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中央官員與上層貴族們跟隨著昭武陛下的鑾輿向神武門駛去。
太子經過秦雷身邊時,臉上的驚喜是真實的。他招呼秦雷上車,等到秦雷站在車下時,太子伸出了手。秦雷朝他燦爛的笑笑,也伸出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太子一發力,就把秦雷拉上去了。
這一幕,被後面的官員貴戚看到,暗自咋舌兩人的關係。
緊跟在太子車駕後面的一輛王車中。簡郡王四皇子把視線收回,關上車窗對正在烤火的三皇子怪叫道:「你看他倆的黏糊勁,真叫人渾身雞皮疙瘩。」
老三把手反覆放在火盆上烘烤,眼皮也不抬的說道:「你別沒話找話,先說說為什麼騙我吧。」
老四一陣煩躁,又把車窗打開一道縫,把臉湊過去。被刺骨的冷風一吹,這才感覺舒服些。他嘟囔道:「每次坐你的車都得熱起一身痱子。」
老三哼道:「你怎麼不說坐你的車會凍掉鼻子呢?」
一卵雙生的兩兄弟,竟然一個怕熱一個怕冷。
兩個人又鬥了會嘴,老三又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神弓營的事?」這是他短短一個時辰內第三次問這個問題。
老四嬉笑著看向老三,見他一臉嚴肅,知道不能再含混過去了,他也不顧覺得火盆燙人,靠近老三惡狠狠道:「我不想讓他活!」
老三被唬的差點把手伸到火盆裡,他往手上吹著氣,眼睛瞪的大大的:「小五怎麼惹到你,非要他死?他是你兄弟呀!」
老四嗤笑道:「我就認你一個兄弟,別人又不是母妃生的。」
老三低聲罵道:「你瘋了嗎?無論如何他是父皇的兒子,我不准你這麼做!」
老四撇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你想裝好人就裝,別管老子怎麼做。」說完,一甩手下了車。
老三捧著腦袋想了半天,卻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老四會這麼恨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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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座駕上,同樣是一對皇子,也在討論同樣的話題。
太子端詳秦雷半晌,才溫聲道:「小弟,你受苦了。」
秦雷摸摸自己消瘦的臉頰,笑道:「二哥不覺得這樣更有男人味?」
太子輕笑道:「少貧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竟然差點遲到?」
秦雷平靜道:「我遇襲了。」
太子臉上變色道:「沒傷到吧,什麼人幹的?」
秦雷搖頭道:「我沒事,應該是西河大營的弓手,非常厲害。」
太子臉色陰沉下來,憤怒道:「西河大營是老大的地盤,這件事與他脫不開干係。」
秦雷這才想起,今日並未見到大皇子,一問太子才知道,原來大皇子奉命留守收復的九州,代天子牧。等到朝廷官員進駐、當地秩序恢復後再班師回朝。
秦雷奇怪道:「大哥遠在千里之外,怎麼指揮這種伏擊?」
太子冷哼道:「就算不是主謀,也絕對脫不開干係。除了他,誰也不能私下調動西河大營的軍隊。」
秦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一提起大皇子太子就會失去理智。他轉而問道:「二哥知不知道父皇準備怎麼安頓我?」
太子搖頭道:「暫時還不知,但是現在有三個位置可去爭一下。想必你的差事也該從中產生。」
秦雷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輕聲問道:「哪三個位置?」
「一個是老大立了功,父皇定然要提拔他,他在兵部的差事就空出來了。」
秦雷默默聽著沒有應聲。
「第二個是戶部的差事,這可是個肥缺,父皇前些日子寫信詢問我此事,我便舉薦的你。」
秦雷還是沒有說話。太子只好接著道:「第三個是個苦差事,這次與齊國作戰,咱們吃了情報不足的大虧。朝廷想組建個衙門,專門管這塊。」
秦雷眼睛一亮,卻沒貿然說什麼。只是笑道:「聽起來都不錯,等小弟回去考慮考慮吧。」
太子想想,點頭道:「也對,第一份差事該當慎重點。」
秦雷微笑道:「多些二哥體諒。」
太子沉吟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弟,二哥對不起你。」
秦雷心道,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嘴上卻趕忙道:「二哥何出此言,莫非想折殺小弟?」
太子有些吞吐道:「你那外室沒了。」
秦雷起初沒聽明白,還大度道:「沒了就沒了吧。」然後才反應過來,失聲道:「你說念瑤死了?」
太子點點頭,又搖頭道:「應該說是失蹤了。」
秦雷心中怒道,是誰當初跟老子信誓旦旦說幫我照顧好念瑤的?面上卻沒有一絲不滿,他故作平靜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太子有些愧疚的回憶道:「自你走後,為兄生怕有負所托,特地派出兩名供奉暗中守護。結果一個月前的夜裡,有人在飯菜裡下藥,所有人昏了過去。後來他們醒過來就發現念瑤不見了。我已經派人暗中搜索,相信不日會有消息。」
秦雷略一沉吟,勉強笑道:「些許小事,二哥不必內疚,小弟自會尋找的。」
這時,隊伍到了神武門外。外郭東城上一共開了五扇大門,最中間最大的是神武門,乃是天子御道,只有皇帝和太后可以走。兩側各有兩個小些的門,左面是明德門,乾德門,右面是仁德門、坤德門。皇室貴族、官員百姓各行其道,不得混亂。
此時天子的車駕停在神武門外,後面的秦雷他們自然也跟著停下來。
太子起身整整衣冠,小聲道:「下車吧,女眷們正在迎接父皇。」
秦雷跟著下去,果然在神武門口一片鶯歌燕舞。上百個各色宮裝的大姑娘小媳婦在皇后帶領下正在叩拜皇帝。秦雷發現跪在瑾妃身邊的竟然是如貴妃,面色雍容,舉止優雅。哪還有一絲當日掖庭湖邊披髮追殺的風采。
胡思亂想間,見禮已經完畢,公主皇妃裊裊婷婷的站起身。皇帝的目光在自己的老婆閨女間掃過,最後停留在山陽公主身邊。
山陽見父皇看向自己,心中一片狂喜。剛要嗲嗲的喚一聲:「父皇……」
就聽皇帝溫言道:「永福,你怎麼來了……」
山陽心中滴血的狠瞟了身邊那個被叫做『永福』的柔弱女孩。
這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的年紀,身材嬌小,秀髮如雲,肌膚勝雪,一雙碧潭般的大眼睛如夢似幻,只是雙頰有些不健康的潮紅,額頭上也掛著若隱若現的汗水。女孩向昭武福了福,嬌嬌柔柔的說道:「父皇凱旋,母后、娘娘和姐姐們都來迎接,霏兒怎能不來。再說孩兒也……」
皇帝笑吟吟的望著小女兒,慈祥道:「也什麼呢?」
「也十分想念父皇。」說著,小公主的兩眼開始發紅,泫然欲泣。
皇帝趕忙道:「勿哭勿哭,山陽,快扶你妹妹上來休息。」
山陽公主面無表情的扶著永福慢慢的走出隊列,衣袖下、搭在永福臂上的手微微使勁。永福公主眉頭微蹙,旋即又面色平靜。
兩位公主登上鑾輿後,昭武又讓皇后和如貴妃也上車。
皇后謝恩後登上鑾輿,端莊的站在皇帝背後。
如貴妃沒想到自己能被叫到,眉梢帶著喜氣的登上鑾輿,向皇帝嫵媚的看去,皇帝朝她點點頭,沉聲道:「起駕。」
鑾駕繼續前進,秦雷和太子也重新登上車,一上車,在外面還笑容溫和的太子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他小聲道:「除了母后,還從來沒有一個妃子登上過鑾輿呢。父皇到底想幹什麼?」
秦雷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人家兒子立了大功,這邊皇帝表示下也是應該的嘛。倒是太子有些瞎緊張了。他卻不想寬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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