來的冰錐,讓古拉德無論躲到哪裡,都至少被扎中一兩根,古拉德眼見幾十個劍士、騎士形成包圍之勢,但四肢無力,根本無法抵擋,他想召出骷髏狼騎來,都已無力抬起雙手。
就在這時,幾個藏在房頂的法師,身如線斷跌飛到古拉德眼前,摔在地後全都半死不活的,場之人都被這突變驚的一呆。
「幸好來的及時。」前廳木門被踹飛出,又有藏在房中的幾個法師,被打的只剩半口氣扔出來,馬丁克隨後從裡面踏出,四周陸續翻出雪熊人來,他拎著鐵棍指著院中的幾十個劍士道,「老大,這些人怎麼處理?」
古拉德一直綁緊著神經,見自己一方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略一鬆下差點整個人攤倒在地:「馬丁克?你們怎麼來了。」
「你們這些雪熊長腿貨,跑的那麼快,幸好我認得路,否則……」安德魯撞開大門舉著鐵斧衝進來,他看到一群劍士圍著古拉德,興奮的叫嚷,「奶奶的,這次老子又能打的痛快了,酋長,你沒事,啥時候動手。」
科比帶著六、七個雪熊人,直接無阻的走進人群,把古拉德給接了出來,剛才十來個法師的下場,讓場中眾劍士、騎士不敢妄動,只能看著他們眼睜睜進來又出去。
「只留下兩個能說話的活口就行了,問清楚是誰指使的,其餘的不留一個。」古拉德看著廳中沙克尼的屍體冷聲說道,他這次是真動怒了,拿沙克尼家人脅迫其來殺自己,他下定定決心,要讓這幕後之人付出代價來。
話剛落音,安德魯叫吼一聲就舉斧衝了進去,馬丁克雖然手癢,但見古拉德身有多個血洞,他還是比較有良心的攙扶他去一旁等待結果。
經過幾日的對練,三十多個拎著巨大鐵棍的雪熊人,鮮能在這群劍士、騎士找到一合之手,安德魯鐵斧所經之處,更是手腳起飛。
「我怎麼沒被毒死?我明明和沙克尼喝的是同一壺酒,難道我真的毒系免疫,可剛才明明還有中毒跡象……」望著傷口和衣服都在自我修復著,古拉德感到身體也漸漸恢復力氣來,想了半天無果,他瞥了一眼接近尾聲的戰場,轉身向馬丁克問道,「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來了多少人?」
馬丁克一邊盯著場,一邊回答:「你走後不久,就有個人來通知家將,說你在這裡可能有危險,本來兩位夫人是要讓我們全來的,但希拉爾恰好出去,所以就我們過來,怎麼了?」
「沒什麼。你留下來,記得問出背後指使的人,我先回府了。」古拉德心中悸動了下,一種不祥籠心頭,說完他起身向林府而去,路越走越快,心中的不祥之感越加強烈。
林府大門緊閉,古拉德擔心黛西和艾蓓莉的安全,敲了半天門也無人應聲,他忙翻牆跳進去,只見院內一片狼藉,心中大駭的慌忙跑向紫竹院。
「黛西、艾蓓莉……」古拉德衝進院裡就喊起來。
古拉德感覺眼前一閃,黛西就撲進了他的懷中瑟瑟抖著身子,艾蓓莉隨後從房中走出來,抬手攏了下額前的秀髮笑問道:「主子,你沒事?收到你有危險的消息,真是嚇壞我們了。」
「我沒事。」古拉德急忙問道,「你們沒有事情,黛西怎麼渾身發抖,是不是嚇著了,前院也有打鬥的痕跡……」
「我才不是。」黛西在古拉德懷中抬起頭來,一臉堅決的說,「古拉德,都是怪你這個死骷髏啦。」
艾蓓莉見古拉德面露不解,她擁著兩人一起入房解釋道,「主子,剛才確實是有伙人偷襲林府,剛翻進院子就被發現了,我和黛西本來想出手教訓他們,誰知剛趕到跟前,希拉爾就已經把他們全解決了,黛西妹妹是在氣的沒能夠出手。」
「古拉德,都怪你,給希拉爾什麼風龍魔戒,三兩下一群人就被他全捲出了院子……」黛西探手掐了下古拉德的腰間說道,「我不管,以後你也要替我找個像風龍魔戒之類的,要水系的哦。」
原來如此,古拉德這才滿口應承著黛西,剛想摟著她坐下,忽又皺著眉頭問道:「莉亞妮夫人那裡沒事?」
「呵呵,還說你不是有企圖,看來亞妮姐姐快要慘遭毒手了……」黛西在古拉德懷中嬌聲的調笑道,「放心,你那亞妮寶貝兒一點事都沒有,剛才卡姍過來了,說她們那裡沒事,現在希拉爾剛大顯身手,正滿院子溜躂,巴不得那夥人再派人來偷襲呢……」
「呵呵,妹妹你就別調笑主子了,還是讓主子親自去看看才好。妹妹你平日不是常說,要讓亞妮她也變成自家姐妹嗎,不要主子去,她怎麼成啊,別再纏著主子了,難道你晚晚纏的還不夠啊……」艾蓓莉替古拉德重新束起頭髮,笑著說道。
「哼,難道就我自己,你和卡莉那兩個丫頭呢……去,去,快去看你的亞妮去,看看什麼時候能哄到我們房裡來。」黛西嬌笑說著把古拉德推出房門來。
甫出紫竹院,古拉德就遠遠看到希拉爾被風甲裹著,在幾個家將羨慕的眼光下,把頭抬了天。
「希拉爾,剛才那夥人,有沒有問出是誰派來的?」簡直是小人得知的表情,跟自己突然有錢的表情無二,古拉德搖頭笑了笑,大聲的問道。
風甲頓消,希拉爾拿手搔搔頭尷尬的說道:「老大,他們殺進來的時候,我光顧著試驗風龍魔戒威力了,等想到,他們都不見了,呃,等下次他們來的時候,我一定活捉幾個……」
古拉德氣結的道:「算了,馬丁克他們還沒回來,你要小心。」
「老大,你放心,憑他們這樣的貨色,有我留在府裡,沒人會有事的。」希拉爾轉轉手中的風龍魔戒,身罩出流轉風甲,得意揚揚的帶著幾個家將向前院溜躂而去。
「先生……主人,你沒有受傷,我們可惜會武技不會魔法,真沒有用,不能幫忙。」卡莉、卡姍經過這些天,還一時改不了口,她們見到古拉德過來,紛紛嬌羞的擁了過去。
「傻瓜……」古拉德安慰的抱了抱她們問道,「剛才有人偷襲林府,你們這裡沒事?夫人是不是被雷諾茲接走了?」
「夫人就在房裡,剛才出事時,家將都守在附近,不見有人闖過來,夫人就在房裡,主人你去看看她。」卡莉機靈的拉著卡姍就向前院而去道,「我們去前院整理,就不打擾主人和夫人了,呵呵……」
古拉德原本已經死掉的心,在海霄閣又被莉亞妮挑燃起來,他才走到院子裡,心就怦怦的急速跳起來,見莉亞妮房門打開著,他咳嗽了幾聲才踏進去。
從海霄閣回來後,古拉德也有幾次想見見莉亞妮,可惜每次的結果,都是卡姍卡莉說她被雷諾茲接走,想到立刻就能見到她了,竟然破天荒的緊張起來。
「夫人,我來是想……」古拉德開口道,不想剛入房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攤血跡,著一襲紫色連衣裙的莉亞妮倒爬在血跡之,她背還另染著一大片血。
「夫人,夫人……」一股腥甜甜湧出喉嚨,古拉德如錘重擊胸口張嘴吐出口血來,失魂的疾步跑過去,連腳下絆倒桌椅他都渾然不知,和莉亞妮見過的場面,像被煒基晶石照下般清晰,一一快速的在腦中閃現。
古拉德衝到跟前半跪在地,伸手就把莉亞妮扳過身來,突然他感到懷中一涼,就見寒光從莉亞妮手中射出,一柄短劍迅疾的插進了他胸口,用力一絞之下,他差點沒痛的當場昏過去,懷中青炎隨之掉落下。
一掌拍開莉亞妮,古拉德倒退站起,短劍從他胸前脫出,鮮血立即噴出,他使勁按住傷口,指著從地緩緩爬起的莉亞妮道:「夫人,你,你……」
「呵呵,意外,埃勞德男爵,不能相信自己就這樣死掉。」秀髮撥開後,古拉德才看清楚這人哪裡是莉亞妮,分明是個陌生的女人,身形和莉亞妮相似,但臉貌卻比莉亞妮多了份嫵媚,見她眼睛一亮的說道,「還是應該叫你古拉德先生。」
自我修復的能力,像是能日益增強一般,古拉德按住不斷噴出的鮮血後,似乎都能感覺得到傷口在慢慢癒合。他聽了這女人的話後,心裡咯登下問道「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認識我?你把夫人怎麼樣了?」
「古拉德先生似乎很健忘啊。」那女人褪去染血的長裙,露出穿在裡面黑色的緊身勁衣,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畢現,她丟掉手中沾血的短劍,和只剩把柄的青炎,然後從腰間抽出鋒利長劍道,「小女子貝瑟芬,今日奉命來取你狗命,至於那位俏夫人,喏。」
古拉德這才記起來,這人曾被他用火球差點把胸衣都燒掉,他順著貝瑟芬的指示看去,見屋內深處的大床,昏躺著一個只穿褻衣和胸衣的女子,手臂和大腿都裸露在外,想必就是莉亞妮了。
「是你,怎麼會忘記呢。是不是辛格瓦派你來的?」古拉德見青炎被貝瑟芬扔的好遠,一時也不敢妄動,他故意盯向貝瑟芬的胸前,存心拖延時間,爭取讓傷口再癒合些。
「下流。」貝瑟芬啐了一聲,粉臉俏立的提劍橫掠來,劍影漫天展開,她的身影隱入其中不見。
青炎在無意間,被貝瑟芬踢到了床邊,古拉德不敢貿然去揀,怕會誤傷及莉亞妮,他只能用火球打進劍影內,雙掌冒出火焰邊退邊戰。
古拉德邊打邊向外移去,他是怕和貝瑟芬糾纏太久,貝瑟芬一時心急會拿床昏迷著的莉亞妮要脅他,而貝瑟芬則以為他想要逃走,不加思慮就提劍也撲了出去。
古拉德雖赤手空拳,但多虧手附著的火焰,和不斷發出的火球,讓吃過這虧的貝瑟芬有所顧忌,才沒有讓他早早陷入窘迫之地。
「被刺中要害,流了這麼多血,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貝瑟芬又挑開一個奔襲胸前的火球,略停身站在一旁憤聲叫道。
這句話反而提醒了古拉德,他悄悄抓裂癒合著的傷口,讓鮮血重新流出,再砸出十多個火球後,他佯裝虛脫的樣子,身子斜傾猛地的跌退幾步。
貝瑟芬不疑有詐,試問被這樣刺中一劍,誰能像古拉德一樣又和別人對打這麼久而不倒下,她哪裡會知古拉德有自我修復的技能,此時見古拉德脫力而空門大露,哪肯放過這個機會,腳下一蹬長劍隨影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