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力!」從夜視鏡裡看見三號樓五零二窗戶邊果然出現人影後,王長春拍拍唐宋肩膀說道。
本來他很想身先士卒一把的,平靜的日子太久了,委實閒得慌。可惜,這兒還有這麼多人要指揮,便只能等等了。
唐宋淡淡一笑,正要說話,卻在同時,耳朵裡又捕捉到一個動靜,立馬說道:
「五零二的電話在響,有人在往裡打電話。」
王長春神情微變,拿起手上的聯絡器說道:
「於凱,我是王長春。立即鎖定五零二的固話,看誰在跟他們聯繫!」
「收到,明白。」
王長春他們一來,便將小區的無線通訊給頻蔽了,要跟裡面聯繫,只有固定電話。而於凱他們之所以沒有將固話也掐斷,便是想放線釣魚。畢竟,李富寬的情報並沒有絕對把握,萬一還有恐怖分子流落在外,也好趁機追索。
當然,這也是以防萬一的手段,誰都希望恐怖分子全部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等他們上門去抓。
可惜,事實往往與希望相反。
那邊於凱的消息還沒傳過來,唐宋面色一沉,已經說道:
「打電話的是達瓦.艾爾瓦提……」
「是他?」王長春臉色驟然一變:
「他在小區外面?!說的什麼內容?」
唐宋搖搖頭:
「我聽不懂,大概是他們的方言,不過應該是警告他們小心安全的,兩個男的又到了窗邊,正在往下看。呃,有拉槍栓的聲音,張懷民小心,五零二的人可能已經有所察覺。」
其實,不用唐宋特別交代。張懷民他們也已經知道了。唐宋跟王長春說的話,他們一樣可以聽見。
這邊王長春又拿起了聯絡器:
「於凱,追蹤情況怎樣?小唐說打電話的是達瓦.艾爾瓦提,立即擴大封鎖範圍,很可能他就在離小區不遠地地方打電話,所以才能察覺到我們的行動。」
「明白,封鎖範圍已經擴大。不過沒追蹤到,對方只說了兩句話。正在聯繫電信局查詢號碼地址,可能要等一兩分鐘。」
「兩句什麼話?破譯沒有?」王長春忍不住跺了下腳,一兩分鐘後,黃花菜也涼了。
「已經聯繫國安局的專家。一分鐘內告訴你。嗯,已經破譯出來了,小心公安,必要時你們知道該怎麼做,那東西不是白給你們的,更不能落到公安手上。」
「那東西?什麼東西?」王長春自語道。
「很可能是環己烷。」這句推測的話剛說完,唐宋接著對張懷民說道:
「裡面那個女的似乎打開了電視一樣的東西。不過沒有聲音。」
「監視器!小心攝像頭。」還在沉吟地王長春立馬反應過來。
其實,這時候小心攝像頭似乎已經晚了。不說先前達瓦.艾爾瓦提警告的電話,唐宋也已經感覺到裡面打開監視器的女人明顯一怔,然後跟其餘兩個男人嘰裡咕嚕嚷了起來,語氣頗為緊張焦急。不禁說道:
「加快速度,裡面三人正在叫嚷,似乎發現你們了。」
這時候,張懷民他們才把第一層的三戶人家門敲開,人還沒來得及撤退,一聽此話。立馬讓居民速度快些,動靜小一點。交代完這些話,張懷民就帶著幾個武警直往樓上奔——既然裡面的人已經發現,那就得趁機將他們困在屋裡,不允許他們動彈,省得被他們破屋而出,萬一捉住一兩個人質,又被動了。至於裡面有沒有炸彈,恐怖分子會不會同歸於盡,這當兒可顧不過來。
他們顧不上。唐宋卻在全神貫注搜索裡面三人動靜,那玩意地殺傷力太大了,而且,聽到於凱翻譯過來的話,他始終有股直覺——那東西就是環己烷。
三人話剛說完。一人就放下了手中的槍。搬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出來,打開一面。似乎,似乎在往裡裝什麼東西,關上,用線連上一個扁平的物事……這一幕搞得唐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當那個男的在扁平物事上按下一個按鈕,從裡面冒出來一個托盤模樣的東西時,瞬間恍然大悟——那東西他以前天天用,每個隨身聽上都有,用來放碟讀碟地。
唐宋臉色微變,叫道:
「小心,裡面有環己烷!一個男的已裝好觸發裝置,正準備放碟片!」
聽到這話,剛趕到五樓將五零二門口包圍起來的張懷民等人動作不禁一遲疑,而王長春卻是臉色大變——他也一直在思索達瓦給裡面三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也懷疑是環己烷,卻又抱有幾分僥倖,因為達瓦並不再裡面,卻不料越是僥倖的事情,越有可能成真。
現在該怎麼辦?
是立即強攻,爭取瞬間擊斃那三個恐怖分子,然後打壞觸發裝置?還是賭那三個傢伙只想自保沒有勇氣同歸於盡,盡量拖延時間爭取將樓裡的居民在最短時間內都撤出來?如此情形下強攻,可能無法避免傷亡;不過,跟從來都不把性命當回事的恐怖分子賭膽量,勝算更不大,而且,除去恐怖分子,八層樓總共二十三戶人家,撤也不是幾分鐘可以撤完的,萬一……
兩個方案的利弊成敗,瞬間就在王長春腦海裡打了幾個轉,然後斷然下令:
「張懷民,強攻,立即強攻,在最短時間內擊斃恐怖分子,破壞觸發裝置,唐宋給你們做指引。」
接到指令,張懷民立即從兜裡掏出一塊麵團似的塑料炸彈,貼到了五零二房門上,瞬間分別後撤到樓上樓下,緊接著,便是一顆子彈正正打在炸彈上——此時,裡面那個男地已經將碟片裝進碟機,另外兩人則面向西方,以手撫胸,低聲唱起不知什麼名目的歌曲……
「崩……」硝煙瀰漫中,防盜門光當倒地。
裡面三人一驚,那個男的本來按向開關的手一滑,搖搖頭,卻對外面的變故視而不見,終於一手按響了播放鍵……另外一男一女則拿起槍,向房門口掩去……
同時,張懷民帶著兩個武警如猛虎下山一樣,以子彈開道,形成彈幕,往裡衝去。這當兒可不是節約子彈的時候,哪怕浪費成箱的彈藥,也要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問題,否則,那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因為唐宋那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一直在他們耳邊縈繞:
「聲音觸發裝置已經啟動,你們必須在四秒內解決問題!那三個人在你們左邊房間,女的趴在房門後面,正在往過道門口開槍,一男蹲在另一邊,另外一人無需顧忌,他手上沒槍……」
唐宋雙耳一直微微顫動,雙眼微閉,心中雖然也為張懷民他們緊張,不過話卻有條不紊——也真難為他地耳朵了,在炒豆般的槍聲中還能清晰地捕捉這樣的聲音。
有人指點就是不一樣,目標清楚,指哪打哪,掩到房門跟前,張懷民突突突一梭子,子彈便穿過門板,將門後的男恐怖分子打成篩子;至於那個女的,也在同時被另外一個特警擊斃,只是在打中那女地同時,那位特警也中了兩槍,不過都在腿上,沒有生命危險——其實,那女地一趴地上,張懷民就知道她沒什麼威脅了,槍口一低,就只能打下半身了,至於身體,有防彈衣呢,只要不那麼倒霉正中小弟弟,基本沒有生命危險。
「小心,另外那人正從懷裡陶東西,懷疑是手槍……」
這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槍聲淹沒。
唐宋都說了只有四秒時間,張懷民他們除了到處開槍,根本顧不得活人死人,一梭子將最後一人解決後,那人身後的VCD,音響,電視,電視櫃等等一切礙眼地東西,也在瞬間被其餘兩個特警掃成了廢銅爛鐵。自然,那道剛唱了兩句的歌聲,也嘎然而止。
聽到樂聲消失,室內張懷民三人,外面唐宋,幾乎同時鬆了口氣。唐宋轉過身,看看臉色一直緊繃的王長春說道:
「解決了,一人輕傷。」
王長春神色一鬆,正要說話,卻在此時,手上的聯絡器響了起來:
「王隊,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我這兒已經找到達瓦.艾爾瓦提打電話的公用電話亭,可惜,沒發現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