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忽然閉上了眼睛。他的心中湧出了一股奇異的感覺。彷彿那無形的感觀前所未有的清晰。似乎周圍的一切在自己的心中都變得纖毫畢露。每一絲能量的波動。都被自己毫不費力的捕捉住。他甚至依然能感覺到對方那一道脆弱的精神力可笑的「束縛」著自己。一種奇特的能量通過這種維繫傳感到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的脖子上那輕輕的一「擊」。就是來自於這精神力的維繫。
「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瀟彷彿很隨意的抬起手來。手指一摸。輕輕的將自己脖子上那一滴血珠彈落。
他受傷了。但卻彷彿是他故意這麼做的。原本以對方那在他的力量之下。弱得可笑的精神力。根本不可能鎖定住自己。但是他為了仔細的感受這種熟悉的感覺。近乎是主動配合一樣的等著對方攻擊。
而那脖子上的傷口。他……他沒有一絲的惱火。甚至。他閉著眼睛仔細感覺的樣子。就好像是很享受這種被割傷的感覺。
心中。好像距離徹底撕開那一層掩蓋在真相上的薄霧。又近了一步!
陳瀟雖然心中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卻隱隱的有一種感覺。他甚至心中生出了一個這兩個傢伙繼續攻擊自己?最好是再故意受他們幾擊。彷彿對方這種熟悉的攻擊手段落在自己地身上。每多一下。那心中的薄霧。就會清晰一點……
可惜。這略微一恍惚之後。等陳瀟重新睜開眼後。他已經沒機會了。
右邊的那個禮帽男。他的脖子已經被兩隻手掌給「砍」斷了!
脖子裡的血已經流得差不多。帶著血沫無力地往外湧著。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著陳瀟。但是很顯然。那眼神裡已經沒有多少活氣了。
而根據兩人合體技能的特性。生命力的分享。左邊的禮帽男雖然看似身體毫無傷害。但是臉色也已經白得嚇人。兩個人依然緊緊拉著手。卻都已經站立不住。坐倒在了地上。呼吸微弱……
再來一下。好像……只要再來一下……
陳瀟心中有些惱火。他身子一閃。就憑空落在了兩人地面前:「再打我啊!再來一下!再來一下!!」
他的聲音有些焦急。可是禮帽男兄弟已經動彈不了了。左邊的冰霜屬性的傢伙。勉強對著陳瀟抬了抬手。但是手臂才舉起了一小半。就無力的垂了下去。喉嚨裡發出「格格」的聲音。已經在垂死掙扎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地!!強烈的信號。雖然他依舊無法理解。但是心中那個莫名的信號。彷彿在瘋狂的提醒自己。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種奇特的自殘式的攻擊。自己應該是曾經經歷過的。但是……但結果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地!!
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好像不應該是這兩個傢伙!!
嗯。對!應該是有人倒在血泊之中的。但……但到底是誰呢?
心中越來越亂。隱隱的似乎有了一點頭緒。那答案距離自己似乎也越來越近。可就在陳瀟感覺到彷彿自己已經快要觸及的時候……
卡嚓!
一個輕微的聲音。頓時將他從思緒之中清醒過來。那腦海深處原本已經漸漸清晰地答案。立刻就重新沒入了一片迷霧之中。
陳瀟怒了!
他霍然扭頭。去搜索那打斷了自己思緒地聲音的來源。
然後他就看見了。在遠處大約十多米外。一個人影正在狼狽地逃竄。
安培。身為日本著名的陰陽師安培一系。雖然陰陽師的威嚴。在現在這個越來越文明的世界之中。已經漸漸的有些沒落。但是身為陰陽師這個***裡顯赫的安培氏。依然享受著崇高的威望。
但是。此刻。這位安培家這一代最優秀的陰陽師。卻滿臉的驚駭。彷彿一個被嚇壞了姑娘一樣。踉踉蹌蹌的逃跑。他的手腳彷彿都已經嚇軟了。連路都已經走不穩。勉強靠著手腳並用。試圖從樹叢之中掙扎離開。
原本一身的白衣。還有銀色的長髮。在平日裡看來都更能凸現他安培大師的孤傲風采。此刻卻衣發散亂。猶如一個瘋子一樣。那張一向掛滿了矜持和驕傲的臉龐。也已經扭曲做了一團。就猶如一個被恐懼摧垮了心智的瘋子。
身為大腦袋那個可憐傢伙的手下。身為日本本土知名的異能者。安培先生在集英社裡依然享受了崇高的待遇。但是他的實力。卻甚至還比不上那一對禮帽男兄弟。
在陳瀟剛才釋放出來的真正的氣息之中。強烈的威壓連禮帽男兄弟都無法抗衡。更何況他?
在一開始。他就已經被那強大的壓迫瞬間將信心摧跨了。他之前引以為驕傲的精神力的修為。在陳瀟只是隨意釋放出來的精神威壓之下就瞬間崩潰。而當看見禮帽男兄弟被陳瀟幾乎是秒殺掉之後。他彷彿就失去了一切的意識。心中剩下的唯一的念頭就是:逃!!
這完全是一種幾乎野獸一樣本能的反應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逃得離這個可怕的惡魔越遠越好!
但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手忙腳亂之下。踩斷了一當他驚駭得快要叫出來的時候。才抬起頭來。就感覺到一片陰影將自己籠罩住了。
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個高大地身影。還有那一雙黑色的長翼。就矗立在自己的眼前。
尖銳而顫抖的嗓音。這位高貴的安培大師忽然如發了瘋一樣地跳了起來。他飛快的往後縮了幾分。然後從他地身上。將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全部抖落了出來。一股腦兒朝著陳瀟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陳瀟只是略微皺了皺眉。伸出大手一揮。那些東西就落在了他的腳下。
一面造型怪異的三角黑幡。上面繡著一些奇怪地符號。一個滾圓的沙盤。沙盤裡滿是細細的金色沙礫。而奇怪的是。沙盤明明已經傾斜。裡面的沙礫卻不曾倒出來……還有一些小小的瓶瓶罐罐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個安培先生地袍子裡怎麼藏得住這麼多東西的。
那黑色的旗旛。落入陳瀟的眼中。他忽然心中一動!
這……好像也很眼熟。
好像……
也是在一個山坡上。周圍也是有樹。自己也看見過這麼一片黑色的旗。插在地上……嗯。好像還有一個什麼
他彷彿瞬間就忘記了面前的安培。彎下腰去。將那面黑這個時候。安培彷彿已經徹底了瘋狂了。他的表情扭曲。這種精神被摧垮的後果。使得他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行為之中。眼看陳瀟彎腰。迫近了自己。他口中立刻就以一種本能地驅動。念出了一句自己從前最最熟悉的咒語。
這一句陰陽師的咒語。是用尖銳而淒厲的嗓音呼喊出來的。而呼喊出之後。這位耗盡了最後一絲精神力的安培先生。就很乾脆地閉上了眼睛。直挺挺地昏死了過去。
這句咒語落入陳瀟的耳中。彷彿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地波動。他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了那面黑色的旗旛上。
可就在這句咒語的聲音落下之後。陳瀟的手指才觸及那面黑色的幡。幡上那些繡上去的符號。卻忽然的彷彿閃動了一下。在這一瞬間。一絲淡淡的光芒。迫入了陳瀟的手指上。消失不見了。
「夷?」
陳瀟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精神力纏繞上了自己。他只是心念一動。下意識就想將這外來的精神力掃去。對他來說。這種事情輕鬆之極。就彷彿隨意彈去落在自己衣衫上的灰塵一樣。
但是那手裡的黑幡。卻讓他有一種奇特的熟悉感。彷彿就在不久之前。這個場面就……難道自己經歷過?愣神的功夫。那外來的精神力。就已經侵入了他的精神空間之中。更讓陳瀟驚奇的是。這一絲外來的精神力。卻彷彿如一把鋒利的刀子。落入自己的精神意識空間之後。雖然對自己無法造成什麼傷害。但是……那蒙在腦海深處的一團迷霧。卻彷彿在一瞬間。霍然被割開了一條細微的口
只是安培的精神力實在太過微弱了。他垂死的一句咒語。引發的陰陽術。雖然是精神系之中的能力。但是在陳瀟這樣的實力之下。只不過能勉強在陳瀟心中的迷霧略微切了一個細微的口子。就很快就耗盡了能量。
但是。陳瀟卻忽然就感覺到腦子裡「轟」的一聲!彷彿雙耳同時如雷霆一般轟擊。腦海深處。那迷霧之中。一個一個奇異的畫面咻咻的閃了出來!
就如同一台忽然被通了點的放映機。將一幕一幕如放映電影一般。在腦子裡飛快的旋轉起來!
陳瀟……他徹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