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令,這大海裡的沉船,應該不止一艘兩艘吧?」
「那是自然,千百年來,這大海中沒有上千也有上萬的沉船,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古代商船。要知道,那時候的航海技術遠不能跟現在相比,而且船體比較小,還是木船,稍大一點的風浪,便經受不住,所以,船毀人滅實是尋常之事。那些古代商船,要是現在能打撈出來,怕是每一艘都價值上億……」說著間,方東信忽然一怔,恍然道:
「打撈沉船,以唐先生你的能力豈非簡單之極?連探測器都不需要,只要從海面上走一趟,下面究竟有沒有沉船,可不就輕而易舉地發現了?」
唐宋一怔,他都沒想到的事情,卻被這老傢伙一口說了出來,看來,自己對自己的認知還有不足啊。當然,也跟他並不生活水上,對這些沉船寶藏之內的事情不太瞭解有關。
「海底打撈,以你的能力來說委實是件無本萬利的事情,只可惜,在我們國家似乎還不能辦這樣的公司,尤其不可能在本國領海境內,跑到公海或是其他地方打撈一下,試試手氣還是可行的……前幾年,美國有家公司,在西班牙附近海域打撈出來一艘商船,裡面瓷器金幣無數,價值超過十數億美金,不過,也正因為價值太高了,西班牙政府不依,說那是西班牙的財產,結果怎麼處置的,我也記不清楚了……」方東信搖搖頭說道。
唐宋卻有些奇怪:
「為什麼在本國不能辦?不能在領海內打撈?」
方東信笑道:
「倒不是不能開打撈公司,只是那樣的公司不能打撈沉船之類的寶藏而已,要知道,領海境內,地下水下的資源礦產以及沉船寶藏等等,都是國家財富,便是打撈出來也必須上交國家。非但是中國。其實哪個國家都是這樣規定的,不過那些老外們倒知道變通,有些國家已經有法律規定了,私人打撈出來的沉船,國家可以跟他分成享受利潤,反正那船沉在水下,就是再高的價值也沒有用,不如撈上來再說,這樣大家都得利……」瞅了唐宋兩眼,方東信說道:
「我們雖然沒有那樣地法律。====國家的東西也不可私人擁有,不過,以你的能力,要是跟文物部門合作,倒是一件相得益彰的好事。要知道,我們的南海沉船無數,保守估計也有上千艘之多,那可是古代最發達的海上絲綢之路。總讓那些船沉在下面也不是個事情。且不說木質商船能不能經得起海水上千年的腐蝕,說不定好多船已經腐爛再撈不上來了,自然,那裡面的瓷器金器等寶藏也就廢了,估計永遠也上不了岸了;而且以前沿海就有不少人充當水鬼,到水下去摸沉船,把裡面的東西撈出來去賣,與其等那些東西一點點流落海外,變成私人藏品,或是腐爛變質。真正成了永遠的水下寶藏,還不如早點撈上來……」
唐宋啞然一笑,又是合作?他又不缺錢,萬一又合作個好歹出來,那該怎麼辦?還是算了吧。全當長了一回見識……領海公海,唐宋忽地心中一動,說道:
「司令果然好見識。卻不知那些沉船之類的東西都在各國領海嗎?就沒有公海的?要是在公海打撈出來又該怎麼辦?」
方東信呵呵笑道:
「也算不上什麼見識,只是點常識罷了,天天在水上飄的人都知道。至於公海,自然也還是有沉船的,不過數量沒那麼多,而且因為海域太深,不好探測,也不好打撈罷了。當然,公海的東西你要是能撈上來。自然就歸你了。」
其實。方東信還是少說了一點,有沉船的公海。基本都是跟各國領海臨近的,最起碼也相距不遠。古代航線,永遠也不可能離陸地有多遠,便是現在,也還是一樣。不是說大海廣袤無邊,到了上面想怎麼開就怎麼開地,大海太過詭秘莫測,不是千錘百煉的航線,誰也不敢輕易去嘗試,到時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其實海上航線跟空中航線一樣,都是有固定路線了,所以,撞機撞船這樣的事情才屢見不鮮。也正因為有沉船的公海,離領海太近,要是發掘出有價值的東西,便容易扯皮不清了。你說是公海的,人家說是領海的,然後軍艦一開,你要是沒點實力,不說將東西撈回去了,便是自己能不能逃得性命都是問題。@@
其實,現在國際上,真正有實力的打撈公司,基本上都是美國的。一來人家科技先進,有實力探測,也有實力打撈;二來人家軍艦滿世界都是,可以很好地保護本國公司……所以,要是中國也出現這樣地打撈公司,真要在公海上打撈出什麼東西來,也未必會輕易地將東西弄回來——萬一打撈船被扣了,東西被沒收了,隨便幾句抗議或是強烈抗議,有屁用,軍艦都開不到人家門口,人家才不害怕呢,這世界,還是靠實力說話的;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這種私營私利的公司,上面都未必會出頭——某些人未必就沒有這樣的念頭,出事了想到國家,賺錢了怎麼就沒想到?打撈出來的東西怎麼就沒有貢獻給國家?活該啊……
現在地唐宋自然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心中還道這倒可以一試,只不過,也太費勁了點,總要有人有船那才行,總不能赤手空拳單槍匹馬幹這活吧?心裡轉著這樣的念頭,唐宋忽然問道:
「對了司令,現在艦隊開到哪兒了?什麼經緯度,是公海還是哪個國家地領海?」
「呵,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福建軍港了,這邊雖然還沒到我們的領海,卻已經到毗連區了。至於經緯度,大概是北緯二十三度,東經一百二十六度左右……」方東信忽然一怔:
「怎麼,難道你已經在水下發現了什麼沉船?」要不然問具體經緯度幹嘛,還不是等以後來撈啊。
唐宋啞然搖頭:
「哪有那麼容易。我只是隨便問問。千百年的沉船,不是剛下水的潛艇,浮在海底表面,我估計,在海底塵土生物以及魚類或是地殼作用下,那些沉船都已經跟海底連在一起了,不說我還在上面,便是游到沉船旁邊,都未必發現那是條船。」
他倒是發現了一點點沉船的影子,不過。現在他對做這樣的好事已經沒多大興趣了,乾脆不說算了,省得麻煩。嗯,領海毗連區啊,似乎不是領海範疇,聽那姜良說,在毗連區,國家只享有追擊權等等。卻不是一國之領土的……唐宋頗為心動地想道。
方東信看了不動聲色的唐宋一眼,心下有些不信,不過,唐宋說地也在理,古沉船委實不是那麼好找地,點頭道:
「那倒是,真要那麼好找,裝有那麼多先進儀器地外國打撈公司,也不會一年半載才能發現一艘沉船了,不過。一年半載弄上一艘,也夠了,畢竟,那東西的利潤委實夠大。」
方東信一說到了近海,唐宋回頭往西邊瞟了瞟。似乎果然發現了一點陸地地影子。
「呵,唐先生幫了我們如此大一個忙,上岸後還請跟我去一趟北京如何?」
「去北京?幹什麼?」
「呵呵。要不是唐先生,那五個美國潛艇艇員,那艘海狼級潛艇,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到手的,而營救我們自己的潛艇也不會如此順利。如此大功,放到軍隊裡的話,連升三級都不是問題,怎麼說我們都要表示一下的。呵呵,聽說唐先生以前跟我們還有點誤會。正好趁此機會將誤會消除一下。看看中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唐宋微一沉吟:
「好吧,正好還沒去過北京。見識一下也不是問題。」
兩小時後,唐宋便跟香珠還有方東信以及他的副官坐上了去北京地軍機。當然,方東信此去主要目的並非為了唐宋跟誰的什麼誤會,唐宋這點事,輪不到他管,也勞動不了他這樣的大佬,他只是純屬幫忙而已,畢竟,唐宋的能力,在某些時候還是很管用的,即便成不了軍方人員,那至少也要把關係拉平和了,關鍵時候要能請得動他幫忙,哪怕付出一點電話代價也行呢。老實說,能將那艘海狼拖回來,便是那一億的保證金不要也是大賺了。要知道,一艘海狼的建造費用是二十四億美金,還是二十年前地價格,就因為費用太高,所以老美也沒造幾艘。當然了,那艘海狼不可能永遠不還給老美,但有那麼一兩天的緩衝時間(實際上遠遠不止一兩天的時間,到了自家門口的東西,扯起皮來,沒一兩個月,老美想都別想,便如當年在南海撈著的一架老美飛機一樣),便足夠將裡面有價值的東西拷貝下來慢慢研究了,而某些技術,遠遠超過海狼本身的價格,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至於方東信去北京的目的,自然是將此次潛艇相撞事件親自向高層匯報。這是大事,雖說撈回了一艘海狼,從技術層面上來說是大賺了,但從國家戰略層面上來說,還遠遠比不上自家094地,畢竟那是戰略核潛艇,是核國家的最後手段,別的東西可以出問題,唯有這個,是斷斷不能出事情的。
或許,老美也已經知道自家被撞的是這樣一艘潛艇,所以最終才撤退地吧,戰略潛艇,誰都不會外洩,便是動用極端武力,也在所不惜,他們也不想因此開展戰……坐在飛機上的方東信,不由這樣揣測著,在他眼裡,老美似乎有點軟弱啊……飛機停在北京郊外的軍用機場,便有兩輛車將他們都接走了,最終直接開到軍事委員會。
從福建到北京,從機場到委員會,這過程中唐宋一直都沉浸在太極意境中……老實說,答應來這邊,他還是冒著很大勇氣地,說是說得好好的,但誰知道具體到了事情的時候,又會變成怎樣的情況,而且,現在想來,似乎的條件某些方面似乎有些苛刻了,已經在拿上面的臉面作威脅了,所以,不能不小心點。不過,這一路行來,倒是未曾發現有異常狀況,便是現在已經進到委員會的大院,太極已經還是沒有絲毫危險警告……
拉著香珠,跟在方東信後面上樓的唐宋心裡稍微寬鬆了點,看來,此行似乎無什麼大礙啊。
然後,便不得不分道揚鑣了,別看唐宋也看到過094的外形樣子,但方東信匯報地層次,唐宋還遠未格去聽,那是真正地國家絕密,整個中國,夠資格聽的人,大概也不超過一隻手,這其中,當然不可能包括唐宋這個什麼都不是地毛頭小子。呵,要不是他這回幫了大忙,這大院他這輩子都未必有資格跨進來。冤枉?委屈?那又怎麼樣,這年頭,委屈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誰都跑這兒來,那成何體統?
在一個中尉勤務兵的帶領下,唐宋兩人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前,然後,那勤務官(有軍銜的,確實不能叫勤務兵)便肅手道:
「唐先生請進,廖將軍在裡面等您,不過這位姑娘不能進去,這邊有個小廳,姑娘可以在那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