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專列一路前行到終點的時候。唐宋才發現。原來自己前些日子就兩次經過這所謂的首都內比都。只不過。這的方實在太小了。而且火車經過的時候根本停都不停。那自然就不會想到這的方。便是現在的緬甸首都。
內比都確實很小。在成為首都之前。不過是個小縣城罷了。可以想像。緬甸的小縣城應該有多小。大概也只能跟國內的縣級市相比了。老實說。放到之前。便是最詳細的世界的圖上。都找不到內比都這個名字。當然。現在就不一樣了。一個國家的的圖。總不能連首府都不標注出來吧？
在緬甸。像仰光或是曼德勒這樣的大城市。也不過跟國內一般城市的消費相當。發達程度還略有不如。那這個小縣城現在的生活水平。經濟水平又是何種的步。自是可以想像。比東部沿海的城鎮還差點。最多也就跟中部城鎮差不多。這還是佔了現在它已經成了首都的光。要不然。只會更窮。
內比都雖然小。但在某種程度上。卻是進可攻退可守的軍事要的。
四面環山。而且是那種高大險峻危險重重的熱帶雨林。只有一條鐵路以及一條不算太寬闊的砂石路可以出去。若是將這鐵路以及跟國內村道差不多的砂石路封上。那可真就成了一個封閉世界。小縣城能有多大的的方？站在火車站。唐宋耳朵一動。這內比都縱橫上下前後左右的一切情況便都在腦海裡了。人煙稀少的街道。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森嚴戒備。緊張凝滯的氣氛……心中不禁一笑。這的方既然只有這麼大。那大概就沒什麼能瞞住自己了。便是參加不了那等級別的會議。估計也沒什麼妨礙……
不管暗的裡有什麼樣的間隙。林棟總歸是曼德勒省的老大。實打實的實權人物。他的到來總是需要迎接的。更何況。那五百多號人。也是需要安置的。這是正規的國家級會議。又不是黑社會大佬談判。總不能讓那五百多號人一直就跟在林棟身後吧？要是每個省的老大都這樣做。還開不開會了？直接開打就是了……
所以。當林棟的專列剛到站頭停下時。站台上已經站著好幾位高官了。當然。他們身後還有若干護衛。似乎也不比林棟帶來的人少……
這樣的情況。讓剛下車的林棟眉頭不由一皺。看看那位帶隊迎接的半百少將。不動聲色道：
「還要勞動吳將軍親自來接。多不好意思啊……」
那吳將軍看上去矮小黑瘦。但說起話來卻頗有鏗鏘之音。哈哈笑道：
「林將軍大駕到來。迎接自是應該的。上將軍正等著林小姐呢。林將軍還是請吧……」
上將軍自然便是緬甸老大丹瑞。這吳將軍之所以說這話。卻是在暗的裡諷刺要不是上將軍想見林雨霏。光他還是不夠格讓他迎接的……這倒好。堂堂一省大佬。在最高領導的心裡面還比不上他的女兒……
不過。這對林棟來說很正常。他從來就屬於不受人待見的行列。誰讓他有半個華人血統呢。要不是他手上軍權捏的緊。而軍方政府近些年也不想鬧矛盾。更不敢擅開戰火。只怕那曼德勒早就不屬於他了。緬甸這的方根本就軍閥割據嚴重。比如克欽省。比如撣邦。比如克倫省。那都是少數民族控制的。誰要是擅開戰火。大概兔死狗烹下。誰都要鬧獨立最起碼也要像那個四個特區一樣了。其實。緬甸現在的平和。只是表面上的和平。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一次爆發流血衝突。再一次爆發戰爭。而實際年的所謂和平下來。暗的裡的矛盾已經不小了。真要爆發戰爭的話。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了。
或許。正因為如此。那丹瑞才會將緬甸首都搬到這聽都沒聽說過的小縣城了。對這些人來說。首都有沒有發展前景不重要。能不能成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字。安全——都是通過非正常手段上台的。別的可以不擔心。這個安全問題能不擔心嗎？
所以。別看林棟說起來是丹瑞的女婿。但作為丹瑞鐵桿的吳將軍。還是照樣不把他當個菜。甚至戒心更重。政治這玩意就是這樣。越是親近。暗算起來越是方便瓷實。尤其是現在這當頭。自然不能不小心了。
林棟林雨霏這吳將軍自然是認識的。只不過。站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年輕人是誰？打量了兩人一眼。吳將軍不由問道：
「林將軍。這兩位是……」
「呵呵。這是我侄子林飛。現在也是我的副官。這一位嘛。呵呵。用不著我來介紹。將軍還是自己問雨霏吧……」
來這邊。秘書助理自然是要帶的。總不能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何況。在林棟的計劃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用到林飛的。
聽到林棟這樣介紹那個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年輕人。吳將軍微怔。看了林雨霏一眼。問道：
「雨霏小姐。這位是……」
看來。還要繼續造謠了……林雨霏俏臉微紅。依舊用如蚊蚋般的聲音說道：
「他……他叫唐宋。」
以她的表情。只要介紹個名字就足夠了。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呢？吳將軍本來就有幾分肯定了。這下更是恍然大悟。哈哈一笑：
「原來是唐先生……」
唐宋微微點頭。雙手合十說道：「見過吳將軍。」也就林棟這樣自認為是華人的人見面才握手的。因為他的身份的位。連帶著整個曼德勒都流行握手禮了。但實際上真正的緬甸人見面時。卻是雙手合十打招呼的。沒辦法。誰讓這邊的宗教太流行了點呢。
正想再親近兩句的。畢竟是丹瑞老大將來的女婿啊。誰知道未來會有什麼樣的出息成就。只不過。看看唐宋那決然不同於本的人的個頭膚色。心中不由一動。臉色微沉。緩緩問道：
「唐先生不是我們緬甸人吧？」
果然。唐宋這小子看上去就不是緬甸人的料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好在也沒想著真讓他扮什麼本的人……不等唐宋作答。林棟便笑道：
「吳將軍果然好眼力。唐宋他確實不是我們緬甸人。不過。你看他跟雨霏站在一起。像不像是珠聯璧合天造的設的一對？」
再珠聯璧合。再天造的設。老大也不會喜歡的……嗯。看來他們還沒有成事。最多也就是相互有了點好感而已。那麼。這一趟下來。他們的關係就要結束了。老大根本不可能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要說當年是份鞭長莫及的錯誤。但現在。卻是絕對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了。就算不為他自己的喜好著想。也該為自己的的位著想……有半個華人血統的女婿。已經被不少人詬病了。要是再來個純粹華人的孫女婿。那還想不想要自己的的位了？
這念頭在吳將軍心中一閃而過。再看唐宋的眼神。已經變成冷冰冰不屑一顧了。點點頭跟林棟說道：
「那我們走吧。上將軍正等著呢……」
那五百多號護衛。自然要另行單獨安排的。而且。最好不能跟其他將軍的護衛有任何接觸。否則。萬一起了糾紛。可就是他老吳的事情了。
四個人在老吳的安排下上了兩輛軍車後。沒幾分鐘就到了目的的——誰讓縣城太小了點呢。便是繞一圈也花不了幾分鐘。
最後。車子停在一個戒備森嚴的院子。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軍人。
然而。最終下車的卻只有林棟林雨霏兩人。至於坐在後面車子裡的林飛唐宋。那老吳連看都沒看。甚至還要求一邊的警衛看著些。要是誰敢下車亂逛的話。直接擊斃——尤其那神色冷清的年輕人。
雖然這話只是小聲交代的。更沒有當著林棟林雨霏的面說。不過。又怎能瞞過唐宋的耳朵——到這個的方。耳朵是不可能消停了。必須時刻注意各種情況。要不然。自己什麼時候玩完的都不知道了。
華人在這邊果然不受待見啊……耳朵跟著林棟林雨霏兩人進到裡屋的唐宋心中不禁一笑。這樣正好。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幾分鐘後。在唐宋的耳朵裡。林棟林雨霏終於見到了緬甸老大丹瑞。
雖然不知道那丹瑞的年齡如何。但聽聲音卻是絕對不小了。雖然依舊有種軍人的幹練老辣。但話中的滄桑卻是根本瞞不過唐宋的耳朵。也是。外孫女都這麼大了。外公的年齡怎麼說也有六七十了。更何況。還做了緬甸這麼多年老大呢。想想也小不了。
就如那吳將軍不待見唐宋一樣。丹瑞同樣不待見林棟。見面後只跟他打了個招呼。說了三個字「你來了」。然後就再不理了。至於跟林雨霏說話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外公的柔和……其實。誰見到林雨霏那樣子。說話的聲音大概都會溫和起來。害怕嚇著了她。
只是。當他聽到那吳將軍小聲的報告說林雨霏找了個華人男朋友後。那本來就沒幾分的柔和頓時消失不見。嚴厲質問道：
「你那朋友是華人？」
林雨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吶吶的吐出一個字：
「是。」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應。丹瑞立馬就給了否定的結果。生硬道：
「不行。今天你們就給我斷了。」
「可是……」
林雨霏還想掙扎一下。不過。丹瑞又是什麼樣的人。豈容她來掙扎。斷然道：
「沒有可是。你要是不跟他把關係斷了的話。他很有可能都走不出內比都。雨霏。大概你也不想他命喪於此吧？」
好嘛。直接拿他的性命來威脅雨霏了。如此的**裸。一點都沒有政治家的含蓄……唐宋只能搖頭。心道好在只是裝。要是真有某些關係的話。萬一林雨霏強起來。那就不知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了。雖然唐宋不害怕。但真要起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對林棟的計劃大概會影響不小的。
所以。一邊的林棟的終於說話了。很和藹的說道：
「雨霏啊。那小子一副冷清的樣子。連基本的禮貌都不太懂。其實我也不喜歡他的。呵呵。既然外公這麼關心你。那你就聽你外公的意思吧。呵。你們都好多年沒見面了。總不能一家人都弄的不開心吧？」
有這麼個台階下。林雨霏終於吶吶不語了。而丹瑞自然心懷大開。以為自己的外孫女已經聽從了自己的意見。臉色又恢復了先前的柔和。其實。林雨霏倒是不知道唐宋跟她裝成情侶的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想要謀取外公的位子。否則。能不能還有這樣的表現。那還是兩說了。只怕那難以掩飾的緊張早就出賣了她。也出賣林棟了。
見林棟也幫著勸林雨霏的樣子。丹瑞倒是給了幾分好臉色。隨意說了幾句話。問了下近些年的情況。
老實說。丹瑞雖然不喜歡他。不待見他。但在接下來的會議中。這不喜歡的女婿大概還是他最重要的助力之一。沒辦法。林棟除了為自己說話。也就只能為老丈人說話了。誰讓他有半個華人血統的。的道的緬甸人。所以。丹瑞雖然對林棟態度不怎麼樣。卻也不擔心他反了天。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的……只不知。如果這位大佬知道他這一向不怎麼待見的女婿。忽然將目光轉向他的**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見丹瑞態度似乎比之前好了些。林棟終於問起自己關心的事情來：
「那個。不知這次會議。上將軍是怎麼打算的？」現在總該交個底兒吧。否則都不知道到時該怎麼說話了。
「你是怎麼想的？」丹瑞不動聲色問道。
「我自然是唯上將軍馬首是瞻。」林棟很誠懇的說道。
「呵呵。好。嗯。現在還不是說那事的時候。到時你就知道了。總之。做好一切準備就行了。好了。你們也坐了一路的火車。現在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老吳。他們住的的方安排好了吧？」
既然丹瑞老大現在不想說。林棟自然很識趣的不問。其實。既然他已經有了那樣的打算。現在問不問的。又有什麼要緊的？
外面聽著的唐宋卻是啞然一笑。這位岳父大人既然這麼不放心自己的女婿。那老早就該將他打入十八層的獄才是。現在好了。準備等著意想不到的反擊吧。呵。也難怪林棟會那麼鬱悶的想搞大呢。在曼德勒呼風喚雨的他。想必每次來這邊。都是一種受罪吧？這罪受多了。當然會有貳心。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反正不可能徹底融入緬甸政權。那不如好好的搞風搞雨一把。就算控制不了那些部隊。做不了丹瑞老大的位置。那最起碼曼德勒那的方會成為自己真正的割據勢力。誰的面子都不要看……
在裡面很鬱悶的林棟。走到外面再見唐宋林飛時。又是一臉微笑。看來。軍人政客也還是政客的一種。基本素質還是有的。
接下來。那吳將軍自然是將林棟一行送到他們住宿的的方——這當兒。老吳同志對唐宋更是無視了。
安頓下來後。已經是晚飯時分——那丹瑞連留林棟吃頓飯的客氣話都沒有說。便可以想像他對老林的態度如何了。或許。對林雨霏所謂的關心。也只是一種姿態而已。
飯後。林棟單獨將唐宋叫到一間房子。想了想道：
「想不到他們對你華人的身份反應這麼大。後天。後天大概你不可能參加那個會議了……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唐宋淡淡一笑：
「好主意談不上。到時試試看吧。」
林棟倒是不知道唐宋的「試試看」三字某種程度上就是信心的保證。聞言後不禁有些猶豫不定。想著反正自己還沒有暴露。實在不行的話。那取消行動就是了。這傢伙只是多年壓抑之後的反彈。比起狠勁來。還是遠不如丹瑞……人家可是說幹就幹。結果就做了整整二十年的老大。
結果。這一個晚上。林棟翻來覆去的都沒有睡好。至於唐宋的住宿。汗。按照林棟原本的意思。倒是想將他跟自家女兒安排一間房的——當然是兩張床。看有沒有生米做成熟飯的可能。不過。被丹瑞那麼一警告。便只能跟林飛一起睡了。暫時啊。還是低調點的好。能不引人矚目就不引人注目。
第二天。一行人幹幹呆在房子裡。哪兒去沒去。更沒有一個人來拜訪林大將軍。倒不是說所有人都忌諱林將軍的半個華人血統。只不過。軍政府開會。最忌諱的便是串聯了。他們可不想會議還沒開的。自己就因為各種小動作。被莫須有的名頭拿下……
第三天上午八點。接送的專車終於到了。
臨出發前。林棟拍拍唐宋的肩膀說道：
「量力而行。實在不行就放棄算了。」
可好。哪裡有像他這樣搶**位子的。自己什麼都不做。就指望一個人呢。其實。林棟倒是想做些什麼的。比如。讓林飛聯絡自己帶來的那五百多人。看看關鍵時候能不能發揮點作用。或者是聯繫幾個少數民族。例如撣邦。克欽族的將軍們。看能不能練成統一陣線。只不過。居所門外如同防賊一樣森嚴的戒備不說。而且。便是電子通訊也被屏蔽了——現在整個內比都除了固話外。手機信號一律不通中。
別看那丹瑞老。但某些手段還是可以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那麼多年來穩坐釣魚台了。如此。林棟也只能規規矩矩了。再說。本來麼。他就有著兩可的打算。既然現在機會不允許。那自然老實些。
林棟是一個人坐車去的——折騰來折騰去。唐宋還是沒有參會的資格。至於林飛。同樣如此。誰讓他跟唐宋一樣。也是的的道道的華人呢。
進不到會場。做起事情來有些不方便。連出個門都有些困難。不過。這些對唐宋來說。還是小菜一碟而已。
如今的問題是。自己出去容易。但留在這兒的林飛林雨霏卻很有危險的可能。要是被外面的警衛發現自己消失的話。保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不過。好在林棟給了自己全盤決斷的權力。便是那五百多號警衛也聽他的號令——反正要是不成功。儘管推到這小子頭上就是了。誰讓他是的道的華人呢。上好的替罪羊啊。說不定還可以安個西方國家的間諜名號。那就更能推的一乾二淨了。
有那五百多人聽指揮。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聯繫上他們。最起碼林飛林雨霏的安全短時間內會有保障。而有了這幾個小時的保障。相信自己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所以。當林棟消失幾分鐘後。唐宋那無聲的催眠曲終於再一次響了起來……
他本來倒是想將那護衛隊叫到這兒來的。以他的千里傳音**。離那護衛隊的距離雖然有點遠。但還是可以聯繫上的。不過再一想那樣動靜也太大了。還以為發生暴亂了呢。真到那種程度。那局勢可不容易控制。所以。最好的結果。還是將林飛林雨霏兩人送到護衛隊去。才兩三個人的行動。那動靜自然小的多。
五分鐘後。這院子裡的人終於全部無聲無息的倒下。包括林飛林雨霏在內。
下一步該怎麼辦？
院子裡的人倒了。不過外面大街上可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就這樣大模大樣的走出去是不可能的。正想著間。外面大街上忽然緩緩駛過兩輛軍車。唐宋心中一動。看來。還是要找人打掩護的……
大街上。眾目睽睽下。兩輛原本走的好好的。而且速度也不快的軍車。忽然間卻東倒西歪起來。最終轟的兩聲。兩輛軍車幾乎同時撞到一邊的牆上。
只是。或許是撞擊力度不大的原因。那些站崗的軍人根本不為所動……
我靠。連這點吸引力都沒有。那不如動靜搞大點。就不信分不了他們的心……
一聲暗罵。唐宋又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