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國生和秦偉紅趕到小河邊的時候,黃啟發已經被銬了起來,大腿上赫然兩個槍眼,幾個先到的行徑正急急忙忙的解下他的皮帶幫他給腿部止血。
「剛才兩槍是誰打的?」王洪平問道。雖說剛才還幾個人都開了槍,但是王洪平跑在前面,聽得出是身後的人打的槍。
「是秦偉紅打的,當時她就在我邊上。」畢竟是搶了李國生的功勞,秦偉紅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扭扭捏捏的,李國生反正有**之美的意思,乾脆就幫他說了。
一聽李國生這麼說,再看看秦偉紅的樣子,王洪平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點點頭道:「不錯,有長進,看來你能留在我們刑警隊了。」
「小王去把車開過來,二組的人留下封鎖現場。小張給局裡面打電話,匯報情況,請求派人支援,全面搜索附近的區域,一定要把槍找到。另外再叫一輛救護車來。小秦,開檢查證,對黃啟發家進行搜查!」王洪平開始安排後續工作。剛才他們已經搜過了黃啟發的身,並沒有發現手槍,問他槍的事,黃啟發只是一個勁的叫腿疼,跟本不說話。
對黃啟發家刑警隊還是比較熟悉的,上次知道了黃漢的身份以後,他們已經對黃啟發家進行過一次搜查,現在黃啟發回來了,現場有沒有發現武器,再搜一次是肯定的。其實這張檢查證是早就簽發了的,只是還沒有填寫日期,因為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得上……
看到黃啟發的父母呆坐在門口的樣子,李國生心裡不由得暗暗歎息的一聲,誰都知道,就算是剛才黃啟發的父親不喊那一嗓子,這老兩口的包庇罪也肯定坐實了的。畢竟公安局的同志已經多次上門做他們的工作,希望說服他們勸說黃啟發回來投案自首。現在這麼一來,不但黃啟發喪失了一個減輕刑罰的機會,連帶著這兩個老人家也得進去,何苦來著。不過對於這個情況李國生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共兩個兒子,已經死了一個了,剛才外面有連響了那麼多槍,估計兩個老人都以為黃啟發也給打死了,這才如喪考妣一般。
或許是看到兩個老人也都上了年級,再加上現在看過去,兩個人都有點呆呆木木的,刑警們只是限制了他們自由讓他們兩坐在門邊,並沒有給他們帶上手銬。
「小秦,給他們出示檢查證,讓他們簽字,剩下的人給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一定要把槍找到!」王洪平一進屋就對秦偉紅說,,一邊開始戴手套,他也準備親自動手了。
秦偉紅按照規定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和檢查證後,低頭想從口袋裡掏筆。就在這個時候,黃啟發的父親一下從門背後拿起了一把鋤頭來,對著王洪平的頭就砸了下去。
「小心!」為了拍攝出比較好的效果,李國生站的位置比較遠,當他從攝像機裡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大聲提醒著。
王洪平不知是怎麼回事,扭過頭來想看看是怎麼回事。鋤頭落下的速度很快,眼見著已經沒法躲了,說時遲那時快,秦偉紅聽李國生大喊一聲,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甚至來不及想,直接全身就撞了過去。
還好有秦偉紅這麼一撞,黃啟發父親的鋤頭沒落在王洪平的頭上,但是卻砸在了王洪平的肩膀上。當時就聽到「卡嚓」一聲,鋤頭斷了,王洪平也一下被砸倒在了地上,被砸到的肩膀擺成了一個很不自然的姿勢,顯然是肩胛骨斷了,另外頭上還在流血。
秦偉紅本來就有點功夫底子,再加上人也挺高大的,這一下撞出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黃啟發的父親本來各種就不高,而且還挺瘦的,一下子給秦偉紅直接撞飛到了牆上昏了過去。沒等秦偉紅站起來,黃啟發的媽媽瘋了一般一下撲在秦偉紅的身上,拚命手抓嘴咬的,恨不得吃了秦偉紅似地。
李國生這會也衝了上去,一把就把黃啟發的媽媽從秦偉紅的身上拽了起來,直接用膝蓋頂著背、胳膊一扭控制了起來。
秦偉紅爬起來以後看到王洪平痛苦的躺在地上,想都沒想就打算上去負起王洪平。
「秦偉紅!先不要動王隊長,拿手銬來!」李國生知道,在不知道王洪平傷策劃那個什麼樣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先不要動他,萬一動不好了,斷裂的骨頭很有可能傷及內臟。
秦偉紅這才反應過來,從身邊一把掏出手銬丟給了李國生。李國生這會也沒工夫想那麼多,結果手銬,將黃啟發媽媽的兩隻手給銬了起來。
這會另外幾名警察聽到動靜也都跑了出來,一看現場的情況,幹警上來幫忙,控制好了黃啟發的媽媽,順帶著,將黃啟發的爸爸也銬了起來。
畢竟了李國生是特種兵出身的,對與外傷還是有一定的瞭解,打電話叫救援的事自然有一組的組長在干,他連忙來到王洪平身邊詢問情況。
儘管王洪平疼得不行,但是人還是清醒的,跟李國生說了一下自己的感覺,然後李國生試著摸了一下王洪平的胸肋部,並沒有發現骨折的情況,再觀察一下,發現他的意識很清晰,而且頭上的傷像是給鋤頭尖劃的,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王洪平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從肩膀變形的程度來看,估計肩胛骨和鎖骨都斷了。
「李科長,局長來電話問王隊長的情況怎麼樣了?」刑警隊一組的組長問道,一邊把電話遞給了李國生。剛才趁李國生給王洪平檢查的機會,他已經打電話跟局領導值班電話匯報了這邊的情況。
「江局長,王隊長的情況很不樂觀,現在估計至少是肩胛骨和鎖骨都斷了,很可能是粉碎性骨折。另外頭上還給鋤頭劃開了一個口子,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我們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需要馬上派救護車來。」李國生給王洪平檢查的功夫,秦偉紅正向著從衣服上扯下一條來幫王洪平包紮,還是李國生說的,讓大家趕快找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繃帶什麼的,沒想到一翻竟然給他們翻出了幾個軍用急救包出來,這會,已經有刑警隊員給王洪平包了起來。
「急救車已經派出了,讓大家維持好現場,我馬上就過來!另外告訴刑警隊的同志們,這個情況先不要跟王隊長的記裡說。」江若林也急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誰知道出了這麼個事,萬一王洪平有什麼問題,他這個當局長的就不知道怎麼跟王洪平的家屬交代了……
「局長交代了,王隊長的情況大家先不要通知他的家裡。另外大家注意維護好秩序,把警戒線拉起來,不要讓村民們靠近,小心發生。通知二組的同志,增援沒有到以前不要把黃啟髮帶過來,就地看管,萬一發上以外情況可以鳴槍,但是不能傷人。你們誰知道村長家,去通知村長幫著維持秩序!」王洪平現在連講話都費力氣,而且不知道他是否傷了頭部,只能安排他躺在長凳上。李國生是現場警銜最高的人,習慣性的,李國生按照部隊的慣例主動接手了指揮權。
沒有人認為李國生這樣做不合適。聽了他的安排以後,一組的人紛紛行動了起來。
村民們開始漸漸圍攏了上來,李國生命令關上了院門,留下幾個同志在外面設置警戒線,以外看不到員裡面的情況,村民們到是沒有什麼動靜。不過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開始擔心了起來。要是光抓黃啟發,那麼肯定是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他是通緝犯,這一點全村的人都知道。但是現在黃啟發的父母都要抓,關鍵是黃啟發的父親還昏迷著,這問題就大了。一旦有人煽動一下鬧起來,事情可就不得了。
「李科長,村長來了。」一個刑警隊員將院門推開了一條縫,對李國生說到。
「讓他等一下,我馬上出去!」畢竟屋裡滿地是血,李國生不想讓村長進來。
「村長,你看能不能跟村裡面的人商量一下,讓大家都散了把,不要圍在這裡干擾我們工作。另外問一下有誰比較瞭解黃漢和黃啟發兩兄弟情況的,我想跟他們聊一下,瞭解一點情況。」李國生從小事在村裡長大的,知道農村的情況,如果黃啟發一家在村裡面地位比較高,讓他們知道了院子裡的情況,很可能就會出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村民的視線。其實李國生也知道,村民們都怕麻煩,一旦要這樣一個一個的談話,估計誰也不願意面對警察,但是要是讓他們聚在一起就不同了。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公安同志在辦案,大家不要在這干擾他們的工作。」村長原原本本的將李國生的話說了出來,果然,大家該看熱鬧還是看熱鬧,根本就沒有散去的跡象。
「另外公安同志還想瞭解一下黃漢和黃啟發兩兄弟的情況,有誰熟悉一點的,可以跟公安同志談一下。」村長這話剛一除出口,頓時,圍著的人群開始動了,不少人扭頭就走,而且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都走得挺快的。其實這也很正常,在農村,平時賭錢喝酒的事肯定不少,特別是想黃漢這樣的,物以類聚,平時跟他在一起玩的人,沒多少平時乾乾淨淨的。現在黃漢死了,黃啟發又是通緝犯,這個時候,誰那麼傻會往他們身邊湊,就算沒事,給警察盤問半天,村裡面的人不一定會怎麼想,要是給牽連上了,那才叫冤枉。所以一個比一個走得快。
「哎、哎,怎麼都走了呢?」村長有點著急了,他擔心自己沒有完成好警察安排的事。
「算了、算了,看看有沒有他們家來往比較多的親戚,我想問點事。」李國生的目的是調開圍著黃啟發家的人,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哦,老二,你來一下,警察同志問你點事!」村長叫住了一個4、50歲的男人,給李國生解釋著:「這是黃家兄弟的叔叔,平時兩家的關係還不錯。」
被叫住的男人一愣,連忙搖頭:「他們家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過有時間找我哥哥喝點酒什麼的。「
「哎,沒事,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他們家平時的情況,要不我們到那邊去談?」李國生輕輕的攬著那個叫「老二」人的肩膀,輕輕的推著他往村子裡面的曬場上走。
老二身不由己的,邊走還邊說:「原來我不都跟你們警察同志說過了麼。我確實不知道什麼事,黃漢那個小子該死,平時在村裡偷雞摸狗的什麼壞事都幹……」
李國生和老二走到曬場找了個地方坐下,一幫看熱鬧的熱也都圍了過來,黃啟發的門口反倒沒什麼人了。本來就是的,院子裡什麼都看不到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來聽一聽黃啟發的二叔說點什麼……
局裡面派來增援的人很快就到了,村口一下停了7、8輛警察,兩部救護車也跟著開了過來。刑警隊的人速度很快,沒等村民們圍上來,黃啟發和他的父母親連帶著受了傷的王洪平都上了救護車,一轉眼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李國生這邊一看,放過了幾乎連黃漢小時候偷甘蔗的事都說出來了的「老二」,趕到了黃啟發家的院門口,江局長正在這裡等著他。
「小李,情況處理得不錯,現場都拍下來了麼?」江局長問道。
「大部分都拍下來了,有的情節需要整理一下,明天一早叫給您。」李國生突然想到。秦偉紅跟他要那兩槍功勞的時候攝像機還開著,雖然沒有拍到畫面,但是那麼近距離,聲音肯定是記錄下來了,這一部分還要處理一下。
「好!剩下的事交給刑警隊的同志處理,我們馬上回去,明天一早在局裡面開會,分析一下今天晚上的情況。」江局長也趕著回去,特得去看一看王洪平傷成了什麼樣子。抓隊伍的穩定,有時候就是要從小事上抓起,況且這已經不是小事了,很有可能,王洪平會因為這一次而殘疾。
在路上,李國生匯報了當時的情況,並把自己對王洪平初步檢查的結果說了一下。
「江局長,我很擔心,搞不好這下王隊長的肩膀就麻煩了!」
「誰說不是呢,那麼粗的鋤頭把子都打斷了,估計王隊長的肩膀算是廢了,真可惜啊。」江局長感慨的說。別看王洪平平時有點吊兒郎當的,但是辦案的確是一把好手,刑警隊還真離不開他。
「秦偉紅今天表現不錯,黃啟發就是她給打中的,聽說她是咱們局秦政委的侄女?」李國生問道。
「沒錯,秦偉紅這丫頭要強,老秦原來想把她調到局裡戶籍科去,可是這丫頭非說要到刑警隊,逼得老秦沒有辦法了,只能跟著丫頭約法三章,要是她在刑警隊呆上一年都沒有立功的話,就調她回戶籍科去。沒想到,這會她還真的立了功了。」江若林說這話是有深意的,要是當李國生是一個普通的下級,他怎麼都不會說這個話,能這樣說出來,就表示李國生是自己人了。他相信,只要李國生不傻就應該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