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機和那些幹警們還在尋找唐宋曲飛煙身影時,他們已經搭上另一輛車去了上海。
自從在長沙第一天就遇上兩個也是大蓋帽的城管後,加上戲迷徐克平日裡對那些人也是頗有微詞,唐宋就對所有戴帽子的有了戒備之心,能不接觸還是不接觸的好。所以,趁著別人還在慌亂議論時,他便拎著自己的兩個大包,下了高速。
滬杭一帶,交通發達,去上海的車多了。在旁邊的一條二級公路上,沒過多久,便搭上一輛貨車直驅上海。
他卻不知,他這一失蹤,卻把某些部門忙壞了。
爆炸案非同一般尋常案子,何況再過十幾天上海世博會便要開始,值此緊要關頭,卻發生了這樣一起爆炸案,由不得那些公安警察部門不上心,甚至還引動了某些高層人士的關注。
這個案子,現在最關鍵的便是炸彈由來,還有老外以及年輕人的身份。
如果可以查實炸彈是由老外帶上車的,那無需多說,這定是針對上海世博會進行恐怖襲擊的徵兆。除了搞人體炸彈襲擊的,誰也不會帶炸彈坐汽車。至於一開始為什麼沒有引爆,很簡單,搞人體炸彈活動的都希望效果大一點,影響轟動一點。如果等車進了上海,那無論是在街區還是在汽車站,一旦爆炸,所造成的損傷和社會影響,都比在高速上超出百倍不止。只是,還沒等到上海呢,就被那年輕人察覺並踹出大巴,以至於恐怖襲擊的想法沒能實現,只炸死了自己。
這是公安部門關於炸彈的第一種推論,但也只是推論,除非找到那年輕人予以證實。當然,如果能夠鑒定那死老外的身份,證明他是某個恐怖組織的一員,或是曾跟恐怖組織有染,那也可以從側面佐證這個推論。不過,這卻需要時間,而且,這年頭恐怖組織多了,能犧牲自己做人體炸彈的,絕不會是恐怖組織的要員,未必會在國家安全部門掛上號。所以,這條路基本行不通,最關鍵的,還是找到那年輕人。
如果炸彈是年輕人帶上車的,那問題就複雜了。且不說年輕人是如何通過安檢的,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針對那老外?為什麼要在半途將其踹下車並炸死他?要知道,那老外可是半道上車的,萬一他不搭車,又會炸誰?這個作案動機很成問題,除非那年輕人是極端民族分子,只要看見老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亂炸一氣。只是,這又不太像,那年輕人可是帶著個小丫頭的,帶著累贅一同作案的民族極端分子,不太符合現實。
所以,雖然關於炸彈的第二條推論也存在,但所有人還是傾向於第一條。不過無論哪個推論,都需要找到人才可以定論。結果,唐宋小丫頭人還沒有到上海,關於調查他跟小丫頭行蹤身份的協查文書已經先行一步到了上海。
至於為什麼是協查文書而非通緝令,關鍵還是第一條推論的支持率太高,不想將那個年輕人推向對立面。而且,如果第一條推論成立的話,他們更感興趣的那年輕人為什麼能提前發覺炸彈,並採用果斷甚至有些極端的非人手法處理得乾淨利落——那鋼門上的腳印至少不是他們中的哪一個能複製出來的,某種程度上也支持了協查文書而非通緝令的出現。若是這種本事能用在世博會的安保方面,那絕對是他們的一大助力。
世博會要進行半年時間,到時非但會吸引全世界的目光,而且也會吸引某些極端恐怖組織,比如疆獨藏獨甚至**分子來搞破壞。在有著千萬人口的國際大都市裡,要保證半年時間不出岔子,安保的壓力非同一般。雖然還有半個月才開幕,但某些部門已經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恨不得將部隊開上上海街頭才好——那當然不可能。所以,現在他們只要能發現一點點對安保有幫助的地方,都絕不會放過。
九點多,唐宋兩人終於抵達上海,在郊區下了車。
說是郊區,其實也很發達了,兩人找地方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找著一家旅館,臨時安頓下來。而唐宋也終於明白上海就是上海,那消費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最便宜的一碗麵,十元;一間房子兩張床,便是一百,好在還有簡陋的淋浴,否則又要花錢了。現在他們兩個,一天不洗澡都不行。
依舊三點半起床,完成例行公事後,已經六點多。吃過早飯,拎上行李,買了張交通示意圖,兩人便上了去市區的公交。
得先去長沙那位醫生介紹的醫院看看,然後爭取在醫院就近租間房子,好方便治病出行,最後,自然是工作問題。雖然才只在郊區呆了一晚,唐宋已經明白,若不盡早找到工作,他帶的那六萬塊錢,算上給小丫頭看眼睛,在上海這個地方未必能堅持幾個月。
只是,到了上海,他又能找到什麼工作?沒上過一天學,連個小學文憑都沒有,怕是到碼頭去抗包卸貨都沒人要,何況,即便找著苦力工作,賺的那點血汗錢又能夠哪兒花的?
一路上,唐宋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終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天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他雖然沒有任何文憑,卻非沒有一技之長,在這樣的大都市裡,相信總會找到能讓自己發揮作用的地方。
倒了幾次車,兩人終於站在位於汾陽路83號的復旦大學附屬眼耳鼻喉科醫院門口。
交費,檢查,結論似乎跟長沙醫院的差不多,不過治療就有些不一樣了——至少,花的錢不一樣。在長沙醫院治療一趟,最多才不過兩百多,在這兒,則是加了個零,依然每週一趟。一個月近萬的消費,希望能有效果。
出了醫院,唐宋便拉著小丫頭的手,踩著啪啪啪的聲音,在醫院周圍轉了起來。
看了幾個房屋出租的信息,唐宋嚇了一跳,簡簡單單一居室,一個月也得兩千多。拖到下午,逛了不少地方,唐宋終於從卡裡取出一萬多塊,先交半年租金租了套一居室——上海的房價租金都這樣,再找也不可能有便宜的。
如此,找工作就必須提上日程了。否則今年都過不下來,更別說給小丫頭治病換眼角膜了。