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禮一走,金素真自然又變成屋內老大了。給唐宋換了一杯咖啡,溫婉如初地說道:
「這個小唐啊,其實我也應該給你道個謙才對,先前沒有幫你說話。」
唐宋搖頭:
「沒事。」他也明白,若非彈了幾首曲子,換誰來也不會相信他這樣無學歷無經驗無年歲的三無人員。
「嗯,你不見怪就好,我們說說家教的事情吧。小雯現在上高中,只有週末有空,這樣,你每週六週日上午八點鐘過來,給她上兩小時的鋼琴課。這先上兩個月,等到了七月份放暑假的時候,時間可能充裕些,到時具體的上課安排再說如何?」
「行。」
「至於課時費……」說道這三個字,金素真猶豫起來。先前聽翁祥生說請唐宋去上一堂課彈一首曲子,便是不低於五萬的費用,當時她嚇了一跳,這小傢伙的身價竟然那麼高?現在自己卻請這樣的鋼琴大師做家教,那應該多少錢一小時才對得起人家的身份?思考再三,金素真試探著問道:
「一小時五百,小唐你覺得怎樣?」
唐宋心中一怔,一小時五百,那一個週末便是兩千,一月就是八千,這上海人的錢就這麼好賺?關鍵問題是一個月總共才工作十六個小時,實際工作時間連一天都不到,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另外再找工作。沒有絲毫猶豫,唐宋點頭道:
「行。」
金素真鬆了口氣,還以為唐宋聽了翁祥生的五萬,便嫌她這五百五百的太少了呢,便道:
「明天就是星期六,那就從明天上午開始,那個課時費一月一結,嗯,如果你現在缺錢的話,我可以預支一點。對了,還不知道你住哪兒?聯繫電話是多少?」
「呃,我就住在不遠的金橋小區,沒有電話。課時費不急,我明天準時過來。」唐宋應道。
「還是買個手機方便一點,這樣萬一小雯有事上不了課,也好及時通知,你有什麼事情也好打電話過來。現在的手機很便宜,都不用不了你兩節課時費。」
唐宋點頭:
「知道了。」
金素真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這個你拿著,等你買了手機,打個電話過來,以後聯繫就方便了。」
唐宋接過:
「行,我們先走了。」
將唐宋曲飛煙送到門口,一直沒說話的小雯還叮囑了一句:
「小唐老師,明天帶小飛煙一起過來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唐宋感覺自己腳步都輕快了很多。有這一月八千墊底,至少小丫頭暫時的治療是能堅持下去了。至於換眼角膜的事情,藝術學院還有五萬等著自己隨便什麼時候去取,另外再找個工作啥的,慢慢存,估計問題也不大。嗯,如果再找個工作跟今天的家教一樣,那速度就快了,或者,將藝術學院的那個一次性課程換成持久性的……
唐宋搖了搖頭,做夢呢,這樣的好事有一次也就夠了,哪能天天有。
信心都是一點一點的成功堆積出來的,本來就有足夠自信的唐宋,經歷了今晚之後,對未來的信心又充足了幾分。
他相信,明天一定會更好。
……………………
「你說那唐宋一腳就踹開上百公斤的鋼門,還在上面留下一個清晰腳印?」
上海市公安局局長室內,薛明禮安穩地坐在老闆椅上,卻感覺背心有幾許涼意。
旁邊坐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年歲體型的中年人,正是他的老同學,市局局長賈成信。對面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人,則是市局刑警大隊隊長於凱,氣度沉穩,一臉精幹。
於凱點頭說道:
「不錯,正是因為他一腳踹開鋼門,然後又將那個老外推下車,才避免了一場特大爆炸案。當然,這還是我們的推論,準確與否,還須找到他本人才可以確定。不過,根據一些資料,這個推論想來應該不會錯。」
薛明禮長出一口氣,吶吶道:
「今晚我還跟他同處一室,還誤會他是個騙子,卻不料竟然是這樣一個狠角色,萬一他惱羞成怒,暴起傷人,那後果……」薛明禮心中一寒,說不下去了。
於凱搖搖頭:
「不會的。據我所知,唐宋的性子沉穩得很,些許小事,意氣之爭,估計連讓他生氣的可能性都沒有。」
想想無論是被誤會成騙子還是翁祥生花五萬代價請他去上堂課,唐宋似乎都沒什麼表情變化的模樣,薛明禮心道也是,真難為他一個少年人怎麼養成的這副性格,笑道:
「看來你對他倒是瞭解的很。」
「現在這個時刻,這樣一個破壞力強悍的人物要到上海來,不知道也還罷了,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又怎能不上心?」於凱笑道:
「我們根據大巴司機以及乘客的描述,合成他跟那小姑娘的畫像,然後傳到大巴始發站浙江衡州,花費大批警力在車站排查詢問,最終確認他是從湖南長沙過來的。將他的畫像傳到長沙,呵呵,想不到這小子在長沙還是個小小的名人,幾乎沒費吹灰之力便將他的底細查了出來。」說到這兒,於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在長沙號稱是無歌不會,無樂器不精的無名歌神,曾經幾度在湖南台節目中露面,便是在湖南省廳裡面也有兩個小姑娘粉絲。有了這個線索,那他的一切自然就水落石出了。也正因為這些資料,知道了他的品行性格,我才對上面的推論有相當把握。」
不能不說,非常時期,某些部門的效率跟平時當真不可同日而語,僅僅兩天時間,便將唐宋的老底給掀了個底朝天。
「無樂器不精?」薛明禮愕然一怔,自語道:
「難怪這小子鋼琴彈得這麼好。想不到小小年紀,還有點來頭。」
見賈成信於凱有些好奇的模樣,便將先前發生在他家的事情說了一遍,滿足了他們後問道:
「現在知道了那小子的底細,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辦?」於凱在半夜將他請過來,當然不可能只簡單地瞭解一下唐宋這個人目前的動靜。
「自然是要跟他接觸一下的,先將爆炸案結了,然後,某些事情說不得要請教一下了。老實說,到現在我都奇怪他坐在臥鋪大巴上,到底是怎麼知道那老外身上攜有炸彈的。如果這個本事能被我們掌握,那接下來的半年,就好過多了。」於凱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嗯,那就麻煩薛書記幫我打個電話問一下,看那唐宋什麼時候去家教。」
………………
晚了點,抱歉。
呃,還是感覺有些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