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昊天拋出的橄欖枝
正在紛擾間,鄧坤心念一動。冷哼一聲,朗聲道:「托塔天王,哪吒太子,既然來了,便請現身相見。學什麼不好,偏去學那藏頭露尾的一套?」
話音剛落,殿外有人接口道:「平天大聖言重了,小王父子見過諸位大聖。」語氣恭敬有禮,眾人聽著俱是耳熟,果然殿門外現出一前一後兩個身影,為首一人身軀雄壯,左手托著一座七層鑲金寶塔,腰間斜挎寶刀,正是托塔天王李靖;後面一個唇紅齒白,頭挽雙髻,一身蓮花戰衣,斜背乾坤圈,腰纏渾天綾,不是那哪吒三太子是誰?這兩人施施然入得殿來,不去看那跪著發抖的十代閻王,逕對鄧坤等妖王團團一揖。說道:「諸位起手了。」
這兩個人論起來,和鄧坤等人可謂苦大仇深。花果山一役,李靖率軍圍剿孫悟空,被鄧坤使計打得大敗虧輸,顏面盡失,猶自小可,其後鄧坤謀算觀音,把李靖二子木吒順手壞去,兩人之間有著殺子之恨,本當不共戴天,但李靖向眾人行禮時,表情懇切,就像和眾人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哪吒畢竟還是嫩了些,雖然也低下頭去,眼中的恨意卻是一閃而過,雖然著力掩飾,卻顯見殺兄之仇終究不能放下。
只是鄧坤卻不把他兩個放在心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天王和太子至地府,有何貴幹?」
李靖說道:「本王下界,乃是奉了玉帝聖旨,請平天大聖上天一行,有事相商。」
鄧坤冷笑一聲,以他現在法力,就算是龍潭虎穴也敢獨闖,也不怕昊天擺什麼鴻門宴來暗算他。洪均不是說了麼,要是人家主動來招惹他,他可以使出盤古真身應對。昊天再厲害。怎敵連聖人都要退避三舍的盤古真身?但是鄧坤對昊天只有反感,現下又要找尋謝瑛魂魄,哪裡有空去靈霄寶殿面什麼聖?當下說道:「他為天上玉帝,我為地上妖王,各不相干,有何事需要相商?我另有要事在身,請恕不能赴約了。」
李靖不慌不忙,似是早已預料了鄧坤不能答應,待他把話說完,方才笑道:「平天大聖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毒敵大聖之魂魄的下落,也請不動你大駕上界麼?」
鄧坤聞言,臉色陡變,左手一甩,把那判官仍在一邊,差點沒摔散了老骨頭,轉頭動容道:「你是說我義妹元神,此刻在昊天手裡?」
李靖顯然是得了昊天千叮萬囑的,就算親耳聽見鄧坤直呼昊天之名,也是面不改色,只笑道:「毒敵大聖在火焰山遭難,是陛下慈悲。將其魂魄收取,正待平天大聖去取。」
此言一出,眾兄弟都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鄧坤哼了一聲,並不答話。這時明月上前來,附耳低聲道:「昊天狗賊相邀,定然不懷好意,不可輕易答應。」她出聲的村落被昊天所屠,舊怨極深,恨之入骨,凡是昊天想的東西,她都覺得不是好事。
鄧坤沉吟片刻,心下自在盤算昊天到底打著什麼主意,要說昊天真個要設局來算計他,看樣子又不像,而且這不是明擺著自找苦吃麼?思前想後,卻無一個頭緒,對明月說道:「十一妹的魂魄在其手中,我不得不去。我便隨他們走一遭,看看昊天究竟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明月甚不放心,道:「那可須點起兵將,我等幾個陪你同去?」
鄧坤搖搖頭,倘若真要動手,光他一個盤古真身就足夠鎮住所有人,人去多了說不定他還要分心照顧,反為不美,便道:「不必,他好言來請,我若帶了兵去。沒來由墜了名頭,倒顯得膽怯了。月兒你放心,憑我如今手段,料可無事。我一人前去足矣。」見明月仍然有些擔憂,笑著在她耳邊續道:「你當日向我提出的第三件事,我一直未忘。雖然此刻尚未是時候,但他若敢生不良,我正求之不得,說不定就替你把這第三件事也成就了。」
明月當天答應下嫁鄧坤的三個條件,最後一個乃是要鄧坤設法壞去昊天,這時聽見他提起,不由得眼睛放出光來。確實要是昊天敢向鄧坤動手,無異於自尋死路,一想到這裡,明月便就不再相勸。鄧坤對李靖說道:「既然如此,我便隨天王上界一趟。」
李靖拊掌笑道:「甚好,甚好!」一擺手道:「請,請。」
「不忙!」鄧坤回首對孫悟空道:「十三弟,此事不須你管。你且回去,尋著唐僧,續保他西行而去。一切依我之計而行,若有為難處,我自來相助。」孫悟空答應了。縱觔斗雲,霎時間去得無影無蹤。鄧坤又對眾兄弟道:「大夥兒散了罷,且回三山一島,暫時不要輕動,一切皆待我回來再作計較。」轉頭對李靖道:「天王,走罷。」當下隨著李靖哪吒駕雲上天,眾妖王收兵回島,留下那倒霉催的十代閻王自在地府收拾殘局不提。
且說鄧坤上天,近了南天門——此次不比前番,那守門的天兵天將見了鄧坤,俱拱背躬身。口稱大聖。鄧坤只作看不到,昂首而入,心中只暗暗多留了心眼:「禮下於人,必有所圖,且看他玩出什麼花樣來。」一路通行無阻,來至通明殿外,聞得天丁高聲唱道:「平天大聖牛魔王到。」一層一層的傳入殿中。不多時,居然見昊天攜了王母,降階出迎,口裡笑道:「平天大聖來了,可讓朕等得好苦。」
鄧坤見他如此,心裡疑慮更添,隨意拱拱手,說道:「見過陛下。」
不料昊天還了一禮,笑道:「不敢當,請殿內敘話。」他這一番作派,倒是讓鄧坤心裡打了個突。按理說三界之內以強者為尊,憑鄧坤現下勝似混元聖人的修為,受昊天一禮也不為過;但鄧坤空有本事,畢竟未得聖位,輪到地位,還只是一個下界佔山為王的妖精,昊天這樣做,很有點自掉身價。卻見昊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側了側身子,讓出道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鄧坤登殿。
全}}文整理昊天與王母將鄧坤迎入通明殿內,叫道看座,兩下分賓主坐定,當即有yu女上前替三人奉上香茶。鄧坤也不懼,端起茶盞輕泯一口,心想也不用和他蘑菇,當下單刀直入說道:「聞得在下義妹的魂魄此刻在陛下手裡,特來求取。」
昊天笑道:「大聖不必焦急,令妹的元神確在朕處,定當交還。」
鄧坤微笑道:「如此便謝過陛下了。想來陛下召我上界。還有話要說,便請直言告知。」心知到了這個時候便該講條件了。果然昊天揮手屏退左右,連李靖、哪吒也一併打發出殿,只留鄧坤和王母在場,向鄧坤深深凝視,半晌方才緩緩道:「平天大聖是否對朕頗有怨恨?」
鄧坤微微一笑,說道:「陛下心中有數,何必問我?」
昊天歎了一口氣道:「想來大聖是因為愛妻之事對朕有所不滿,其後又有花果山和大鬧天宮兩件,更增大聖對朕的恨意,是也不是?」鄧坤不答話,只冷冷的望著昊天。昊天低頭歎道:「朕當日也是無奈之舉,後來想起,也是不無悔意……」說到此處,聲音漸漸低沉,像是真的悔恨無比。鄧坤心下冷笑,只不動聲色的看他表演。
昊天嗟歎了良久,突然抬頭道:「只是朕與大聖的關係當真是無可挽回,不能修補麼?」
鄧坤這時大概猜出了昊天的心意,估計他是看自己此時得了盤古真身,生怕自己和他為難,所以放下姿態來和自己搞好關係,最好是能進一步籠絡住自己,助他和佛教道門相爭。鄧坤暗笑道:「昊天啊昊天,你為人也真夠現實的。見高的就拜,見低的就踩,論起不要臉你可一點不遜於燃燈。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現在就開始對付你,要急也不急在這一時,至少佛教未擺平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只是你若是想憑著動動嘴皮子就讓我替你辦事,也太過小覷了我。要知道小爺我才是此道的老祖宗!」眼望昊天,說道:「若要兩家和好,卻也不難。陛下只需把在下義妹的魂魄交給我,我和三山一島的眾兄弟自然盡感大恩。」管他昊天想的是什麼,先把謝瑛的魂魄拿到手方是正理。
昊天聞得此言,笑道:「這個是自然,不過天道有憑,自來人死不能復生。大聖若要令妹還陽,卻是壞了因果輪迴之道,這一節又該當如何分教?」
鄧坤沉默一陣,說道:「陛下,你既然約在下來,大抵已有了定計。請劃下道兒來罷。只要不是太過分,我便是答允了陛下又有何妨?」
昊天一拍御案,叫道:「好!」站起身來,踏步下階,說道:「朕可將令妹的元神交還大聖,只求大聖允可三事。」鄧坤微笑著靜待下文。昊天續道:「第一件事,請大聖賭下誓來,天庭與三山一島永結盟好,只要大聖在一日,絕不對天庭用兵。」鄧坤瞇起雙眼,冷冷的看著昊天,似笑非笑。昊天心下一凜,連忙補充道:「當然,有朕在一日,天庭也斷然不會冒犯三山一島。」
也不知怎麼回事,肋骨頭痛欲裂,好像怎麼睡都很累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