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白衣山楠
「咦!這裡竟然有魂紋珠?你這魂紋珠可是稀罕物品,怎麼擺在這裡賣呢?放在仙緣丹場豈不是很好?」
鞝椰剛剛離去,一個溫和的聲音就在辰塵耳畔響起,他尋聲望去,卻見到一個白衣少年正在同灘主說些什麼,他的話卻令辰塵眉頭一皺,不等灘主說什麼,就插嘴道:「既然是丹場,放在那裡賣都是一樣的,這位道恐怕把那仙緣丹場看得太高了!」
白衣少年豁然回頭,見到辰塵後也是一揚眉,卻又轉過頭去,對那灘主道:「若你的魂紋珠在仙緣丹場販賣的話,每顆最少也是兩個極品靈石的價格。但若是在這裡,不說有沒有人買,即便是有人買了,那價格也是很低的。這裡的人都是普通的散修,而這些散修,正是修士中最為貧窮的群體。」
辰塵在旁邊聽著白衣少年的話,眉頭再次皺緊,不過這次他卻沒有說什麼。白衣少年的話雖然充滿對散修、對凡塵丹場的蔑視,但實情卻也是如此。辰塵一向信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剛才多說了一句,已經是越軌了。
辰塵沒有說話,那灘主卻開口了,而且還說了一翻很有見識的話:
「道請了,我便是你口中的散修,這裡是我們散修自己的丹場,自然要來時常照顧。仙緣丹場雖好,卻是壓搾我們散修的存在,老朽無知,但卻明白,一定要盡全力支持這個還在為散修謀福的丹場,否則它倒下去的話,我們散修的希望也就倒下去了。老朽在這裡擺灘,賣的並不是貨品材料,而是散修們的齊心協力,是對我們自己丹場的支持!」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一片的叫好聲,周圍的灘主們全部雲集於此,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散修之類的話,白衣少年站在其中,被人團團圍住,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些灘主對那白衣少年越圍越緊,時間過了許多,但仍舊沒有鬆開的打算。白衣少年的眉頭越皺越緊,不過看他的模樣,卻還有些見識,竟然沒有絲毫慌張的樣子。直到有人開始動手動腳,白衣少年才冷笑一聲,身氣勢陡增,竟然把身周的所有人都震退了三步。
辰塵一愣,這才發現,這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已經擁有築基期的修為了!散修們通常都極端缺乏築基丹,所有能進入築基期以的散修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少的可憐。這裡的灘主長期在凡塵丹場擺灘,自然不會有太高的修為。所以那少年築基期的氣勢一放,周圍的散修立刻被他逼退。反而是那個賣魂紋珠的灘主,竟然絲毫不受少年的影響,甚至還釋放出同屬於築基期的氣勢,幫助周圍的散修分擔一些負擔。
「好年輕的築基期呀!你莫不是山家的人?跑到這裡來意欲何為呀!」
灘主功力高深,見識也不錯,他說的雖然是猜測的話,但那口氣卻是肯定無疑,白衣少年為灘主的氣勢所攝,卻也不敢放肆,只是說道:「難道山家的人就不能來這裡買些東西嗎?你這魂紋珠我要了。你開個價!」
聽到此話,還沒等灘主說什麼,辰塵卻急了,他剛才急於和鞝椰說話,所以一直忽略了魂紋珠,但卻不代表他不想要,這東西能增加靈丹成紋的幾率,自然是煉丹的品材料。只要是個煉丹師,對這方面都是有渴求的。於是就緊跟著開口說道:「喂,這位道,買東西也要講個先來後到,我可是早就看中了這些魂紋珠,你還是等我買了之後,再來與這位道做生意!」
說著,辰塵走到攤位前面,問道:「這珠子道打算怎麼賣?」
灘主隨意地笑笑,道:「正如那位山家少年所說的,在凡塵丹場,它只賣一個極品靈石!這是妖魂珠,用它煉出的丹藥雖然不能保證像人魂珠那樣百分百的成紋,但卻沒有風險!」
「風險?什麼風險?人魂珠與妖魂珠的效果不是一樣嗎?而且,人魂珠還能保證百分百的成紋,怎麼能說是有風險呢?」
問這句話的,卻不是辰塵,而是在一旁的白衣少年。他似乎也不怎麼關注這些魂紋珠,所以在辰塵說出先來後到的話後,也沒有和他爭。
灘主呵呵一笑,盯著白衣少年說道:「魂紋珠有獸珠、妖珠、人珠之分,其中,獸珠最次,因為野獸是沒有靈性的,很多獸珠都不能令靈丹產生紋路。而妖珠則有一定幾率令靈丹產生紋路。從這方面來講,人魂珠自然是最好的,因為它幾乎百分百的令靈丹產生紋路。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弊,人魂珠最好,但它的弊端也是最大的,因為人魂珠的原料,可是人類的生魂!」
灘主森然笑道:「一個人的生魂只能祭煉出一顆人魂珠。但即便這個人是正常死亡,靈魂停留在墳墓之中,若是祭煉它的話,也是有違天和的。修仙之人在丹液成丹時會遭遇各種丹劫。可不是單單說說那麼簡單。一個人做這種事情太多的話,他們渡劫時付出的代價也會相應增加的。妖怪與魔修為什麼難以有所成就?無它,做的壞事太多了,渡劫時被轟擊的魂飛湮滅的妖怪與魔修可是不計其數的。」
「嗯,聽道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呀!沒想到這修仙渡劫還有這般講究。看來以妖魂珠煉丹才是正道!那麼道這裡一共有九顆魂紋珠,我就全要了。」
辰塵微微一笑,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十顆極品靈石,遞給灘主道:「多餘的一顆,算我贈送給您的。這種修練的知識,可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那白衣少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當聽到辰塵的話後,卻是勃然變色道:「你怎麼都買完了!哼!你在耍我!」
正常來算,辰塵確實是在涮他,畢竟,他剛剛話中的意思,是要白衣少年等他買完再買,這就引起白衣少年一陣錯覺,感覺辰塵只是稍微買一些,但現在聽到辰塵竟一口氣吃下所有的妖魂珠,白衣少年立刻意識到此人根本就是在耍弄自己。
「哦,這妖魂丹如此好的寶貝,又賣的如此便宜,我身又不是沒帶靈石,為什麼不把它買完恩?我自己也是煉丹師,對這種東西也是非常需求的。所以耍你之說,卻是無稽之談,買什麼材料,買多少材料,都是我的自由,就不需要你來多操心了。」
雖然白衣少年確實是被辰塵耍了,但辰塵卻是在理的,所以他看到白衣少年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並沒有絲毫害怕,反而理所當然的說道。
白衣少年聽到辰塵的話後本該大怒的,但他卻是一怔,隨後問道:「你是練丹師?是來參加本次煉丹大會的嗎?我怎麼不認識你!」
辰塵頗為好笑地道:「你是什麼人?就像我說的,我參不參加煉丹大會是我的自由,還需要你來多事?還說我怎麼不認識你?我為什麼一定要認識你呢?」
灘主這時卻對辰塵微笑道:「本次參加煉丹大會的丹師,幾乎全部都是那位山楠大師的好,所以山楠大師所不認識的人參加煉丹大會,確實是一個稀罕的現象。」
「山楠大師?我可不認識那位大師。」
辰塵隨口回了一句,卻馬發現不對,那灘主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指面前這位!
他眼睛立刻直盯著面前的白衣少年,出神的喃喃問道:「你便是那個少年天才,煉丹大師山楠嗎?」
「辰塵,你怎麼會在這裡?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嗎?大師,這就是我這次帶來的人,一位對煉丹極有興趣的初學者!」
隨著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傳來,佛女飄逸淡然的身影出現在辰塵與山楠面前,隨著她出來的,正是凡塵丹場的老闆鞝椰。
佛女說了一句後,立刻走到兩人跟前,看到兩人敵視的眼神,不由一愣道:「你們認識嗎?我怎麼感覺到氣氛不太妙呢?」
辰塵一愣,也沒有想到如此快的再與佛女見面,不過他和佛女的關係說深不深,說淺卻還算朋,於是就收斂自己的敵意,皮笑肉不笑地道:「原來這位就是山楠大師呀!看起比聽起來更年輕呀!只是不知道大師急於買這些妖魂珠幹什麼!若是大師有需要的話,儘管開口就是,我雖然和大師不熟,但和佛女還是很熟悉的。看在佛女的面子,也會讓大師煉出帶紋丹藥的。」
這話說的,簡直是嗆人至極,裡面夾棒帶刺的,任誰都能聽出辰塵的言不由衷。還沒等佛女兩人反應過來,山楠卻是臉色一僵,同樣從牙縫之中崩道:「承蒙好意!山楠心領了!不過既然是初血者,就不要仗著一兩枚靈石胡亂冒充煉丹師。這裡是聚丹鎮,或許還沒什麼關係,但若但了外面,別人還以為我們丹師到底是些什麼貨色呢!」
這話比起辰塵的話來就顯得赤裸多了,辰塵聽後立刻臉色大變,冰冷地道:「是不是丹師,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這個大師的水平不知道如何,嘴巴倒是挺厲害,與其懷疑別人的水平,不如拿些真才實料出來。不知道山楠大師敢不敢與我這個後學末進的煉丹初學者比一比呢?」
比一比!此話在辰塵說起來,卻是極為輕鬆的,他在東土大陸沒名沒姓的,誰知道他是誰呀?就算他輸了,難道還有什麼損失不成?相比起辰塵,山楠所受的影響可就大了,不說比試的結果如何,只要山楠接受了這次比試,那無疑就是承認辰塵的水平已經可以與他「比試」,站在一條水平線了。這當然是間接地幫著辰塵揚名。所以這樣的比試,山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一個小後輩的比試都不敢接受,他這位大師的水分就顯得大了一些。所以辰塵此話,正是針對像山楠這樣大有名氣的前輩高手的毒針,無論山楠選擇那個方面,得到的都不會是好果子。由此可見,辰塵也並非一個完全無腦的人,至少,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之後,開始試圖用些腦子,試圖給對手下些圈套了。
山楠愣了愣神,辰塵的這種問話放在現代來說是什麼都不是,但在東土修仙界,卻顯得有些新穎,這裡雖然以實力為尊,但大多覆蓋在道德仁義之下,像此類的說話方式,顯得太過暴露赤裸了些,若是換個粗俗大漢說出此話,保管引起一大片鄙視的目光。
辰塵雖然沒有迎來鄙視的目光,但佛女卻是不悅地對他說道:「辰道,山楠大師的煉丹水平已經達到了很高深的境界。我知道你是初學煉丹,所以不要無理取鬧了好嗎?」
佛女雖然和辰塵有些個人情誼,但山楠的煉丹大師身份卻是得罪不起的,天佛宗已經大不如前,當然要更加小心的維持著這些大勢力的關係。而且,在佛女看來,事實也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不會煉丹」的辰塵糾纏煉丹大師山楠要做比拚,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
辰塵也能隱隱瞭解佛女的想法,他也不是婆媽的人,自然不會被這微弱的誼所擊倒,反而笑容更加和煦地道:「佛女殿下又怎知道我不會煉丹呢?我與佛女殿下相處時日可不如山楠那般漫長,可能殿下也不瞭解山楠大師是如何煉丹的,更枉論瞭解我這個失散多年的同鄉了!」
辰塵刻意把最後一句話說的非常輕,強調自己只是和佛女是同鄉而已。初聽此話的山楠心中出了一口氣,正打算說一些寬宏大量不和他計較的話,卻沒想到辰塵繼續說道:「所以呀,佛女殿下又怎會知道我的煉丹術不好呢?需知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最出名的可不一定是最好的。反而有些不出名的,因為可以潛心研究,可能水平更高一些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